孝勇兴奋地:“是,我们保证服从嫂子的指挥。”
胡小姐羞笑道:“家全,你叫我嫂子没办法,他、哇,他是不是孝长哥的弟弟?”
邹家全笑道:“他是孝勇,更应该叫你嫂子。”
孝勇开心地:“嫂子,你好漂亮,我妈要是见到你,保证喜欢的不得了。”
胡小姐瞅着他说:“孝勇,你的长相就是九年前的你哥,在镇上打架的是你吧,身手不错,晚上就看你们的啦。”
孝勇挺胸道:“嫂子,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胡小姐笑了,曾孝长赶紧把战士们召集拢来布置晚上的任务,强调要注意的事项。
战士们兴奋得摩拳擦掌,纷纷表示一定完成任务。
天黑了,夜色笼罩下的锡矿山镇仍然象白天一样热闹,妓院和赌场门前是灯火通明,各种各样的男人、带枪的打手和官兵警察称兄道弟地一个接一个地在妓院和赌场之间穿梭。
各家店铺门前挂起一盏盏马灯在营业,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一群群衣着破烂的工人和男女老少从山上的矿区下来,疲惫地涌进镇中。
单身的就走进各家小饭馆或街边小摊填饱肚子,有家室的借此机会买些必需品后走入各条小巷,向镇子周围山坡上的一间间石头茅草屋走去,他们都是在选矿场工作的工人,因天黑后就无法工作,此时正好是他们的下班时间。
一间饭馆靠窗的桌子前,曾孝长和志强、永吉在吃饭,他的位置正好面对着斜对面的杂货铺,只见张森仇一拐一拐地将一块块门板装上铺面,老段出来说了几句什么,张森仇稍微停顿了一下,赶紧点头装上最后一块门板,就在老段转身锁门时,张森仇的手快速举过头顶又放了下来,然后一拐一拐地跟随在老段身后从饭馆外经过。
曾孝长看了一下怀表,正好八点整,然后盯着一个个从饭馆前经过的人,有两名带枪的打手说笑着走过,两人绝不是跟踪者;接着是一位弯腰弓背、衣着破烂的老人脚步匆匆地快速经过,应该是位刚下班的工人。
林松出现了,他象幽灵一样跟踪了过去。
志强和永吉笑了一下,起身随曾孝长走出饭馆。
三人腰间插着枪、大摇大摆地瞧着前头的林松、及更前面的老段和张森仇,来到妓院大门口时,看到“苦菜花”一边同嫖客笑闹一边盯着远去的张森仇。
小花瞧见走来的曾孝长,忙扔下嫖客嘴中喊着:“哟,大爷,进来玩一会。”走到曾孝长面前含泪小声地:“孝长哥,帮我埋了他。”
曾孝长摸着她的脸说:“好妹妹,过几天会有人救你出去,你要勇敢地活下去,保重。”
“孝长哥,保重。”小花跑进了妓院。
曾孝长不紧不慢地走了一段路后,远远地看到老段和张森仇走上了通往镇外山梁的石板道,一条身影此时快步超过了老段两人,是那个弓背的老人,他肯定是镇外村庄来矿山做工的村民,正急着赶回家,而林松却是躲躲闪闪地在后面跟踪。
曾孝长三人不慌不忙地走出镇子,有两帮工人说笑着快步超过三人,他们肯定也是附近村庄的人。
就这样,这些各行其是的人都走在了这条石板道上,在暗淡的月光下一起向前……
第101章 一网打尽()
岔路口,邹家全领着志德等三名战士埋伏在山坡上,左边能看到锡矿山方向来的人,右边能注视往锡矿山去的人,前方不远处就是胡小姐和孝勇他们留守的山林。
月光下已没有几个人行走,四人静静地趴在地上动也不动地盯着山坡下的石板道,从锡矿山方向走来的几名行人匆匆经过路口继续向前,弓背老人也快步从路口走过,并回头不经意地看了一眼。
邹家全瞧着弓背老人快速移动的脚步不由得皱了一下眉。
老段和张森仇出现了,快到路口时,张森仇小声问道:“段老板,今天开会怎么走这么远?”
老段轻声地:“今天是个很重要的秘密会议,上级又派三名同志来矿山工作,带来了重要的指示精神,上半夜是井上的骨干开会,下半夜是井下的骨干开会,为了保证安全,只好多走点路。”
张森仇疑心地:“这样的会过去不是没让我参加吗?”
“你还是不参加,只负责警戒,我先带你来熟悉一下环境,九点钟会议开始后,你要时刻警惕,如有异常情况马上通知大家转移。今晚可能要辛苦你了,上半夜的会议开完后,我们还要转移地方继续开会,警戒工作非常重要。”
“你放心,交给我的任务一定完成。”
“好。快点,同志们就要来了。”
老段领着张森仇走上山道,朝前面的山林走去。
两帮工人随后说笑着快步经过路口。
林松出现了,他站在路口犹豫不决地瞧着山道上的老段和张森仇,回头见曾孝长三人走来时,还装着过路的样子小步往前走。
曾孝长却快速冲上去,用手臂一下子就锁住了林松的喉咙,志强手中的一把杂草迅速塞进了他的嘴里,永吉扑上来将他的双手反扣。
三人架起林松跑上山道,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完成。
邹家全四人趴在山坡上无声地笑了,继续不动地盯着石板道。
老段领着张森仇来到山林里,胡小姐笑着迎了上来,孝勇领着四名战士从四周树后闪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张森仇扑翻按住,他惊叫道:“你们想干什……”但被一把杂草塞住嘴,喊不出来了。
孝勇用草绳捆绑住张森仇反扣的双手,战士们迅速架起他走向山林深处。
山坡上,邹家全四人瞧着曾孝长三人架着林松走进了树林,锡矿山方向没有人出现,扭头又扫向右边观望,也没有人影。
志德小声地:“二哥,没人啦,走吧。”
邹家全想了想说:“再等一等。”
他不放心地盯着右边的道路,不一会儿,一条人影快步走来,渐渐走近时才看清楚是刚刚过去的弓背老人。邹家全的双眉顿时紧皱,盯着弓背老人在路口放慢脚步望着山林时,他立刻小声地:“抓住他。”
四人如离弦之箭跃身冲下山坡,扑向弓背老人身后,老人听到了身后的声响,惊慌地回头时,四条人影已扑到跟前,邹家全的双枪一支顶入了他张开的嘴中,另一支枪口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志德三人迅速反扣他的双手,往他嘴里塞上杂草,推着他就跑上了山道。
邹家全又转身冲上山坡,趴在地上扫视着道路两头,直到志德他们进了山林,道路两头都没有人影出现,他才起身奔向山林。
山林深处,孝勇他们持枪守着被捆绑双手、嘴里塞着杂草、坐在地上紧闭双眼的张森仇。不远处,曾孝长和胡小姐、老段小声地交谈着,志强和永吉看守着同样被捆绑住的林松。
老段轻声地:“除奸的信号已经发出,天黑前,地下同志用暗语告诉我,李树生这个人查到了,但没找到,今晚会派人守候在他家周围,只要看到就立刻铲除。”
志强瞧着志德三人推押着弓背老人跑来,惊讶地:“又捉住一个。”
志德笑道:“他过去了又回来,还盯着我们这里看,他肯定不是个好家伙,要不是二哥说再等一等,差点被他溜啦。”他解开老人的裤带,捆绑住老人的双手。
曾孝长上来取下老人嘴里的杂草,盯着他:“叫什么名字?”
老人慌乱地:“好汉,饶命,我是过路的,饶了我吧。”
“你过去了怎么又回来?”
“我、我有件东西忘在镇上了,想回去拿。好汉大爷,你们把我这个老头子抓来又有什么用,我是穷人,家里根本就没有钱。”
“看来是抓错了,对不起,老人家,我给你松绑。”
“谢谢,谢谢!”
胡小姐他们惊异地盯着曾孝长,他走到老人身后抓着他的手说:“老人家,你叫李树生吧。”
老人慌忙点头道:“对对对!不、不、我不叫李树生。我叫……”
曾孝长一脚就将李树生扫倒在地,冷笑道:“看外表你起码有五十岁了,手怎么比我还细嫩、还光滑。”他猛地揪下李树生的衣服,一身的细皮嫩肉,又伸手撕掉他脸上的假胡须,根本就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弓背也是假的。
李树生吓得惶恐地:“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胡小姐他们笑了。
曾孝长重新用杂草塞住他的嘴说:“搜查一下,看他俩身上有什么东西?”
志德和志强忙将李树生和林松的身上搜查了一遍,除了烟和火柴、及一些钱,林松的后腰上还有一把匕首,李树生的裤腿里也插着匕首。
邹家全跑来问道:“这个老头是不是李树生?”
曾孝长笑道:“他是李树生,但不是老头。”
邹家全盯着李树生笑骂道:“妈的,我看到你就不像个老头,老头弓着背还能走这么快吗?你过去时我就盯上你了,猜想你一定会回来。”
老段欣慰地:“这下好啦,最大的隐患一起解决了。”
曾孝长说:“我们马上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按刚才的分工开门见山、一针见血地抓紧审讯。走!”他大步往密林更深处走去。
第102章 呼唤灵魂()
邹家全他们押着李树生和林松、胡小姐和老段他们押着张森仇跟随着曾孝长在月光下一路急行,来到一座小山谷,安排好岗哨,立即分头开始审讯。
曾孝长负责审讯李树生和林松,他俩看到被捉住的张森仇,便老老实实地交待了被收买的过程和在张森仇的指使下做的坏事,两人虽然相互认识,但直到刚才被捉住才知道都是帮张森仇做事,两人都是负责跟踪老段与谁在一起,其它事不管。
林松白天活动,李树生夜里守候,见到张森仇举手的暗号才能跟踪,否则不许行动,谁要是敢违背全家人都会死。
但这几天两人分别得到指令,林松夜里也要守到十二点,李树生却要扮装成老头,如果老段离开镇子,就要抢在前面实行回头跟踪,要是张森仇也跟去了,发现异常情况就马上到警察所报告,没想到三人都会被同时捉住。
邹家全却不远不近地跟着老段和胡小姐将张森仇带到山崖下进行审讯,望着这位少年时期的朋友,他是恨怒交加。
张森仇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明知道李树生和林松被捉住,事情绝对败露了,但还是要为自己叫屈。老段刚取掉他嘴里的杂草,他就哭丧着脸委屈地:“段老板,老段,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我抓起来了?你是了解我的,我从没做错过事,你们不能冤枉我啊。”
老段冷笑地:“我们能冤枉你吗,由于你的出卖,先后三十多条人命就毁在了你的手上,你用同志们的生命换取金钱,又收买地痞和立场不坚定的人充当密探,监视我们的行动,你太狡诈、太狠毒了。”
张森仇叫道:“不是我,我没做过、我没做过这样的事。老段,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真的。”
胡小姐拿出两份名单伸到他眼前说:“这是你写的吧,铁证如山,你还能狡辩吗?你害死自己的父母,连亲妹妹都要强暴,你还是不是人?”
张森仇看到名单,顿时眼露凶光,咬牙骂道:“婊子,我早该杀了她。”
老段吼道:“说,这上面的十六个人你告诉警察没有?你为什么要留下这两份名单?”
张森仇反而奸笑道:“你想知道?我就是不告诉你。哈哈,你自己去想呀。”
孝勇气得冲上去踢了他一脚骂道:“叛徒,你不说我就宰了你。”
张森仇无所谓地:“我说不说你们都会宰了我,死有什么可怕的,今天被你们捉住是我倒霉,但我什么都不会说。”
他闭上了眼睛,任凭老段怎么问,就是不开口,审讯进行不下去了。
邹家全瞧着他死不悔改的样子心如刀铰,再这样审下去时间不允许,同志们每时每刻都有可能被敌人屠杀,必须彻底摧毁他的心理防线,才能争取主动。
便冲上去恼怒地:“张小亮,我恨不得亲手宰了你,可你和我都是从一个矿井里爬出来的小砂丁,我真不愿意你死在我的手上,你要是能好好交待你犯下的罪恶,我可以让你自己去死,总比死在别人的手上强。”
张森仇睁开眼睛盯着他惊恐地:“你、你、你是谁?”
曾孝长赶过来,同老段和胡小姐静静地注视着。
邹家全怒吼道:“我是谁,你还知道问我是谁?整整十年,只要我想家的时候,就会想起你,想起我们一起当小砂丁的苦难日子,想起我们睡在一起打闹的时候,想起你扒矿石时将我压死在井下的情景,想起你没能参加红军时失望的表情。”
“你是我和哥哥最好的朋友,我这次回来还对哥哥说要来找你,要去家里看你,见到你时我多想拥抱你,同你一起笑,同你一起哭,同你一起庆祝我们红军胜利的消息。”
“可你却变成了一个心狠手辣、阴险狡诈、毫无人性、害死父母、强暴妹妹、叛变革命、屠杀工人、贪图富贵、无恶不作、丧心病狂的魔鬼。”
张森仇、同时又是张小亮的混世魔王,在邹家全的怒吼声中阵阵发抖,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威怒的脸,越看越惊恐,少年的记忆和现实重叠,他惊惶失措地:“你、你是家全。”
邹家全瞪圆双眼吼道:“对,就是我,我和哥哥回来啦。九年前,你就上山当上了土匪头子,抢夺矿工用命换来的血汗钱,奸杀矿工的妻子,杀人连眼都不眨一下,连三岁的娃娃都不放过。”
“我哥带人围剿你们,当他看到是你时,他哭着饶了你一命,只打断了你一条腿,希望你能改邪归正,没想到你却恩将仇报,把名字都改成张森仇,要永远记着森林里的断腿之仇,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的好人。”
“这件事我前段时间才知道,我哥哥为了怕我伤心,整整隐瞒了九年,还说这次到锡矿山后,要和我去找你、去看你,他心里还在把你当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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