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消息真灵通,自然是取消了。”柳碧月轻勾嘴角,看不出丝毫遗憾。
看来是压根无意于赵家公子了……慕莲点点头,还是义愤填膺道:”这等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日后定没有女子敢嫁他!”
想起还下落不明的李小溪,柳碧月有些烦躁道:”对了,师兄在信中说的要事是?”
慕莲楞了一下,随后玻鹦隳浚θ绱悍绲溃骸蹦歉鲅剑悴换嵯嘈盼矣龅搅怂!
“谁?”柳碧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是那个叫李小溪的侍女,我遇到她了。”他說著,拿起桌上的涼茶,喝了一口。
柳碧月忘了阖嘴,只是呆楞楞地望着慕莲。
慕莲没注意到柳碧月的异状,他转了转眼珠,皱着俊眉,像是在回忆什么讨厌的东西,道:”真不懂赵亭君看上她那一点,胡言乱语、轻挑放荡,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离开那里。”
想到某女每次看到他时,双眼发光,一副恨不得立刻趴在他身上的模样,慕莲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
“你去那里作什么?”慕莲转头,就见柳碧月一脸阴郁,目光不善地瞪着自己,他以为她是在气李小溪给柳家没脸,便安抚道:”放心、放心,我只是好奇凑去瞧瞧罢了,不过比起她勾引主子的手段,我倒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秘密。”
原本还心慌意乱的柳碧月不禁楞一下,道:”秘密?”
慕莲神秘一笑,一袭白衫倒穿出几分隐士高人的味道来:”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可能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解釋為什麼原女主能得到那麼多男人關注的原因~其實原女主不壞;就是不太負責;撸蛉碎g;洠мk法完全融入古代~
、第二十八章 刑道
熏风拂过,屋檐下的玉铃轻轻摆荡,柳碧月眨了眨眼,向来平静的心湖被激起层层波动,让她有些坐立难安。
瞧了半天,对方不像在开玩笑,她也只好正襟危坐道:”腥风血雨?那还是不要说吧,师兄,为了江湖的和平,你还是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好。”
慕莲原本得意洋洋,被柳碧月这一说有些错愕,心中纳闷师妹何时变成这般胆小了?
他自然不知道,眼下柳碧月根本是心乱如麻。
预言和现实两方同时交集,她心慌意乱,一下也分不清楚真实的状况,连同对慕莲也不禁带上了些防备,深怕他已经像天书中所说被李小溪”感化”,要来对付她这朵高傲刻薄的”伪白莲”。
“这样好吗?这可是和那个李小溪有关喔!”慕莲又试图吊她胃口。
果然,听到熟悉的字眼,柳碧月猛然抬头道:”什么?!”
慕莲满意了,虽说师妹无意于赵公子,但依照她保守的教养,对那名勾引主子的侍女想来十分很厌恶。老实说,他也搞不懂;论相貌,李小溪只算得上一碗清粥小菜;论气质,那样的小家碧玉随处可见;在往更深一层,素养言行嘛………他真的搞不懂那样的女人怎么还没被捉去浸猪笼……
“妳先看这个。”慕莲从袖口拿出一块佩饰,柳碧月细睛一看,那玉饰呈现一椭圆型,中心碧绿螭纹,四周绕以玉白云纹,成色极好,手工精细,看得出非一般佩饰。
“这是……”柳碧月伸手翻了玉佩的另一面,只见后头刻了四个小字,她一字一句念了出来:”降。龙。伏。虎………这是武林盟主的信物!”她惊讶的抬起头。
慕莲点点头道:”这块玉佩是玉风堂主送给前一任武林盟主李刑天的贺礼,李刑天平日将他作信物使用,只是他失踪后此物便没了下落,这才又造了后来的玉龙玺。”
“你怎么拿到的?”柳碧月退开了身,一脸狐疑地打量着慕莲。
“这东西在李小溪身上,我原本以为是她从赵家偷出来的,但几番试探下,她还真的一问三不知,于是我擅自作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他将玉佩握在手心,清冷的眉目因兴奋而多了些暖意,道:”师妹,妳想想,李刑天、李小溪,不是同姓吗!李小溪身上还带着李刑天的贴身玉佩,这两人定是有什么血缘关系!”
“你确定那玉佩是真的?”柳碧月不愿相信,若李小溪真的是前任盟主的什么人,那之后为什么会去跟魔教勾结,与武林为敌呢?
“当然,极品玉料质地轻软,要在上头刻字需要几分真功夫,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裂痕,师妹,妳瞧瞧上头有裂痕吗?”
柳碧月神色凝重地接过了玉,她反复检查玉佩的正反两面,好一会没在说话,慕莲见她还不肯相信,不由得叹气道:”妳知道师兄为什么要拿走这块玉佩?”
柳碧月放下玉佩,看向慕莲。
“李小溪来历不明,赵亭君却愿意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即使到了现在,外头对他们俩指指点点,我看他也没有要弃了李小溪的打算,妳难道不觉得奇怪?我认为也许……他早就知道李小溪的身份了。”
慕莲不禁冷笑,李小溪天天戴着那枚玉佩,他不信赵亭君没看出来,只是对李小溪做了隐瞒,所以自己才能轻言两语就将东西骗过来。
柳碧月轻叹了一口气道:”就算真是如此,当年李刑天走火入魔,早已不知所踪,这枚玉佩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关于李小溪的身世,天书并没有进一步提起,只说她的魂魄来自另一个地方,至于身体………
“此言差矣。”慕莲将桌上的玉佩小心收回袖里,道:”妳听过刑道录吗?”
柳碧月眉心一跳,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李刑天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天才,听说他精通十八般武艺,对各式的门派、兵器都有不少的研究,刑道录便是记载了他半生的所学;里头不但改良了十八种兵器和六大门派的武功套路,李刑天还从各门派中撷取出精髓,研究出专门对付魔教邪功的独创绝学,原本应该是武林一大喜事,只是之后李刑天却走火入魔,刑道录和信物也随之下落不明。
“你是说,玉佩和刑道录有关。”柳碧月只觉得嘴干得发慌,不禁紧张地咽下一口津液。
“也可以这么说,我相信,这枚玉佩是关键。”慕莲又拿出了玉佩,红线缠绕在白皙的手指间,碧绿分明的玉佩在阳光下慑出诡异刺眼的光线。
“你想要刑道录?”一切都乱了套,柳碧月愣愣望着他,深怕下一句又是一个打击。
慕莲不禁翻了白眼道:”拜托,我对武夫的东西才没兴趣,只是想妳会感兴趣而已,而且……”他突然正色道:”我想邀妳去一个地方,到那里,若是妳想,刑道录不过是囊中之物。”
“什么地方?”柳碧月好不容易松下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
慕莲状似不经意移开了目光:”一路往北,离这里有半个月的路程。”他拇指轻轻摩擦着手中的玉佩,眸中若有所思:”北定,我们要去北定皇城。”
“小溪,起那么早。”正在晒衣服的农妇朝对面的少女挥了挥手。
“是阿,药不够了,我打算一会去山上。”李小溪心不在焉的回应。
农妇看着李小溪落寞的背影,不禁叹气,自从那个慕神医走后,李姑娘就一直郁郁寡欢,想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只希望李姑娘能快点振作起来。
李小溪背着竹篓,沿着村民修筑的山道走去,只是她心有旁鹜,一路上坑坑绊绊了好几次。
“阿!”一个没注意,她又滑了一下,白皙的脚踝被路面的尖石画出一道血痕,
这大概是穿越以来最糟心的日子了……李小溪一下红了眼眶,好不容易等来一个黑发如墨,白衣胜雪的冰山美男,原本以为对方已经被她开朗独特的气质暖化,谁知对方只留下了一张瘟疫药方,就无声无息离开了,留自己一个人每天上山配药,照顾那些生病的村民,日子过得远远比在赵家还要辛苦。
李小溪尊下身,查看伤势,不深,只伤到表面,但看着殷血密密细出,李小溪还是头皮发麻、难受得很。
一般来说,冰山型的男主都会在这时出现,冷着脸亲自为女主上药,两人的感情就会在这样别扭又温馨的气氛中急速上升,可是李小溪左等右等,都瞧不见那袭翩翩白衫,最后一丝幻想这才破灭,慕莲,是真的走了。
李小溪咬着牙,红着眼眶,她安慰自己道:不过是惊鸿一瞥的路人男配,赵亭君还是最有可能的男主,若是他在一个月内还没有动作,她就立刻离开这个小破村,问心无愧地去另寻真爱。
“沙沙沙”
像是有东西在草丛里移动。李小溪猛然抬起头,惊恐地四处张望。
不会是隔壁猎户说的山猪吧?她的双脚渐渐发软。
只等了许久,好一会都是那沙沙声,李小溪胆子又大了起来,她走出了步道,寻着声音走去。
“没事、没事,振作点!妳可是女主!妳不会死的!”她一遍一遍安慰自己,一步一步接近声源处。
双手战战兢兢地拨开一簇簇草丛。
“唔……”
李小溪确定是人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地揭开了草丛的一角,稀疏的叶片后,有人躺在那里,她细睛一看,竟是一个身形修长的蒙面男子,他似乎是昏过去了,身下还有一滩黑血。
这种似曾相识的小说场景,难不成……李小溪不禁屏息,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缓缓在男子身旁尊了下来,纤细的手指虽然在微微颤抖,但还是坚定地往面罩伸去,她拿下了面罩,彻底看清男子的容貌。
他,就是我在等的男主吗?………李小溪痴痴地望着那人的真容,只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什么赵亭君、什么慕莲,跟眼前的风华绝代比起来都是垃圾,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她穿来这个奇怪的世界,就是为了与此人相遇。
像是得到了冥冥的指引,李小溪精神抖擞,脚踝上的伤也不疼了,她温柔地看了男子一眼,又打量着狭小的步道,思考着如何将他背下山。
不过在少女分神的瞬间,本该昏迷的男子却睁开了眼睛,像是从地心深处蹦出来的业火,幽暗深邃,他迅速扫了一眼少女,嘴角勾起一丝冰冷。
作者有话要说:一切都是有陰值膥~(-_-)y
、第二十九章 身世
柳碧月花了一个晚上,重新整理了事情的头尾。
在她这些年的努力下,如今父亲伤势轻缓,她亦不是天书中那个傻傻不问世事的娇小姐,更有足够的力量去扭转上面那些诅咒般的预言,李小溪的出现不过让她一时慌了手脚。
仔细想想,她推去了婚事和家主之位,一下就少了赵亭君和柳青岚两个敌人;而神医慕莲是她的师兄,不但站在她这边,还替她拿到了个重大情报,这个情报正好能对付她最后一个敌人,魔教教主,常似锦!
柳碧月悬了几天的心放下来了。
她答应与慕莲前往北定,奇怪的是柳绛风知道后,虽然犹豫了好一会,但最后还是同意了,只是在出发前一天,柳绛风却约了慕莲私下茶叙。
两人不知谈了什么,隔天出发时,慕莲一路上都板着脸孔,浑身冷气,看得出心情与几日前有天壤之别。
路上马车停下休息时,柳碧月忍不住了。
“师兄?”
掀开车帘,慕莲阴沉沉地抬起头,像是有漫天飞雪扑天盖地直冲而来,柳碧月不禁后退了一步,原本准备好的问题顿时只记得一个,
她迟疑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只是想问问,师兄既然不屑那刑道录,这次去北定又是作什么呢?”
话语刚落,慕莲眸中闪过一丝细光,里头似乎藏着一种极深的情绪。
她知道后,会瞧不起自己?厌恶自己吗?他的存在是如此的肮脏……
慕莲静默一会,像是在琢磨她的诚信,两人对视许久,最终,脸上的防备还是化为口中的轻叹道:”妳父亲知道了,妳终究会知道,不如我直接说个明白吧。”
柳碧月愣了一下,她下意识放下了车帘,不大的马车里就他们两个人。
“和妳说个故事吧。”慕莲面色如常,彷佛自己是局外人,道:”很多年前,皇城里有一名王妃早产,生下的世子体弱多病,能不能活过周岁都成问题,于是王爷便派人在天下各地寻找仙丹妙药,直到有一天,请来了一个女游医,她医术高明,世子的命总算保住,感激涕零的王妃遂邀她住在王府,成为世子的御用大夫。”
对方突然住了口,柳碧月莫名不安了起来。
她抬头看去,阴影下的半张脸,看不清神情,只有滚动的喉结正说明着他的紧张和不安。
“但是,王妃没有料到,那女游医虽不算绝色,亦是别有风韵,同居一屋檐下,日子久了,她竟然与王爷有了私情,最后甚至有了身孕,王妃知道后大发雷霆,她派了人去追杀女游医,但在王爷的掩护下,那名女游医逃出了王府,从此隐居避世……”
脑中有条线瞬间将一切贯穿在一起,柳碧月忍不住闭上眼,轻轻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猛然低下头,不敢在看慕莲,深怕自己一个蹙眉或犹豫会伤害到他。
慕莲却继续麻木道:”为了怕日后招杀身之祸,女游医在孩子懂事后,告诉她的孩子,他是个弃婴,是她收养了他,多年来,不明真相的孩子也一直很敬重女游医,直到王妃为了照顾病弱的世子过劳早逝,王爷对世子彻底失去了耐心,竟打算偷天换日,将府里重病在床的世子换成那名健康长大的孩子,女游医遂骗了那孩子,说要他替自己去拜访皇城的一位故友,那孩子敬她、爱她,自然落了套,也知道了所有真相。”
脑海中闪过那张多年来从未变过的慈爱面容,柳碧月轻轻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慕莲俊逸的面容已不再被阴影遮盖,他望着她,在也没了害怕和不安,只剩下一种空洞的释然。
柳碧月咬了咬下唇,尽量说得委婉道:”那孩子……不一定要听王爷的话呀,若是有人有能力给他安排一个栖身之地,他会接受吗?”
慕莲被她拙劣的拐弯抹角给逗笑了:”既然是一国的王爷,自然也有了准备,那孩子逃不了多远的,而且他也不想连累别人的家族。”
柳碧月心里闪过一丝了然,爹爹大概是作了警告……
“以后,慕莲就不在了,只剩下景王世子,慕容连城。”每一字都带着若有似无的叹气,像是隔了一层朦胧的山岚,在两人之间泛着幽幽的回音。
慕莲黑眸微暗,表情渐渐柔和起来:”我会帮妳找到刑道录,之后的路便是妳要自己走了,师兄没办法在帮妳了。”
柳碧月的眼眶不禁微微发热。
所以才使计偷了李小溪的玉佩,所以才特地带自己出来寻宝,因为日后两人再难相见,曾经在谷里一起惬意打闹的日子也从此不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