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彪惨叫一声,张嘴便喷出一口鲜血,随即身子一翻重重跌将坠下马去!
1063章 两军杀伐,你玩江湖路数?()
云天彪胸膛几乎是贴近心窝的位置生生挨了石宝一记流星锤,他口吐鲜血直坠下马去。而石宝、白钦、景德三将又擎起手中兵刃,拍马赶上正要收割云天彪的人头时,却听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声骤然在耳畔响起。
“爹啊!!!”
云龙口中疾呼,嗔目切齿,挥舞着手中钢刀从乱阵中直闯出来。几番激烈的厮杀后云龙浑身上下也似个血葫芦一般,身上也挂着数处明显的伤痕,可是仍拍马疾驰,直往石宝、白钦、景德三人的方向杀去!
石宝闻声眉毛一挑,口中高喝道:“这小子是云天彪的种?来得也好,正可斩草除根,免绝后患!”
虽然以云龙现在的武艺而言绝非石宝的对手,可是如今他也杀红了眼,又见自己的父亲中锤坠马,便似发了疯一般不顾生死的直往前面策马狂奔。石宝、白钦、景德本待合围过去,蓦的又听后侧嘶吼声也愈发响亮起来,云天彪麾下残存的三五百骑驱使战马扬蹄,亦然汹涌而前,马蹄溅起阵阵泥尘,瞬息间也已赶上云龙一齐向石宝等人杀将过来!
锋刃冰寒的劈风刀划空斩过,炫起几道寒芒,先后杀向石宝的几个禁军骑兵身上有道道血红色的痕迹沁起,顷刻间滚热的鲜血又喷溅飚射溅而出。石宝虽然又连杀数人,可是濮州官军一时仗着人多,拼着性命迫开石宝、白钦、景德三人,云龙拍马急赶来到云天彪面前,眼见他口中呕出的鲜血染红胸前半片衣甲,流星锤也仍钉在云天彪的胸口上,眼见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只怕随时都要咽过气去。
云龙立刻翻身下马,又与几个濮州官军亲随与故里风云庄的家将七手八脚的将云天彪抬上马背。待云龙抬起头来,赤红着双眼又向前面望去时,眼见方才一流星锤将他父亲击下马的那个强人头领神勇难挡,手中锋利的劈风刀也如洞穿朽木一般,狠狠插进面前一个风云庄庄户的胸膛。可是那庄户倒也悍猛,他立刻抛下手中长枪,竟然伸出双手死死握住劈风刀的刀刃,口中还嘶声大吼道:“少主,快走。。。。。。”
除了自己父亲云天彪统领的濮州禁军,他们父子二人出身的风云庄中这些勇健可说是最为忠心耿耿的,可是此时也是伤亡过半,尚不知到底有多少人能够杀出重围。云龙眼见周围掩杀拦截过来的贼兵越来越多,情知已无法他的父亲报雠,只得狠狠咬了咬牙,随即又翻身上马,喝令残部兵马继续向外突围。
石宝眼见那云天彪的儿子抢回他老子的躯体率部继续要逃,他双臂猛一发力,将那企图以血肉之躯拖延自己的风云庄庄户的身体甩飞了出去!旋即劈风刀快似旋风般的劈出数道利芒,半空似骤然洒下一片血雨,石宝策马一跃从那片血雨之中蹿出,在他身后很快又落下五六团被乱刃分尸的肉块!
这边白钦又是一投枪甩出,将前面距离自己二三十步远的一个濮州军健给搠翻坠马,随即立刻催马来到石宝身边,并急声说道:“石宝哥哥,我等再去追杀,不能教那厮们给逃了!”
石宝赖以成名的不止是那一手快到鬼神莫测的劈风刀法,使流星飞锤阵前打将也是他最为拿手的本事,是以他对于自己出手轻重分寸拿捏的十分准确,眼见云天彪结结实实的挨了自己那一记猛锤,数根钢钉穿破胸腔不说,就算那厮心脉没有在那一击之下被震断,只怕现在也是胸骨尽碎,伤入肺腑。现在就算是吊着仍有一口气在,也不过是多生受些折磨痛楚,应也是万无生理。
石宝遂咧嘴一笑,又对白钦说道:“撵杀自然还是要撵杀的,不过那狗官挨了我一锤,最多也只剩下几口气吊着命,老子就不信他还能捡回条命来,倘若他真还留着条狗命,兄弟们尽管笑我石宝没本事便是!”
悠然说罢,石宝与白钦、景德二将又合兵一处,率领身后旋即杀奔来的马步军儿郎发足猛赶,又朝着前面云龙与他麾下那干残存敌军逃窜的方向追击而去。。。。。。
位于青州两山的营寨这边,既然敌军主将云天彪已彻底丧失战力,其余落单的兵马军阵被无数涌来的绿林豪强切割成了无数零碎的小块,先是负隅顽抗,人员伤亡远远要超过敌方,到了后来便只能任人宰割,甚至已有不少人丢下手中兵刃,伏地高呼愿降饶命。。。。。。
至于梁山军那边虽然善战的勇将不及青州两山人数众多,彼此山寨中马步军士卒的战力也有不小的偏差,可是经过吴用精心设伏,同样也能将召忻、高粱氏所统领的各路民团乡勇杀得军阵溃散,陷入被动。
长枪、钢刀等利刃捅进血肉之躯而发出的闷响声不绝于耳,血光激溅,位于外围的数百名召家村庄众顷刻间便被四面八方探来的兵器被戳成了刺猬,在他们身后大股的军卒焦急的嘶声大喊,却也改变不了己方兵马被动挨打的窘境。
按说召忻与高粱氏也是本地富豪,他们夫妻二人所统管的沂州蒙阴召家村一处势力,若论财力、兵力甚至还要胜过祝永清、祝万年等祝朝奉的近亲前去帮衬的独龙冈先前祝、李、扈三庄联合的声势。召忻与高粱氏也曾除了不少沂州、徐州、淮阳军等周遭军州治下啸聚的绿林寇,早养成了恃强倨傲的性子,可他们又哪里能够料到京东路三处大寨绿林兵马联合,不但多有能征善战的将才,设计铺谋也立刻使得自己麾下乡勇身陷重围,他们二人一时间却苦无应对之策?
毕竟战事打到这种规模,已经不同于寻常江湖厮杀,只是自恃武勇而缺乏足够的带兵经验,任召忻、高粱氏如何自夸武勇,终不可能要求三山绿林强寇停止趁势围攻,而派出几个强人头领来与他们单挑放对。。。。。。
“放箭!”
梁山军中有个小头目的右臂再次狠狠劈落,但听“咻咻咻咻咻咻!”一连串刺耳的掠空声中,冰冷的箭矢就如雨点一般攒射而至,落进召家村愈显混乱的军阵中,刺进那些民团乡勇的体内,只不过片刻功夫,就又有数百人哀嚎着倒在血泊之中。
那小头目本待再喝令弓箭手拈弓搭箭,对敌军进行箭雨打击时,他忽然听得“嗖!”的声破风声起,一道寒芒快的直如流星疾电,直直扎进了那个小头目的咽喉之中!那小头目双眼一凸,立刻仰面栽倒,当即毙命。
此时高粱氏眼见自己飞刀得手,又袭杀了一个贼军中的头目,可是她脸上却无半分喜悦之色。相反的高粱氏鬓发皆乱、银牙紧咬,虽然恨不得身上再多出几百上千把飞刀一并射出,将周围那些该杀的草寇尽数射杀了,可是却仍是无可奈何,只得任由四面八方掩杀过来的强寇兵马冲击己方的军阵!
高粱氏虽然手段高强,自谓使飞刀绝技例无虚发,又学成了甚么唤作“三花盖顶”的独门绝学,可是她到底还是江湖路数,平素与人厮杀也不用长短兵器,只佩带十六口飞刀,但凡是寻常行伍军健,甚至强人头领又哪里又她恁般托大的?倒也是她那相公召忻又善使溜金镋,由其护住自己近身处,两人一远一近联手杀敌时虽然有些声威,可是面对千军万马时又能当得甚么大用?
1064章 相生相克!董平的优势所在()
这个时候,高粱氏已经连发出四把飞刀,她也只顾寻觅周围强人兵马中带头的再打将过去,眼见形势危急,高粱氏只得向身旁的召忻大声嚷道:“当家的!如今已杀不得宋江那个贼头,如此再拖耗下去,只怕我等尽数要折在此处,还须你拿个主意!”
召忻心中慌张,暗念村中还有个史先生虽然知晓些兵事,可是他不会武艺,是以与些庄户早留在西侧不远处静候。如今只有自己做主,遂也只得嘶声吼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咱们督促儿郎们拧成一股劲,一起并肩子杀将出去!”
然而他们夫妻二人在遭受敌军伏击时的临阵反应还远不及云天彪那般,眼见情况不对便立刻组织麾下兵马突围出去。如今已失先机,召家村等几处地方豪强乡勇经召忻、高粱氏连声催促喝令,本来紧密的阵型反而愈显松动,正方便梁山军的马步军头领率众冲锋破阵,将召忻、高粱氏所统领的这一路兵马的军阵冲击的彻底溃散!
霎时间,利器剖开血肉时那种令人惊悸的闷响连绵不绝,骤然响起的惨叫声交织成一片,数营梁山步军兵卒如狼似虎的冲杀进敌军阵中乱砍猛搠,给召家村等民团乡勇造成了惨烈的伤害。瞬息间又有四五十骑或是被流矢射中,或是被四面杀来的强寇步卒乱枪搠翻,从马背上栽倒下来,旋即在敌军与同伴的脚下被践踏咽气,就算是侥幸捡回一条性命的,也已彻底丧失了战力。
高粱氏这边一把飞刀激射而出,又将个梁山军中的小头目射翻坠马,她旋即又从缠绕在身上的褡裢中取出一把来,手中绰着两把小刀比比划划着。本来在高粱氏身旁的召忻眼见形势危急,他也愈发焦躁起来,四面八方尽有强人杀来时,召忻的第一反应就是拍马舞镋,直奔着强寇冲势最为猛烈的方向直冲过去,待冲至敌军近身处时召忻手中溜金镋奋力挥出,将面前一员强寇骑兵一击拍飞,击落下马!
可是召忻争先厮杀,反而更容易让敌军将自己与周围的召家村中其他管事冲散隔离开来。
高粱氏焦急的呼唤自己那相公小心时,左边早撞来一彪强寇冲杀。高粱氏与召忻身旁的管事急分兵前去迎敌时,右边却又撞出一支马军,梁山军诸多头领勒兵前来夹攻。召忻、高粱氏四下救应不迭,麾下兵马只得被强寇撞做两段!
高粱氏与若干庄众在后面厮杀时,却不见了召忻等一众兵马,急要杀出条血路可是斜胁屡屡又撞出强寇前来厮拼。四周喊杀声连天,高粱氏也只得与其他召家村中的管事左冲右突,试图寻路径突围出去。反观梁山众将抖擞精神,正率众奔着四下里合围,而教被冲散的敌军浑然分不清个东西南北。
“当家的!当家的!”
高粱氏在乱军中策马冲突,又高声呼喊寻觅她相公召忻,权因此番要奇袭劫营取梁山宋江项上人头,高粱氏也骑乘匹快马率军按照杨腾蛟先前指引的方向杀入连营。实则高粱氏却不以骑术见长,如今驱骑奔杀一身本事反而又打了几分折扣。兼之她手中擎着两把小刀傍身,撞见大队的强寇步卒一起那乱枪戳将过来时,高粱氏又如何能够抵挡?
是以高粱氏只得在与梁山军的混战中乱奔乱撞,兀自心焦时,她双目蓦的一凝,眼见前面不远处自己村中有个唤作申勃儿的管事被两三拨强寇兵马拦住,已经身陷重围!
那申勃儿双手难挡群敌,本来就已是手忙脚乱,蓦的冷不防从旁边有一枪探出,狠狠的搠中了他的大腿。申勃儿惨嚎一声,扑倒在地,随即有无数强寇步卒蜂涌上前,将他七手八脚的给拖到后面绑缚住了
高粱氏瞧得紧咬银牙,本待出手去救,可是她身上现在也只剩下十一把飞刀,要紧时候也要供自己保命之用。正当高粱氏还寻思劈手夺来个兵刃另做防身之际,她猛然觑见斜侧有个强人头领手中诺着两杆丈二绿沉枪,驱使着胯下银鬃马在乱阵中横冲直撞!
但见那个强人头领双枪过处,必定要搅起一阵腥风血雨,己方庄众根本拦将不住他。随着那个极其擅长乱战破阵的贼将纵马来回冲杀,将数队召家村乡勇刚列好的阵势搅的混乱,周围立刻又有强寇军卒冲杀上前,将那些溃不成阵的士卒尽数歼灭!
高粱氏眼见那个十分骁勇的强人头领身后弓袋箭壶中插着两面小旗,上面分别用金字写道“英雄双枪将”、“风流万户侯”,心中便发狠念道:那厮就是那原本为东平府治所守将,却背反朝廷投靠梁山贼寇落草,又一枪搠死栾廷芳教师的双枪将董平?瞧他相貌与本事的确也不是泛泛之辈,叵耐是个自甘下流落草做贼的,那厮仗着他双枪本事冲垮我军阵势,老娘又怎能容得你这官府叛将继续肆虐下去!?
心中念罢,高粱氏抬手又是一记飞刀掷出,按说她每每与人在江湖中厮拼时拿飞刀杀人,几乎就没有落空过,而那个董平现在只顾乱撞闯阵,高粱氏料想其必定不加防备从暗处射来的飞刀,正可先暗杀得一员敌军大将!
然而高粱氏虽然对自己飞刀的本事十分自信,可是她到底还是低估了那双枪将远远超乎常人的反应力。
董平这边拍马疾进,连人带骑硬生生撞进前面敌军方自列好的步阵中,两支锋利的长枪自手中闪电般的刺出,狠狠地戳进左右两个乡勇头领的胸膛,胯下战马也挟带着威猛的惯势狠狠撞在前面几个步卒身上,将那干人撞翻倒地。旋即他手中两支长枪一缩一探,又刺穿两个正要前来与他厮拼的敌军,鲜红的血液顺着那两杆丈二绿沉枪的枪杆滴落,被董平刺穿要害的那两个乡勇也随即毙命。
董平刚一收枪,顿感斜侧有劲风袭至,他立刻察觉到在有人使暗器企图暗算自己,遂立刻俯身躲避,但听“噌!”的声令人牙酸的金铁摩擦声起,一把呼啸射来的飞刀正擦过他头戴的那顶汝金嵌宝三叉紫金冠上,旋即歪歪扭扭的坠落到了地上!
虽然这一击未中,倒也惊出了董平一身冷汗。他双眉倒竖,双目满是忿意的向斜侧瞪视过去,眼见有个皮肤白皙光滑如镜,脸上却戾气满布的妇人正恶狠狠的瞪视着自己。
董平还在东平府指挥使司中任兵马都监时,得军令准备征讨三山强寇之际也曾听闻云天彪招揽来沂州蒙阴县召家村那路地方豪强之中,领头的有个唤作“镜面高粱”的善使飞刀,他本就恼那高粱氏竟敢暗算自己,此时董平心里也念道:我今新降宋江,虽诈开城池有功,可是只突袭杀了个双刀栾廷芳算不得甚么本事。若不显我些武艺,上山去必无光彩,何况我在三山绿林草莽面前,也总要再争口气来!
念及至此,董平先是瞪目朝着高粱氏那边瞪目大喝道:“就算你有些手段,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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