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唐瞧着燕青只一笑一语,便使得原本忐忑不安的李师师平静下来。他心中忽然生出股奇怪的想法,就好像萧唐曾经玩过的一些rpg游戏,这个浪子燕青仿佛是比寻常玩家多了几百天赋点一般,人家还在辛苦拼命打怪升级加点时,燕青都已快将语言能力、才艺能力、魅力指数、拳脚技能、弓弩技能升到顶,还顺手把撩妹技能点都给满了。。。。。。
《水浒传》里李师师与燕青倒也曾真有过暧昧,当燕青暗会李师师时,李师师便被燕青那俊俏外表、惊绝才华与翩翩风度征服了给撩得芳心大动。只是燕青为了宋江的招安大计,提出结拜以委婉推却了李师师的爱慕之情,如今萧唐可不需要通过李师师私会宋徽宗做成甚么招安大事,却不知燕青与李师师之间的感情能摩擦出怎样的火花来。
本来李姥因李师师天资聪颖,正好细心栽培一番,过个三两年定可成为京师内的一代名妓,听萧唐说要替李师师赎身,立马苦着老脸诉苦说寻个此般天赋的姑娘不易,况且李师师服侍官人没个分寸,哪能将萧大官人伺候好了?老身手底贴心体己,知人冷暖的俏艳佳丽还有的是,不如另替萧大官人挑几个过来。。。。。。
萧唐身旁杨序见了,便向那李姥报了个数目,又说金风玉露楼开张后李姥可叫几个红牌姑娘来演奏乐坊内学些新曲儿,迎客之时也可让她们露露脸来。鸨儿爱钞,何况不过是少了一个半大的丫头,却能捧红自家几个当家花旦,李姥又哪会不依?她那张老脸变脸般换了副表情,忙不迭地收了银子,并交了李师师的卖身契于萧唐,对那李师师又嘱咐几句后,便将她送上萧唐的马车。
李师师与买了自己身子的“新主人”同坐一辆车,只挨着半个屁股坐着,束手束脚地拘谨得很。她一双妙目不住偷偷瞄着燕青,似是多瞧他一眼才能多安下一分心来。萧唐见李师师惶惶不安的模样,有心纾解下她的紧张感,便说道:“师师,你可会唱甚么曲子?”
李师师听了忙小鸡啄米似得点头道:“奴家曾学得一些,不知大官人想听甚么词牌?”
萧唐摇摇头,笑道:“我那金风玉露楼乐坊的曲目,你可曾学过一些?”
李师师妙目中流露出丝喜色,说道:“萧大官人奇思妙想,从大名府金风玉露楼乐坊传来的新曲儿在京师红火得很,奴家也曾学过一些。”
萧唐笑道:“只是枯坐着烦闷,你嗓音好听,唱得想必也是极好的,且先唱个你拿手的曲目来。”
李师师侧头想了想,她恭恭敬敬向萧唐、杨序等道了个礼后张口便唱道:“白云飘呀绿水摇,世界多逍遥,自由的风呀自在的鸟,今朝多欢笑。。。。。。唱你的歌呀唱我调唱起世界逍遥。。。。。。笑看滔滔潮世界好逍遥。。。浮沉水浪至今今朝多欢笑,多么的快乐多么地美妙,多么地不得了~”
一《只记今朝笑》由李师师出谷黄莺般悦耳动听的嗓音传唱开来,整个车厢顿时像被愉悦与欣喜充斥,清音环绕下,燕青与许贯忠阖目轻叩,随着李师师的歌声打着节拍。一向沉稳的杨序也听得是眉飞色舞,被李师师声动梁尘的嗓音引得心情大好。而萧唐伴着李师师的歌声,他的魂儿好像飘荡到了那洒脱自由、不羁逍遥的笑傲江湖世界中。。。。。。
“师师姑娘端的好歌喉!”听李师师一曲唱罢,萧唐赞叹道:“只这一曲,虽我金风玉露楼中歌伎乐师传唱数遍,却无一个及得师师姑娘这般动听悦耳。”
李师师唱完后也不再向起初那般拘束,她心底想了想,终于鼓足了勇气,呐呐地说道:“多谢萧大官人抬举,只是。。。奴家蒙嬷嬷悉心指点,学得些品竹调丝、吹弹唱舞的诸般曲艺,书画填词也能做得些,可是。。。只做清倌儿来将养。。。所以。。。所以。。。。。。”
萧唐听着纳闷,连说道:“师师姑娘,你既入得我府,有话直言便是,何必如此吞吞吐吐?”
李师师的小脑袋都快垂进她的胸脯里,她又期期艾艾地说道:“所以奴家不曾学过甚么侍寝荐席、伺候官人的手段,闺房之事只怕怠慢了大官人。。。。。。”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萧唐目瞪口呆,燕青听了却忍不住“噗嗤”乐出声来,杨序也捂着肚子快要笑得打跌,许贯忠则是抿着嘴并拿折扇点住嘴唇,双目只往车棚上飘,也不知在瞧个甚么。只是他浑身微微抖动着,明显也是在苦苦憋着笑意。
眼见李师师那张俏脸快羞成张红布,当萧唐终于明白李师师话中含义后,他登时哭笑不得,我很像那种要骗小萝莉去看金鱼的怪蜀黍么?就算你是芳名流传后世的一代佳人,不过现在只不过是个没长开的小女孩,我还能对你存甚么龌蹉念头?
李师师把话说完,心下却又慌张起来,不少富贾名流纳十一二岁雏妓为妾的事也时常有之,她心里只念道如此推诿,又会不会惹这个买下自己的“新主人”不快?
萧唐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取出李师师的卖身契来,当着她的面将那张禁锢李师师自由的契约撕得粉碎,旋即打开马车车厢的轩窗将碎纸抛出,无数纸屑雪花乱舞般随风飘荡旋转,转眼不见。
李师师惊异道:“大官人,您这是。。。。。。”
萧唐拍了拍手,说道:“师师姑娘,我府中不兴甚么卖身奴婢这套,丫鬟侍女、长工庄丁是走是留,全凭己心。我替你赎了身可不是买了你这个人,你没个去处便再我府中安住,也没人会把你当下人使唤。”
燕青笑够了,也戏言道:“师师姑娘,大哥为你赎身,可不是叫你侍寝荐席。他可不曾纳妾养婢,否则苏姐姐那里,可有他生受。”
“你这小乙,把我说成那畏妻惧内的陈季常就罢了,可你苏姐姐可未曾做过河东狮子吼。这我要说与她知道,又看她怎说?”萧唐笑骂着对燕青又说道:“师师姑娘初来乍到,难免有不适之处,小乙你且多照拂些。”
燕青平素就时常出入萧府内院,女眷那边有何事都交由他燕小乙打理,萧唐当然也对他放一百个心。本来水浒中人对于女性的态度大多很极端,要么不近女色,对女儿家百般心思嗤之以鼻,要么便是那种极好女色,直把女子当做玩物亵玩的败类。燕青对女子的态度却最具人性,虽然他也时常出入三瓦两舍打哄,却又是惜花怜香之人,而为了义气大道,他燕青更不是会对不该心动的女子起涟漪遐想的浮郎子弟。
许贯忠虽也是温文有礼谦谦君子,可猜懂女儿家心思这点上他也不及燕青。燕青笑着应了,旋即对李师师说道:“师师姑娘,你这回可真放下心来了?”
李师师听罢转忧为喜,她向萧唐盈盈下拜道:“萧大官人大恩大德,奴家没齿难忘!”萧唐忙将李师师托起,这离近一细瞧下就见李师师虽年纪尚小,可仙姿玉色的容貌已足以叫些男子心生荡漾。
这李师师要是再长大些,确实是倾国倾城的绝色。府中女眷居住的后宅已有个兰质蕙心的花小妹了,这两个妮子若是再过几年。。。。。。萧唐不住想到:以前看过的一些里,但凡是个美女见到猪脚无不娇1躯一震,跟入了魔怔似得撒欢着往猪脚后宫里跑。
可现在自家府邸后宅呢?除了苏瑾娘外,花小妹他萧唐也如他兄长花荣那般,只当她做小妹妹看待;而那孙二娘整天媚眼儿乱瞟,要么一口一个“吹灯拔蜡烛”地去撩汉子,要么骂起人来十个骂街泼妇也抵不住她那粗言秽语;眼见这李师师似也已对燕青暗生情愫。。。。。。
几个大小佳丽成天在自己眼前晃悠,却又绝对动不得,这他娘的又算哪门子后宫?
169章 汴梁故人,医仙唐芃秀()
一路下来,李师师已开朗了许多,燕青也有意说些俏皮话来逗她开心,可是等李师师下了马车,站在宽阔气派的萧府大门口时,她的心莫名又紧张了起来。
“听楼里的姐姐说,这入了豪门大宅的歌伎,伺候好少爷老爷都是其次,要讨后宅的主母喜欢才是最紧要的。虽然少爷和几个官人为人和善,却不知萧府的主母是否能容得下我?”
“啊嚏!”萧唐突然打了个喷嚏,倒把兀自局促思量着的李师师吓得一激灵。萧唐见了向李师师歉然一笑,说道:“唐突了佳人,勿怪。”
燕青见状笑道:“萧大哥莫不是在被谁念叨着?”
萧唐揉了揉鼻子,叹道:“京师水深,人心险恶。在这被人念叨恐怕不是甚么好事。”
“金风玉露楼开业在即,东京上下王孙公子、市井百姓谈论起来谁又不会说到萧大哥?我看多数是在念大哥的好来。”许贯忠正说着时,一行人已迈进萧府大门。他们浑然未觉在长街转角口的一个货摊前,一对妙目不住地偷偷在萧唐和李师师身上打量,直到萧唐等人进了府又关上了大门。
“那那那。。。那个女娃子又是哪个唛?瞧她那身形生得一定很俏吧。。。遮莫是那萧唐买回府的婢女?难怪娘亲说爷们一有权有势就容易拈花惹草,他这才成亲多久就往家带女娃子?哼!”
一连串带着川蜀风情的莺声燕语传来,有个妙龄少女正气鼓鼓地瞧着萧唐带李师师进了府邸,那少女正是将近一年前萧唐在济州郓1城县结识,又曾在瓦罐寺救过她一命的两大神医唐慎微、钱乙的传人唐芃秀。
那时萧唐在瓦罐寺杀了生铁佛崔道成和飞天夜叉丘小乙救出唐芃秀,并派萧义将其护送至京城后,唐芃秀便一直住在汴梁太医院中。没过许久,唐芃秀的父母因受杨宗立、杜舜等太医之托为求证唐慎微的著作《经史证类备急本草》也来到了东京汴梁,后来唐芃秀得知萧唐大婚在即的消息,着实黯然伤神了几日,后来她下定决心斩断情丝,托人将自己备置的新婚贺礼送到大名府,从此以后只想把萧唐当做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可谁料到今年一开春时,大名府金风玉露楼要迁至京师之事,在东京汴梁城上下传得沸沸扬扬。大名府任侠萧唐要居家搬迁至此的消息也传到了唐芃秀的耳朵里,使得她刚沉静不久的一颗芳心又悸动了起来。
唐芃秀本来还劝解自己萧唐已有家室,又何必与他夹杂不清?可等听说萧唐已到了汴梁,几日后唐芃秀反而又赌气念道好歹也是相识一场,那个臭家伙既然到了京城,怎么也不知道来探访自己?这也太没人情味了吧?
反反覆覆,一来二去下,唐芃秀探得萧唐在东京汴梁的府邸后,她鬼使神差似得不知不觉便寻上门来。可当唐芃秀站在萧唐府邸门口时候,却又没有扣门的勇气,第一次,唐芃秀灰溜溜地回去了,第二次也是一样。。。。。。直到第三次来时,却正撞见萧唐带着李师师进了府门。心中忽然像被打翻了几坛子山西老陈醋,让唐芃秀的心酸溜溜的,而她的牙根也咬得痒痒的。
“哎哎哎。。。我说这位小娘子,你不买也别糟践我的香囊啊。。。你这般撕扯我还卖不卖了?”听贩卖香袋、荷包的商贩叫喊,唐芃秀这才发现她手中攥着的朱红色香囊被她揉来拧去,扯得皱巴巴的连丝穗都已被拽掉了几根。唐芃秀俏脸一红,匆匆付了银子后转身一溜烟地就逃了。
“那个女娃子年纪小,应该不是那家伙买回府侍寝的婢女吧。。。。。。哎呀!他往自己府里领女娃子还是老婆婆,跟我又有啥子关系嘛!”唐芃秀两排的皓齿紧紧咬住粉嫩的嘴唇,她双颊发红,心里愤愤道:这个冤家。。。。。。我干嘛要把他放在心上?
也不知到底是在生自己还是在生萧唐的气,唐芃秀樱桃小口微撅,双手往小蛮腰上一搥,杵在路中间跟个小茶壶似得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淡淡芬芳的香气传进唐芃秀的鼻子中,她摊开手来一看,见手中那被她揉捻的香囊上绣着一只展翅飞舞的红鸾,唐芃秀心里一黯:他已经娶妻成家了,我的红鸾星又何时才动?
“对啊。。。那天他也算瞧过我的身子。。。他也该对我负责才是,我干嘛要躲他?”唐芃秀刚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只片刻她回过味来,脸颊便腾地似火烧般烫了起来。唐芃秀又“咚”的一声照着自己的额头猛敲一记,羞啐了口暗骂道:“那日他还不是为了救我?怎能就赖上人家?这主意也想得出,唐芃秀啊唐芃秀,你到底知不知羞?”
对了,他说要招待我去金风玉露楼的啊,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嗯,我去找他,那是为了让他不失信于人,可不是非要和他怎么样。。。。。唐芃秀刚打定主意,这才感觉到额头疼的厉害,她捂着头回望萧唐府邸一眼,暗叹口气,终于还是飘然而去了。
※※※※※※※※※※※※※※※※
与此同时,有个男子带着个书僮,正出现在东京汴梁外城的陈州门前。那男子如黑曜石般澄亮的双瞳闪烁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刀削般轮廓深邃的脸庞透着股端正阳刚的气概。他执着一把剑,还背负着一把刀,虽然风尘仆仆,使得那男子身上穿的淡青长衫衣裳沾染不少灰尘,却更添一股沧桑慷慨之色。
“新花来远喜开封,呼酒看花兴未穷。年少曾为洛阳客,眼明重见魏家红。。。。。。”那男子目睹东京汴梁广阔的轮廓,一时兴起吟起欧阳修所著的诗句来。他语音铿锵,更带着股卓尔不群,寂天寞地的冷傲与清高。
而身边那书僮听罢一笑道:“公子,咱们此来京师,也不是要似六一居士那般赏牡丹呐。咱们周游浪迹许久,也该寻个落脚处安生了。”
那男子微微一笑,说道:“是啊。。。四海漂泊的够久了,早已该寻个去处安身立命。只是闻那金风玉露楼之名久矣,许多佳曲也甚合我的心意。待在这东京汴梁一睹那乐坊真容,在那金风玉露楼游历番后,咱们再动身去荆南,重回我高祖始兴忠武王广施恩泽之地,也正是个归宿之地。”
那书僮又说道:“那甚么大名府任侠萧唐,也不知生得甚么心窍,听说他在大名府富甲一方,却又是留守司的兵马押监,做得行伍将官的行当,这还设立乐坊传出许多新奇曲目来,也不知他是到底是个甚么人物。”
那男子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