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里走去,尸体越多,先是淋淋洒洒,后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有敌对马匪的,也有自己人的,马匪的居多,看到衣服的样式,就可以看出双方死伤的比例。
边踩着断肢和鲜血前行,颜天佑一边估量着官军的实力。为何说官兵与马匪的死伤比呢?那是因为,迄今为止,颜天佑带来的人还无一人死掉。
还好,官兵死的人不多,看情况,官兵与马匪死伤比例达到了一比五六,甚至七八,这么说来,林天德兵倒是练得不错,颜天佑心里暗道。
忽然,颜天佑一拍自己的脑袋,他忘了估算自己手下的实力因素。
从双方开战到现在,尽管不知道行动队已经杀了多少人,但颜天佑估计最少也有好几百人。这么讲来,官兵四五个人对付对方一个马匪,想来也算正常了。
要是四五个官兵杀不了一个马匪,那才是奇事。
等颜天佑走过去的时候,马匪已经被压缩在一个小圈子里,打斗声也基本消失。
看着人潮涌涌,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眸子冷冷地望着他们,马匪们心惊胆战,围拢在一起,警惕地看着周围,都知道他们这次难以幸免了。
颜天佑和林天德走进战圈,在山寨四处火把火盆的的光亮下,在一众一百多马匪的注视下,走了进来。
冲着林天德点点头,林天德明白颜天佑的意思,往前一步,冲着最后的这群马匪说道:“你们还不投降?”他先是一声厉喝,然后大声说道:“只要你们放下兵器,投降于我们,我们绝不为难你们,更不会杀你们。放下兵器!”
“放下兵器!”军士们整齐震天响的呼喝。
连续说了好几遍才停住。
被嗜血凶狠的一个个大唐官兵注视着,马匪中有人不自觉地松开了手中的兵器。
几声清脆悦耳的当当声过后,引起了所有马匪的一连窜的投降,片刻后,所有的马匪都放下了兵器投降。
见此,林天德先是让人把马匪压到一旁,然后颜天佑走向马匪的议事大厅,几十黑衣人跟随其后。
山寨大厅不小,木质房屋,里面灯火如昼,明亮无比。
颜天佑坐上马大炮的位置,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一时之间,大厅安静无比,静谧冷寂,落针可闻。
没过多久,幽十三推开大门带着几个人就走了进来。
要是颜天佑认识他们的话,就会知道,他们正是马匪的大当家马大炮和残余的几个头领。
马大炮被推搡着走到颜天佑的面前。
马大炮身后的扬十一,自仗着和颜天佑熟悉,越过此次他们临时的小队队长幽十三,好似邀功地说道:“少主,他们就是山寨的几个头领。这几个老小子,还想混水摸鱼蒙混过关,还不是被我揪了出来。”
颜天佑点点头,也不计较他的冒失,然后视线略过扬十一,看向站在最后的林天德。
“外面的马匪全部就地处死,还有那些藏在山寨里的马匪,也见一个杀一个。记住我的话,一个不留,绝不能有一个漏网之鱼。”颜天佑冷声铿锵有力地说道。
声音冷酷至极,慑人心魄。
林天德没有说话,带刀抱拳躬身而退,走出了大厅。
林天德走后,颜天佑的目光转向马大炮这几个马匪。
马大炮几个兄弟们都知道这次在劫难逃,也不再乞饶,都一个个瞪着这个灭掉了他们山寨的人,满眼尽是凶狠仇恨,仿佛他们的眼睛能把人看死似的。
“马大炮,你的儿子马大宝是我亲手杀的,你却灭掉了迭喇部,今天我又带人灭了你们,你说是不是因果循环?”颜天佑好似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和马大炮叙家常式的说着话。
马大炮几个到此时才明白了,为何好好的官兵会来围剿他们?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马大宝而起的。
看到跟他有杀子之仇的仇人就在眼前,要是有把刀,马大炮绝对拿刀砍过去。想到一切皆因自己的儿子而起,马大炮的眼里既有着仇恨更有着他家几辈人的心血被断送的悔恨,惆怅满怀,无语凝噎。
看到几个人血红杀人的眼神,颜天佑不置一笑,也不想再浪费时间,直接冷酷的说道:“给我把这几个人拖出去,千刀万剐,以祭彩儿在天之灵。”
爱玩刀扬九上前应道:“诺”,和几个人把骂骂咧咧的几个马匪头领拖了出去。
听着马匪们的咒骂,颜天佑丝毫没有动容,表情平静,他之所以没有把这几个马匪头领一起同外面的马匪杀掉,还大费周章的把他们挑出来,难道就是听他对两句话?那答案肯定是:不是的。
颜天佑所以把他们带进来听他的几句话,最后让人给他们施以凌迟之刑,根本目的就是让马匪几个当家,在恐惧悔恨中受尽折磨而死。
伤害了耶律彩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本章完)
第165章 一路的遭遇()
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透过门窗不断地传进来,听得人心里直发寒,不少的营州卫军这时候心里都有些可怜这群马匪头了,何苦来哉。
大厅内的颜天佑听着马大炮几人的惨叫声连连,心里没有激起一点波澜,不仅没有怜悯之心,反而心情还畅快了不少,一个月以来积攒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
那种感觉很舒服,大仇得报,对耶律彩责任的承担,也给了自己一个心理安慰。
时间流逝,高昂的惨叫声渐渐低沉,直至消失。
半个时辰之后,林天德再次推门而入。他依旧恭敬有礼,对着颜天佑弯腰下拜道:“少主,老鹰嘴儿马匪残余皆已肃清,没有缺漏一个人,另外,我们获得了不少缴获,这是清单。”
话说完,他躬身上前,双手把清单呈了上来,交给了颜天佑。
接过清单,颜天佑草草地浏览了一遍,瞳孔不由微微放大,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奇,他没有想到这小小的马匪山寨竟然有这么多的库存积蓄,存货相当不少,只见请单上写着:黄金九千多两,白银十一多万两,钱币估算十九万贯,绢九千多近一万匹,粮食八千余石,战马三千多匹,牛羊无数,其它财物无计数。
所有的钱粮加起来,价值足足有一百多万贯钱,要知道大唐现在一年的财政收入才将近四千万贯,这马匪的钱都够大唐财政收入的四十分之一了。
不过再细细一想,颜天佑就释然了。马大炮的祖上到现在,世代为匪,从隋朝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一百多年的财富积累这么点钱,想想也正常,甚至还算少的了。
放下清单,略作考虑,颜天佑冲着林天德道:“这些钱粮我拿走七千两黄金,剩下的都归你。”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看着林天德,神情严肃认真地说道:“剩下的钱粮你自己安排。你只需记住我几句话,你的上司同僚那里打点好,不要舍不得,阵亡的士兵从优抚恤,参战的兵将厚赏,还有关于我的消息封口,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其他的就没有了。”
“属下遵命”骤然得到这么多的钱财,林天德大喜过望,脸上的表情喜形于色。
“天德,你现在已经是一军之主,你还记得你身上背负的使命么?”颜天佑的话音调有些重,他怕林天德收到金钱的迷惑而迷失了本性,所以特意给林天德敲响警钟,提醒一下他。
听到颜天佑的话,林天德身子不禁挺直,昂首挺胸,目光灼灼的看着颜天佑,认真的说道:“少主,我林天德永不会忘记主上的恩德,请您放心,主上的教诲,天德时时谨记,不敢忘怀。”
颜天佑就是提醒他一下,怕他被金钱迷失了本性,继而起了骄纵之心。
说完此事,颜天佑说道:“辽东事毕,我将离开这里,你回去军中好好发展,最好夺得一些战功,我会让师傅帮你提升。”
颜天佑说着开始门外走去,其他行动队人马连忙跟随,留下了林天德一个人在大厅。
在颜天佑踏出门外的一刻,他忽然回过头来,对着林天德说道:“接下来的几年,契丹各部会不太安分,你多加小心。”
这一句话是一句提醒,也让林天德愣了好久。
三天后,东牟郡(登州)的港口码头,一艘小型的海船慢慢驶来,最后靠岸停在了码头上。
落下舢板,一个青衣公子模样的人一马当先的走下船来,后面不少仆役装扮的高大威猛的汉子紧紧跟随。
这一幕,只是让忙碌的码头上的力工微微瞅了一眼,便不再关注,大家只当是哪家大海商家的公子,不足为奇。
青衣公子略略活动一下筋骨,呼吸了两下,嘴里发着牢骚:“这在海上的日子还真不好过,晕死个人,今天终于踏上陆地了。”
“是啊,少主,我也觉得不好受,憋死我了可都。”颜天佑身边的扬十一附和着。
这对主仆正是从辽东回来的颜天佑,他们在大海上漂泊了两天,终于踏上了陆地,来到了东牟郡。
“扬十一,你让咱们扬州的兄弟把东西运回去,其他人都听幽十三吩咐,记住,每人赏赐三十,不,四十两黄金。”颜天佑悄声对扬十一附耳道。
要知道,这回颜天佑仅仅送回了七千两黄金,一百多号人,转眼间就分去大半,扬十一感觉有些多了,但这是颜天佑的吩咐,他也不敢多话,只能点头答应。
下了船,颜天佑倒是不急着赶回扬州,喊了扬州的几个熟悉的人,走进了东牟郡郡城。
东牟郡城庆海坊,一处低矮的民宅。
小院只有三间土坯房,房顶是不知名的墨绿色海草,整体看起来,简陋破败,一看就知道是贫困的人家所住。
事实也确实如此,庆海坊临近海边,大多是在海里讨生活的渔民船夫或清贫小户在这里居住,也是郡城的贫困聚集区。
小院的破木门咯吱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了一个身穿深色粗布汉家儒裙的女子。
女子带的一顶草帽,关好院门,她就把帽子摘掉,露出了一副与中原汉家儿女略微不同的一张脸,眼眶深陷,鼻子高挺,大大的嘴巴,带着略微的异族风情,更像是关外的胡人儿女。
这时,三间草房中间的一道门打开,走出了一个类似长相的女子,乳白的脸蛋,精致的容颜,异族风情,让人不自觉陷入其中。甚至让人一见,都不禁会感叹:这是一个受到上天眷顾的女人,是造物主的恩赐。
“阿莱娜,你回来了?”女人说着流畅的汉话。
“主子,你怎么出来了,你的病还没有全好呢?更别说你还有孕在身?”阿莱娜脸带焦急之色,急急忙忙地说道。
“不要紧,阿莱娜,你不要担心,我都躺了二十多天了,也该走动走动了。”面容姣好的女子娇嗔道。
这两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千里迢迢闯进中原寻夫的耶律彩主仆。
(本章完)
第166章 擦肩而过()
自从那日做了进入中原南下扬州寻找颜天佑的决定之后,耶律彩主仆就一直向南方向走,经历了不少弯路,遭遇过不少危险,才千辛万苦地入关进入了幽州地界儿。
入关之后,由于两人身上都没有多少钱财,耶律彩只能卖了自己身上的金银配饰,有了些钱财,又买了地图之后,两人便马不停蹄地向南方赶去。
本想着尽快找到颜天佑,见到自己的爱郎,可谁曾想,耶律彩身子因为水土不服导致上吐下泻,她们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后来,她们找到一个大夫郎中治病。
经过诊脉之后,还没治好水土不服的病,她们反而得到了一个又惊又喜的消息,那就是耶律彩竟然有了身孕。
这个消息让耶律彩欣喜若狂,内心的喜悦无法言表,整个人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水土不服的病似乎猛然就好了。
之后,大夫开了一些保胎药和一些治疗水土不服的药,并嘱咐耶律彩身怀有孕要多多注意休息不要辛劳。
在河北广平郡一个小县城呆了足足七八天,感觉水土不服的病好的差不多了,主仆二人这才起行南下,这回两人学乖了,换了马车,慢慢悠悠地往南走,一边安胎一边寻夫。
一路南下,走到青州地界,本来的路线是应该转道兖州顺大运河而下的。可是,没来由的,耶律彩突然想看大海,想要走海路到达扬州。于是,他们主仆二人向着东南方向的东牟郡而去。
怀孕期间的女人就是这么奇怪,想一出是一出。辽东难道没有海么?不是的。走海路比走运河水路更快,或许耶律彩是这么想的。
耶律彩确实想尽快见到颜天佑,一诉相思之情。可是事与愿违,刚刚到达东牟郡,耶律彩又病了,连床都下不了。
请过大夫,大夫讲耶律彩气血不畅,饮食不均,元气大伤,又受了风寒,从而导致身体极度虚弱,乏力无眠。
身子需要静养,耶律彩不得不在东牟郡城停了下来好好养病。
走海路的计划也付之东流,因为大夫说身怀有孕的女人经受不起颠簸。海上的大风大浪是能够让她的孩子小产的。
这吓了耶律彩一大跳,心里后怕不已,幸亏出了这一档子事儿,要不然后果难料。
如此一来,为了自己的身体,更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耶律彩停留在东牟郡开始休养,直到今天,已经有十来天了。
由于调养身体花费繁多,她们身上的钱财不多了。因此,耶律彩感觉自己的身子好多了,想着再让阿莱娜换一些钱,然后走陆路南下。慢一些不要紧,重要的是肚子里的孩子平平安安。
今天阿莱娜出去给耶律彩买药,刚回来就看到了自己的主子走出了房间。不由大惊,大夫可是让主子静养的。
听到耶律彩想走动走动,想着今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在外面透透风也好。
阿莱娜连忙进入屋子,取出一件斗篷给耶律彩披上,遮掩住全身,然后扶着耶律彩慢慢在院子里散步。
主仆二人边走边谈,聊着他们接下来的路程计划。
“主子,我们的钱财不多了。”阿莱娜轻声说道,她脸上浮现出一抹忧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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