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大忽悠- 第33部分

　　　　“这样啊，”看来现在的人也会防忽悠了，“学生们有没有什么意见？”

　　　　“有一点，就是有的人想学文科，都等你回来来拿主意呢。”钱莱西说道。

　　　　“你们当初没有跟他们说过吗？”张山记得自己好像跟老高说过，说明只送理科和农科的人出去的。

　　　　“说过了，不过有人对理科不敢兴趣，想争取一下。”钱莱西解释道，毕竟他也是学文的。

　　　　张山挠挠头，这有些难办，得罪人，还是文人。“你跟他们说事有缓急轻重，现在手头不太宽裕。再说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这东西来回也就人与人那点事，还有中国的文去外国学什么，就不用出去了。”

　　　　“好吧，回头我跟他们说，”钱莱西说道，“你现在和我一起进去吗？”

　　　　“我就不进去了，现在还不宜露面太多，我在这等你。”张山说道。

　　　　钱莱西听他这么说就开门下了车，现在是上课时间，帐篷里都没人。叫来的人都是委托各个高校推荐的，成绩较好而又没有经济的学生，这点苦还是能吃的，不能吃的都给来回路费又回去了。

　　　　走进厂房院子，里面是课余活动空间，规定不给搭帐篷，到也显得很干净。工厂的生产车间被改成了临时教室。钱莱西走进一个原来用作办公室的房间，里面愁眉苦脸的几个人看到他，立刻站了起来，只有一个年轻人依然低着头坐在那，一副我犯了错的样子。

　　　　“怎么样，小钱，到底怎么办？”一人着急地问道，这把人家的孩子叫来，现在被人绑了，没法交代啊。

　　　　钱莱西看了大家一下，轻轻一笑说道：“没事了，大家都忙去吧。”

　　　　“你把人带回来了吗？”另一人有些惊喜的问道。

　　　　“放心吧，待会过去就能把人带回来。”钱莱西说道，他倒有这把握，毕竟外面的那人连租界董事长的仙人跳都敢玩，没理由保护伞都敢碰，还搞不定台前的人。

　　　　“怎么，你找到人牵线了吗？”

　　　　钱莱西看了说话的人一眼，这人应该见过张山，便说道：“没有，不过你放心吧老杨，他回来了。”

　　　　杨过筹一时反应不过来，当初张山信誓旦旦的说年后两三个月钱就到账了，现在三个多月过去了都没个风声，大家心都有些凉，再这样下去，搞不好队伍就散了。

　　　　杨国筹不明白的问道：“谁回来了？”见到钱莱西一副不方便的样子，随即惊喜的说：“你是说那小子回来了？他在哪里？”

　　　　不等钱莱西回答，其他人见杨国筹这样子，便好奇开口问是谁。杨国筹顿时想起张山让他不明白的交代，便说道：“一个认识的人，有些门路。”

　　　　见众人安静后，钱莱西也不回答杨国筹的话，对着众人说：“好了，这事就交给我处理，大家就不用操心了。”转头看了坐在那的人，“孟斌同学是吧，你再跟我走一趟。”

　　　　呆在车子里的张山也闭着眼睛在思考，这事到底怎么个了结法。这事不好办，认栽了，以后江湖地位就低人一等，对方遵守规矩还好一点，过了就过了，地位这东西你不去争就无所谓高低。但这可能性不大，混社会的就是以欺压人为生，被当做肥羊就难办了。这些学生可是好几年都有人在这里，如果成了这局面，要出多少血才够人家吸。

　　　　不认栽翻脸吧，又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上海滩哪个山头没个上千甚者几万的好兄弟讲义气，他们都是都是靠玩命求温饱的。如果摸上门去让带头大哥直面生死，让他把事压下来，省事是省事，就怕彼此会不死不休。

　　　　看到钱莱西带一个人出来，张山把脚放了下来，现在得注意影响，身份不一样，就不能太随便了，唉，何苦来着呢，自己给自己套枷锁。

　　　　再看过去，自己认识的杨国筹也跟在后面，待他们走近的时候，张山趴在窗口同他打招呼道：“嘿老杨，还好吗？日子过得怎么样？”

　　　　杨国筹不理他调侃，觉得还是客气一点好，虽然两眼冒光，口中却拘谨的说道：“不知道张公子。。。”

　　　　他还没说完张山便打断他：“得了，公子公子，还少爷呢，怎么，认识的就你一个人在吗？”

　　　　杨国筹也笑了一下，当初一群人大块吃肉喝酒的时候，就知道这人怎么看都不像富贵人家的，没有那涵养，一说话就露出来了。“他们都出去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说一声。”

　　　　唉，这学理科的就没文科的会做人，看看老钱，就知道老板的行踪不能问，“有些日子了，不过有事耽搁了，这不，今天才来看你。”

　　　　杨国筹忍不住鄙视道：“来看我都不进去，这话你信不？”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信。”见他也上了车，张山问道：“干嘛？你也过去吗？”

　　　　“那当然，我是这的负责人，不去看看怎么放心。”杨国筹一屁股坐到车的副座上，不理会张山的语气。

　　　　张山有些无语，带个教授过去跟黑社会讲数，不是个事啊，“我说老杨，你这是欺负人啊，别人就是读书少才混帮派的，你过去不是刺激人家吗？好了好了，你就放一百个心吧，等下我就把人给你带回来。”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大家心都悬着呢。”杨国筹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晚上，晚上我请你吃饭。”

　　　　“那好吧，你要记得啊，”

　　　　待杨国筹下了车后，钱莱西见张山转过头，说道：“他叫孟斌，今天早上回来报信的。”

　　　　有人回来报信，那肯定还有人质了。“一共几个人？”

　　　　孟斌本来就一直心慌，现在看两人都看着他，心里更紧张了，“对。。对不起，钱老师，我们不应该。。。。”

　　　　“好了好了，说这干嘛，你们又不是小孩子，还不知道应不应该？没事的，一共还有几个人在对方手上？”钱莱西问道，今天刚过来的时候，他走得急也没来得及问。

　　　　“还有五个。”孟斌低着头说道。一个人是他的英语老师，一个人和刚才的负责人又很熟，压力好大。

　　　　张山看到他脸好像有些浮肿，问道：“怎么，他们打你们了？”

　　　　孟斌不知道张山是谁，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忐忑的看了一眼他的钱老师，这事如果怪罪下来，自己去留学的机会可能就没有了。

　　　　见到他的样子，张山安慰他道：“没事的，说吧，我是你钱老师叫来帮你们的人。”和陌生的菜鸟说话就得小心翼翼，不然一不小心就伤到人家了。

　　　　见他点点头，张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知道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好了，你坐到前面来指一下路吧。”

第65章　王大当家（）　
在闸北车站附近下了车，让孟斌在前边带路。张山最终下了决定：“老钱，待会过去的时候，如果对方不过分，就你来把人领走就算了。”

　　　　“行。”钱莱西应道，反正老板就在旁边，对方过不过分的尺度由他来把握，自己不用费什么脑筋。

　　　　“就是前面那房子。”孟斌停下指着不远处的一栋房子说道，声音里带有些恐惧，控不住的微微颤抖。

　　　　张山哦了一声笑着看他，“怎么，害怕呀？怕什么呢，对方也是人，两肩膀扛一个脑袋，而且他们脑袋还没你的好使呢，有什么害怕的，谁打你们了，等下你记住他，晚上我带你们去把场面找回来。唉，现在的青帮，不复当年了，就剩那九爷还谨记初衷，其余的无非欺软怕硬而已。没什么好怕的，怕也没用，你越怕，他们越欺负你。”

　　　　张山感叹完，钱莱西无奈苦笑摇摇头，孟斌却两眼冒光，初生牛犊最受不了这诱惑，可是老师就在旁边，这人怎么敢说这话，心虚的偷偷瞟了钱莱西一眼，看到他的样子，不对啊，这老师好像也不反对他的话，什么情况？

　　　　走了过去，张山有些好奇的看了下房子，连个门神都没有，看来里面的人混得不怎么样啊。其实现在混黑社会前途也不是很大，要不然张山凭着穿越的福利早就拉人了。虽说好兄弟讲义气大家豁出去玩命了，奈何世道艰难，人命不值钱，值钱的人命又轻易动不了，比你还黑。所以不但竞争大，财源也不多，坑蒙拐骗黄赌毒全上了也就勉强混个温饱，很多都入了帮派了还得去码头扛包，你说这算什么事，都混黑了还得卖苦力。

　　　　房子有门，但没关，否则这大白天的你还关门防贼，让江湖上的人怎么看你，散伙算了，一点魄力都没有学人混什么社团。

　　　　在外面听声音就知道里面的人在干什么，大大、小小喊个不停的，像打了鸡血一样，三人进门后都不见有个人来打招呼。

　　　　“你们谁啊，干什么的？”正当三人有点不知所措的时候，从角落冒出一人，大声喝道，手还在紧了紧腰带，看来是方便回来的。

　　　　这一生吆喝也把陶醉于大小的叫喊声给安静了下来，纷纷冲出房间，冲动一点的人把腰间吃饭的家伙掏了出来，吓得孟斌脸色发白。

　　　　众人见到是早上放走的书生，气氛才缓了下来，一个大哥磨样的人扬起手，表示大家稍安勿躁，眼睛扫了一下三人，用掌控别人生死的语气看着孟斌说道：“是你小子啊，怎么，带钱来了没有，进门都不说一声，信不信我一枪打断你的腿。”

　　　　说完用手里的枪戏弄着瞄准孟斌的腿，“嘭”他当然没有开枪，这声音是从他嘴里蹦出来的。见他吓得躲到一个眼镜的背后，众人满意的哈哈大笑。

　　　　业务水平不错，还懂得火力侦察，钱莱西扶了扶眼镜，他是人精了，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你好，我是他们的老师，听说我的学生冒犯了大当家的，特来向你陪个罪。”

　　　　“老师？老师是什么？”大当家疑惑的问道。

　　　　“大哥，这个我知道，老师就是先生，教书的，跟咱们不是一路的。“一小弟见机会难得，赶紧说道。

　　　　大当家哦了个长音，问道：“这什么时候改的，我记得小时候我都叫先生的啊。为什么要改呢？”

　　　　小弟拧着眉头想了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改的，这些都是读书人的事，大哥你关心这干嘛？要不回头我去打听打听。至于为什么要改，可能不够时髦吧，他们跟我们追求有些不同，吃饱了饭专门研究这个的。”

　　　　大当家的点点头，不鸟小弟，“你又是谁？说的就是你，不要老是笑眯眯的东张西望，给我老实点，不然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吃不了兜着走，你是干什么的，也是先。。。也是做老师的吗？不像啊。”

　　　　“不是，我是保安。”张山见别人点自己的名了赶紧说道。

　　　　“保安？这又是干什么的？”大哥大又疑惑了。

　　　　“就是保护安全的。”张山看到小弟又要发言，抢答道。

　　　　“保护安全的？”大哥大又疑惑，“干什么的这是，听着挺高端的啊。”

　　　　被抢了表现机会的小弟鄙视看了张山一眼，“大哥你别听他胡说，这个我也知道，说白了就是看门的。”

　　　　张山有些下不了台，对着那小弟说道：“你不要有职业歧视好不好，说得那么难听干什么，那你说，你是干什么的？”

　　　　那小弟见有人跟他对台，瞬间就发挥了，“我就是给我老大卖命的，怎么，你不服气啊？来啊，捅我一刀，皱一下眉头我就不是好汉。”

　　　　“好了好了，那么冲动干什么。”大哥大给两人说和，“没看到有老师在这里吗？也不嫌丢人，你们进来吧，记得以后进门要敲门，不然闹了误会不好。”

　　　　来到屋里刚才的赌桌，大哥大在主位坐下，别的小弟都在他身后站定。钱莱西见张山不坐，只好自己坐了上去。

　　　　“大当家的，我的那些学生呢？”既然摆好了架势，就该谈正事了。

　　　　“这个先不急，”大当家的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江湖上的朋友都喊我一声刀疤，闸北八大金刚中的王大力，听说过没有？”

　　　　“久仰久仰，如雷灌耳。”钱莱西说道：“请问王大当家的，我的那些不成器的学生呢？”

　　　　“哦，都在后面关着呢？”

　　　　“那先谢谢王大当家的了，不知道您能不能大人大量，这些小辈不懂事，原谅他们一次。”

　　　　“跟你们读书人说话就是舒坦，原谅他们也行，谁年轻的时候不犯个错。这道理我也懂，俗话说。。。喂，我说你后面那个保什么安怎么回事，为什么老是笑得色眯眯的？你这做老师的怎么也不管管，都没个规矩。”

　　　　钱莱西无奈的说道：“他人就这样，你别介意。王大当家，照你刚才这么说我就先替他们谢谢你了，不知道现在。。。”

　　　　“不急不急，您也知道，我们这些刀口混饭吃的人，讲究的就是个面子，我原谅他们不是不可以，可是就这样让你带走了，以后道上的朋友这么看我们，不是我不给老师您面子，我们也有难处啊，你说是不是？“

　　　　“那等下我叫他们给你道个歉，你看行不？”钱莱西建议道。

　　　　王大力打了个干哈欠，“呃~~里这么给我面子，我再说什么也说不过去，再计较就显得不道义了。本来也没什么事，大家闹了个误会，陪个礼，道个歉也就过去了。”

　　　　“那还请大当家的把他们叫出来，一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

第66章　摆场面讲数（）　
王大力开足马力转动脑筋，他现在陷入了张山第一次做买卖时的那种心态，看似不好意思开口要钱，其实想试探对方的底线。可是对面这个戴眼镜的比他还顺溜，这都绕了几圈了，都没见报个数出来给自己参考一下。而且此时他的确存在一点心理障碍，他也读过点书，当年可没少挨先生打，多少有点心虚。现在自己是废了，可是对将来总还有点期待，哪一天和小翠有了孩子，总要读书吧？江湖饭不好吃啊。

　　　　“好说好说，”王大力满口好说话，“俗话说得好，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不知老师您贵姓？”

　　　　“鄙人免贵姓钱。”钱莱西说道。

　　　　“对，钱。不是，姓钱好啊，钱老师是吧，这个姓好。钱，好啊。”王大力赞叹道，正不知这么开口呢，别人却自己撞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