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公主是出了名的刁蛮公主,搞不好会因今夜的强出头而人头落地。
思及此,周围的侍卫御厨等人一个个都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南宫馨回头望去,那些人一个个都跟缩头乌龟似的,哪有人有这个胆量。她冷哼一声后转头对景惠帝道:“父皇,若是当场无人敢站出来,那君尘弓和君尘剑必须出来一个陪我跳舞。”
景惠帝有些为难,君尘弓和君尘剑的面色也开始发沉,而孙晚泽则是坐在位置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无论他们谁出来跳,今后都将成为凤凰城的一个笑话,若是他们不出来,也会被谣传目中无人,不将皇家放在眼里,那么到时候不仅仅是他会对付他们君氏兄弟,皇室子弟也不会放过他们。
孙晚泽转眸看向一旁的几位王爷,果然太子对他们几兄弟蹙了眉心,而贤王也是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
眼看着气氛陷入了僵局,而众人也无有胆之人出来替君氏兄弟解围,桑云卿看着心中甚是着急,可是她若是出面,如此招摇怕招来麻烦,可若是她不出面,君氏兄弟以后定然会招来话柄。
思来想去,就在南宫馨再次开口时,桑云卿突然走上前道:“皇上,卑职愿意代替大将军陪公主舞一曲。”
众人齐刷刷地将视线落在了此时站在南宫馨身后的蒙面纱之人,一个个都各怀心思,有感叹的,有错愕的,有佩服的,不过更多的是同情他接下来的命运,因为当南宫馨转身的那一刻,众人都倒抽了一口气,南宫馨的脸上明显写着厌恶两个字。
“谁让你站出来
的?我就算今天不跳了也不需要你。”南宫馨大怒过后,众人更是冒着冷汗。
景惠帝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躬身抱拳的蒙面侍卫,并未将南宫馨的话放在心上,倒是沉声细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带着面纱?是谁的手下?”
“他就是一个丑八怪!”南宫馨走到桑云卿身边气恼不已。
“馨儿!”景惠帝不知道她为何会认识此人,但是如此大呼小叫确实有失体统,所以他虽未教训,却是语带责备。
南宫馨撅了撅嘴,狠狠瞪了桑云卿一眼后便不再说什么。
君尘剑从她一出来便紧紧攒着拳心,每一次在他有难之时慕长君便会出现,可是这一次若是暴露了身份,岂不是……
桑云卿早就料到景惠帝会这么问,所以下一刻她不慌不忙地回道:“卑职名唤慕长君,只因为脸上过敏出了疹子,怕吓到大家所以才带了面纱,上次公主……瞧见了,而卑职原先是御林军统领慕容大人的新招侍卫,这几天帮衬着胡总管负责大家的膳食。”
她的几句话不但避免了景惠帝再次让她当着众人的面揭开面纱,也利用了御林军统领慕容英因病未来围场而假借了身份,而胡丰也成了她最有利的人证。
“胡丰,他说的可是实情?”景惠帝开口问道。
胡丰急忙上前道:“回皇上,这小子说的句句属实,只因为此人手脚勤快又机灵也懂得膳食,所以这几天微臣让他帮衬着。”
景惠帝这才放下了心中的疑虑:“你说你会跳舞?”
桑云卿沉着嗓子回道:“皇上,卑职不会跳舞,可是之前无意间看了公主排练,卑职想可以用舞剑配合公主的水袖舞。”
“哦?倒是奇思妙想,朕听着还真想一睹为快。”景惠帝看起来心情不错。
桑云卿挺景惠帝这般一说,知道终于能成功帮君尘剑解围,心中长长松了口气,而南宫馨即使再不乐意,也只能将就着跳完她辛苦排了半月的舞,更何况她就不信此人只是看了她的排练就能用剑舞配合她的水袖舞,若是他一会儿出了丑,她定会让他为自己的自信付出代价。
第72章 喜与厌()
鼓乐之声悠扬而起,南宫馨换了一身五彩舞衣在舞者的包围下出现在众人面前,秀丽容颜青丝如墨染,婀娜身姿轻舞水袖,仿若夜间的仙子初入凡尘,只因君尘弓未配合,她的脸上只在面对景惠帝时牵扯出一抹笑容,使得这段原本惊艳之舞少了几分韵味。
众人看得聚精会神,可是他们如今真正想要看的已经不是南宫馨的水袖舞,而是一会儿那位自称是慕长君的侍卫的出场,若是出了丑,接下去可就有好戏看了。
可是他们看了好一会儿,只有南宫馨一个人的独舞,却不见慕长君的出现,周围的人包括君氏几兄弟都时不时地朝后看去,而君尘剑的心中有了一摸从未有过的忐忑不安。
不过他已经想好了对策,若是慕长君当真出了事,他定会将他救出去。
正这么想着,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只见那人穿着一袭白衣,脸上带着金色镶着碎宝石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灵动的大眼,手中紧握着明晃晃的宝剑,衣袂飘飘腾空而来。
“来人!护驾……”太监总管康平见到有人持剑飞身而来,下意识地便开始高呼,一瞬间众多侍卫都冲了过来,却在景惠帝抬手示意后又躬身离去。
康平知道自己方才是乱了方寸,顿时面红耳赤,那人哪里是刺客,分明是陪着馨公主献舞的慕长君。
惊心动魄的出场后,桑云卿看着同样惊魂未定的孙晚泽暗暗勾唇,而当她砖头看向君尘剑时,发现他仍是泰然自若,果然是大将之风。
南宫馨没想到这个面容丑陋的慕长君竟然还有这本事,也在顷刻间愣了一下,桑云卿回想着南宫馨之前的练舞景象,顺势一个回旋来到她面前,宝剑指着明月,动作干净利落,跟现在南宫馨的动作配合得天衣无缝。一双黑眸微微侧着脸凝着愣神的南宫馨,在看官眼中就像是一对有情之人相互用眼神传情。
“好!”有人带头鼓掌叫好,众人也开始赞叹,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南宫馨看着眼前的人,哪里还是之前所遇到的唯唯诺诺相貌丑陋的小侍卫,此时的他根本就如同英气逼人气度不凡的将军,因为带着面具,更添了几分神秘气息,她竟是不敢直视。
她微微侧了头,原本的厌恶感竟在一点点流逝,水袖翻飞宝剑裹着月光及火光在夜色下划过一道道弧线,就好似冰火两重天,让人目不暇接,众人更是不敢多眨眼,生怕错过了重头戏斛。
君尘弓看着自称是慕长君的桑云卿紧拧了眉心,一边看着表演一边开口问一旁的君尘萧:“三哥,这人谁啊?若说是慕容英的新招侍卫,又怎会随意听胡丰的差遣?以他的本事,即使慕容英恐怕也不及他。”
君尘萧点了点头:“是啊,我也觉得奇怪,看他蒙着面本来还在怀疑他的身份,可是连公主都看过了此人的真容,应该不假,看来近日里慕容英招募了不少精英。”
君尘剑听着他们的对话,紧攒的拳心才缓缓放松了些,想来是他多虑了,慕长君一向心思缜密,他能顺利混入围场,自然有办法假冒身份并且到时候全身而退。
南宫馨一向自信高傲,可是不知道为何在这个慕长君跟前竟是被他的气势给压了过去,心中开始慌乱,几次舞步出错,本以为会出丑于人前,谁知总在恰当的时候被慕长君救回了舞步,她惊愕的发现她排练了半月的舞,这个慕长君竟然能分毫不差地记住,还懂得随机应变。
两人的默契就连南宫馨本人都没有想到,她以为若是君尘弓不配合,自是无人有这个胆与她共舞,没想到此人虽然相貌丑陋,可是不仅武艺高强还有超强记忆力,更是机灵得很。
原先的心堵在两人的默契中烟消云散,一舞作罢,两人最后的亮相是桑云卿扶着差点摔在地上的南宫馨的杨柳腰,而她一剑指向明月,将原先柔美的舞变得刚强非凡气势磅礴。
众人看着他们二人噤若寒蝉,连原先的喝彩声都渐渐停息,似乎生怕打扰了眼前的两位“金童玉女”。
“啪!啪!啪……”就在这时,景惠帝的沉沉的击掌声打破了此时的宁静,众人蓦地回过神来,也纷纷开始鼓掌叫好。
“想不到你一个小小侍卫不仅武艺高超还懂跳舞,倒是出乎了朕的意料。”景惠帝深深凝着她,而后问道,“你想要什么奖赏?”
桑云卿放开南宫馨后抱拳躬身恭恭敬敬道:“皇上谬赞,卑职只是班门弄斧罢了,更何况能陪公主舞一曲是卑职的荣幸,又岂敢要赏赐。”
“你可别不知好歹,我父皇都开口了问你要什么上次,你就别再推脱了。”南宫馨虽是这么说着,可是那脸上已经没了之前的厌恶神色。
桑云卿缓声道:“与公主今日的一舞,便是卑职最大的赏赐。”
奴才们都纷纷窃窃私语,只觉得这个叫慕长君的人太不识抬举,也太傻了,如此难得的机会若是错过了,下次可就没了。而王爷们却是有着别样的想法,只觉得这个慕长君并非表面看起来的唯唯诺诺,他根本就是深不可测之人。
君尘萧看着桑云卿若有所思,而后低声道:“你们觉不觉得这个慕长君并不简单?”
“我也觉得。”君尘戟点了点头,“听他回答皇上的话如此巧妙,又不卑不亢,哪里像是一般的侍卫。”
“或者他只是在耍小聪明,你们别把他想得那么神。”君尘弓冷冷扫了前方一眼道。
就在这时,君尘萧突然道:“我记起来了,你们还记不记得那日在军营有刺客,云卿……”
说到此时,他急忙噤声,生怕有人知晓了桑云卿出现在军营一事,但是即使只是点到为止,君尘戟和君尘弓都想到了那一夜,军营突然出现刺客欲杀了君尘萧,可是那日君尘萧和君尘弓一个营帐,而桑云卿住在君尘萧的营帐,原本桑云卿定然小命不保,毕竟她根本不懂武功又手无缚鸡之力,可是那夜他们赶去之时刺客已死,而桑云卿明明白白地说了一句,救她之人叫慕长君,此人还让他们清点士兵,以防有人鱼目混珠,后来果然抓到了几名居心不良之人,原本想要押回受审,可是他们在被抓到的时候都服毒自尽了。
思及此,君尘萧等人又开始细细打量着前方的慕长君,如此看来,此人的确不简单。
“大哥,他到底是什么人?”君尘戟转头问。
上次君尘剑一听到“慕长君”这个人名就立刻冲了出去,可是回来后他却只字不提,而且以前每一次君尘剑有难都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帮衬他,今日终于见到了此人,却还是不知他的身份。
君尘剑眸光微闪,却似乎有些为难:“他……”
“慕长君,你祖籍何处家住何处?可有兄弟姐妹?”
君尘剑尚未开口回答,景惠帝突然详细地问了桑云卿,而他这么一问,更是引起了众人的揣测。有的人以为景惠帝在怀疑慕长君的身份,有的人以为景惠帝有意将其召为驸马,有的人则以为这个慕长君今夜就要飞黄腾达加官进爵了。
桑云卿抿了抿双唇一字一句地回答:“回皇上的话,卑职祖籍江南省华亭县,无父无母也无兄弟姐妹,孑然一身四海为家。近日成了宫中侍卫本意想要让自己安定下来,可是这段时间仍不习惯这样的生活,所以此次围场狩猎过后卑职想要请辞。”
“哦?”景惠帝听到这样的答案,原本在嘴角的笑容渐渐敛去,却不知是同情还是在疑虑,而最后听到他说要请辞,不由得问道,“你要请辞?去往何处?”
“天涯海角,无拘无束。”桑云卿道。
她的回答又引来阵阵议论之声,而就在众人的猜度之中,景惠帝转眸问怀着心事的南宫馨:“馨儿,慕长君不仅帮你献舞给父皇,还让你的表演锦上添花,可是他却不想要什么赏赐,还想要请辞侍卫一职,你看如何处理?”
南宫馨蓦地敛回思绪看向站在她身旁身世可怜的慕长君,思忖顷刻后道:“父皇,儿臣觉得这人挺有趣的,倒不如让他在儿臣身边陪我玩儿如何?”
景惠帝轻叹一声无奈摇头:“胡闹,你都多大了还总想着玩,今年朕再留你一年,明年就为你选驸马,好让你收收心。”
“父皇!”南宫馨面色绯红。虽然她心中有中意之人,可是提及谈婚论嫁,她显然心里还没那个准备。
“好了,既然你喜欢,那朕就赐慕长君一块腰牌,让他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给你当伴读,你看如何?”景惠帝问。
南宫馨撇了撇嘴道:“若是让他辞去了侍卫之职放他自由,他还会进宫给我当伴读吗?”
“就算他不辞去侍卫之职,以他的本事若是他想要离开也没人阻止得了不是吗?”景惠帝微眯双眸将视线落在桑云卿身上,话里话外都透着几分危险。
南宫馨想想也是,却也想不出个更好的办法,咬了咬唇转身问道:“慕长君,你可愿当本宫的伴读?”
桑云卿躬身回道:“卑职习惯了自由,恐怕不适合长留宫中。”
“没人让你每天陪着本宫读书,就算你愿意本宫还不愿意呢。”南宫馨冷哼,“只要本宫传唤你,你再入宫就成。”
桑云卿心生一计,就在南宫馨濒临失去耐心之前回道:“卑职荣幸之至,自是愿意。”
听到桑云卿这般回答,南宫馨心头一喜:“父皇,腰牌呢?快给他。”
她这般心急倒是逗乐了景惠帝:“你这丫头,说一出是一出,康平,赐腰牌。”
康平应声后急忙回了营帐,而后很快拿出一块腰牌给了桑云卿。当桑云卿拿到腰牌的那一刻,双眸闪过一道光,却又立即掩饰了自己内心的情绪,跪地叩谢皇恩。
看着南宫馨高兴的模样,君尘弓扯了扯唇角:“女人真是善变,之前不是还嫌那慕长君是丑八怪?此时倒是愿意将他留在身边当伴读,更何况哪有自由出入皇宫且不用每日入宫的伴读?这般待遇恐怕连你我都不及一二。”
“四弟,你可是吃醋了?”君尘萧笑问。
君尘弓双眸一瞪:“我吃什么醋,不过是讨厌那慕长君嚣张的模
样罢了,改日一定要会会他,看他是不是真的武艺超群无人能敌。”
君尘萧有些无奈:“四弟,你哪里看到慕长君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