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寒媚已交出了两枚解毒药丸,想要骗情玉说那是假药或另外给一颗假药都已不可能,他大可用中毒的两人来验证——也是以自己的狡诈残忍来猜度情玉,其实情玉绝不会这样作,他表面为人很坏,不讲道义,不重友情,内心却比谁都重视,正因为这样,风云一体中的同龄人虽受他捉弄,气他却又敬他,喜欢他。——自己这样作只会让他更生气,搞不好要了自己的命,只好再交出一颗真的解药。
情玉也不多说什么,服下解药,也给孟太华和盈月服下解毒药丸,并不给他们服解迷药的药丸,却叫道:“孟兄,孟兄醒醒。”突然大叫“哎唷,这药是假的,他给我的是毒药。”伸手扯自己衣服,在车上翻滚十分难受,众人皆是一惊忙上前扶住他,急切地道:“情玉情玉你怎么了?”“少主你怎么了?”然后转身向寒媚怒目而视,高声大吼,而寒媚自己也惊得呆了,却不明白何以至此。心想他既不能活,他手下必定杀我,还是快逃吧,可虽有逃念却有四把利剑架于脖上,已然逃不了了。
众人都非常担心,上前查看情玉的情况,赤风却是不动。过了一会见情玉仍大喊大叫,痛得要死要活,赤风喊道:“少主,夜已深了,大家也很累,我们该回去了。”
情玉突然坐直了身子,说道:“赤风你太不像话了,大家都这么关心我,就你冷冰冰地站在一边,不问一句,还揭穿我,让我下不来台,你太过份了。”众人这时方知又是情玉的花招,气得大叫,纷纷指责,将情玉一把推开不再理会了。郑霜莹还狠狠地给了他几拳方才解气,刚上来阻止寒媚和雪凌逃走的人也退了下去。
情玉一拍手道:“好了,刚才吃了解药很痛,现在却比以前更爽了,大家商议一下,如何处理这几个人?”
赤风道:“放是不能轻放,杀了却过重,我看废了武功,挖了双眼算了。”
霍天池道:“挖眼太残忍,一剑了断算了。”
郑霜莹道:“杀了是太重,我看砍了那男的四肢,把那女的脸划花算了,让她见不得人。”
郑天华道:“杀了残忍,放了可惜,不如废了武功,我们给他们剃度,让他们出家好了。”
金琳道:“不好不好,不如让他们发下重誓然后放了算了。”
一时间众说不一相互争吵,突然沉默多时的金不弃大声道:“都听我说。”待众人静了下来,他接着道:“我看都废了武功,男的送入宫里作太监,女的,嘿嘿,留给我作偏房好了,瞧她长得多俊,简直爱死个人儿。”
众人一听都“啊”地一声呆住了,郑天华一推金不弃道:“你还没成亲怎么就想着收偏房了?”
金不弃嘿嘿一笑道:“我只是想事先准备一下,只怕我爹给取了老婆,没二房。”
众人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金琳气道:“哥哥你好不知羞,回去我告诉爹爹看他怎么惩治你。”
金不弃忙求告道:“妹妹,好妹妹,哥错了,你千万别说,千万别说。”
情玉见寒媚和雪凌听到后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珠气得都块蹦出来了,心中暗暗好笑,说道:“金兄果然高明,让小弟万分佩服。好,就这么定了,废去他们的武功,男的送入宫中,女的金兄收为偏房,这事我向金伯伯说。”
金不弃喜道:“多谢少主,大家帮着动手。”
赤风等人道一声“是”,都围上去。紧急关头,寒媚、雪凌再顾不得许多,左手一挥,猛然拨开长剑,使出凭生所学奋力一击,将围上来的人逼退,一跃而起,直向林中飞奔而去,真是快如闪电,瞬间便消失了。
其他人正要去追,赤风喊道:“不必追了,只需吓他们一下。”
于是众人在原地踏步大喊追赶,手中火把晃来晃去,并不真追。
待到寒媚、雪凌去得远了,众人开怀大笑。
郑天华道:“情玉,真有你的,瞧快把那二人的胆吓破了。”
郑霜莹笑骂道:“情玉你简直是世界上最坏的人了,对了,还有你金不弃,想出这样的坏点子。”
江琼道:“瞧把那姑娘的脸都吓成了一张白纸,眼珠都充血了。”
围着的四十多名下属们这时才明白,原来是这帮孩子在串通一气恶作剧。刚才他们心里可是愤愤不平,心想:“风云氏的先祖都对待他人宽厚、慈祥,不滥杀无辜,而情玉这代竟会如此残忍阴险。”也都笑了起来,对这位放荡不羁一脸豪气的少主越发的敬重。
金琳待大家静了下来,走上前道:“情玉哥哥,事已了解,大家也劳累了一夜,现在我们回去吧。对了,你那两位朋友为什么现在还没有醒?”
情玉道:“他们太累了,睡一下待会儿就醒。对了,天华、赤风、江琼,你们几个怎地也来到了长安,可有什么要事?”
江琼道:“少主是这样的,前不久世主接到温伯伯的来信,说西夏又动兵对边关进行骚扰,他现在已感力不从心了,说想还乡,请皇上派重将去守边关。世主和我父亲们及几位叔叔商议了一下,认为现在换帅会影响士气,因此决定由风云一体出几个晚辈前去助战,帮温伯伯分忧。大家知道后都吵着要去,世主和叔叔们商议后,决定让我们这些未曾经过风浪的年青一代去战场上磨练一下,也好将来有能力保家卫国,我们就结伴西行到金伯伯家,正好赶上他们在追察杀手,我们几个就全体出动,现在大获全胜。对了,现在还有好几位叔叔的子女也正赶向这边,过不了多久,世主和各位伯伯也要来的。”
情玉一听过不久他爹也会来,便道:“既然你们有事西行,那我就先告辞了,我还另有要事去办。”
郑天华道:“情玉,如果事可延缓,不如和我们一起去边关吧,你去了温伯伯一定会很高兴。”
情玉道:“你们去了我不去温伯伯会更高兴,他会少生很多气的。好了,我的事很重要,如果我爹问起,你们就说不知道,千万别说见过我。”
郑霜莹道:“那怎么行,我们可不能欺瞒世主,你得告诉我们你去干什么,至少要告诉我一个人。”
情玉气道:“就你事最多了,我现在要去找寻神剑,到那时我一人便可杀退夏兵。”
赤风道:“情玉,神剑隐去已五十年,江湖也平静了五十年,许多前人忘图找寻都毫无线索,我看你无需为此而妄费精神,不如和我们去抵抗西夏吧。”
情玉坚定地道:“不,我一定要找到神剑,也一定能找到,我答应过别人的。”说着有些神伤,此时他又想起了死去的肖艺轩,想到了他们在山石上坐着看星星的那个夜晚,他这次寻找神剑不为别的,只想将他带到肖艺轩的坟前,完成那个星夜玩笑似的心愿。
大家见情玉如此坚定,也不再勉强,只请他到长安城中,大家聚上一晚。情玉怕时间一长孟太华和盈月醒来,自己计划可就失败了,只好回绝了。大家强他不过,只好恋恋不舍地送他离去。情玉长鞭一扬驱车没入漆黑的夜色之中,众人这才转身缓缓地向长安城中走去。
冰蚕奇毒()
别过朋友们,情玉一路驱车西行,天已微明,仍不见孟太华和盈月醒来,知道这迷药厉害远胜迷香,要等他们自然醒来不知需要多长时间,于是取出怀中所藏“风云紫剑”在车的木座上刻下几行小字,然后给二人服下解迷药所用之药丸,趁二人未醒之际合衣而睡。
马车在林间小路上不停摇晃,很快孟太华转醒了来,见自己置身蓬车之中大为惊奇,忙摇醒身边的盈月。
盈月睡眼醒松,伸个懒腰打个呵欠道:“睡的可真是舒服呀!”
孟太华忙向她“嘘”一声,止住她说话,然后轻轻挑开车蓬的挂帘向外看,却并无半点人影,说声:“真奇怪。”
这时盈月才发现自己是坐在马车上,惊讶地道:“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孟太华又怎会知道,但也猜到了些什么,于是说道:“我们八成是中了那卖花女子的奸计了。临出门时师父再三叮嘱说‘江湖险恶,人心难测’让我们倍加小心,让我一路好好照顾你,却不曾想一时疏忽大意,连我自己都着了道,师妹我真是对不起师父,也对不起你,我现在向你保证,以后定当加倍小心,好好保护你周全,不让你受半点伤害。”
盈月知道师兄一向爱护自己,现在又见他不断自责非常感动,于是安慰道:“师兄,你不用太自责了,你瞧我们现在不是都没事吗?”然后再向车里一看,笑道:“你瞧连行里都没有少一件,嘿,还多了一柄剑呢。”拿起了雪凌那把剑,然后又道:“如果要怪也应怪君玉,都是他去招惹那个卖花的女子的。”一推情玉道:“喂,君玉醒来了,快醒来了。”
情玉眼都不睁道:“让我再睡一会。”一扬手拨开了盈月的手臂,转个身再又睡去。
盈月见他不醒,大声道:“喂,着火啦,着火啦!”
情玉惊慌失措地爬起来问道:“哪儿,哪儿着火了,哪儿着火了?”一抬头见盈月在偷笑方故作惊醒,说道:“唉!原来是你放的火,吓死我了。”然后环顾四周,奇道:“我们怎会在车里,我记得明明是坐在‘醉香居’吃酒来着。”
盈月道:“是,而且差点把咱们的命给吃没了。”
孟太华不再理他们,爬出车来,见车座上刻有字迹,忙将二人一同唤出,只见车坐上刻着“三位受惊,小妹结识三位少侠非常高兴,于是与三位开了个小的玩笑,方知三位江湖越力尚浅,深怪自己一时鲁莽,既已如此,顺便想请三位到家中作客当面谢罪,怎知路途中竟遇上往日对头,怕连累到三位,不得已弃三位而去,请勿见怪,日后如可相遇自当谢罪。妹寒媚敬上。”
盈月一看,喜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最后一眼见她偷笑,还以为她有心害咱们呢,这位姐姐也真是厉害,竟在不知不觉中将我们给迷惑了。”
孟太华笑道:“这位姑娘是很不错。”
他们又怎会知道,如不是情玉暗中相助,她们现在或许已被那位“好娘姑”给害死了。情玉之所以不揭穿她,还为她篇好话,是因为寒媚所要杀的是自己,与这二位无关,如让这二位知道是寒媚有意害他们,将来相遇势必仇人相见,给这两人带来不少麻烦。
走得一阵天已大明,遇见一个樵夫一打听方知离长安城已有四十多里远,回去不便,只得叹惜西行,怪自己无福享受长安美景。盈月拔出雪凌的那把长剑,一时精光耀眼,锋芒毕露,剑身竟泛出阵阵寒气,浸人心魄,却是一把难得的宝剑,虽不及情玉的“五指清风剑”却远胜一般所称的“宝剑”。雪凌是杰出的杀手,一把锋利非凡的宝剑那是他必备之物,盈月要将此剑送给情玉,情玉知她武功还差,拿一把好剑大有帮助,于是坚决不要。
盈月笑道:“我可让过你了,是你自己不要,可别怨我贪心。”然后高兴地把玩宝剑去了。
有了车马代步,西行就轻松了多,两边风景又好,三人心情特别舒敞,一路互谈见闻。
孟太华道:“这次我们到中原结识了不少武林中的成名之士,但却有一大憾事,让我们此次西归不很圆满。”
情玉问道:“有什么憾事呀?”
盈月道:“我知道,我来说,师兄没找到所需的药物。”
孟太华笑道:“错,这药物太过罕见,也不知何处方可找到,不算什么憾事。我们初到中原时,便听说武林中人齐汇七星庄,商讨铲除‘烈鬼教’的大事,天下英雄尽出,我们全力而至却还是晚了一天。待我们到时,天下英雄尽都散去,只留下一英雄少年大败烈鬼教主方洞天的传说。”
盈月接着道:“对呀,人们说他长得秀气十足却又显露出少有的英气,乃举世罕见的人中龙凤,而且剑法超绝,悟性又高,还学了什么百年难解的神拳。唉,总之是神乎其神,实在太可笑了,天下哪有这样的人物,什么优点都让他占尽了,这哪里还是人呀,简直是神。”
情玉刚开始听她不住称赞自己甚为欢喜,后来却听她说没有这样的人就有些气,不过一想也对,自己哪有这般了不起,是武林中人将自己给吹大了,于是笑道:“你说的很对,他确是没有众人说的这般了不起。”
孟太华一听,问道:“听梁兄这般说,似曾见过这位少年英雄?”
情玉笑道:“小弟虽不才,却也想混迹江湖,闯出个名堂,所以就去了七星庄,这场聚会我是从头至尾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孟太华、盈月一听惊喜非常,忙叫情玉说来听听,情玉亲身经历自然知道的清楚明白,于是绘声绘色地将当日的情形向这两人讲了起来,又故意添油加醋,听得两人像着了魔一般连连惊叹,悔恨自己那天没有赶到,遇见情玉这等英侠。
两人再脑海中自行脑补当日决战画面,盈月缓过神来道:“真的有你说的那般厉害吗?尤其你把他说的俊如日月,只是天上有绝非人间无,我看你是在蒙我们吧。”
情玉笑道:“我可没有说谎,你瞧我怎么样,面如白玉,英俊潇洒,气度非凡,人间少有吧?可比起他来仍差上三分呢,有人说我和他有七分相似。”
盈月笑道:“呸,你好不知羞,竟然用抬高别人来抬高自己。那人如果长得像你一般女里女气,哪还有英雄之风?”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情玉一听盈月说自己女里女气,就生起气来,却也无言指责。
孟太华笑道:“像梁兄这般英俊少年确是人间少有了,不过英雄之气非在相貌,而在于处事,在于不惧***在于侠肝义胆,舍生忘死救人于水火。所谓心有天地,人自敬仰,方为英雄。”
盈月拍手道:“师兄说的对,说的太好了。那个叫情玉的敢于和烈鬼教为敌,也可称得上英雄了。我还听说他单枪匹马挑了烈鬼教总坛,斩杀了教主方洞天呢。”
情玉想起那个夜晚就万分难受,不愿再提。
孟太华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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