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霄先是一惊,随之大喜,冷笑道:“今天若再杀不了你,可就天理不容了。”一剑疾刺。
情玉啪地一下滑坐在地,避过一剑向后退着,满脸惊慌之色,说道:“你别……别乱来,我……我要喊人了。”
冷霄道:“喊也没用,他们来时我早把你杀了。”
情玉道:“那我不喊你别杀我。”
冷霄道:“不行,以前的……以前的屈辱我可忘不了。”驱剑又刺。
情玉极为狼狈地向旁边一滚,让开这一剑一伸手抓住冷霄手腕扯了过来,一下将她抱住。
冷霄又羞又急,低声叫道:“快放手。”
情玉道:“你不杀我我就放,你若杀我我死也不放。”双手一围,越发抱得紧了,任冷霄如何挣扎终是不放手。
冷霄面色通红,但却突然将剑丢在地上,身子一软,不再反抗了,头一低靠在情玉肩上。这下情玉可发慌了,心道:“原来冰尘说的没错,冷霄真的喜欢上我了,而且她是杀手,直来直去的性子,不会像别的女子那样,羞于男女之情爱,更不会欲近还走,她要做的事可是不顾及别人的想法和眼光的,这下自己可惨了。”将她摇了一摇说道:“你别杀我,我就放手,也不会为难你的。”
冷霄低声道:“你爱放不放,有本事就抱人家一辈子。”
情玉的脸一下子变得滚烫,急忙松开。冷霄站起身,脸上的冰霜之色早已溶解无踪,低头道:“今晚暂且饶你一命,我明晚再来杀你。”转身便要走开,却听得外面沙沙作响,急道:“有人。”伸手将帐中灯火熄灭。
情玉听得明白,总共有十二夜行人,只不过这些人的武功比之冷霄大为不如,而且亦非中土的武功,暗暗点了点头道:“终于来了。”呼的抢出帐外,追向那群夜行人。冷霄见他轻功之好,根本不像受伤的样子,顿时明白过来,气上心头,眉头一皱,急追上去,一箭刺向他背心。
情玉冷不防有人背后偷袭,一惊之下猛地转身,一伸手将长剑夺下。冷霄怒道:“你果然在骗我。”
情玉生怕她出声惊动了那群夜行人,一闪身到了她身后,伸手捂住她的嘴唇,附在耳边悄声道:“千万别惊动了他们。”冷霄挣了几挣想要说话,情玉又道:“我方才是故意要骗你的,但你要想想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冷霄感到耳边轻柔的气息轻抚着耳轮,暖暖的痒痒的却又很舒服,似乎整个人都要融化了。情玉搂在她腰间的手臂更如一处热源,股股流遍她的全身,整个身体都沸腾了起来。
情玉感到冷霄的身体越来越热,而自己的身体似乎也在升温,忽然想起和肖艺轩在一起时,便是这种感觉,不由得一震急忙放手,又自去追夜行人。冷霄急急跟上,低声道:“我帮你捉住他们。”在方才那一刻她已做出了此生最为错误的决定,跟着情玉一生一世永不分离。这样的决定,若是一般女子不会轻易做出,即使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也不会轻易付之于行动,但她不同,她是个杀手,只要认定的事情,就会立即去做,而且是全无顾忌,因此这也注定了她必然会受到伤害,而这伤害的根源来自于她最爱的人,但她永远也不会知道。
十二夜行人在军营中忽隐忽现,躲避着夜里巡逻的士兵,窥探着每一个帐篷。情玉知道他们在找什么,悄悄跟上前去,一伸手将一个夜行人悄然制住,又跨近一步,伸手再点,一连拿下四人,都是神不知鬼不觉。拿第五人时,那人不经意的一转头正好和情玉四目相对,啊地大叫一声向后退开。其余的夜行人一惊之间四下奔逃,忽然军营中火光通明,士兵们手持火把从四面八方涌了来,将剩下的八人团团围住。
赤风道:“早知道你们要来救人,我们已经恭候多时了,只是不知道你们这么没用,李延霆还未找到便现了踪影。”
董浩天命令道:“将他们拿下。”十几个武林来客当先抢上,没几个回合八人统统被擒,十二人押入军帐连夜审问。
冷霄对情玉道:“我要走了。”转身就要离去,冰尘急使个眼色,情玉忙道:“你是不是还要杀我?”
冷霄道:“不……当然……当然要杀。”
情玉道:“那不如你别走了。”
冷霄呼的转身瞪着他冷冷地问道:“你要将我拿住?”
情玉急道:“不不不……你整日找机会来杀我蛮辛苦的,不如暂且住在‘巾帼营’,那么每天都可以见到我,杀我的机会可就多了。”
冷霄低下头,小声道:“好”。
穆明珠道:“那太好了,我们‘巾帼营’又多了一位巾帼英雄”,上前拉着冷霄的手,望着情玉神秘的一笑。
赤风和郑天华也暗自窃笑,心道:“少主手段还真是高,这样的一个冷血杀手也被他在无形之中轻而易举地收服了,我辈真是甘拜下风,自愧不如啊。”
整整审问了一夜,只得到“十二夜行人乃是西夏死士,受李延寿之命前来救李延霆。”这样的信息,并无什么价值,再问其他军事方面的机密时,死不开口。
董浩天颇感郁闷,正要下令处决,情玉拱手道:“元帅,可否让我问一事?”
董浩天道:“当然,少侠有事尽管问他们。”
情玉转头面对十二人仔细打量,见十二人中有十一人显出视死如归的神情,唯有一人眼光闪烁,头上冷汗点点下落。于是走上前去,一把将他提了出来摔在地上,用西夏语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在那人身上摸了几摸,摸出一把短小的匕首来,喝道:“你要行刺大帅?”
那人面如土色,吓得颤抖不已,急道:“这……匕……匕首……不是我的,我没有……没有带匕首。”在场所有人都大感意外,要知道十二人擒住后早已仔仔细细摸遍了全身,这人怎么会藏着一把匕首而未搜到。
情玉大声喝道:“还敢狡辩,拖出去砍了。”给赤风和郑天华使个眼色,二人上前将那人拉到帐外,接着便是一声惨呼。董浩天颇为不快,暗暗责怪情玉未经他允许发号施令,不把他放在眼中,但此时正当用人之际,不好为这种小事伤和气。
剩下的十一人,全无惊慌之色,对于同伙的死根本不为所动。情玉知他们都是铁打的汉子铜铸的牙,再也问不出什么了,便对董浩天道:“元帅,再也没什么可问了,怎么处置他们您下令吧。”
董浩天道:“我们不能对敌人示弱,以为我们好欺负。杀了他们将人头送回去,以示警告,让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众人纷纷点头认可。董浩天一声令下,十一人立时被拖出去,很快送回十一颗人头。
董浩天忽然奇道:“人头怎少了一颗,方才那人的头呢?”
情玉道:“这人还没死,方才大家所见只是假像。”一拍手,赤风和郑天华将那人押了上来,众人都感惊奇,随之明白了过来。
董浩天道:“原来情玉少侠是有意留下此人,莫非从他口里还能问出些什么来?”
情玉道:“我不敢肯定,但我相信,问他要比问别的死士来的容易些。”
董浩天忽然一拍手,说道:“我知道了,方才那匕首是你故意放在他身上的,目的就是要将他和别的人区别开。”
情玉点头道:“将军想知道什么便请问吧,若他不肯说再处决也还不迟。”
董浩天暗暗钦佩情玉的智谋,责备自己方才不该那般心胸狭小,看低了情玉。对情玉点了点头,猛的一拍方案,厉声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那人浑身一抖,回道:“在下乃是……是元帅……不,是李延寿所培训的死士,叫……叫宗颜。”
董浩天喝道:“你想死还是想活?”那人低下头却不回答。董浩天道:“你抬起头来看看这是什么?”宗颜抬起头看到一个同伴的人头,啊地一声向后坐倒。董浩天道:“我现在问你问题,你答是不答?”
宗颜道:“小的……小的,有问必答,知无不言,绝……绝不隐瞒。”
董浩天点头道:“很好。”命人解开他的绳索,问道:“李延寿共训练了多少死士?”
宗颜道:“总数不知,我们被选出后,十二人一组,训练时五组为一营,我所见者就只五十九人。”
董浩天道:“由何人训练你们?”
宗颜答道:“总教头是一品教官别天,训练我们一营的是一个叫征克的教头。”
董浩天又问道:“你们主要执行什么任务?”
宗颜道:“暗杀、护主、救人等特殊任务,因需要而各自不同。”
所有要问的一一问过,宗颜当真是知无不言,只是不能确定是真是假。再问及军事方面时,宗颜却是一点不知,说军事方面他们根本不允许介入,董浩天想想也是,知再问不出什么了,便要下令将他拉出去。
情玉上前道:“你可知道李奇这人?”宗颜脸色一变,随之摇头,情玉喝道:“知还是不知?在我宋营之中,你最好不要有半点隐瞒。”
宗颜犹豫良久,终于开口道:“知道,他是元帅部下的一名参将,足智多谋,很受元帅喜欢,传闻说他是元帅的私生子,但不能确定。据营中传说,元帅之所以能攻下‘康城’,迫退宋……不贵军,也是由于他在身边出谋划策。他还制定了攻取大宋的全面计划,而我们这些死士也是他提议组织训练的,对我们监督和安排任务也是他说了算。”
情玉点头道:“我相信你说的话,可以求元帅饶你一命。我再问你,你们这次来救人也是他下的命令吗?”
宗颜点头道:“是。”低头想了半天,忽然磕头道:“你们不要再把我送回去好吗?我求你们了,我愿做个汉人,我不要再打仗,也不要再接受那惨无人道的训练了,那种生活真不是人过的。”说到此处竟自哭了起来。
董浩天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必须先将你关押起来,直到这场仗打完。”
宗颜连声称谢,随之说出一句话来,让众人大感意外。他告诉众人,李奇并非要他们来救李延霆,而是要他们杀了李延霆。
情玉点了点头,待侍卫将李延霆带走后说道:“元帅,你认为他说的是真是假?”
董浩天道:“前面说的是真是假都无太大意义,就最后一句话值得品味。我们要不要让他和李延霆见面,在旁探听?”
情玉道:“他告诉我们的已经够多了,没有什么需要再问的了。现在我们至少可以确定一点,李奇在西夏军中的地位不可忽视,他所起的作用未必有那死士说的重大,但也绝非一般。”
董浩天似明白了什么,点头道:“这个李奇真的很重要,我们可要设法好好的利用他。”
情玉提议修书一封给李奇,告诉他李延霆安然无恙,并在信中暗示,他若想让李延霆死,我们可以帮他实现,只不过要有交换条件。董浩天表示赞同,令人立时按其意写信,并派人连同十一颗人头一并送至康城让李奇亲自接收。
下午时,送信之人回来,将李奇的一封回信递上。信中说条件可谈,但是释放温在野除外,众人颇感失望,情玉心中却有了另一个计划。
第五十四章 以身试险赴敌营 强敌环饲我自坦然()
烈火神驹
穆明珠筹集银两所购买的军用物资,几日来相继运到,伤员得到了很好的救治,恢复得很快。董浩天和众将商议之后将军队重新进行编排,整肃军纪,察除内奸,清除各种隐患,加紧操练,士气奋努了很多。时机将近,董浩天和众将商议如何布阵才能更好地应对敌人的进攻,反击之时如何能做到迅速有效,要求每人都提出一份作战计划,择优取用。
情玉早早开始筹划,是夜将董浩天请入账中,提出了一个大胆的作战阵法。他先和董浩天下了几盘围棋,董浩天也是好棋之人,军中罕逢敌手,但这几盘却是尽败,脸色变得惨淡起来。
情玉道:“元帅好像缺乏再战的信心,棋局之中变幻莫测,输赢之数实不可知,但这也只是人们消遣的游戏罢了,何必当真?”
董浩天道:“少侠此言差矣,古来人们就称棋局如战局,乃是斗志斗勇之物,虽然变幻不定却是能者控之、勇者胜,丝毫不亚于作战,又岂是游戏那么简单。你能接连取胜,绝非巧合,足以说明你有勇有谋,乃是将才。”
情玉道:“元帅说笑了,我辈乃自由散漫之人,整日里无所事事,所以闲暇时间就多,都耗在了这上面,元帅若非为国为民日理万机,在此方面稍下功夫,今夜连败的可就是我了。”
董浩天虽知这是情玉的谦让之词,有意推高自己,但心里仍然很舒服,哈哈一笑,忽然想到,情玉乃聪明之人,绝不会在深夜请自己来下棋以作消遣,定有什么事要告诉自己,便道:“少侠请我来不光是下几盘棋这么简单吧?”
情玉笑道:“元帅英明,不过所谈之事却也离不开一个‘棋’字。元帅认为棋理与作战之理可是相通?”
董浩天知他就要进入正题,很可能便是一套作战计划,很是欢喜,说道:“军事高明者常以棋道研究军事,将棋盘上的阵法用于作战的大有人在。”
情玉拍手道:“好,我有一局不知可用否,还请将军鉴之。”说罢重新在棋盘上布起棋子来,所布乃是别天和广慧和尚所下的那一奇局。
董浩天越看越是惊异,到后来眼前一片茫然,脑海中只是己方与敌方的交战,一时己方胜出,一时又敌方胜出,双方相互纠缠,杀得好不惨烈,直到敌方放下最后一棋子,己方的整支军队连为一线,犹如游龙戏于深水中,一贯而出,敌军登时被撕得粉碎,消于无形。眼前忽然明朗,所见者只黑白子而已,长长嘘了一口气,从方才的惊险中解脱出来,大叫一声:“好,好棋,好阵法。”
情玉道:“元帅,此法可否用于作战?”
董浩天道:“可用,战场之上若真能布成此局,我军必可胜出。”
情玉道:“敌军中知此棋局者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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