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蝉那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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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5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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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些“小虫儿”,佛门自是不在意,他们是否飞出罗网,都是无关紧要之事,更加无关大局走向,只有那只网中的鸟儿,才算关键。

    只要抓住了这只鸟儿,东北三州大局已定。

    因为徐北游滞留于佛门祖庭的缘故,萧知南一时半会儿也难以返回帝都,于是便由出身于天策府的影子来回奔波于佛门祖庭和帝都两地,负责传递消息。

    此时萧知南正盘坐在一座偏殿里,借着殿内的烛火仔细手中的信笺,背后是一尊三面尊者像。

    过了许久,她从信笺上收回视线,望着身前的影子问道:“本宫要你们查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身材玲珑却看不清面容的女子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回禀公主殿下,这几天属下走了许多地方,在佛门阿修罗的协助下,又派了好些人在查,这件事情已经查出眉目了。”

    萧知南问道:“什么眉目?”

    影子回答道:“尘叶一行人下山之后,通过辽王府的安排,登船离去,不过随行之人只有李清羽、上官云和青叶三人,镇魔殿的第二大执事酆都大帝却是没有登船。”

    萧知南问道:“酆都大帝去了哪里?”

    影子略微犹疑后答道:“虽然属下没有找到他的确切踪迹,但是根据属下的推测,他应该是去了辽王的府上。”

    “辽王府?”盘坐在蒲团上的萧知南微微一震。

    影子低头道:“正是。牧棠之与佛门离心之后,似乎与道门有些牵连不清。”

    “好!”萧知南双掌轻轻一拍,“佛门的方丈大师,想要借剑宗的剑去斩道门,自己好坐收渔人之利,可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这一次,是道门的人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佛门却是不出手也不行了,只有两个人手上沾了血腥,那才是一路人。”

    影子没有说话,很明智的保持了沉默。

    萧知南继续说道:“至于是辽王主动勾结道门,还是道门来勾搭牧棠之,现在还有待斟酌,不过已经无关大局,接下来你去见赵无极,传本宫的旨意,告诉他,准备反攻事宜,这东北三州,总归要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才算安心,只要他能顺利拿下东北三州,事后一个异姓王的位子少不了他的。”。。

    影子郑重应诺。

    萧知南将手中的信笺化作飞灰飘散,拍了拍手上的残留灰烬,说道:“你去吧,不过要小心些,虽说东北三州是佛门的地盘,但此时局势未定,一旦离开佛门祖庭,就不好说了。”

    影子恭敬一礼,说道:“属下明白。”

    说完,整个人炸裂成一团阴影,消散无踪。

    萧知南从蒲团上起身,想要向外走去,却又忽然停下脚步,下意识地转身望向身后的尊者像,轻声自语道:“牧棠之,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稍稍沉默,然后呼出一口气道:“笼中鸟雀,困兽犹斗。”

    萧知南忽然想起什么,自嘲笑了笑,“谁又不是身在樊笼中呢?”

第四百四十七章 菩提院中听佛法() 
    从七月十五的盂兰盆节法会来到佛门祖庭,到如今已是七月末,徐北游和萧知南已经在佛门滞留了足有半月的时间,外面的形势一日一变,徐北游多少有些坐不住,这几天一直在心底里思量着,是否将佛门之事暂且放下,先送萧知南返回帝都,毕竟在哪里参悟佛经都是参悟,可萧知南这位摄政长公主还是待在帝都城中更为妥当。

    徐北游曾对萧知南提起过此事,只是萧知南拒绝了这个提议,她说如今的帝都城中有韩瑄和谢苏卿坐镇,出不了什么大乱子,反而是徐北游的伤势已经严重到不容拖延的地步,她可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哪天被别人地取了项上人头,所以徐北游养伤才是第一要务。

    另外,萧知南也有些不好对人说出口的女子小心思,她也想趁着这个时候多陪在徐北游的身边,毕竟夫妻二人聚少离多,现在一别,再次见面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既然萧知南都如此说了,徐北游自然是从善如流,每日里除了向秋月讨教佛法妙义之外,也会与其他六位首座切磋境界修为,这倒不能说徐北游占佛门的便宜,毕竟他乃是地仙十八楼境界,又是剑宗宗主,也算一代宗师人物,相互印证之下,只能说是各有裨益收获。

    今日,徐北游便要听菩提院首座讲经。

    菩提院所在是一座清幽古殿,今日没有半个佛门弟子,唯有菩提院首座和徐北游两人。

    两人相对而坐,菩提院首座瞧着不过不惑年纪,气态儒雅,不像是佛门中人,倒像是俗世私塾中的教书先生,他在身前放了一部经书,手掌按在经书的封面上,缓缓说道:“当年摩轮寺寺主秋思曾在寺中暂住,结合摩轮寺的大日经和本寺的金刚经,与方丈师兄一同整理出了这本金刚界仪轨。”

    “所谓佛有三身,法身、报身、化身,法身佛者,阿弥陀佛是也,报身佛者,金刚萨垛佛是也,化身佛者,毗卢遮那佛是也,佛祖释迦,毗卢遮那佛之化身也,即大日如来。故而这大日经便是密宗之根本经义,徐宗主若是想求神通,可以选这本金刚界仪轨,若是想求禅,却是要在大日经和金刚经中找寻。”

    徐北游未置可否。

    菩提院首座继续说道:“什么是佛法?说的简单些,佛法就是佛祖说过的话。”

    “佛是什么?不是高坐神坛的泥塑木偶,而是心中有佛,人间处处生佛,故而佛不在西天,却在心间。

    “禅宗便将这尊心中之佛归结为一个禅字,正所谓闭口是禅,面壁是禅,求索是禅,棒喝是禅,欢喜是禅,不动也是禅。”

    “佛祖说的话中自然也会有禅。”

    这些话初听之时大有深意,不过细思之后,却发现空洞乏味,有套话之嫌。

    菩提院首座不管徐北游做何感想,翻开身前的金刚界仪轨,开始正式讲经。

    “如是我闻:一时薄伽梵住如来加持广大金刚法界宫,一切持金刚者皆悉集会。如来信解游戏神变生大楼阁宝王,高无中边,诸大妙宝王,种种间饰,菩萨之身为师子座。”

    徐北游脸上的表情骤然凝重,望向菩提院首座。

    因为菩提院首座未曾张口,声音已然印入徐北游的心间。。。

    如果徐北游没有猜错,这应当是佛门六大神通中的他心通。

    既然他心通手段都已经用上,这次的讲经看来是要动真格的了?

    相传当年佛祖**,有地涌金莲,有天花乱坠,有幸闻得佛法,顿悟者不知凡几。

    “白佛言:‘世尊!云何如来、应供、正遍知得一切智智?为无量众生广演分布,随种种趣、种种**、种种方便道,宣说一切智智?或声闻乘道,或缘觉乘道,或大乘道,或五通智道,或愿生天,或生人中及龙、夜叉、乾闼婆,乃至说生摩侯罗伽法?’”

    老僧仍旧没有张口,而是以他心通的手段,将自身对于经文的感悟直接印入徐北游心间,尤其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部分,更是能保留老僧的六分感悟。

    徐北游放开识海,闭目静心感受。

    此时在徐北游的紫府识海中,有一尊身形模糊的佛陀,带有佛光万丈,有说法声音回荡不休,天花乱坠,地涌金莲。

    饶是徐北游境界高于菩提院首座,见到如此景象,也是心湖起波澜。

    然后便是不断声音在徐北游的心田中响起。

    “佛有六神通,谓之神足通、他心通、天眼通、天耳通、宿命痛,漏尽通。神足通,即自由无碍,随心所欲现身之能力。天眼通,能见众生生死苦乐之相,及见世间一切种种形色,无有障碍。天耳通,能闻众生苦乐忧喜之语言,及世间种种之音声。他心通,能知众生心中所思之事。宿命通,能知及六道众生之百千万世宿命及所作之事。漏尽通,断尽一切三界见思惑,不受三界生死,而得漏尽神通之力。”

    “所谓六神通,非是佛祖所传,乃是由道门庄祖首创,庄祖于人间世有言,‘夫耳目内通,而外于心知,鬼神将来舍,而况人乎?’后传至宝竺,化为己用,成了如今的六神通。”

    “正所谓佛本是道,佛门有欢喜禅,道门有房中术,佛门有他心通,道门有读心术,佛门可察宿命轮回,道门有卜算窥天机。”

    “故而道门亦有六神通,如意、天眼、广闻、读心、兵解、漏尽,道门之漏尽通,谓之长生不死,逍遥世间,亦作神仙之属,如今的道门掌教真人秋叶,便是已得漏尽神通。”

    徐北游神情专注。

    一本金刚界仪轨,逐字逐句,菩提院首座娓娓道来,其中又夹杂诸般道经佛法,乃至是玄教和儒门的道理教义,徐北游识海中的佛陀也越发清晰。

    最终光芒万丈,佛光如海,照亮他的整个心田徐北游一开始还略有几分轻视之意,在菩提院首座讲完之后,他已然是收起了所有的轻视,诚心待之,然后又诚心谢之。

    临走的时候,菩提院首座从自己的手腕上褪下一串菩提数珠,为徐北游戴到手腕上。

    菩提子已经是褪去原本的金黄之色,变为纯白之色,没有丝毫杂质,可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无疑是传承了上千年的珍贵之物。

    徐北游戴着这串数珠离开菩提院,然后凝视着这串珍贵至极的菩提子,心中隐隐生出一个念头,若是铸就佛法金身,然后再以一剑斩之,摧破这尊金身,那自己便是不破不立,破后而立,以剑斩自身,剑道修为将更上一重楼,几乎可以比拟当年的师祖上官仙尘。

第四百四十八章 辽王府中辽王言() 
    天底下共有两座辽王府,一座是位于辽州朝阳府内,此乃牧氏受封于大齐之后修建,可以看作是“新宅”,而另外一座则是位于北都城内,此乃牧氏在大郑年间所建,原是北都大都督府,后在牧人起封王后,改建为王府,可以看作“祖宅”。

    论起用心精巧,居住舒适,富丽堂皇,自然是“新宅”更胜一筹,可要说起防卫森严,“新宅”就远不如“祖宅”了,毕竟“祖宅”是由牧氏数代人精心修建而成,其中的种种玄妙之处,远非如今的辽王府可以比拟。

    牧棠之离开佛门祖庭之后,没有返回位于辽州的王府,而是径自去了北都,来到这座久不曾踏足的老宅。

    与帝都、江都、中都并列齐名为“四都”的北都城,刚刚经历了一场落雪,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只不过如今的天下动乱局势实在让人提心吊胆,至于落雪与否,又是否在冬日落雪,雪势大小,都成了无关痛痒的小事。

    雪后初晴,太阳高高悬挂在高旷的天空上,阳光洒落在白雪上,格外刺眼。

    在一片白雪中,一袭黑色蟒袍则是格外醒目。

    亲王爵位并无明确高下之分,但还是能从蟒袍的颜色上分辨一二,大齐以黑色为尊,在诸多藩王中,能有身着黑色蟒袍这等殊荣的,寥寥无几,诸如萧去疾这等无权的郡王,甚至蟒袍都不是正色,故而萧去疾曾言,自己最大的愿望不过是换上一袭黑色蟒袍,由此可见,这等黑色蟒袍是何等尊贵。

    平心而论,大齐朝廷对待牧棠之不薄,异姓封王,还是一字亲王,而非两字郡王,当年牧人起被大郑朝廷封为异姓王,也不过是东平郡王而已。又是黑色蟒袍,堪与当年的齐王萧白相提并论,至于就藩之地,更是沃土千里的东北三州,比之苦寒西北,或是瘴气横生的南疆,无疑要好上太多。

    可朝廷想要从牧棠之手中拿回兵权的时候,牧棠之却是毫不犹豫地反了,在牧棠之看来,自己若被收走了兵权,便成了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就是这个藩王的名头,哪天朝廷想要收去,也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所以他不得不反。

    在大齐朝廷看来,将兵权放在一名异姓藩王手中,有着太多变数,朝廷不可能将东北边陲的安危寄托于简单的忠君二字,就算牧棠之忠于朝廷,那他的儿子、孙子呢?也能忠于朝廷吗?与其如此,倒不如朝廷主动消除这个变数,所以削藩也就成了势在必行之事。

    此事无法去说谁对谁错,只是站在大齐朝廷的立场来看,这位异姓藩王无疑是个恩将仇报之人。

    面带郁结之气的年轻藩王独自走在洁白的积雪上,在身后留下一行清晰脚印。

    时下有些体味到当年张江陵所言“如入火聚,得清凉门”意味的牧棠之,其实并没有太多仓皇失措,也没有什么戾气,甚至除了已经习惯成自然的浓重郁气,没有半分将要大祸临头的绝望颓丧神色。

    牧棠之神情平静,似乎在思考什么,每当他陷入沉思的时候,便是最被他宠爱的冯氏也不敢来打搅半分。

    在远处,王府的首领太监和冯氏毕恭毕敬地站着,冯氏虽然不是名正言顺的王妃,但却是这座府邸的半个女主人,位置稍稍靠前一些。

    冯氏只是个妇道人家,不过这些年来跟随在牧棠之身边,耳濡目染之下,也不是寻常深宅妇人可以比拟,对于军政之事,乃至于整个天下大势,还是知晓一二。。。

    如今王府内外的气氛,透着一股子山雨欲来风的气氛,让人心生惶恐的同时,也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与前些日子牧棠之满腔壮志时的情景,截然不同。

    冯氏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可以肯定,必然发生了什么。

    是大齐朝廷那边要打过来了?还是别的地方生出了变数?

    似乎王爷从佛门的盂兰盆节法会回来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难道是佛门!?

    就在冯氏同样陷入沉思的时候,稍稍落后她一个身位的首领太监轻轻拉了下她的衣袖,她这才猛然回神,发现牧棠之正朝他们二人走来。

    冯氏赶忙迎上前去,笑道:“爷。”

    牧棠之微微点头,看向首领太监问道:“林宗已经到了?”

    首领太监垂手答道:“回禀王爷,林小王爷已经在府中住下,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牧棠之沉吟不语。

    首领太监继续说道:“至于那位道门大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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