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蝉那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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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4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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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帝法相抬起手中毫无半点剑芒绽放的圣道之剑挡住诛仙。

    虽然整尊法相轰然震动,但他还是左手握拳,试图一拳砸死这个并不体魄见长的剑道修士。

    这一拳之大,足有徐北游整个人的大小,不说这一拳中所蕴含的浩大气机,仅仅是这一拳头,就已经让体魄摇摇欲坠的徐北游难以硬接。

    不过就在天帝法相的一拳临身之前,在后的青萍一剑已经横掠而至,生生比这一拳快出一筹不止,后发而先至。

    这一剑看似是轻描淡写,仿佛除了一个快字,就再无其他玄机,更不足以与天帝法相的这一拳相提并论。

    可这一拳却被青萍毫不费力地挡下,然后整座天帝法相轰然向后倒退出去。

    徐北游身形如影随形,手中诛仙再斩,始终不让这座天帝法相有真正意义上的喘息机会。

    最终,天帝法相退无可退,任由徐北游一剑斩落,同时将手中巨剑横扫向徐北游。

    徐北游仍旧是一剑前斩,同时左手青萍一剑竖立于身侧,挡下横扫而来的一剑。

    虽然姿势略微有些怪异,但终究是挡下了这一剑,反而天帝法相被徐北游以诛仙正中面门,整个面庞上被撕裂出一道足有丈余之长的裂痕,几乎贯穿了整张面庞,其中有金光四溢。

    不过这尊法相本就是更偏向于死物更多,对此并无太多喜怒情绪,神情漠然地再次举起手中巨剑,不过这一次是双手握剑。

    高**相自有神意灵性,此时打定主意,扛下徐北游的一剑两剑甚至数剑,都是无关紧要之事,只要能将这名剑宗宗主的体魄击溃,或者只是重伤,那就大局已定,哪怕就此烟消云散也是无妨,毕竟本就是一尊道门凭借气运生生凝就而成的法相而已,注定难以久留世间,注定要重返天上,无非早晚而已。

    在天帝法相前行的同时,徐北游不退反进,骤然加速,与天帝法相擦身而过,不仅堪堪躲过了那把圣道之剑,而且由是一剑斩在法相的胸膛上。

    然后徐北游的身形一闪而逝,出现在距离法相百丈之外的地方,仍旧是双手提剑,衣衫飘摇。

    这一剑暗藏玄机,只见天帝法相胸口中剑的位置再次被撕裂出一道长长伤口,其中除了有近乎于实质的金色血液流淌之外,还有紫青两色的剑气疯狂涌动,好似已经扎根于此,不断蔓延。

    天帝法相想要伸手扯断这些诛仙剑气,却发现根本撕扯不断,在短短的片刻时间内,诛仙剑气已经如同大树根须蔓延,在法相体内结成一张大网。

    这也是诛仙剑气的可怖之处,相较于附着于他人体内的无生剑气,诛仙剑气是直接根植于他人气机之中,想要拔除体内的诛仙剑气,唯一办法就是自行散去气机,根植于体内的诛仙剑气自然也随之消散,这也是当年道门大真人无尘坠境不止的根本原因。

    将一位站在云端的地仙打落凡尘,此生再无望长生大道,其实更甚于直接取其性命,正是杀人为下,诛心为上。

    此时天帝法相已经再无其他退路,只能与徐北游殊死一搏。

    两“人”同时举起手中之剑。

    然后同时前冲。

第三百四十三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不过是瞬息之间,徐北游与天帝法相已经再次在正面轰然相撞。

    然后出现极为怪异的一幕,身形渺小的徐北游继续前奔,而身形巍峨高大的天帝法相却是不住地向后滑行,手中所持之剑上出现一道清晰裂纹,正在缓缓蔓延。

    谁也没想到,在如此地步之下,徐北游竟然真得反客为主,再次扭转了局势。

    徐北游继续前行,左手中的青萍脱手而出,化作一道青虹,围绕着法相不断出剑。

    每一剑都入骨三分。

    法相的金身之上出现不计其数的深刻伤口,其中或是金光四溢,或是流淌出金色血液。

    这时候,两人周围的大地已经不再是一片坦途平原,而是变得沟壑纵横,斑驳破碎。此时天帝法相又不断向后退去,更是在地面上再次犁出两条既深且长的沟壑。

    转眼间他手中圣剑的裂痕已经蔓延至整个剑身。

    徐北游又是一剑。

    不朽金身远胜于寻常地仙修士的天帝法相手臂弯曲,连带着手中的圣剑,一起再次后退。

    不给天帝法相丝毫喘息机会,徐北游的第二剑,无论气机还是剑势都与第一剑如出一辙,直截了当地再次落下。

    天帝法相不得不一退再退。

    一剑接着一剑不停地落在这把由气运凝铸而成的“圣剑”之上,使得裂痕不断蔓延扩大。

    归根究底,此剑不过是一把由气运凝成的“虚”剑,而诛仙却是切切实实的“实”剑。

    两者又焉能相提并论。

    天帝法相不断后退,手中圣剑上的裂纹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甚至于法相握剑的双手上也裂开许多细密裂纹,开始流淌出金色血液,沾染在剑柄之上。

    徐北游此时根本不讲究什么剑式,就像是幼年时用柴刀劈柴,一剑又一剑,周而复始,没有丝毫花哨可言。

    此时的天帝法相就只剩下招架之力,而无反击之功,身形不断后退,这一退,就足足退出去近乎两百张的距离。

    在此期间,尘叶也好,上官云也罢,不是不想出手援助,只是在这等局面之下,他们实在是有心无力,根本无法插手,若是强行插手,也不是不行,只是两人要掂量一下要承担多大的代价,是否能够承受得起。

    就在两人的犹豫之间,徐北游骤然发力,一跃而起后,由上而下,远比先前要迅猛数倍的一剑当头劈下。

    天帝法相手中的圣剑终于是不堪重负,寸寸碎裂。

    这一剑还使得偌大一尊法相生生下陷三尺。

    这次不是因为地面破碎,而是因为法相的双脚同样是不堪重负,步了圣剑的后尘,寸寸碎裂,化作点点流光消散无形。

    徐北游顺势前掠,以诛仙狠狠撞在法相的额头上,本就站立不稳的巨**相向后倒仰,轰然倒地,尘嚣四起。

    法相双手撑地就要起身。

    不过就在这时,徐北游已经从天而落,双手握着诛仙的剑柄,将诛仙狠狠刺入他的心脏位置,并让正要挣扎着起身的法相再次倒地。

    躺在地上的巨**相动弹不得。

    徐北游这一剑硬生生地将他钉在了地面上。

    这一剑,不仅仅是再次击倒法相,更是击散了法相体内的气机,使得原本聚而不散的气机彻底游散开来,导致整座法相如同洪水冲垮的大堤,彻底土崩瓦解,若非中央天帝的法相比起另外四尊天帝法相更为凝实,有几分不朽金身的神异,否则当下就是步另外四尊法相的后尘了。

    不过即便如此,这尊法相也已经是摇摇欲坠,烟消云散就在片刻之间。

    徐北游低头看着这尊法相。

    平心而论,他对五方天帝没有任何不敬之意,只是道门请下了五方天帝的法相,他不得不出剑,在如今的情势之下,就算道门请下了上清大道君的法相,他仍是要出剑。

    此时这尊中央天帝的法相有一息尚在,原本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庞竟是生动几分,安静地望着这个年轻人。

    这一刻,整座天地万籁俱寂。

    徐北游咽下一口鲜血,缓缓起身,然后拔出诛仙。

    这尊天帝法相在拔出剑的那一刻,就开始缓缓消散,最后的点点余光凝聚成一个模糊身影,飘落在地。

    徐北游的神情异常凝重。

    不过这道身影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挥了挥大袖。

    手托都天印的尘叶瞬间消失不见,不知所踪,原本他所立足之地,只剩下涟漪阵阵。

    徐北游的身周骤然有大风生出,吹散黄沙烟尘,将衣衫吹得猎猎作响。

    徐北游没有任何动作,如果他猜测不错的话,眼前这道身影应该就是道门请下的中央天帝神意。

    虽然不是那位天帝亲自降临,但仅仅是本尊的天帝和始祖双重身份,就足以让人心生敬畏。

    天帝未曾开口,只是又伸出手指朝徐北游遥遥一点。

    徐北游顿时感觉体内清气上升,浊气下沉,原本已经摇摇欲坠的体魄竟是稳固几分,再没有崩溃之忧。

    不过这道身形愈发显得飘摇不定,与此同时,两根布满古朴篆文的金色天柱,穿过云海,缓缓下垂立于人世之间。

    天柱之上,天门大开。

    显而易见,此乃恭迎天帝才有的异象,这种阵仗,就像是家主回家,府邸大开中门相迎。

    紧接着,有五彩云霞组成的天梯延伸而下。

    这道身影迈步踏上天梯,开始步步登顶,待到他走入天门之后,天梯、天门、天柱俱是缓缓消散不见,天地之间再度恢复平静。

    几乎在同一时间,整座道门玄都轰然震动,天池中破天荒地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

    祖师殿中,数幅祖师画像飘摇不定,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飘落在地。

    紫霄宫虽然未曾受到影响,但是宫内的功德池却是翻滚不休,池中紫气刹那间落至“池”字以下,近百年来,功德池三字第一次同时显露在外。

    紫霄宫中的秋叶站在功德池边,望着池中的紫气,脸色凝重,不过最终还是无奈叹息一声,“请神容易送神难。”

    请动世间第一的神灵,然后再将其送走,哪怕仅仅是一道神意,哪怕是家大业大的道门,仍是倍感沉重,甚至是伤筋动骨。这次功德池中所损失的气运,一半是损耗在徐北游的身上,另一半则是被那位天帝收走,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徐北游。

    片刻之后,满身狼狈的尘叶踉跄走入紫霄宫,跪倒在秋叶面前,缄默不语。

    秋叶轻声道:“事已至此,多言无益,是该考虑一下如何在江南收场了。”

    尘叶缓缓抬起头来,沉声道:“江南乃是天下钱粮重地,若是轻易放弃,大局上就再难以挽回了。”

    秋叶沉默稍许时候,再度叹息一声之后,点头道:“说的是啊,大局为重。”

第三百四十四章 留青山方能再起() 
    虽然因为那位天帝从中“和稀泥”的缘故,尘叶得以离开战场,但毫无疑问,这一战还是以徐北游惨胜的结果而告终,在天门消散之后,六面、萧林、上官云三人相继退去。

    当冰尘得以脱身御剑而至,只看到大战之后的年轻宗主正独自坐在支离破碎的大地上,周围是满目疮痍的沟壑纵横,膝上横有一剑。

    虽然此时的徐北游一身衣衫破碎不堪,更是满身疲惫,但这种疲惫更多是在连番大战之后精神上的疲惫,他的体魄还算安然无恙,甚至比之先前又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好似是久旱逢甘霖,柳暗花明又一村。

    冰尘飘落在地,腰间仍旧是那把断贪嗔,只是已经不见青萍法剑的附着加持,她来到徐北游的身边,轻声道:“天帝与地仙,果然是天差地别。”

    徐北游点头道:“先前化身法相时,这缕神意似乎极受天道压制,所以才会被我打碎法相,不过在天门大开的前后功夫,似乎因为贯通了天上世界的缘故,天道压制有所松弛,这一缕神意便有了莫大威势……”

    冰尘笑问道:“是如何的威势?”

    徐北游想了想,回答了八个字,“神威如海,沛然莫御。”

    然后他苦笑道:“这还仅仅只是一道神意而已,若是本尊降临,又不知该是怎样的景象。不过这位天帝其实对我无甚敌意,否则也不会出手帮我稳固体魄,想来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法相一碎,便账目两情,与道门再无关系,出手帮了尘叶已是仁至义尽,没有再对我出手也在道理之中。”

    对此并无太多兴趣的冰尘毫不犹豫地出言讥讽道:“若是天帝真对你出手,那我现在怕是见不到你,这江南的仗也不要打了,趁早收拾东西,各自逃命去吧。”

    徐北游一笑置之,“就算那位真的出手了,我也未必会死,就算我死了,江南这场仗还是要继续打下去,毕竟此战关乎大齐国运,岂能因一人之生死就不打了。”

    冰尘没好气道:“你这是跟谁学的?满嘴一套一套的大道理,不像是个及冠之年的年轻人,倒像是比我还老的老夫子。”

    徐北游无言以对,只能无奈一笑。

    冰尘伸出手递到徐北游的面前,问道:“回去?”

    徐北游愣了一下,伸手握住冰尘的手,被她拉着从地上起身,顺手将诛仙负在身后。

    两人并肩而立,抬头望去,此时已经接近黄昏时分,夕阳西斜,天色染红,天空中残留些许五彩祥云,是天门大开之后的产物,传闻中每逢有修士能够飞升,便会引来天现异象以作祝贺,同时在此处天地之间,还多了一些似乎不属于人世间的气机,十分“新鲜”,与人世间的气机截然不同。

    徐北游深吸了一口气,感慨道:“这就是天上的仙气?果然让人心旷神怡。”

    冰尘背负双手,“仙气不仙气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再硬撑下去,怕是要终身无望长生大道。”

    徐北游无奈感叹道:“人生在世,看破不说破。你啊,活该没朋友。”

    冰尘没好气道:“我求剑道,求长生大道,要什么朋友。”

    徐北游终于是忍不住白眼道:“你说我像个老夫子,我看你也不像什么前辈,这性子与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有一拼。”

    冰尘毫不客气地斜了他一眼。

    杀意冷然。

    徐北游赶忙摆手道:“我这是夸你呢,夸您老人家青春永驻,容颜不老。”

    冰尘拉长音调哦了一身。

    徐北游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其实我很羡慕你和师母她们,个个都是容颜不老,瞧着最多不超过三十岁的样子,你再看我,说是弱冠之年,可这头白发都像是古稀之年,若是遇到了刚出江湖的愣头青,估计喊你们是仙子姐姐,喊我就是老前辈了。”

    冰尘满脸不屑道:“我也是白发,那又如何?再说你一个大男人,又是一宗之宗长,整日把心思放在这上面,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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