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的笑话。
现今大汉强绝天下,就算用脚将藩属国踏入泥里,那些外族之人也会跪着舔舐大汉皇帝的靴子,勿使其沾上泥泞尘土。
要晓得,即便在意欲民族复兴的后世华夏,跪舔美帝倭奴的公知精英都为数不少,对某些人而言,所谓的民族尊严可比不得灯塔国格外香甜的皿猪空气,更遑论美爹赏它们的肉骨头。
刘彻深知,人若是跪久了,就跪习惯了,就再难站起身来,故但凡他活一日,就绝不会允许跪在脚边的外族抬起头来,若有胆敢违逆者,就抬脚狠狠的踏下去,将它们的头颅踏入泥里,甚至生生踏碎,不得存活于世。
昔年诛绝乌孙全族,就是要以此震慑四夷,现下对胆敢屠戮汉人的百乘王朝,亦是如此。
饶是大汉的外族奴隶严重匮乏,然太尉府仍是在皇帝陛下的授意下,对征伐百乘的汉军将士下达了不留任何俘虏的诛绝令。
如此一来,倒也更利用保证骑兵部队的机动性,汉军主帅卫青一丝不苟的遵循着军令,百乘境内的汉军铁蹄所过之处,皆是尸横遍野,鸡犬不留。
此等作法,却是有利有弊,汉军虽无战俘拖累,然行军路线却再难保持隐蔽,匆忙回援中部腹地的百乘主力,几是无寻遣斥候找寻汉军所在,只须嗅着空气中的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尸臭味,就能追踪到汉军。
大战之后,必有大疫!
尤是在天候炎热的德干高原,无人敛埋的尸体腐化极快,即便有漫天飞舞的秃鹫啄食掉血肉和脏器,那久久难以散去的腐臭味仍是让人闻之欲呕。
定南将军卫青望向军帐外,看着盘旋在远方天际的大群秃鹫,神情颇是沉郁。
这些食腐的禽兽便如百乘人的向导,使得三十余万的百乘大军得以迅速合围汉军。
三十余万!
卫青万万料想不到,百乘君臣竟如此果断决绝。
早先为抵御从东海岸登陆的十五万巽加大军,百乘征调了三十余万步卒,五千战象,两万余骑兵,尽数遣往东部,意图歼灭巽加大军。
卫青等汉军将帅原以为百乘人抽调回援的兵力应不会超过二十万的,孰料百乘君王非但调回超过二十五万步卒,便连那两万余骑兵都已然回援,更是疯狂的再度强征百乘族人入伍,无论老幼皆是推上围剿汉军的最前线,不断追踪汉军,摆明是要豪赌国运,拚死一搏。
不得不说,百乘君臣制定的军略无疑是极为正确的。
在东部留下数万步卒,凭借坚城深池先拖住绝大部分皆为步卒的巽加大军,大队主力要先将侵入中部腹地的汉骑解决掉,不求尽数歼灭,只求能将之重创,使得汉骑无力继续四处袭扰,再返回东部对付巽加人。
百乘君臣的谋算甚是明显,宁可暂时丢掉东高止山脉以东的沿海地带,也要保证德干高原上的中部腹地安全无虞,尤是高韦里水和戈达瓦里水两条大川间的冲积谷地,有他们的国都所在,是他们的根基。
两万百乘骑兵虽远非十余万汉骑对手,然他们既是熟悉地形,又适应当地天候,不断骚扰和纠缠汉军,只为将汉军拖住,让其余百乘军伍得以合围。
按理说,拥有十余万骑兵的汉军想要突围不难,奈何在两支乌桓骑营出现大范围中暑症状后,其余骑营的将士也陆陆续续出现了腹泻乃至痢疾,在炎热天候下,蚊蝇滋生极快,饶是汉军将士已极为重视卫生防疫和病患的隔离措施,仍难以完全杜绝痢疾的传染。
战斗兵员加诸曹辅兵,约为十五万骑,却在大半个月内病倒了三万余将士,超过两成啊。
说句没人性的话,若只是乌桓骑射害病,卫青在着实无法可想时,是会将他们抛下断后的,然现下有诸多汉骑也得了病,他身为主帅,身为汉人,是不可能轻易抛下本族袍泽的。
若真如此,且不说将士寒心,军心大乱,待得战后,他必定被朝廷枭首夷族,以儆效尤。
“将军,据游骑斥候回报,北边已现大队敌军踪迹,显是百乘人欲以重兵断我军后路。”
细柳左监见得主帅看着行军案上的地形图久久不语,终是忍不住出言提醒道,现下军情紧急,真是容不得再多做拖延了。
卫青微微颌首,纤长的手指摩挲着地形图上一道蜿蜒线条,淡淡问道:“注辇人仍未有动作么?”
细柳左监忿忿道:“蛮子皆是不守诚信的,怕是指望不上注辇人会如约侵入百乘境内,为我军解围。”
卫青不禁勾唇冷笑,注辇人既是背约,待得平定百乘后,汉军必是要踏入注辇国境,向他们讨个说法的。
卫青作为汉军最为杰出的年轻将帅之一,曾多次得到皇帝刘彻召见,此番拜将出征前,更曾与刘彻深谈数日,深知皇帝陛下可不是甚么“以德报怨”的好脾性,汉军现下杀伐果决的狠戾作风,实是深受皇帝陛下影响的。
“如此看来,北返有追兵阻截,南下高韦里水,注辇人却又靠不住,饶是不趁机落井下石,只怕也不会支援我军,往西面突围,更是无所依归……”
卫青缓缓直起腰身,手掌轻轻拍在行军案上,眼神熠熠道:“既是百乘人如此逼迫,那我军索性往东面,直捣穆西卡城,且看百乘人如何应对!”
帐诸将闻言,皆是眼神发亮,穆西卡城正是百乘国都所在,百乘人怕是万万想不到,汉军胆敢从城池众多的东面突围,故大多数兵力都摆在南北两面,试图将汉军围堵到荒凉的西部地域。
细柳左监却是出言提醒道:“将军此计虽妙,然我军皆为骑兵,斥候虽是探知东面无敌军大部,然穆西卡城作为百乘国都,必是城坚池深,且囤驻了重兵的,只怕我军会久攻不下,反是让衔尾追击的百乘大军……”
“吾何曾说过要攻下穆西卡城?”
卫青展颜而笑,用手指点着地形图,缓缓道:“你等来看,这穆西卡城据东海岸不过七百余里,且正因其为百乘国都,故周边道路四通八达,我军若是佯攻穆西卡城,再沿既有道路前往东海岸,应是比现下在荒郊野岭行军快得多,百乘步卒追得上么,若是百乘骑兵胆敢远离百乘主力追击我军……”
“那我军便能杀个回马枪,甚至提早布下伏兵,将之全歼!”
细柳左监恍然大悟,神情雀跃的接话道。
帐诸将更是激越不已,要晓得,汉军多年来连战连捷,对外战争往往都以绝对优势大获全胜,便连惨胜都鲜少发生,更遑论尝到败绩。
然之前的大半个月,汉军被百乘蝼蚁不断追赶,将士们真是憋屈死了,又不是打不过,只是将帅们为避免出现大量伤亡,不想跟百乘主力打硬仗罢了,故在卫青提出这道计策前,汉军将士们的求战**很是高涨,皆想着索性返身灭了百乘追兵。
入伍从军,本就是刀头舔血的行当,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怕个鸟!
强自压抑麾下将士的求战**,非但会打击士气,甚至会造成军心不稳,至少将帅的威望会大幅损伤,不得不说,汉军多年来太过强势,使得将士们觉着不战而逃是种屈辱,尤其是被追兵不断撵着跑,这跟主动袭扰的游击战术是完全不同的情形。
譬如昔年红军长征,说是战略转移,实则若是有旁的法子可想,谁愿意爬雪山过草地的远遁二万五千里啊?
现今依着卫青的计策,能往百乘国都走一遭,虽说只是佯攻,好歹能站在高岗上对着穆西卡城里的百乘君王迎风撒尿,让他晓得咱汉军到此一游了!
待日后卸甲归田,跟着自家子孙吹嘘军伍生涯时,也好拿来说嘴不是?
行军打仗,将帅们要考虑的远比寻常兵士要多得多,既是决定采用东进军略,各种细节就得研拟详实,更要有所预案以备不测。
待得诸将议定,卫青又遣亲卫部曲,执他用密语写就的手令,分数股骑队四散而出,既是迷惑敌军,更是要想法子尽速将此军略通告水师将领,让他们尽速赶往东海岸的预定地点接应。
若汉军抵达了东海岸,依仗着水师舰群提供的军需补给,加之战舰的弩炮支援,百乘主力若敢追击而来,不将他们全歼在沿海地带,卫青就将自个的姓名倒过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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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 天文学说()
随着大汉对外贸易的不断发展及航海业的兴起,新华书局刊印的各类民间版地理图志销量极好,除却有实际需求的汉商和海船掌事,不少富有好奇心的权贵乃至庶民也会买上几册,只为看看里头描绘的诸多境外地域的新奇事物。
皇帝刘彻暂且没打算彻底推翻华夏固有的“天圆地方”的世界观,要向治下臣民解释甚么重力乃至万有引力,让他们明白为何地球背面那些“头朝下”的人为何不掉到宇宙中,实在太过费劲。
反正现今的诸多官学都已开设了格物课业,待得接受新式教育的娃娃们成长起来,足以撑起大汉社稷的脊梁,华夏诸多既有的错误理论也就不难得到纠正了。
治大国如烹小鲜,皇帝即便得万民称颂,也不能事事硬来,非逼着臣民接受自身的观点,推翻他们固有的三观,却要懂得引领大势,再顺势而为,很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也能避免新旧思维的冲撞过程引发太大乱子。
不少世家贵胄更是早已潜移默化的接受到新的天文地理教育,原因无他,长安各大学府教授的格物学远比各地官学来得深入,且太常府文教司向少府购置了大量的地球仪,放到各大学府作为教学之用。
帝国科学院和太常府文教司虽未公然提出新的天文学说,在各大学府教授的课业中却是夹带了不少“私货”,既不让思想固化的保守势力逮着话柄,又能启发学子们的新观念新思维。
宫邸学舍堪称刘氏族学,压根不怕旁人非议的,尤是在宗正卿刘歂和太常卿刘买皆信服新学的前提下,宫邸学舍想教授甚么就教授甚么,容不得保守派的大臣们出言置喙。
在此等情形下,刘氏子弟接受的科学教育远超同辈世家子,更非寻常庶民子弟可比。
脚下大地是个圆球,地球绕着太阳转,整个太阳系只是无尽宇宙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如此之类的天文学说,曾入宫邸学舍就学的刘氏子弟多是笃信的,盖因他们亲眼见识过太多太多新奇的事物,亲手做过太多太多的实验,地上跑的火车,天上飘的热气球,能千里传讯的电报,无一不验证了师长们所授课业的真实性,那天文地理课业想来也错不了。
尤是身为皇室的骄傲,使得他们觉着大多百姓仍然笃信旧有的“天圆地方”,只因其蒙昧无知,咱身具天家骨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却是不足为奇的。
家庭教育对孩童的影响不小,然反过来看,孩童的想法也未必不会影响到家中长辈。
刘氏王侯皆深深信服皇帝刘彻是“生而知之”的,是全知全能的,宫邸学舍教授的课业皆是陛下传承,故他们没少向自家子嗣探问所学,尤是那些因早早抱上皇帝大粗腿而家业暴增的王侯,可都指望着能多探听到些新奇事物,以便继续借以牟利。
莫要小瞧宫邸学舍,要晓得现今不少能挣钱的新奇物件和想法,往往就是从宫邸学舍流传出来,再经由刘氏王侯们掌控的诸多商团大量制造,发售到民间获取暴利。
皇室实业更是如此,因着皇帝刘彻早已不再干涉其具体经营,亦不再无偿向他们提供新的技术和工艺了,故掌控着皇室实业的亲王们对帝国科学院和宫邸学舍甚是重视,每每从自家子嗣口中闻得甚么新事物乃至新学说,他们多会延请帝国科学院的博士过府,为他们仔细讲解清楚。
大到脚踏发电机和简易电报,小到地球仪、温度计、放大镜和火车轮船模型,在皇亲苑内的诸多王侯府邸皆可见到。
皇帝刘彻对此倒是喜闻乐见的,在皇权封建时代,由上至下的渐进式改革往往阻力和危险性更小,若出现由下至上的剧烈变革,那就不叫改革而叫革命,具体到汉室社稷,那就是要革掉老刘家的命了。
刘氏王侯们虽多是不喜舞文弄墨,然不代表他们皆是愚蠢透顶的酒囊饭袋,皇子们为争夺帝位,宫廷争斗往往血腥狠绝,王侯子嗣们为从诸多兄弟中脱颖而出,得继王侯爵位,也不乏明争暗斗,但凡能最终获胜的,真正蠢货并不多。
饶是不少刘氏王侯也暗暗接受了新的天文学说,却不会傻乎乎的公诸于众,心里有数就行了,没必要非得跟保守派的老顽固们争个对错输赢。
正如陛下曾在刘氏族宴所言,便让顽固不化之人在无知中死去,咱老刘家只须不断奋发上进,便可牢牢坐稳汉室社稷,传承万载千秋。
在现今的大汉,无知的臣民为数众多,然只因未曾受过科学教育,不代表他们真的蠢笨。
随着各地官学的格物和化学等课业不断流传到民间,加之新华书局刊印了不少科普书籍,使得不少臣民有了获取新知识的途径,渐渐开阔了眼界和视野。
譬如太史监诸官,因掌天时星历,观测星象和天候,更是早已接受了新的天文学说,并默默对此进行验证,撰写了大量著作,甚至借着修史职权,从兰台书库调阅了大量古籍,重新对古籍记载中的各类天文现象进行汇总和修编,以便从中解析出部分可观测星体运行规律,与新的天文学说进行比对验证,以便今后能更好的观测星象乃至预测天候。
皇帝刘彻得知太史监的积极作为,不但大为褒奖,更不惜耗费重金,让少府匠师手工研磨打造了一批天文望远镜,虽说只是最初级的开普勒式望远镜,相较后世折反射式的“地摊货”都尚嫌简陋,但在现今的大汉,在太史监诸官眼中,无疑已是珍贵无比的观星重宝。
况且大汉没甚么光学污染和大气污染,在无云的夜晚,广袤无垠的绚烂星空毫无遮掩的展示在世人眼前,别说太史监诸官,便是寻常权贵和庶民,都时常举步登楼,弄月观星。
天文望远镜除却送入太史监,亦不忘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