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挥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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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 第4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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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辇群臣认为喀卡楠王太过小题大作,要重新征服狮子国,派两万步卒都嫌多,足足五个萨拉姆军团,血洗斯里兰卡岛都用不着这么多兵力。

    然就在他们暗自腹诽之时,储君基里瓦拉文已执君父王令,统率那十余万大军沿高韦里水溯流而上,悍然侵入高韦里中游流域。

    蜿蜒流淌两千余里的高韦里水,上游和中上游为百乘王朝占据,下游入海口则在注辇国领土内,中段数百里流域则是两国默契中的“缓冲区”,林立着诸多小国和城邦。

    见得注辇大军突是入侵,那些小国和城邦的军民皆是吓疯了,不是出城归降就是举家出逃,压根没人打算作出无谓抵抗,以卵击石除了凭白送命没有任何意义。

    基里瓦拉文让大军就地停驻,任由注辇将士四处劫掠,然不得过于分散远离,且须做好时刻拔营进军的准备。

    他在等,等百乘王朝派来使者谴责注辇国侵入高韦里水中游流域的挑衅举动。

    他在拖,拖到百乘使者跪在地上哀求注辇国退兵。

    退兵?

    自是不会退的,百乘使者到时愈是哀求,他愈是不会退兵,反是会进军高韦里水中上游,从百乘人手中夺回他们泰米尔人的祖地。

    一切的一切,都要看大汉和巽加是否能依三国密约的条陈,按照预定的时日,派出足够的兵力在百乘东海岸登陆,并给予百乘王朝足够的压力,迫使其征调大多数兵力到东部抵御。

    正因如此,百乘王朝到时派来的使者姿态愈低,说明其国内的兵力就愈发空虚,对于霸占泰米尔祖地的百乘人,注辇国的绝大多数泰米尔人皆是极为憎恶的,尤是身为储君的基里瓦拉文,现今正等着用脚将百乘使者低下的头颅踏入泥里,再兴兵夺回祖地,成为注辇国的英雄!

    一旦大功得成,再是无人能威胁到他的储君地位了。

    大汉和巽加确是没让他失望,秋分之日的黄昏时分,从保克海峡北上的汉军舰群与从巽加外海南下的五百战舰会师于百乘东部沿海,送得足足五万巽加兵马登陆。

    随后月余,汉军舰群不断往返于巽加和百乘沿海,运送巽加兵马和大批军需。

    巽加兵马登岸后,仅是扫荡沿海城镇,却未攻入百乘王朝的腹地,直至汉军舰群足足运来十五万巽加将士,才是缓缓向西推进。

    百乘王朝早已倾尽举国之力,征调了三十余万步卒,五千战象,两万余骑兵,对外号称“百万雄兵”,压根不惧绝大多数为步卒的十五万巽加大军。

    兵贵神速,百乘君臣觉着巽加的领军将领实在愚蠢,连如此浅显的道理都不懂,竟给了百乘充裕的时间征调兵力。

    将狂妄的巽加兵马尽数逼到海里,活活溺死他们!

    百乘君臣皆觉胜券在握,自是杀意凛然。

    然待得百乘军伍纷纷汇聚到东部,正待合围巽加大军时,北部突是传来紧急军情,数以万计的骑兵已然横渡戈达瓦里水,正在百乘北部大肆屠戮。

    闻知此等军情,百乘君臣皆是惊骇欲死。

    戈达瓦里水乃是身毒半岛中部最大的河川,发源于毗邻身毒西海岸的西高止山脉东麓,横贯身毒半岛中部,蜿蜒流淌三千余里,在百乘王朝东北部入海。

    孔雀王朝末期,国力衰微,广袤的疆域不断崩解,身毒中部羯陵伽国的国君喀罗吠刺精武强军,非但迫使诸多邻近小国臣服,更数度出兵北上,连孔雀王朝的王舍城都一度被羯陵伽国攻占,该国曾一度占据了整个戈达瓦里水流域。

    然喀罗吠刺英年早逝,且其死后羯陵伽国迅速衰落,加之巽加王朝取孔雀王朝而代之,稳定住了国内局势,终于能腾出手来对付羯陵伽国。

    身毒半岛中部的案达罗人又不甘受巽加王朝的欺压统治,在百乘部族的领导下,于戈达瓦里水以南自立建国,也就是百乘王朝。

    风雨飘摇的羯陵伽国面对南北交逼,终是选择了向巽加王朝屈服,虽未称臣,但也缴纳供奉,以示位卑。

    之所以不向百乘王朝寻求结盟,盖因羯陵伽国是雅利安人建立的国度,他们宁可屈从同为雅利安人创立的巽加王朝,也不愿与百乘王朝的案达罗人为伍。

    不要轻忽雅利安贵种的骄傲,婆罗门僧侣之所以能号召教众对狮子国发动圣战,除却汉人的暗中怂恿,不也正因其臣服于注辇国的泰米尔土著,是雅利安人的耻辱么?

    百乘君臣万万没想到,会有大批骑兵从羯陵伽国的领土南下,渡过戈达瓦里水,侵入百乘北部。

    依照呈报来的军情,就目前所能估算的骑兵数量就已远超五万之数,羯陵伽国甚么时候拥有如此庞大的骑兵部队?

    羯陵伽国自是没有这么多骑兵,即便是身毒霸主巽加王朝都凑不齐如此多骑兵,不是五万,而是足足十五万!

    细柳骑营,义渠骑营,瓯骑,闽骑,两营乌桓骑射,六支骑营外带诸曹辅兵,足足十五万骑,外加备齐换成的战马,马匹数量已然近愈二十万。

    饶是大汉国力强盛,为集结如此庞大的骑兵部队,也用了大半年光景,早先留在巽加外海的五百艘战舰更是足足耗费三个月,往返于仰光,波拉岛和羯陵伽国的东部沿海,才赶在秋分前将十五万将士和二十万马匹运送完。

    十五万骑兵,真真将羯陵伽国君臣吓死了,好在巽加王朝的使臣再三承诺,汉军只是借道讨伐百乘王朝,且待得战后,汉军也不可能赖着不走,到时必会将戈达瓦里水南畔的蒂利羯陵地区“折价转卖”给羯陵伽国。

    羯陵伽国之所以愿意行险,正因心心念念要夺回蒂利羯陵,在羯陵伽国最强盛时,分为南北两部分,北部叫乌特伽尔,南部叫蒂利羯陵,蒂利羯陵呈三角形,每个角皆建有一座湿婆林加庙。

    失去了蒂利羯陵的羯陵伽国,实是再难以称为羯陵伽国的。

    说来说去,还是百乘王朝发迹太过迅猛,想要开疆拓土,必是要得罪人,既是占了注辇国泰米尔人的祖地,又是占了羯陵伽国雅利安人的圣地。

    没办法,身毒中部最肥沃丰饶的土地,恰恰就是两大河川,戈达瓦里水和高韦里水之间的广袤地域。

    百乘王朝国力强盛,自是老实不客气的占了这片地域,然现如今大汉和巽加既要联手讨伐该国,过往吃了亏的注辇国和羯陵伽国自也老实不客气的跟在后头捡便宜。

    比起出动大军的注辇国,羯陵伽国只是借道,就能跟着喝汤,何乐不为?

    甚么唇亡齿寒的,别说笑了,雅利安人甚么时候和案达罗人唇齿相依过?

    羯陵伽国就算被巽加王朝吞并,雅利安贵族们也仍能享尽荣华富贵,他们都是婆罗门,都是刹帝利,只要信奉婆罗门教,甚么都好谈。

    在神权隐隐凌驾王权之上的婆罗门社会,区分敌我的往往不是国别,而是信仰,而是种姓,羯陵伽国的婆罗门僧侣即便到得巽加国都,也是颇受礼遇的。

    

第六百二十四章 国之爪牙() 
多年后,不少汉室史家试图找寻历史真相,弄清在汉七十七年秋季,汉廷与身毒三大国到底如何结成共同征伐百乘王朝的临时同盟,然因难获实证,终究只能各执己见,成为一大悬案。

    然世所公认的,乃是这年的秋分之日,大汉水师舰群对百乘王朝东海岸的一轮弩炮齐射,正式拉开了血腥大幕,而在九九重阳日,包涵诸曹辅兵在内的十五万铁骑南渡戈达瓦里水,侵入蒂利羯陵,则真正为百乘王朝敲响了丧钟,也预示着身毒次大陆“黑暗时代”的降临。

    只可惜,此时此刻的身毒人无所察觉,而此时此刻的汉人,多是只想着勤劳致富奔小康,真正参与制定身毒大战略的汉臣为数不多,且至死都未对外透露半句,使得汉室史家无从得知到底有谁真正参与了决策过程,又是如何说服当朝天子的。

    是的,说服天子!

    即便过得数百年,大汉皇室仍是坚称,“宽厚仁德”的武帝刘彻乃是迫于民意,又受到群臣劝谏的庞大压力,才不得不准允对百乘王朝用兵。

    只不过所谓的“群臣”是谁,已无法考证,汉室史家只能将血屠万里的屠夫之名扣到时任太尉的郅都头上,传承久远的郅氏家族倒是甘之若饴,觉着自家老祖宗很是高瞻远瞩,功在千秋,亦因此福被后人,使得郅氏从一介寒门跃升为千年不衰的军武世家。

    郅氏宗祠内,供奉着一方金匾和一副镂金楹联,为两代汉帝御赐之物。

    金匾为汉帝刘启亲书“国之苍鹰”四字,楹联则为汉帝刘彻题词,帝师卫绾代笔,龙飞凤舞八个大字“战克之将,国之爪牙”。

    所谓“爪牙”,非贬实褒,乃勇力之士,得力臂助之意,出帝皇之口,多是特指武将,且是战无不克之将。

    郅都之功,足以配上如此盛誉!

    然若要得成传世大族,尤是军武世家,非郅都自身便可撑起,必的后继有人。

    郅都少时曾为文帝朝的郎官,到得汉七十七年,历经三朝的他已年近花甲,却不似寻常权贵般儿孙满堂,许是杀戮过重,累及子嗣,他的长子和次子皆是早夭,唯有幼子长大成人,却也是英年早逝,弱冠之年便是染疾暴毙,仅留下尚在襁褓中的独子郅涿。

    说来也巧,郅都的孙子郅涿和李广的长孙李陵同岁,今年皆已虚年十九,且是黄埔军学的同窗,本应在今岁结束学业,正式调入汉军部曲任为将官,然因汉廷要派兵征伐百乘王朝,黄埔军学便是依照过往惯例,派出了大批即将完成学业的学子,随军观摩乃至参与实战。【¥#爱奇文学i7wx &!免费阅读】

    皇帝刘彻念在郅都膝下唯有郅涿这根独苗,本是不欲让他随军出征的,若是有个好歹,郅都府上就真要断了香火,战功赫赫的忠勇之臣落得如此惨况,绝非刘彻乐见。

    奈何郅都听闻陛下已颁下口谕,要军学祭酒刘越提前将郅涿举荐到公府,经评核后便可调入郎署,出任郎官后,便即携孙儿入宫求见,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天子金口玉言,现今圣谕已下,要让天子食言而肥,自是需要不小的勇气,郅都不是不识好歹,然向来唯皇命是从的他,此番真真不想接受皇帝陛下的“好意”。

    “陛下明鉴,愚孙身为汉家儿郎,且深蒙皇恩,入黄埔军学习得武学兵略,便理当为我大汉征战四方,浴血沙场,若天不侥幸,亦不过以身死国耳,待他马革裹尸,老臣自当为他扶柩,以他为傲;然若陛下因怜恤老臣孤苦,倒不若让他留在府中侍奉,不应让其出任郎官,徒然食君之禄,于国无益,于陛下无益!”

    郅都伏地见拜,如是道。

    皇帝刘彻看着他那满头花白头发,默然良久,方是长叹一声,向亦是拜伏在地的郅涿问道:“郅涿,你意如何?”

    郅涿缓缓直起上身,却不敢直视天颜,屈首垂睑的朗声道:“回禀陛下,小子愚钝,虽蒙祖父多年言传身教,却仍不识得甚么至理大义,然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却也是醒得的。多少汉家儿郎想入黄埔军学而不得其门,小子仗着祖父荫蔽,得蒙皇恩,才侥幸入学,既已完成学业,若因贪生怕死而苟安避战,上负皇恩,下愧百姓,亦无颜再见同窗袍泽。”

    刘彻微是凝眉,淡淡道:“兵者,大事也。于国,关乎兴衰;于己,关乎生死。你若仅凭义气,顾及颜面,到时凭白害了自家性命,使太尉绝嗣,若再累及战事,祸及将士性命,便是不忠不孝了。”

    “陛下容禀,小子确是不才,至今仍只知纸上谈兵,未经实战,然正因如此,小子更当随军出征,以刀剑弓马为国征战,印证过往所学,与其苟活一世,倒不如浴血沙场,一展所学,正如祖父所言,我大汉男儿,何惧死国,祈陛下准允!”

    郅涿虽未及冠,然因自幼丧夫,常年由祖父郅都带在身边悉心教养,其眼界,才智,胆识,乃至心态之老成,绝非寻常世家贵胄可比。

    毕竟郅都乃是汉廷群臣中难得的文武全才,做过治政一方的封疆大吏,亦做过掌御千军的军中主帅。

    郎官,中郎将,济南太守,中尉,雁门太守,征北将军,云中太守,骠骑将军,太尉,实打实的三朝元老,国之砥柱。

    放眼大汉朝野,若舍苍鹰郅都,再无旁人堪称文武双全。

    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崽会打洞,非仅指遗传了先辈天赋,更是指平日所受到的言传身教,没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跑的。

    至少,敢在皇帝刘彻面前直抒己见的少年郎,除却太子刘沐,貌似还从未见过,便连莽头莽脑的李陵,跟刘彻说话都有些哆嗦。

    梁王刘武那个臭屁哄哄的孙儿刘典倒是不怎的犯怵,然其虽是外表孤傲,实则内里滑溜得紧,小小年纪说话虚头巴脑的,惯爱打官腔,总之梁王祖孙三代皆是老刘家的奇葩,是另类。

    刘彻看着他那尚蕴着几许生涩稚气的五官,看着那因着心境激越而微微泛红的面庞,不禁有些愣怔。

    初生牛犊不怕虎,虽稍嫌少年意气,然亦是因着少年郎有着满腔热血,在后世华夏危急存亡之秋,才有黄埔军校的十万青年十万军,才有一寸山河一寸血的无悔誓言。

    黄埔军校的创校精神,终是在尚武的大汉,在黄埔军学绽放出了更为铁血殷红的彼岸之花。

    作为这一切的推手,刘彻也会偶有感叹,从早前羽林卫的军中遗孤,到现今黄埔军学的年少学子,是他将这些放在后世仍算是未成年人的孩子早早推上了战场,让他们在尸山血海中迅速成长起来。

    若是后世的历史网文敢如此写,必是会被不少读者喷成三观不正,没人性的。

    只不过,若让刘彻再度重来,仍是会如此行事的,时代的变革,社会的进步,最重要的推动力量还是年轻人,而非已然屈从既定框架的中老年人,更非既得利益的旧有精英阶层。

    当然,年轻人的热血也往往会被有心人利用,譬如后世华夏某个庙小妖风大的学府,可是折腾出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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