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挥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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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 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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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自个日后也能乘着这等坚船利舰横行海上,海匪们皆是热血沸腾,好在碰上大头目,否则待大汉攻下南越国,将来用这等巨舰出来剿匪,他们还有甚么活路,没瞧见那些南越舟兵多惨么?

    大汉水师接连全歼几波前来拦截的南越战船群后,南越舟师彻底怂了,没敢再螳臂当车,想阻塞河道亦是来不及的,只得不断后撤,回防番禺城北的数处水路码头。

    翌日午后,经过十余个时辰的行进,大汉水师终是抵达番禺城外,却未驶入城北的水道,那水道过于狭窄,不利战列舰行进。

    番禺城周十里,为东西二里,南北三里的长方形。

    大汉的风帆战列舰多由大翼楼船改造而成,长愈十二丈,一字排开,以侧弦面对番禺东面城墙,算上各战舰间的船舰,每排顶多就只能安置下五十艘战舰。

    番禺城东的水道虽是宽阔,也挤不下足足二十排战列舰,且高爆弩箭的射程有限,唯有前两排战列舰才能勉强将弩箭抛射到番禺城墙脚下。

    好在大汉诸将在出发前已预料到这般情形,不少战列舰皆在更下游之处便已陆续停船下锚,放下轻舟,载着将士们在各处河滩登岸。

    郅都另遣五十艘战舰停在上游的水道拐角处,将南越舟师战船尽皆堵在城北水道,免得下舰登岸的大汉将士受其干扰。

    番禺城的东城楼上,南越王太孙赵胡见得汉军战舰众多,远眺下游不断载着汉兵登岸的轻舟,端是心焦不已。

    他眉宇紧皱道:“汉军兵力比先前料想的多,怕是远超五万之数啊。”

    现下虽无法知晓汉军的确切数量,但瞧这阵势,定是比番禺城内的守军要多出不少。

    南越国相出言道:“太孙无需多虑,汉军的千艘大翼楼船,顶多能载十万兵将,我等只需守城待援,汉军必将无功而返。”

    赵胡不悦道:“汉国欺人太甚,竟行此等下作诡计,进犯我南越国都,若此番让这些汉兵全身而退,我南越颜面何存?”

    国相为难道:“汉国水师战船众多,远非我南越舟师可敌,即便日后援军赶至,汉兵亦可登船离去,逃之夭夭,为之奈何?”

    赵胡扬眉,颇是自得道:“吾熟读汉人兵书,知若敌绝水而来,勿迎之于水内,令半济而击之,利。”

    “半渡而击?”

    国相瞪大双眼,忙是急声劝阻道:“如今番禺城中仅余五万守军,太孙万不可行险,派兵出城与汉兵交战啊!”

    赵胡鄙夷的瞟了瞟他,颓自道:“汉军需由轻舟运载登岸,想要尽数上岸少说也需半日光景,且登岸的汉兵皆分布在各处河岸,首尾不接,行列混乱,正是我军发动攻击的绝佳时机。若此时不出城击之,待汉兵站稳脚跟,便是错失良机。”

    国相无可辩驳,毕竟赵胡说得在理,但他觉着此举太过冒险,只得道:“不若先向大王禀报,再做定夺?”

    “祖父病体未愈,此等小事何须再烦劳他老人家操心?”

    赵胡分外恼怒的呵斥道,只觉国相这老家伙太不识相,事事皆拿祖父压他,着实烦人。

    若非他向来支持由赵胡这王太孙继承王位,怕是早被赵胡暗中收拾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国相无需再多言。”

    赵胡抬手阻止了意欲再劝的国相,对身后的心腹将领吩咐道:“岱端,汉兵皆为步卒,你带着五千骑兵出城,斩杀已然登岸的汉兵,切忌不得恋战,一个时辰内必得回城。得胜回城后,重重有赏!”

    “末将遵命!”

    岱端面色大喜,忙是领命而去。

    国相眼见事已至此,也只得无言叹息,好在王太孙没有太过轻敌,非但将城中的五千骑兵尽皆派出,更让岱端不得恋战。

    “或许是老夫太过谨慎,其实太孙此计确是可行的。”

    国相不断自我安慰道,却仍免不得心悸连连,眼皮更是跳个不停。

    大汉将士早在琅琊水师演练过数月的登岸作战,见得南越骑兵出城,来势汹汹的朝河滩疾驰而来,他们却是不慌不忙,手执刀戟汇聚集结,缓缓布好阵势。

    岱端骑在战马上,见得汉兵为数不多,又散处各处,阵势颇为单薄,自是大喜过望,呼喝着麾下骑兵,再提几分马速,向河滩冲杀而去。

    眼见南越骑兵即将进入抛机的射程,沿岸的诸多大汉战舰早已准备妥当,预先向其冲锋的前方抛射出无数的燃烧弹。

    嘭嘭嘭~~

    燃烧弹砸落地面,被砸着的南越骑兵虽是不多,但猛然腾起的熊熊烈焰却是把战马吓得不轻。尤是被飞溅的火苗燎着的战马,压根不管背上骑兵如何拉扯缰绳,尽皆扬蹄绕道,疯狂的避开火焰腾起之处。

    五千骑兵本是全力奔驰,且从城外大道到郁水河滩皆是下坡,前头的兵马猝然减速乃至返身逃窜,后方的兵马自是反应不及,不少将士皆撞得人仰马翻,跌落在地,骨断筋折倒还罢了,最惨的是被无数马蹄踏得肠穿肚烂,化作一滩烂肉。

    “撤,快撤回城中!”

    岱端见得这般惨状,已知事不可为,边是庆幸自个没得意忘形的领军冲锋在前,边是喝令麾下将士撤退。

    他晓得回城后会被王太孙责罚,但却不敢不回,近来赵胡愈发暴戾,且疑心甚重,对岱端这等自幼追随他的心腹都多有防备,遣人监控其亲眷。

    岱端若是逃了,全家上下数十口怕都得人头落地。

    “好在伤亡不多,现下又值汉兵围城,正是用人之际,王太孙应会开恩,留我性命好日后将功赎罪吧?”

    岱端如是想。

    事实证明,他着实错看了赵胡。

    病榻上的南越王赵佗闻之此事,险些没活活气死,召去赵胡,厉声呵斥之余更是褫夺他的兵权,交代国相领众将死守不出。

    赵胡自是羞恼万分,回府便遣人擒拿岱端,亲手将之斩杀,便连其家眷亦是杀绝。

    赵胡的诸多僚属闻得此事,心下皆生出几分兔死狐悲之意,只觉或该另择明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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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番禺城破() 
直到日暮西垂,水师将士方才登岸完毕,依着预定计划,且先聚拢于番禺城南扎营休整,待天明再行进兵。..

    千余海匪却是被尽皆派到城下,隔一箭之地,双手拢在嘴前,扯着嗓子大声叫阵。

    “赵佗无德,数典忘祖!”

    “赵胡小儿,蛮夷骨血!”

    “百姓无辜,可归华夏!”

    “汉军威武,代天罚罪!”

    海匪们喊得分外起劲,虽是分成三批,轮番叫骂,但每批三百余粗豪汉子的嗓门亦是不低,尤是在夜幕渐垂,万籁渐寂之时,更是远远传开,回荡在天地之间。

    非但番禺城头的守军将士能听得清楚,便是城南附近住着的城中百姓亦隐约得闻,至于心下作何感想就不得而知了。

    大将军郅都并未登岸亲自率领步卒,仍是留在旗舰之上,此时闻得远处传来的叫骂声,不由哑然失笑。

    这城下叫骂的法子是戈船将军易言想出来的,据说是羽林卫中曾教导过的甚么宣传战,利用甚么宣传攻势打击敌军士气,动摇敌方的军心和民心。

    郅都不是古板迂腐之人,觉着倒不妨一试,总归没甚么坏处。

    依着汉军过往叫阵,顶多上前吼几句“无胆鼠辈,可敢一战”之类的话语,不至彻夜叫骂不息。

    此番却是例外,待得海匪们声音渐渐嘶哑后,汉军又派出千余将士,将海匪们换下,继续叫骂。如是轮番换岗,生生叫骂到翌日清晨。

    睡足吃饱的大汉将士们终是恢复了些许精神,摆开军阵,不疾不徐的向番禺城进军。

    城头上的番禺守军早是严阵以待,城头已擂木备好,金汤烹沸,就等着汉兵前来攻城。

    然汉军的举动却是大出南越将士的预料,压根就没打算立即攻城,于离城墙的一箭之地外止步停驻,随后便在各处城门外头挖掘壕沟,刨出的土泥则垒为拒马。

    不多时,汉军更分兵他往,近六万汉兵绕到城西,亦是在城门外头挖沟刨坑,大肆构筑防御工事。

    南越将士见得这般情景,皆是懵了。

    他们隐约能猜出汉军的意图,无非就是要将番禺城困死,使城内军民无非突围而出。

    只是此番汉国水师乃是孤军深入,不出半月南越的各路大军便会来援,十万汉军即便不惜伤亡的全力攻城,都难以在半月内攻陷城坚池深的番禺城,怎的还耽误时日去挖掘壕沟?

    守军将领讶异道:“汉军主帅莫不是疯了?”

    南越国相默然不语,满脸惶惑之色,汉军帅旗已然打出,领军主帅是为大将军郅都。

    郅都,大汉苍鹰啊!

    戍守汉国北疆近十载,使得昔年战无不胜匈奴连连饮恨城下,再不敢南下牧马。

    郅都既擅守城,难道还能不知如何攻城么?

    只需推己及人,便极易用他那双鹰隼般锐利的双眼寻出番禺守军的薄弱之处,伺机给予致命一击。

    国相直觉向来敏锐,只觉眼皮又是跳个不停,心悸阵阵,觉得郅都此等用兵必有深意,无奈他不擅领军,着实难以瞧出个中端倪,更遑论想出甚么破解之法。

    南越王沉疴病榻,却不放心再将兵权交由众位将领,只是命他这国相督军,让将士们坚守不出。

    大敌当前,君臣却无法齐心,其势险矣!

    国相无奈的长叹一声,只得严令守军将士万勿懈怠,时刻提高戒备,注意汉军动向。

    整整一日,汉军在城南和城西除了刨沟挖坑,就是搭建营寨,埋锅造饭,入夜后便是好生歇息。

    城下叫骂依然如昨,且西边的城外亦派人叫骂,因着今日汉军营寨距城已近,不用再出营叫骂,站在寨前冲着番禺城大吼即可。

    天气有些闷热,睡不着的汉军将士们偶尔也跟着吼上几句,便连各种俚语粗言皆是爆了出来,愈骂愈是兴起,在海上漂了月余,着实是憋得慌,不将赵佗那老鸟的八辈子祖宗骂个遍,真真不解气。

    于是乎,数万名出身齐鲁之地的粗豪汉子跟坊间泼妇似的,用齐地方言冲着番禺城满口污言秽语,听得旗舰上的伏波将军田怀面红耳赤。

    田怀出身齐地大族田氏,因执掌琅琊水师,此番自也随军出征,辅助大将军郅都掌军。

    郅都听不懂齐地方言,田怀听得懂啊,那些叫骂之言的粗俗程度,若教九泉之下的孔老夫子听闻,怕是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好在汉室信奉黄老之术,也不怎的待见儒家。

    田怀面色讪讪道:“大将军,这……”

    “无妨,此举有利提振士气,大善!”

    郅都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笑言道。

    田怀见他神情不似做伪,这才长疏口气,略是安心。

    待到第三日,汉军的兵刃方才真正见血,城西大营仅留万名兵卒,其余五万将士向城北推进。

    番禺城北的郁水河畔有数处水陆码头,并设有营寨,驻守着不少南越的舟师将士,却终是抵不住五万汉兵的攻势,尽皆弃营登船。

    汉军倒没太过在意,只在各处码头和营寨纵火,将之焚成废墟。

    百余艘海匪船率先从城东水道绕入城北水道,后头跟着五十艘大汉战列舰。

    城北水道较为狭窄,河滩又是水浅,仅有水道中央可容两艘战列舰并列行进,若无海匪船掩护,极易被南越舟师的冒突船撞击。

    南越战船居于上游,若顺流而下再以桨橹划水,则船速极快,冒突船指不定能将大汉战列舰的船身撞出个洞来。

    海匪船的作用无非就是肉盾,生生顶在前头。

    为减轻海匪的伤亡,前头数排的战列舰不断向前抛射出燃烧弹,丝毫不顾及损耗,南越舟师的战船自是不敢冒着漫天火雨上前找死,只能继续往上游退却。

    番禺的北城墙长愈三里,不到半个时辰,大汉的五十艘战列舰便尽皆入得城北水道,停船下锚,稳稳占据此处。

    百余艘海匪船则未停泊,而是在上游来回巡弋,以便随时拦截顺流而下的南越冒突船。

    岸上的五万将士留下两万,在城北的三处城门外不断挖壕沟,建营寨,余下三万则绕到城东。本是停在城南的四万大军亦早已分出两万,至城东搭建营帐,却未开挖壕沟。

    是夜,大汉将士们吃饱歇足后,叫骂依旧,却又纷纷用砺石磨着兵刃,细细擦拭战甲。

    第四日的清晨,汉军将士尽皆着甲执兵出营,摆开阵势。

    城西万人,城南和城北各二万,皆在壕沟后布阵,将各处城门堵得严严实实,用意昭然若揭,城内的南越军民想出城突围,门都没有!

    城东则没有壕沟,大汉将士们虽摆开阵势,却是远离城墙,几乎要退到河滩处。

    城头上的南越守军见得这般情形,皆是满头雾水。

    瞧汉军这阵势,摆明是要从城东强攻,怎的竟退得远远的?

    出于谨慎,他们忙将城内的大半守军调来城东,做好与汉军血战的准备。

    城东水道的大汉旗舰上,郅都举着望远镜,见到东面城头挤得满满当当的守军,不由放声大笑。

    “传令下去,全军高呼,汉军威武,代天罚罪!”

    郅都止住笑声,随即沉声颁布军令:“城东诸舰开左舷各处弩舱,尽皆搭箭上弦,待本帅号令。”

    亲卫忙是应诺领命,让主桅杆上的传令兵以旗号传达军令。

    城东的汉军将士得令,皆是齐声高喝起来。

    “汉军威武,代天罚罪!”

    “汉军威武,代天罚罪!”

    ……

    城东呼声骤起,其余三处的汉军亦是默契的跟着应和,足足十万大军齐声呼喝,端是声震云霄,传遍全城。

    半刻后,郅都见得全军士气已攀至顶峰,过久必衰,当即沉声令道:“传令城东各舰,高爆弩箭,齐射!”

    帅令一下,主桅杆上的传令兵双手同时举旗过顶,不断交错翻飞,随即猛地朝番禺城的方向落下。

    笃笃笃~~

    弩机松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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