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挥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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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 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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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汉皇帝刘彻的旨意很简单,既然大汉暂时无意在此兵家要地屯驻重兵,索性就让火洲彻底成为无人区,免得后人还需出兵征讨。

    乌孙昆莫猎骄靡渐渐觉着势头不对,车师国占据着火洲,本可作为匈奴,汉国和乌孙间的缓冲地带,若是真的彻底灭国,那日后乌孙就得直面匈奴和汉国,那还讨得了好么?

    念及至此,他在急切之余不及深思,便是拔营挥师,进入火洲中部,意图逼迫汉军再后撤些。

    秦立闻得此事,不由大喜过望,等了三月有余,乌孙大军终是脱离了车师西北部的白山豁口,进入火洲。

    “若此计得成,彻底断绝乌孙大军北归之路,本将必定上奏陛下,为你请功!”

    秦立拍了拍中垒右监刘越的肩膀,大笑道。

    出征时,秦立尚以为陛下让广川王刘越和胶东王刘寄随军出征,只是为让两位年幼的亲王混些军功,积攒军中威望,却万没料到刘越竟精通军略,比领军征战多年的他亦是不遑多让。

    实则也是正常,秦立虽曾为虎贲将官,但多年皆身处前线,积累的是实战经验,刘越则是在黄埔军学经过仓素等羽林将官足足三年的系统培训,尤是黄埔军学的参谋皆是现下大汉最为顶级的战略分析家。

    纸上谈兵虽未必能用于实战,但通过战棋进行精密的战局演算和分析,却是极为必要的,也是这年月汉军将领们最缺乏的观念。

    刘越在黄埔军学中的战略课目成绩全优,尤是与参谋们的战棋对战屡屡得胜,堪称黄埔军学创立以来最为出色的参谋科学员。

    或许他的脾性不适宜做冲锋陷阵的猛将,也不适宜做号令千军的主帅,但却是绝佳的战略参谋,只要有人能将他制定的战略执行好,未必不能运筹帷幄,毕竟敌军还是些连兵书都没读过的化外蛮夷。

    “将军过誉了!”

    刘越分外谦恭的躬身道,他晓得自个的斤两,谋划虽可,但执行力大是不足。

    秦立哈哈大笑,随即道:“随本将去羌骑大营,此事还得托付给卑禾候。”

    “诺!”

    刘越和刘寄躬身应诺,随着秦立出了中垒大帐。

    翌日,三月未有大动静的汉军突是不宣而战,卑禾候瓦素各率六万羌骑绕过火洲中部,直捣西北山口,一路横穿白山山脉北上,攻入乌孙属地,却并未再深入乌孙国境,而是直接在山口的北端扎营驻守。

    六万羌骑死死扼守住狭长山口,别说进入火洲的乌孙铁骑只有五万,便是十万,二十万,再想打通北归之路都是千难万难。

    只因山北地势平坦,利于骑兵布阵,乌孙骑兵若是经由山口北返,刚出山口必将遭到军阵齐整的大队羌骑齐射,来多少死多少。

    这也怨乌孙是半游牧民族,不擅筑城,若换做汉人,怎的也要砸下重本,在这地势险要的山口修筑雄关坚城,就如关中门户函谷关般,进可攻退可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等咽喉要道,竟是被六万羌骑毫不费力的轻易占据,若传回大汉,怕是要被汉人笑掉大牙的。

    安西将军秦立更是笑得前俯后仰,随即下令撤兵。

    不错,撤兵!

    两万中垒铁骑从西南部山口全数撤出火洲,亦是堵在山口外。

    困兽犹斗,秦立可不愿以两万中垒铁骑和猎骄靡的五万乌孙骑兵正面硬扛,撤兵扼守山口即可。

    至于孤军深入的六万羌骑,秦立丝毫不担心他们无法获取后勤补给,论起以战养战,汉骑是比不过羌骑的。

    瓦素各这些年领着羌骑征讨河西走廊的匈奴,祁连山南的诸羌和月氏,还有西域诸国,鲜少需要大汉提供粮草,顶多求些兵械,还皆是用奴隶和财物换取的。

    如今乌孙境内兵力空虚,瓦素各随便派出数千羌骑,还愁弄不到补给么?

    乌孙昆莫猎骄靡即便再蠢,得到游骑禀报的紧急军情后,也彻底察觉了汉军的意图。

    惊怒之余,心下更悔恨交加。

    他从未打算与汉国刀兵相向,此番出兵只是摆摆姿态,在保住车师国这缓冲之地的同时,向大汉讨要些好处。

    早知如此,他即便真要出兵,也会多带些兵马。

    乌孙国近年愈发壮大,已有属民十二万户,近愈七十万人,举国之兵可得二十万,且半数为骑兵,故才生出几分脱离匈奴掌控之心。

    若猎骄靡真想与汉国交战,早把十万骑兵全带来了,岂会只有现下这区区五万精锐?

    他忙是遣亲卫想办法向乌孙国内传讯,尽速抽调兵马,领兵来援,与他南北夹击,全力从羌骑手中夺取山口。

    乌孙不似匈奴般驯养鹞鹰传讯,眼下山口被夺,只能遣人经由数处险峻山道翻越白山山脉,不少地段马匹难行,只能徒步行走,因着山体宽广,想要抵达乌孙境内,至少得耗费半月光景。

    猎骄靡的亲卫刚带着军令赶回乌孙国都赤谷城,却见得城中混乱喧嚣,扯过路人询问,方才知晓,汉军已由西边的夏特山口北上,进入乌孙西部。

    五万汉骑打着太尉李广的旗号,一路烧杀。

    献城出降者尽数掳为战奴,驱赶至下座城池;死守不降者,破城后鸡犬不留!

    屠城!

    焚城!

    短短半月光景,乌孙人再听到李广的名字,尿都能吓出来。

    昔日威名远播的飞将军,如今俨然成为泯灭人寰的血手屠夫!

    回国都的求援的亲卫听得这般情形,心已凉了大半截,远在火洲的昆莫怕是等不到援军了。

    果不其然,暂代理政的乌孙王孙军须靡接到祖父的发兵王令后,摇头叹息道:“举国之兵早已发往西边抵御汉军,光凭十万步卒和五万骑兵,能否挡住李广麾下的五万汉骑尚未可知,又岂能再出兵增援火洲?”

    谈甚么南北夹击六万羌骑?

    军须靡现下反倒担心羌骑分出小半,与李广东西夹击乌孙国,兵力空虚的赤谷城必将陷落。

    “给昆莫去信,大汉皇帝已对我乌孙下了屠灭全族的诛绝令。我会死守国都,若举国覆灭,就请昆莫远遁匈奴,向军臣单于求得庇护吧。”

    军须靡颓丧的摆摆手,吩咐一句,便是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去。

    

第三百四十二章 南越将亡() 
南越国东部边城,龙川。

    五月末,闽越发兵十万,东瓯发兵五万,在闽越西部边城揭阳集结后,悍然侵入南越国境,进而围困龙川城。

    龙川城既是南越直面大汉和闽越边陲重镇,更是南越王赵佗的“龙兴之地”,故常年屯驻重兵,在被闽越和东瓯两国联军突袭时,城中驻有五万步卒。

    依汉人的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

    我军若十倍于敌,就实施围歼,五倍于敌就实施进攻,两倍于敌就要努力战胜敌军。

    两国联军却是谨遵大汉皇帝的旨意,对龙川城围而不攻,且是围三放一,留城东不围,任由城中军民可从东城门出逃。

    十五万大军除却分出五万作出围城的态势,其余十万尽皆占据着南越国内通往龙川城的各处要道,阻截南越各路援军。

    入秋后,龙川城内军民愈发焦急。

    眼见秋收在即,东瓯和闽越的联军非但没有半分撤兵的迹象,更押着不少掳掠到的南越奴隶打理城外农田,摆明就是要待庄稼成熟后,就地收割舂谷,作为军粮。

    龙川城的存粮却是不多了,若非百姓们大多已出城逃难,只余下五万步卒,官仓内的粮食早就消耗殆尽。

    要说也是东瓯和闽越出兵的时机选得毒,就选在存粮将尽,新粮未入的夏秋之际,又彻底阻绝了各处粮道,非但南越援军到不了龙川,粮食也运不过来。

    眼下龙川守军面临两种选择,一者是继续守城待援,若援军能在城内粮尽前赶至,则龙川之围可解,若是不能,那五万守军就得活活饿死;二者是趁着将士们尚未因粮食不足饿肚子,早些出城突围,且不说能否击败城外构筑好工事的五万联军,若其余十万大军闻讯合围……

    南越将士尚未自大到以为他们能在野战中以一敌三,何况两国联军中有三万骑兵,而南越守军皆是步卒,守将的亲卫骑营不过区区千余骑,怎么扛?

    或许龙川守军还有旁的选择,只是南越将士们皆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有人敢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龙川守将晓得军心不稳,出城突围是行不通的,只得继续紧闭城门,据城死守。

    大汉豫章郡辖下各县却是贴出了安民告示,言明南越百姓亦是炎黄后裔,华夏子民,盖因南越王赵佗年老昏庸,宠信蛮夷,使得天怒人怨,方引发与东瓯和闽越间战祸。

    南越百姓何其无辜?

    豫章郡的官员纷纷依照皇帝陛下的诏令,向辖地汉民宣传这等理念,并在各处道路广设粥棚,向逃难来的南越百姓施饭赠粥。

    有愿弃暗投明,重归华夏者,则可前往官府册籍为民,免费领取粟种和农具,并与汉民般以百税一的低廉田税佃租官田。

    若有肯自行开垦荒地者,只要不焚烧树林,砍伐树木,更可免除三年田税。

    刘彻之所以颁布这项诏令,盖因大江以南的郡县大多尚未完全开发,除却大江沿岸,其余地界皆是地广人稀。

    尤是豫章郡,从彭泽(鄱阳湖)至整个赣水流域皆归其辖治,辖地范围在诸多汉郡中居于前列,属民却尚不足百万,人口密度比冬季酷寒的辽东郡还低。

    先将逃避战祸的南越百姓吸纳至豫章郡,日后待诸越尽皆纳入大汉版图,再将诸越和部分中原百姓陆续迁往后世的大江南地区混居,即利于彼此融合,又可用以开发江南,端是一举两得。

    大汉皇帝的谋划顺利施行,东瓯王欧复鸣和闽越王邹馀善却正犯着愁。

    他们尊奉大汉皇帝的旨意,出兵征讨南越国,现下已过了两月有余,却未见大汉挥军南下,此时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南越国疆域辽阔,辖九郡之地,属民二十余万户,近愈一百五十万人,举国之兵可征得五十万大军。

    若大汉不出兵,光凭东瓯和闽越两国征调的十五万联军,如何与南越抗衡?

    除非两国亦是倾尽全力,征调国内所有适龄男丁从军,跟南越国拚命死战,才有几分胜算。

    虽说大汉皇帝不至于无耻到违背誓约,乘着两国兵力空虚而出兵偷袭,但即便两国战胜了南越,亦必是惨胜,来个两败……三败俱伤,岂非要让大汉这渔翁得利?

    好在大汉皇帝言明,两国联军只需围困龙川城,并全力阻截各路南越联军即可,无需攻入南越腹地。

    为表示诚意,让两位藩王安心,皇室实业旗下的帝国物流更是调集车马,将大量军需乃至汉军汰换下的兵械从豫章郡南下,运往龙川城外,供应给两国联军。

    见得汉廷运来不少兵械,两大藩王果是安心多了,若大汉皇帝有意对两国动兵,自不会行这等“资敌”的蠢事。

    汉人的兵械多为铁制,即便是汉军汰换下的,但放在诸越却堪称精良。即便是国力雄厚的南越国,不少将士还是用着青铜刀剑,盖因诸越之地多深山密林,铁矿难寻,且极度缺乏掌握冶铁技艺的匠师。

    惠帝朝时,吕后曾颁布禁令,不许汉商向南越国出售铁器,南越王赵佗不惜大动干戈,出兵北上与大汉玩命,非要汉廷解除这禁令方才罢兵。

    南越缺铁,可见一斑。

    东瓯与闽越更是如此,非但缺乏精铁,两国连冶炼出的青铜都数量有限,每岁需从大汉边市购买大量铜铁,重新回炉铸造。

    汉廷送来的兵械,是过往在边市有钱也买不到的稀奇货,远非两国工匠铸造的刀剑可比。

    即便此番出兵南越无功而返,但光是得到这些兵械,两国已然赚到了。

    数月来,南越王赵佗沉疴病榻,病情反复难愈,南越群臣纷纷投向诸位王子王孙麾下,只待赵佗崩殂后,王位的血腥争夺便会彻底拉开序幕。

    王太孙赵胡作为赵佗属意的王位继承人,麾下自也不乏支持者,然而近年民间谣言四起,皆言他赵胡为胡女媚珠之子,身具化外蛮夷的血脉,不配坐上南越的王位。

    赵胡愤恨之余,借着祖父赵佗重病,由他暂代理政的机会,大肆动用官兵镇压造谣的臣民,将之擒拿乃至诛杀。

    他着实太过年轻气盛,不懂得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道理,愈是行此等暴戾手段,愈是引得民怨四起,反是彻底坐实了蛮夷之子不通教化,残暴不仁的说法。

    如此一来,非但百姓对其敢怒不敢言,便是过往支持他的不少大臣亦是失望至极,纷纷改换门庭,转投旁的王子王孙。

    病榻上的赵佗闻之此事,忙是召他来见,强打精神训斥良久,想让他知晓甚么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理。

    赵胡表面上认错受教,心下却暗自腹诽,若非祖父拖着不死,抑或早早将王位传给他,使他成为名正言顺的南越王,岂会有这么些麻烦事?

    现下之所以谣言四起,无非就是那些觊觎王位的叔伯兄弟在暗中捣鬼,若日后他赵胡登上王位,自会将他们尽数清除干净,那些谣言便会不攻自破,彻底销声匿迹。

    闽越和东瓯出动十五万大军,围困龙川城,反倒是帮了赵胡一把。

    外敌当前,南越王赵佗病情又隐有好转,王子王孙们和群臣至少在表面上暂且放下内斗的心思,尽皆谨遵王令,调派兵力前去增援。

    龙川距南越国都番禺城五百里,乃是南越东边的门户,且北邻汉境,故南越非但在龙川城屯驻重兵,更在龙川到番禺的沿途布置不少屯兵重镇。

    自龙川被围,南越陆续征调兵力,到得六月中旬,番禺以东的十余万驻军皆已发往龙川增援。

    然到得仲秋时节,近十五万援军仍被东瓯和闽越的十万联军阻绝在距龙川的百余里外。

    昔日被南越倚为天然屏障的诸多山岭密林,此时反倒成了南越将士增援龙川的阻碍。

    南越东部虽没甚么坚城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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