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无奈的撇撇嘴,明明前来奉迎的袁盎等人是算着时辰登门的,何必早早出来迎候,凭白傻站了许久?
袁盎等人确是按着太史诸官算好的良辰吉时,在正午时分登门,进入大长公主府向陈氏诸人宣读了圣旨,待得阿娇接了圣旨,他们便是趋步而退,躬身候在府邸正门外,准备奉迎皇后入宫。
皇后的仪仗已是备好,却非袁盎等人带来的,而是早早等候在大长公主府的后院,却也不是说走就走。
一众出身尊贵的宗妇贵女还候在内宅,等着给阿娇添妆送嫁,自也少不了阳信公主,南宫公主和楋跋子。
她们可不管甚么长秋基金,该捐赠的善款她们都捐过了,此番给阿娇添妆依旧送上不少珍奇的首饰,件件皆是价值不菲。
尤是梁王妃感念她撮合刘买和楋跋子这门好亲事,着实大方得紧,全套的墨玉首饰端出来,闪瞎了宗妇们的眼,便连馆陶公主都直流哈喇子。
自家这弟妹还真是身家丰厚,此等价值巨亿的珍宝都舍得拿出来送人。
阿娇是个直性子,向来不知客气为何物,躬身谢过后,便喜笑颜开的接过那装着玉饰的大锦盒,抱在怀里一阵傻乐。
便在这时,前头传来宦官尖细敞亮的宣唱声,太皇太后驾临,着众人接驾。
宗妇们忙是跟着阿娇和馆陶公主前去中庭接驾,陈氏的诸多男眷乃至袁盎等人已是循礼避让,不经宣召,不得见太皇太后天颜。
“妾身见过太皇太后!”
阿娇已得了金册,改口以妾身自称,给太皇太后见了礼。
太皇太后扶她起身,摸了摸她的后脑勺,笑道:“傻丫头,此时没甚么太皇太后,哀家这外祖母是来给外孙女送嫁的。”
旁的贵女出嫁时多是哭哭啼啼,即便心下高兴,仍是要做做样子,偏生阿娇不同,小脸满是笑意和自得,揽着太皇太后的胳膊,咯咯的笑:“谢外祖母。”
“诶,你这没心没肺的丫头啊!”
太皇太后无奈的摇摇头,言语中尽是宠溺:“哀家那长信宫的好物件皆被你和南宫搜刮得差不多了,再没甚么宝贝给你添妆的。哀家已吩咐了长信詹事,待你入主长秋宫,有甚么短缺的,就从长信私库里随意取用吧。”
“”
馆陶公主和宗妇贵女们皆是哑然,那可是太皇太后的私库啊,旁人连进去看两眼的资格都没有,就让阿娇随意从里头拿宝贝么?
诸位公主和亲王妃皆是在场,当着一众孙女孙媳妇的面,您老这般偏心,不好吧?
阿娇见得南宫公主的眼珠子都快瞪掉了,反是冲她示威般的挤了挤眉眼,复又摇着太皇太后的胳膊一通谄媚讨好,直把老太太哄得晕头转向,老脸笑出花来。
第二百九十五章 芙蓉帐暖()
未正时分,太皇太后执阿娇之手,送她登上羽盖华蚤的驷马凤舆,目送她出得大长公主府的内宅。お看书阁免费连载小説閲读网c。。a。n。s。h。u。。e
女眷送嫁,止于中庭,太皇太后亦如此,倒不会真将阿娇送入未央宫。
丞相袁盎和御史大夫已等候多时,见得时辰到,皇后仪仗出,忙是领长公主府外的奉迎仪仗在前引路,前往未央宫正北的中门。堂邑候陈午身为皇后生父,自亦随行。
待得皇后仪仗离了大长公主府,太皇太后便即摆驾回长乐宫,诸位公主和亲王妃也纷纷离去,回府重新沐浴梳洗,整理仪容,准备在黄昏入宫。
馆陶公主则是吩咐府内下人摆下送嫁宴,迎接待会前来道贺的世家宗妇们,她先前可是发出不少请柬,大汉各郡县有头有脸的世家宗妇纷纷进京来贺,这千席百胗百蔬宴自然是要摆的。
只是这送嫁宴也只是走走形式,收收贺礼,与世家宗妇们攀攀交情,必得在暮鼓响起前结束。
黄昏时刻,馆陶公主作为皇后生母,还要领着陈氏女眷前往长信宫,届时太皇太后和太后王娡会以婆家的身份赐宴,并由诸位公主和刘氏宗妇作陪。
阿娇乘着凤舆,行至未央宫北的中门,在内宰的扶持下缓缓落车,换乘凤辇,由内侍抬往未央正殿,袁盎等人随行。
凤辇上的阿娇心情愉悦得紧,大多皇后是没机会举行大婚的,出嫁时自然也没从皇宫正门入宫,更遑论前往未央正殿行册后婚典。
太皇太后和太后皆出身卑微,最初都是姬妾的身份,连明媒正娶都不可得,更遑论举办大婚了。且古来天子多在即位前便已迎娶正妻,自然不会在即位后重新举行大婚。
凤辇到得未央正殿的阼阶下,皇帝刘彻已等候在殿前,朝臣们则躬身侍立在侧。
阿娇在内宰的扶持下落辇,向阼阶上的刘彻行遥遥见礼。
礼官出列,朗声宣读册立皇后的册文,无非就是些贤良淑德宜为后的赞颂之辞。
册文宣读完毕,阿娇向刘彻行三肃三跪的三拜礼。所谓肃拜,乃指跪拜时不低头,上身直立,双手抬至额迹再向下伸,然手不及地。
肃拜是为大汉女子专礼,盖因女子盘髻,首饰众多,不便似男子般顿首叩拜,故以以手拜当男子之稽首。尤是阿娇此时头戴凤冠,更不可能低头俯身的。
大汉男子的肃揖,则为站姿拱手行揖礼,非是跪拜礼,多用于军中,将士身着盔甲,不便跪地顿首之时则行此礼。
后世的电视剧多有谬误,屡见男子行肃拜礼,想是弄混了文士雅拜和女子肃拜,而棒子剧中,女子肃拜时竟然低头俯身,或许是棒子的祖先学汉礼时一知半解没学全,或许是女棒子不盘高髻,且首饰不多的缘故。
不少追剧的同胞也在婚礼等场合,男男女女都去学着行那些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拜礼,无疑是汉民族最大的悲哀!
要学古礼,先得了解其源起缘由,体会其中蕴含着的先人智慧和礼教,才不会闹出笑话,不是么?
为免继续偏题,笔者便不再苦口婆心劝诫国人了,回归正题。
阿娇行过跪拜礼,便由内宰搀扶起身,缓步前行,拾阶而上,行至刘彻面前,再拜谢恩:“臣妾陈阿娇谢陛下隆恩,祝吾皇万岁,愿社稷永昌!”
刘彻见她倒还真学得像模像样,一派宠辱不惊的雍容仪态,毫无半分平日的惫懒神情,只是那小脑袋晃晃悠悠,显是凤冠太重,她那纤长的脖项着实有些撑不住了。
刘彻心下暗笑,也不顾甚么规矩,径自伸出双手,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免礼,免礼,快快起身吧。”
御史大夫微微垂首,权当没瞧见,掌印太监孙全却是轻轻咳了声,提醒刘彻注意些仪态,别当众与皇后卿卿我我。
刘彻无奈的松开手,退了两步,阿娇亦在内宰的搀扶下退了几步。
孙全也瞧出皇后有些撑不住了,不再拖延,跪地向皇帝呈上摆放着凤印和金册的木盘。
刘彻取过木盘,将之转交给宦者令李福,李福跪着接下,再转授给随侍阿娇的内宰女官,由其替阿娇佩戴印绶。
金册上镌刻有大汉皇后陈氏阿娇的姓名和生辰,约莫类似后世的户口簿。
所谓册立礼,实际就是用金册给皇后转户口,承认她天子正妻的身份,再赐予凤印,承认她拥有执掌中宫的权利。
待得阿娇佩戴好印绶,再拜道:“臣妾谢恩!”
至此,册封典礼才算结束。
大汉皇后即位,群臣皆就位行礼后,掌印太监孙全便是高宣退朝,让朝臣们赶紧告退离去,免得强撑着的皇后继续受累遭罪。
待得群臣离去,刘彻行至阿娇身前,低声打趣道:“赶紧去歇歇,别再摇头晃脑了。”
阿娇翻了翻白眼,抬手揉了揉颈项,嘟囔道:“真真折腾死人了!”
侍立在侧的内宰们见状,额角冒汗之余,心下也不免哀叹,费心劳神教导了数月功夫,终究还是没教出个端庄的皇后。
孙全亦是眼角抽搐,出言道:“陛下,时辰不早了,该让皇后入中宫了。”
“嗯。”
刘彻微是颌首,对阿娇笑道:“你先去椒房殿好生歇息,待会还要行三礼。”
阿娇嘟着小嘴,倒是没忘了礼数,欠身告退后,由内宰搀扶着下阼阶,登凤辇,前往长秋宫。
阿娇离开后,刘彻经由道,前往长乐宫恭请太皇太后,又前往太寿宫恭请太上皇和太后。
黄昏时分,长秋宫前殿,在诸多刘氏宗亲的见证下,刘彻和阿娇共牢合卺,又在椒房殿解缨结发。
阿娇自昨日用过晚膳,便是滴米未进,又折腾了大半日,真是饿疯了。
刘彻也不在意甚么虚礼,命宦者令李福赶紧去给阿娇悄悄弄盆红烧肉来。阿娇传承了刘家人的好胃口,顿顿无肉不欢,闻得有红烧肉吃,登时眉开眼笑,再是不觉腰酸腿疼。
刘彻笑着打趣了她几句,也不好再拖延,忙是出去举行宫宴。
婚宴的地点分作两处,未央宫正殿和长秋宫前殿。
太上皇刘启和皇帝刘彻到未央宫正殿,赐皇后之父堂邑候陈午及陈氏男丁饮宴,刘氏王侯宗亲及朝臣均是列席坐陪;太皇太后窦氏和太后王娡则驾临长秋前殿,赐皇后之母馆陶公主刘嫖及陈氏女眷宴饮,由公主及刘氏王侯的宗妇坐陪。
长秋宫宴上的馆陶公主喜笑颜开,未央宫宴上的堂邑候却是战战兢兢,毕竟两人虽为阿娇父母,但对皇族而言,身份大是不同。
主持长秋宫宴的两大巨头,太皇太后是刘嫖的母后,太后是刘嫖的弟妹,坐陪的公主和刘氏宗妇也尽是刘嫖的血亲,她等若是回了娘家,自然如鱼得水。
未央正殿内的陈午就全然不同了,太上皇虽是他小舅子,皇帝还是他女婿,可他空有爵位,却无官身,没资格上朝,此时见得满殿王侯和朝堂重臣纷纷向他敬酒道贺,丝毫不敢轻忽怠慢,只得来者不拒,被灌了不少酒。
刘彻看着自家岳父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心下不由哀叹,怨不得姑母费尽心思为子女谋算,实在是嫁了个绣花枕头啊。
不过也怨不得旁人,昔年姑母肯下嫁陈午,怕也是瞧上了陈午那俊朗清隽的相貌。色字头上一把刀,女人往往比男人更好色,也就更容易挨刀了。
小白脸有甚么好?
还不如汉武挥鞭的读者有理想,有追求!
有太上皇老爹坐镇,刘彻也懒得与这满殿男人多作应酬,索性早早向老爹告退,又对群臣拱了拱手,径自回了椒房殿。
“小娘子,为夫回来了!”
刘彻摒退了寝殿内侍候的内侍宫婢,大摇大摆的进了内寝,出言调戏道:“*一刻值千金,快来伺候为夫宽衣!”
没有半句回应,仅有隐约可闻的低沉闷响。
刘彻放眼瞧去,只见身着袍服的阿娇小萝莉膝盖以上的大半个身子躺在卧榻上,两条小腿耷拉在榻沿,偶尔晃上两晃,显是坐着坐着就直接躺倒睡着了,此时正张着樱桃小嘴,流着口水打着鼾,娇俏的鼻子随着鼾声微微开阖。
他扭头去瞧桌案,见得那只剩下油腻汁水的空瓷碟,这盘红烧肉的分量可不小,刘彻先前可是特意命李福备了两人的分量,竟已被她吃个精光。
诶,果然还是那个豪迈的女汉子,没得救了!
刘彻取过锦帕,帮她擦了擦从嘴角流到脸颊的哈喇子,又动手帮她解下各类首饰,宽衣解带。
阿娇确实是累坏了,刘彻都快把她扒光了,只剩下小衣和亵裤,她愣是没醒过来。
刘彻即便再禽兽,也不至饥渴到对累到打鼾的小萝莉下手,大叔还是该有大叔的品格,绅士的品格。
他将阿娇挪到卧榻的内侧,又到外间唤内侍取来温水和帛巾,亲手替阿娇抹了脸,洗净那层胭脂水粉,露出粉嫩嫩的小脸蛋。
“诶,别人家娶的婆娘会帮夫君端水洗脚,我却娶个女汉子,要当小姑奶奶伺候着,这叫甚么事?”
刘彻甚是自怨自艾,却也只能自行宽衣解带,稍事梳洗后也是上了卧榻。
芙蓉帐下,两人并卧,挨得很近很近。
许是夏夜闷热,刘彻只觉燥的慌,尤是当小萝莉将腿搭到他大腿上,侧身扒着他后,这股燥意更在胸口沸腾冒泡。
“朕也不能白白伺候你,权当收点利息你若不吱声,便是答应了!”
刘彻轻声嘟哝着,魔爪缓缓深入阿娇的小衣内,抚弄某处丰腴。
软温新剥鸡头肉,润滑初来塞上酥。
第二百九十六章 暂缓圆房()
大婚已过数日,阿娇见得刘彻依旧有些臊得慌,倒非是因大婚之夜她睡了过去,而是他每夜总是花样百出的占她便宜。两人除了没真正圆房,该做的不该做的可都做了。
好在刘彻不喜女御和宫婢伺候燕寝,每夜皆会将宫人尽数摒退到寝殿外,这才没让瞧到大汉皇帝种种的荒淫无度。
刘彻此等作法自是有些不合规矩,掌伺燕寝的女御诸官还要需撰写皇帝的起居录,且记录的颇是详细,譬如每夜在何处燕寝,临幸了哪位妃嫔,甚至……龙泉几度入玉门。
女御们没法子,只得恳请太后王娡劝诫陛下,毕竟是关乎天家子嗣的大事。
她们倒不是担心皇帝不通男女床帏之事,这事儿只需男女同榻,多是能无师自通的。皇帝起居录主要用于推算妃嫔的孕期是否准确,说直白些,就是以之确定妃嫔怀的是否真为龙种,而非与人偷情有孕。
自古君王多妃嫔,大汉立朝后虽数度精简宫制,但仍设后妃八品,皇后、夫人、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
太上皇刘启虽偏宠王娡和王皃姁姊妹二人,但临幸过的妃嫔亦是不少,尤是昔年醉酒时曾临幸宫婢唐姬,使之诞下第五子刘发。
若无女御如实为刘启撰写起居录,记录下刘启临幸唐姬之事,刘发莫说被封为长沙王,怕是会被当成孽种活活摔死。
太后王娡见得女御们冒死前来哭诉,也算忠心为君,倒没多加怪罪,便唤近侍宦官去请皇帝前来太寿宫。
宫城内发生的事,没有刘彻不晓得的,自也清楚女御们去找太后老娘诉苦告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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