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心昭然若揭,还想抵赖?郑信,你可愿作证,本将做主,可饶你将功抵过,甚至你举报有功,加官进爵!”
郑信吓得腿软,跪在地上不停发抖,想了半天,口不择言,才唯唯诺诺道:“卑、卑职愿质证公子,为朝廷锄奸!”
“你、你、你!!小人!”
张政远不可思议,同为僚属,本自忠心耿耿,这郑信居然如此风骨,经不起一丝威吓,立刻落井下石?根本不念及老司马知遇之恩!
“哈哈,好!你起来,站我身后,看我斩了这一干谋逆乱党!”樊奎猖狂大笑,他今日自然是有备而来,哪有这么凑巧,而是另有手段。
“爹、爹爹,这是怎么回事?”
顾裕之这是忽然眼神一变,再一看魁梧将军舞起大刀,外面兵荒马乱,分不清东西南北,幸好自己父亲尚在。
顾国章一愣,再看起眼神变化,他心思敏锐,纵然垂老,但也阅尽世情,哪里不知道自己这独子怕是又受妖人算计,中了蛊惑之术!!
怪不得他刚才豪言大展,虽然也是其志心所在,自己当爹的也知晓,但绝不会轻易展露,内藏于心,等候时机,所以才不考取功名,早都对朝廷不报有希望。
但如今说出来,就是塌天大祸!
“樊奎!!你勾结妖人,祸害忠良!司马府不容你放肆,来人!”
顾国章拍案而起,强撑一口怒气,大唤家中兵将!
只是许久不见动静,樊奎抚了抚刀锋,讥笑道:“司马大人,你这文官家中这点部曲兵卒,还是不要拿出来在我江州大营的精锐面前丢人现眼了吧?实话与你说明,你那些小崽子全被我杀完了,此时连你那老婆娘,恐怕已在黄泉路上等你们父子两了,还是早早上路的好!”
“你、你!”顾国章惊怒交加,一气难忍,又手无缚鸡之力,颓然垂坐,连大骂的精神都没了。
“娘!!”顾裕之听明白过来,大嚎一声,抓起身旁木椅,就要和樊奎拼命,幸得张政远拉住,否则他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是这位武人对手,立时命丧刀下。
“顾老头,实话告诉你,也非老子要寻你家晦气,实在是这江州灾事难平,本将和刺史王蒙、州牧冯鹿商议,一来你也老迈,做了这么久司马,也活的够久了,合盖你死,你一死,给朝廷也好交代。二来你东林一党,屡屡上书,得罪了吕相不说,连中德千岁都敢惹?他老人家动怒,岂有你们好受?你这娃子倒是藏了不少诛心之言,大志不浅啊,嘿嘿,这一下可好,全暴露咯,杀你全家,已是应该,也不要怨天尤人。”
樊奎好似将这几人按在刀板,随时可戮,一点都不急,想让他们死个明白。
“樊奎!你助纣为虐,必不得好死!苍天有眼,老夫纵死全家,也好过你这畜生屠夫!”顾国章总算明白,这三家勾结在一起,为的是将赈灾不利的重罪嫁祸给自己!
江州闹到这等地步,饿死不知多少户百姓,怨气冲天,三十六州尽知,就算江州诸官互相包庇,但如此重责,其他东南诸州岂会放任他们逍遥?倒不是为了百姓,而是为了权谋!
一州崩坏至此,必引朝廷震怒,到时候全州官员罢免,空出一大片空缺,其他州官员便可升迁更替,如此美事,清平盛世可难得一遇,谁还不把握如此良机?
就连黄升,正是因为云州南郡郡守犯了疏忽,落了个赈灾不利的罪名,被革职查办,他才得以补缺
其实正是朝廷一些贪婪权臣故意要挤出空缺,好卖官鬻爵,大赚私利。
江州四位封疆大吏,虽然在朝中各有党羽靠山,但闹到如此地步,饿死半州以上百姓,十室九空,易子而食,就算中德太监和吕相权倾朝野,也弹压不住了,势必要有人出来顶罪。
江州司马顾国章显然是最好人选,本身司马之职便小,又是东林清党,在野居多,不掌实权,有此下场也不奇怪。
顾国章一口气难平,虽知这些狗贼毫无人性,早已丧尽天良,但还是忍不住咒骂。
樊奎横刀稳立,哈哈大笑,正是:
读书再多难有用,何如匹夫执刀狂!
“时辰不早,本将送你们上路,好让你一家早些团聚,也算便宜你父子两了。”
说罢,樊奎上前,举起大刀要砍。
忽然一道劲风冲来,冷光摄人,剑气猛纵,樊奎大惊,他武功不俗,曾拜会高人,艺业甚高,可敌江湖上一般宗师。
可这劲风凌冽,剑气阴柔却含猛力,他不敢硬敌,连忙纵身翻起,倒空耍了个鹞子翻身,躲过剑气,却感到后辈火辣辣吃痛,知道还是被剑气带起的横风所伤。
如此厉害!
樊奎大惊,落定身子抱拳道:“何方高人?可否现身一见?”
“狗官残害贤良,有何脸面存于世间,无需见面,受死就是!”
一声冷哼,略含稚嫩,却是不显露身形,仍然不知从何荡起剑光,向樊奎斩来。
“欺人太甚!”
樊奎大怒,他并非没有手段,只是敌我不明,知道江湖水深,不愿轻易开罪,毕竟他在地方为官,身于明处,害怕引来一些武林抱负,纵然不怕,也要日日防范,所以才示弱,想问清来路。
但对方不卖面子,自己也不不需要客气,整个人大马金刀般横立厅堂中央,大刀一扔,重甲鼓破,露出虬结肌肉,隐隐有一丝银光透出。
“银光罩?”
第一百零六章 五毒斩仙剑()
樊奎银光裹身,暴露跟脚,居然不单纯是一介武夫,还有其他艺业傍身。
剑光再斩,绞在银光之上,难以突破。
樊奎冷笑一声,知道来犯之人不似一般,但显然修为尚浅,剑光并不犀利。
“师弟退下,看我斩此匹夫!”
一声喝令,居然出自女流,樊奎心惊,便又见一道剑光射来,明显比被自己护罩绞住的这一道匹练许多,不敢再硬敌,先猛力一震,将架在银罩上的剑光荡开,身体轻纵,拔地而起,将射来的剑光躲过。
“什么人藏头漏尾,当老子是好惹的?”
樊奎大怒,发起莽夫脾气,两拳乱舞,劲气纵横,这石垒木柱瓦盖的厅堂如何吃得住,一干摆设全然震碎,地动山摇,顾国章颓坐太师椅,刚好被一道劲气卷中,他本就老朽,又无武艺,也是命数该然,气数将尽。
顾国章闷哼一声,劲气冲他五脏六腑,虽非樊奎有意而发,亦是重伤他经络,阻断元气,生机渐无。
“爹!”
顾裕之幸是没被劲气击中,否则以他文弱公子身,不死也残。
他跑到跟前,扶起顾国章,但听他爹声若游丝,凄道:“裕之,你、你快走,你说的没错,大梁气数已尽,另寻明主,重整江山,才不负我家门祖训!”
“爹,孩儿带你一起走。”
顾裕之大悲,刚才浑浑噩噩,不知说了些什么,就遭此大难,到底是被何人算计。
他背起顾国章,想要从后厅偷跑,樊奎虽然大展武艺,震返来犯剑光,却一直留神,哪里会放走这两个替罪羊。
“小畜生想带你那老不死的走?还是送你们去见你娘吧。”
樊奎一拳砸出,破空成音,一股气浪掀起,朝顾裕之扑来,若被卷中,以他凡人之躯,绝无幸理。
“糟了!”
忽然一道红影闪出,劈掌一道,将袭来的气浪打散,赶忙扶住被余波震到的顾国章父子,一望之下,知道顾裕之并无大碍,但顾国章老迈之身,经不起这般折腾,一命呜呼了。
“顾大人死了?这如何是好。”
岳红菱依旧红衣,灵动楚人,手中捏着剑诀,不敢小觑这莽汉武将。
随后一个弱小的身形闪入,正是随她一同而来的曹君曜,刚才他先出手,本以为在暗处,以剑气可以打个措手不及,没成想这樊奎也有炼气法诀,本身修炼日久,论真气虽没有他纯化,却比他雄厚。
是以他的剑气也奈何不了对方的银光罩,到底还要靠自家师姐出手。
“顾公子,令尊年事已高,被此僚劲气所伤,命坠于此,无可奈何。这匹夫背后有高人指点,不可久留,公子还是保有用之身,快跟我走的好。”
岳红菱见顾裕之伤悲难抑,但想起来时乐辰指点,便又劝道。
不待顾裕之,樊奎大笑一声,“本将就知道是世外剑仙插手,你们是哪门哪派?还当本将无知,都给我留下来吧。”
樊奎大开大合,纵身欺来,岳红菱剑诀一动,发动剑光,以她现今修为,斩此僚甚易。
但樊奎早有预料,反手打出一枚阴光,滴溜溜轻轻冲落,岳红菱机警,顷刻反应过来。
“快退!”
她一把抓住曹君曜,往后一送,不待顾裕之再迟疑,也将其踢开。
此时那阴光落下,岳红菱只好拼其修为,猛运一口真气喷出,双手印决变化,将这些时日所学尽展,凝气成墙,阻那阴光小球。
“嗡”一声闷响,岳红菱便感到真气逆反,经脉剧痛,虽知这阴光应是道界左道一类善用的阴雷,却从未见识,如今危机抵挡,才晓得厉害。
赶忙掏出一颗返生清灵丹服下,幸好真气抵了大半阴雷威力,否则自己这一下恐怕也要被阴雷轰碎经脉,气废丹田,断了修真之基。
“原来你是左道弟子,混迹朝廷,意欲何为!?”
岳红菱稳住气血,见樊奎不再动手,便先问道。
“小丫头多管闲事,有何资格知道本将师门,不过既然来了,便是敌非友,落命与此方可干休。”樊奎刚才那阴雷并非自己所炼,以为一击之下可以将这丫头轰杀,没想到对方法诀神奇,将阴雷化解,又有丹药疗伤,自己再与其拼,怕没个好结果,便先出言试探再说。
岳红菱虽以前年幼天真,但经历劫难,心智早已成熟,冷笑一声,只说道:“你凭有几分本事敢放此大话,不怕闪了舌头,让你背后那个施妖术蛊惑顾公子之人出来,还差不多。”
“小丫头狂妄,吃我一拳!”
樊奎忽然身形一动,奔如迅雷,三步而近到岳红菱身前,想要趁其不备,一拳锤来。
岳红菱真气已蓄,早就等着他来,鼓成一股暗劲,从背后脊柱而发,崩弹樊奎重拳,果然奏效。
樊奎被反伤一击,脸色通红,便感到拳劲内涌,逆行攻伐自身,纵然他体魄强悍,也伤到了脾肺,幸好丹田隐隐一丝锐气,将拳劲化解,不然大损自己炼气修行。
“受死!”
岳红菱不待他反应,手中弹出一道剑光,只冲樊奎面门,知道这厮有银光罩,不好击破,便盯住他软肋下手。
樊奎本受内伤,不好再调动内劲,此时又被其逼迫,顾不得伤势反纵退闪,躲过致命一击,却被剑风挂上,左脸多出一道血痕,颜面大失。
“贱人安敢如此,当本将不敢杀你!?”
樊奎大怒,不再隐藏,将体内丹田隐藏的那股锐气调动,游转周天经脉,气冲百汇,张嘴一吐,喷出一道绛蓝色奇光,猛射岳红菱。
“不好,师姐小心!”
曹君曜入门虽晚,但慧识不凡,感到这奇怪厉害,赶紧出言提醒。
岳红菱飞身纵起,那奇光不依不饶,紧跟而上,她只好再指挥剑光,与其交在一起,却被那绛蓝奇光压在之上,显然不能长久。
“三泰,你带着顾公子快走!”
曹君曜本欲出手帮她,但一想这匹夫手段粗莽,自己修行尚短,真气赢弱,未见的能帮上多少,恐怕还多有连累,而这顾公子文弱身躯,更是让师姐牵心保护,自己二人于此,的确是有害无益。
“师姐保重!”
曹君曜审时度势,判伐果决,立刻抓起顾裕之从后夺门飞身而逃。
顾裕之顾不得一个弱童如抓雉鸡般抓起自己,但见自己父亲身死于此,母亲恐怕也被樊奎手下所害,心胆俱裂,哭泪凝噎。
岳红菱见曹君曜灵敏果断,心中暗赞,便放手一博,与樊奎纠缠剑光,心无顾忌,果然压力小了许多。
樊奎见走了顾裕之,少了一个替罪之人,不久后上表朝廷,单靠构陷顾裕之,略有不妥,心中忧虑之下,怒意更增,下手便又重了几分。
绛蓝色奇光回旋一折,突起不意,终将岳红菱剑光打落,趁势不停,又冲岳红菱斩来。
岳红菱这一下吃了个大亏,但也看破那绛蓝光居然是一口奇小飞剑所化,果然不出所料,这樊奎怕是左道剑仙一流收录。
按理说自己剑光虽然是平日真气凝一口气元炼就,稀松平常,但因《玄重真解》注重根基,真气春化浑厚,养出的气元飞剑,并不比一些下乘散流的剑仙弟子差,甚至不与自己心神相连,就算被击灭,自身不损,甚有好处。
但这樊奎什么来历,岳红菱便觉剑光折损后,自己真气也染了一色绛蓝,顺经脉而入丹田。
“不好,是毒剑一流。”
岳红菱大又急又怒,原来在丹田养一口毒剑,怪不得轻易不出手。
樊奎哈哈大笑,此剑轻易不出,一出必要伤人性命,乃至毒之剑,日以自身体内毒素孕养在丹田,反其道而行,方成此宝,足以毒杀一般剑仙。
岳红菱落身而下,不敢再妄动真气,知道那毒气如体,侵蚀百脉丹田,自己真气好比养料,绝无镇压之效。
樊奎收回毒剑,狞笑道:“贱人,此乃本门独有之五毒斩仙剑,你也是方外修士,不知可曾听过。”
“原来你是巴山拜火教门下,不思修炼你门中十二阴煞真火,却炼偏门异术,这五毒斩仙剑的神通,伤人先害己,练武之人气血旺盛,壮大体内百毒,凝五行化五毒,存丹田废元胎,一生无望修炼成仙,修为全落在一口毒剑之上,真是可怜可悲。”
岳红菱冷眼道破,怪不得自己已步入气通周天,又修炼玄重法门,真气不俗,足可以越一级数反败同辈。
但这樊奎本身是江湖中武林宗师一般的修为,又养了一口做到异派的真气,修炼邪毒之术,自己虽有江湖经验,但修真斗法,远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