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玄天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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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玄天记事-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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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书道为其人留下一席之地。

    文素绣之书道若是只能说是堪堪入眼,那当今世上,就无有人可称书道之大成。

    “我曾有幸查阅儒家记载,听闻儒家学子善养浩然之气,身怀浩然之气,诸邪退避,心性无缺,而我这书之一道,虽养不出浩然之气,却也可成一番求真之心。”

    “所谓字如其人,有大德大能之人,观其字便可知其人,而我等虽非是大德大能之人,但得书之一道些许皮毛,也可以求真之心养吾等之德行……”

    立书,便是立真,亦是立德,文素绣的讲演层层深入,将书之一道的奥妙讲解得淋漓致尽,在座的众人,哪怕一开始是抱着挑剔审视的态度前来,也不禁听得如痴如醉,各有其收获。

    文素绣口中话语不停,看着书案后众人渐渐转变的目光,心情飞扬,第一步,从来最难,踏过这一步,便是崭新的天地。

    原来她不必仰望顾长安,书之一道,也得是愉人的小道,不凭美貌,不论女郎的身份,她文素绣,同样也可以成为那样值得他人仰望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元旦快乐 ﹡?o?﹡

第128章 酒逢知己() 
“啧啧; 前两日素绣还以为自家的讲演已经算是盛大了; 今日得见如此之多英杰济济一堂,方知自己小看了宗女您的眼界了。”

    鹿鸣书院精雕细琢的天心阁上; 楼台上窗前垂落的帘幕随风轻轻飘舞; 帘幕后隐约传来一道悦耳的女声; 这女声话中语意听来好似是谄媚; 可她语气里微含的笑意; 却将这谄媚化作了亲近的打趣,让端坐在她对面一手执着玉色酒壶的人听得唇角微微弯起,禁不住莞尔一笑。

    谢清华月白色的翩翩广袖轻拂过案几,一手提起酒壶为文素绣满上一杯宛如冰雪一般寒凉的炙灼酒; 又为自己也斟上一杯; 然后放下酒壶,手里摇晃着精致的酒杯; 对文素绣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方才微笑着回道; “声色惑人眼; 世人多为表相所迷,在素绣你讲演之前,我又何尝不是小看了你?”

    文素绣前两天的讲演无疑是极其成功的; 饶是一手推进了此事的谢清华,在此之前也未曾想到鼓足勇气踏出自己那四方宅院狭隘天地的文素绣,竟然能焕发出如此夺目的光彩,讲演上充满自信侃侃而谈的文素绣; 与之前天下美人会上美则美矣却缺少灵魂的她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世上少有人不爱颜色,谢清华也不例外,只不过比起表相的动人,能打动她的,永远是自灵魂与心灵深处焕发出来的光彩,正如现在宛如经历了一场浴火涅槃的文素绣。

    “声色惑人眼?”文素绣细细琢磨着谢清华这句话,秀丽的容颜上泛着轻松的笑意,举杯将酒一饮而尽,炙灼酒初饮只觉冰凉,酒劲却极大,霎时间酒意上头,她的脸上泛起些许红晕,然后翻看着几案上的卷帖,喃喃自语道,“也是,在此之前,宗女您道是看低了素绣,素绣难道不是也看轻了自己吗?”

    说着,她的神情有些恍惚,仿佛如梦初醒一般,“素绣从未想到过,有朝一日,竟然能在天下第一书院,让天下士子应邀而来,听我这小小女郎的书道。”

    “不去做,人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极限是什么?或许如素绣你一般,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说完这句话,举杯用寒澈入骨的炙灼酒润了润唇,唇色愈发明艳,放下酒杯,谢清华轻轻掀开窗前的帘幕,微带着倦意与醉意的潋滟眸光投向窗外。

    天心阁是鹿鸣书院最高的建筑,足足起了六层楼台,位置靠近书院的藏书阁,从来是鹿鸣学子们苦读之地。

    从天心阁顶楼的窗前眺望,入目便是一片广阔的平地,此时正值夏季,平地上遍植青草,朝气蓬勃,绿意盈然,而此刻这平地上排列的整整齐齐的将近千张几案,极具震撼力。

    但最引人注目的不是这几案,而是此刻在几案前端坐的,一个个低首执笔奋笔疾书的青衣士子。

    自天心阁顶楼的窗边一眼望去,颇有些“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矣”的宏大气概,无怪文素绣方才会发出自愧不如的叹息,除却一分恭维,话中的九分是真情实意。

    “素绣你说,”谢清华转过头来,以手支颐,一手虚点了两下窗外的青衣士子们,神色倦倦的看着文素绣,唇边擒着醉意笑问道,“这下面的人里,有多少人是怀揣着真心实意,又有多少人是为了浑水摸鱼而来?”

    尤其是你,越瑾意,我谢清华大大方方的开门揖盗,只是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量派人前来?

    英才会,英才会,最后能过鹿鸣三关,真正进入大晋权力中心士子的无一不是人中之杰,我缺人才,在北周毫无根基的你难道就不缺吗?只看你舍不舍得罢了!

    浑水摸鱼?文素绣尚且不知道自家主君与如今北周太傅的恩恩怨怨,只心中暗自忖度着,这来人,浑水,究竟是为了摸什么鱼?

    就她所知,宗女此回盛事,不限家国,不论年龄,甚至是不分男女,只要自忖有才,便可来此一试,因此安城方能引来了如此来多的英才,只是英才虽多,抱着怎样的心思,效忠于何人,却是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天下英才会虽然打着鹿鸣书院的招牌,但明眼人都清楚,此中关键,在于选才,为大晋选拔能治理国家的贤才,亦是为谢清华自身执掌的改制一派选择志同道合的队友,若是当真被人埋下怀揣二心的暗子,无论是对大晋朝廷,还是对谢清华都没有好处可言。

    她身为秋夫人的弟子,又在天下英才会前夕于鹿鸣书院讲演,明晃晃的上了谢清华这条大船,改制派受损,谢清华翻船,她文素绣也定然落不到什么好下场,况且不论这些,作为大晋人,文素绣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大晋朝廷陷入纷乱,想到这儿,文素绣不禁皱了皱她细长的柳叶眉,也跟着忧心起来。

    谢清华懒懒的提起酒壶,为自己又斟了一杯炙灼酒,看着因她一句话而转变了脸色的文素绣,心下愉悦,能如此忧心,说明文素绣打心眼里把自己当做改制一派的人看,而非是无关紧要的旁观者,感情或许能迸发出改天换地的震撼力量,但谢清华始终相信,唯有利益方能更长久的维持聚拢的人心。

    正忧心间,文素绣瞥见谢清华唇边那抹尚未收敛的笑意,心一下子就安定下来,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宗女尚且有心情与她饮酒论事,说明事态尚在宗女掌控之中,她此刻心忧,也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

    “宗女您又戏耍素绣?您这样的人,想必最恨的事,便是有变数跳脱您的手掌心,若是此次盛会,当真有出乎您意料之外的事发生?”说着,文素绣脸上浮现出神秘的笑意,止住了这个在她看来有些危险的话题。

    谢清华垂下长长的眼睫,兰心蕙质文素绣,确实不愧负秋夫人对她兰心蕙质的高度评价,万事万物皆在掌控之中,不仅仅是她在政治布局上的追求,更是她谢清华在大道上的执着,她从未掩饰过,但文素绣能与她在安城短暂的相处时间里注意到这点,却也是极难得的人才。

    不过文素绣从来懂得什么叫做适可而止,轻描淡写的掠过前刻对谢清华的试探与提醒,没有再继续张扬自己的聪慧,她停下话头,一手自谢清华手里接过酒壶,一手又继续翻看起了几案上的卷帖,一边翻看一边微笑道,“宗女这鹿鸣第一关,到是出的巧妙至极,那些无才无德之人,恐怕连第一道大题都写不出来,最后只能悻悻出局。”

    几案上卷帖记载的不是别的,正是此次将近千名士子面对的鹿鸣第一关的考题,考题涉及大晋朝廷民生方方面面,关键是以时务策为主,何止是无才无德之人不能入选,只会死读书的呆板书生,亦或是只会吟风弄月、只爱诗词歌赋的世族子弟,这两类人,也难以过得了这鹿鸣第一关。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令文素绣感叹的,她是鹿鸣书院山长夫人的嫡亲弟子,对鹿鸣书院的事务虽然没有干涉,却也足够了解,任是这卷帖上的题目出的再完美,也差不离鹿鸣题库的圈子,最多也不过得文素绣一两声赞叹罢了。

    文素绣敬服的是谢清华竟然敢把鹿鸣书院的考试论才之制推而广之,作为鹿鸣第一关的形式,唯才是举说的简单,可当今之时,这世上有那个国家能做到,谢清华不说不宣扬,却将这一理念无声无息融入了此次天下英才会之中,而这,才是最令文素绣感佩的事。

    以文素绣的聪慧,自然看得出此次天下英才会开前所之未有,旁人看来盛大至极,但事实上,却只是谢清华的一次试水,她有心将其变成与天下美人会一般的定制,一旦成为定制,即使谢清华离去,天下英才会也将源源不断为大晋朝廷提供充足的人才,而非是无根之木,无水之源。

    见文素绣反应过来了,谢清华也不再遮遮掩掩,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文素绣的忠诚无可挑剔,她又何必藏藏掖掖,伤人臣下的一片忠心。

    谢清华举杯饮下杯中的炙灼酒,酒意愈深,眸光也愈发潋滟迷离,文素绣只见她从容笑道,“选官令代表着我大晋朝廷的进身之阶,更是我等世族的根本,我好不容易说服了大晋一大半世族,拿出这选官令来,自然不能轻易予人,鹿鸣第一关如此布置,正是为了公平,也是为了安抚那些大出血的世族,若是子弟当真有才,自然可以凭本事将自家拿出的选官令带回去。”

    “宗女苦心,素绣心中有数。”文素绣生于世族,长于鹿鸣书院,她知晓世族势力的根深蒂固,更清楚寒门子弟上进之难,谢清华改制,缓慢却极有效,恰如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大晋与北周连年战火,儿郎的血流得太多,文素绣不希望还有更多的大晋儿郎,会因大晋内斗而流血。

    “我就知素绣你懂我。”谢清华再为文素绣斟了一杯炙灼酒,两人举杯一碰,相视而笑,志同,方能道合,这世上还有比友人之间恰好的默契更令人欣喜的事吗?

第129章 瑾意决断() 
鹿鸣书天心阁下广阔的平地上; 近千名青衣士子奋笔疾书之际; 安城的一处清幽雅致的房舍里,越瑾意脊背挺直; 也在执笔作书; 宽袍广袖; 容颜如玉的俊美郎君即使端坐在轮椅上; 仍旧是一身风华; 就连他垂落在椅角的衣袂,也宛若垂天之云般飘然出尘。

    随着越瑾意的书写,一连串华美飘逸的字迹出现在纸上,假若此刻有了解鹿鸣第一关考题内容的人看到越瑾意所书写的东西; 必然会大为失态。

    天下英才会第一关的所有试题; 均从鹿鸣题库中随机抽取,可以说即使到士子们入场的前一刻钟; 也只有山长陆徵和一手主办英才会的谢清华这两人知晓试题内容。

    但此刻鹿鸣第一关尚未结束,越瑾意便已经写出了试题内容; 仔细看来; 一字也不差,并且还有心情在其中附上自己的答案,如此莫测的手段; 怎能不令人心惊呢?

    一旁没有侍女服侍笔墨,只有一位人高马大面容粗犷的侍卫低头抱着重剑静立,犹如一尊没有丝毫生命力的石像,等候着自家主君接下来的命令。

    写完最后一道题; 越瑾意放下手中的毛笔,细细端详着自己面前这张写满了答案的纸,再三咀嚼之后,他的唇边翘起一个微笑的弧度,神色温柔,缱绻低语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谢清华啊谢清华,你等着开门揖盗,等着我自断臂膀,送上自家的人才埋伏做暗子,可我又何曾不想火中取栗呢?”

    “一击不中,远遁千里,谁家的人才也不是大白菜,任你谢清华挑选,昔日看低了你,在你身上失了一位忠心耿耿的大宗师,谢清华你又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我越瑾意会愚蠢到一条路走到黑呢?”顿了顿,他又微笑着自嘲道。

    “有时候一些看似没用的小东西,在某些关键时刻,却能起到极重要的作用,而我一路走来,受此助力太多,那一回鲛人的集市,我可不是白去一趟,能弥补我失了修为的小东西,在集市上,我可是收集了不少。”

    越瑾意方才作书时所执着的那支毛笔,可不是平凡之物,若是放在修真文明繁盛的世界,那支毛笔不过是一件不入流的小小法器,充其量也只能作为孩童手中数不胜数的小玩具中的一件而存在,别无大用,但放在灵气匮乏可以说已临近末法时代的玄天界,这支毛笔,却是极为珍贵的宝物。

    这件法器并非单单只有一支毛笔,而是两支毛笔成一套,一支为主笔,一支为附笔,主笔可以感知到附笔所书写纸上的内容,并且在距离千里之远的另一张自动描画出来。

    越瑾意虽然修为被封印,但他背靠北周,寻些灵气结晶,以催动这套法器,却不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情。

    越瑾意手中所执的那支,正是法器的主笔,无需浪费自己的人力,只要把其中一位入场士子的毛笔偷梁换柱成法器的附笔,主笔自然会记录下附笔接触到的内容。

    防我?那可是防不胜防!

    想到这里,越瑾意心情愈发期待迫切,但再迫切,他俊美无暇的面容上仍旧保持着自若的神态,周身的风度依旧是从容不迫,就连拿着纸张的右手,都未有一丝动摇,可他眼底中跃跃欲试的波光,却早已将他真实的心情暴露。

    一连几次交手,越瑾意都未能从谢清华身上占到什么大的便宜,不过气馁和放弃这样的字眼,永远不会出现在越瑾意的人生之中,谢清华此人越有挑战性,越瑾意的好胜心就越强,只是不知这一次,这样玄妙的手段得来的东西,他所承认的对手将用什么样的方式回敬他。

    当然,以越瑾意的骄傲,自然不屑于通过提前得来的试题内容,以散布第一关有舞弊之行的阴谋诡计作为阻碍谢清华的手段,文素绣尚且能看清楚谢清华为此次天下英才会树立的理念,以越瑾意的眼界,又如何看不出来?

    何况比起文素绣,越瑾意的眼界更为广阔深远,他清楚的知道,谢清华此举,此等理念,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若是坐实了舞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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