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玄天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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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玄天记事-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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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清华无奈道:“好了,好了,放下你这份担心,我在你心中难道就那么脆弱,一点儿风浪都经不起吗?”

    李馨是何等人物,谢清华还不清楚,能在浮华的建康,始终坚持如一,修文习武的女郎,又怎么可能这点心性都没有?

    只要能学到真正的本事,别提只是让李馨去刘习风那儿受点儿磋磨,上刀山下火海,李馨都敢去。

    如此作态,不过是为了逗谢清华开心罢了。

    “怎么可能?”李馨这时才算是回复了她李家宗女的气度,看着谢清华的背影,她的眼里充满崇敬之色,认真道,“主君在李馨心中,自是无人可比,只是金无赤足,人无完人,只要您没有羽化飞仙,就不可能全无烦恼。”

    “主君难得对前路有些许迷茫,李馨与主君或许做不了朋友,但作为下属,尽些力,让主君展颜一笑,权当是为主君分忧了。”

    “何况,主君您是这世间罕见的美人,为美人解忧,不正是我这风流女郎该做的本分吗?”

    前面的话李馨说得诚恳,谢清华也听得认真,但李馨的正经总是维持不了多久,说到最后,还是改不了她风流轻佻的本性。

    谢清华抬了抬眸,眼中波光流转,眸色潋滟,她似笑非笑道:“阿馨你倒是敢和我说实话,也不怕我一怒之下,把你厌弃了?”

    李馨摊了摊手,无赖道:“正是因为知道主君您绝不会因这点小事厌弃属下,属下才敢这么大胆啊!”

    谢清华没有回答,一时沉寂,亭子里只听得到凉风吹拂,发出的簌簌的风声,在这沉寂之中,李馨的心越跳越快,难不成自己赌错了,自家主君,真的忍受不了下属对她的揣测吗?

    “罢了!”谢清华轻叹一声,没有追究李馨方才的话,没有责怪,也没有夸奖,平平淡淡,就将这件事揭过了,李馨心中却愈发凛然,是她一时大意了,伴君如伴虎,谢清华这位主君,同样也是她的君!而不是她那些可以被她轻易讨好的情人。

    谢清华微微敛眸,纤长如玉的指节轻轻敲击着石桌,李馨松了一口气,才有心情细听谢清华敲击的曲调。

    李馨青楼楚馆混久了,庄重的雅乐不太感兴趣,也没什么天分,但对着勾栏瓦舍流行传唱的词曲小调,却堪称是了如指掌,她听着,只觉得谢清华敲击的调子,正是一出现就满建康城传唱的那曲微月湖。

    谢家大宅的微月湖美景惹人心醉,却少有人有幸得见,唯有从这词曲中遥想其间的风光。

    说起微月湖,李馨就不得不佩服谢清珺的大胆,敢把自家的景致入曲,还传唱在被高门世族普遍视为低贱之地的勾栏瓦舍之中,谢清珺倒也真不愧负他武陵公子的洒脱声名。

    不过谢家也是大气,非但没有因此大怒,禁止微月湖的流传,还加了一把火,李馨听闻,但凡是在微月湖上举办宴会,谢家蓄养的乐师,弹奏的正是这曲微月湖。

    只是谢清华口中和着曲调曼声吟唱的,却不是谢清珺特意为这曲微月湖写就的词,而是一首佛家偈语——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清新优美的小调,和着充满幽寂禅意的佛家偈语,却一点也不显突兀,谢清华的音色素来清冷,冰玉相击的音色,更为这曲子增添了几分空灵脱俗的意味,仙气隐隐,仿佛与烟火繁华的人间,隔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薄膜。

    唱着唱着,谢清华神色愈发淡漠,心中却愈发明晰,她的本心,无疑是求道。

    入这天下棋局,掌控大晋权力,学着权衡利弊,这一切的一切,仅仅只是她求道的历练罢了,刘习风身后隐藏着的明燃之战的真相,她有预感,知道,一定能让她的历练更精彩更完整。

    既然如此,她有什么理由,不去知道呢?求道之路,又岂容得下她畏畏缩缩,裹足不前?

    刘习风托付的信任,既然觉得不该辜负,那就不去辜负,一时的无能为力,并不意味着以后。

    顺着自己的本心,才是求道之人应该走的路。

    只是她谢清华也非是铁石心肠之人,若是能准备得更周全,将这干系重大之事的负面影响降至最低,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理清心中的思绪,谢清华只觉得修行有所进益。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像,也无须内视,谢清华隐隐有所察觉,自己的道心,定然愈发通透明亮。

    这就是红尘炼心的妙处,在灵山上蹲个百八千年,她的道心磨砺,都未必有这两年的进益大。

    哼着自己改编的小曲,谢清华非但没有将玉珏收回衣袖,而且还系在了腰间。

    说来有趣,谢清华明明修的是道,可偏偏有所感悟之时,吟唱的却是佛语,要是让元一尊者知道,非得被自己这不争气的徒弟给气死。

    李馨看着谢清华的举动,虽然方才受过了教训,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揣测,莫非主君要向刘习风表明身份,才佩戴上代表自己谢家宗女身份的玉珏?

    一曲唱罢,无人可见,谢清华识海之中象征着她道心的不知名植株愈发清晰,最顶端隐约勾勒出一朵未绽放花苞的模样。

    “我们该走了。”

    说罢,谢清华站起身来,踏浪而去,水波漾起,却连她的裙角都没能打湿分毫。

    李馨羡慕的看着谢清华的背影,她可没有自家主君那样的武功支持自己潇洒,只能乖乖从桥上过。

    “主君,您要去哪儿?”风中传来李馨疑惑的声音。

    “回去,做谢家继承人,把我的病,好快一些。”谢清华头也不回,沉声道。

    “不去寻刘习风了吗?”李馨有些失望,若是主君去寻刘习风,知晓刘习风交托的秘密,她从刘习风身上学到他真传的把握,无疑要大上几分。

    “不去,”谢清华平平淡淡道,“这个秘密我现在接不起,但等我解决完安城的事后,就接的起了。”

    平平淡淡的话语,却透着一股不可忽视的霸气。

    安城的风,将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99 见与不见() 
    出乎安城诸人的预料; 谢家继承人并没有居住在陆家; 也没有去谢家在安城的别府; 而是选择了谢清珺在鹿鸣书院当先生时的府邸下榻。

    谢清珺的府邸接近鹿鸣书院; 但极为偏僻; 清清冷冷,连行人都极其少见。

    虽说病人需要静养; 但谢清珺的府邸,实在是太过幽寂,压根不像是谢清珺这爱好热闹的风流郎君的居所。

    人若是长期在这里居住,没有一定的心性; 耐不住寂寞,迟早会被这份幽寂给逼疯了。

    没有金碧辉煌的雕饰; 没有来来往往成群的仆人; 唯余下沉沉弥漫的清幽古意,与清新翠绿的连天花木; 缠绕在这座宅邸之中。

    但这些缺点,对于谢清华来说; 都是最合适不过的优点,以往她为了修道,长时期居住在灵山,灵山从来是再清幽不过的所在,灵气充足,景致优美,却因其偏远; 鲜有游人踏足,除了一个小丫鬟碧水,和偶尔来探望自己的谢清珺,谢清华再没有亲自带人上过她隐居的灵山竹屋。

    唯有那朝阳、冷月、山风,幽幽的琴声,与一卷卷读不完的艰涩道经,陪伴她度过那段漫长而悠闲的岁月。

    在旁人看来,或许这实在是太过艰苦,不是像谢清华这样顶级世族出生的天之骄女该过的日子,但谢清华本人,却甘之如饴。

    这其中蕴含的出尘意境,也许只有谢清华自己,才能真正体会得到,后来回了建康,虽是亲人在侧,前呼后拥,万千宠爱于一身,看似权柄在握,风光无限,但那再辉煌又如何,归根结底,不是她心中所求。

    灵山度过的求道时光,虽然寂寞却又清冷,但那,才是谢清华真正想要过的日子。

    谢清珺的宅邸,既有勃勃的生机,又极度清幽,对入建康一年,看厌了烟火繁华的人间胜景,极度怀念清冷灵山的谢清华来说,却着实是再好不过的地方。

    很难想象,在热闹繁华的安城,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身在繁华人间,却又远离人间,出世与入世,把握得恰到好处,所谓大隐隐于市,莫过于如此了。

    或许在营建这所宅邸时,谢清华就早有预料今日谢清华的入住,亦或者只是作为一位关心爱护妹妹的合格兄长,时时刻刻都惦记着自家阿珠。

    这座府邸不仅在地点上极合谢清华的喜好,谢清珺还特意在自家府邸里为谢清华留下了一半的空间,所有的装饰摆设,都是谢清珺亲自布置的,认为自家妹妹会喜欢的风格,其间一片心意,自是不言而喻。

    当然,除却谢清华自身的好恶以外,谢清珺的府邸地处偏僻,一定情况下,也减少了了谢家继承人压根没有在车架上,而是独自出行,行踪成迷这一情况被发现的可能性。

    事实证明,谢清华的决定极有先见之明,虽然依旧有人不辞辛劳坚持拜访,但更多的人,因为谢清华这种无声的拒绝姿态,反而把发热的脑子好好冷静了一番,休了自己攀附的心思。

    不过有些人能够拒绝,有些人却是不能拒绝的,第三次接到文家素绣的拜访帖子,王雪儿心中有些心焦——

    主君迟迟不归,其他人她尚可以养病为名推拒,陆家家主也早已通过了气,可这文素绣是陆家家主夫人秋夫人最宠爱的弟子,听闻秋夫人对她视若亲女,分外爱怜。

    这样的人,一而再再而三递出拜贴,将姿态放得如此之低,主君若是再不应允一见,未免有失风度,何况,主君与这文素绣之间,还有一个令人尴尬的顾长安作为交集。

    王雪儿看着眼前这素淡雅致、充满文素绣个人风格的帖子,饶是她以往极爱文素绣这一手秀美的簪花小楷,可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却升不起丝毫欣赏之意,若不是知晓文素绣平素的为人,她都会怀疑她是故意来和主君作对的。

    高门之间交往,自有其潜规则,一般而言,除非是咄咄逼人,强行求见,拜贴极少递上三次,王雪儿前两次退回拜贴,就已经表示了无声的拒绝,文素绣却还递上第三次,在旁人看来,就显得她极不知礼,问题是,文素绣是秋夫人静心教养出来的弟子,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些无形的规则。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当真极度迫切的,想与谢清华一见。

    若是王雪儿再次退回拜贴,以文素绣的孤傲性子,自然不可能投递上第四回,只是这样一来,被伤透了自尊的文素绣,不与主君交恶,是不可能的事情。

    文素绣一人,自然不可能对主君造成什么麻烦,即使报复,也不过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麻烦,但文素绣背后的秋夫人,却是主君的长辈,无论何时何地,不敬尊长,对主君而言,总不是什么好名声。

    “雪儿,你在看什么?”王雪儿正烦恼着,她背后却传来了一道她心心念念的清冷女声。

    “主君,”王雪儿惊喜回头,“您回来了!”

    连天的花木遮掩了古意深深的建筑,谢清华分花拂叶缓缓行来,一袭深紫色的宽袍广袖,却不惹丝毫尘埃,姿态从容而优雅,仿佛无人无事,可令她动容。

    王雪儿目眩神迷,只觉得女郎纯黑色的眼眸流转着潋滟的波光,淡粉色的唇微微弯起,容色瑰丽华美,纵然难以接近,却也是无比的动人心魄。

    谢清华看着神情怔愣却充满喜意的王雪儿,轻笑一声,调侃道:“看见我这么高兴,看来雪儿你是遇着麻烦了!”

    王雪儿从自家主君的美色中回过神来,暗自唾弃了一下不争气的自己,心中却大大松了一口气,尽管自家主君平日里看上去十分之不靠谱,但王雪儿知道,这世间,没有比自家主君更可依靠之人,只要主君回来了,自己就有了主心骨。

    她扬了扬手中的拜贴,苦笑道:“来安城之前,我谁都想到了,却没想到文家素绣竟会如此纠缠不休,一而再再而三递上拜贴,她可不是那些可以轻易打发的人。”

    “不过主君,您不是说还有一段时日才能回来吗?我还正愁着要如何应付接下来的日子呢?”抱怨完文素绣,王雪儿又嗔怪着说道。

    “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谢清华不以为意,轻笑道,“我此次去寻刘习风,又有了新的发现,所以,我们在安城的规划,必须提前了!”

    她的语气轻松,神色从容自若,仿佛自己和王雪儿说的不是什么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而是今晚的晚餐。

    不过,显然王雪儿并没有她家主君那样的承受力,好半天,她才翻来覆去,费力又绝望的理解了,自家主君确确实实,是想要把在安城的规划提前了。

    没有挣扎,没有反对,更没有惊呼,从某种情况来说,极度了解谢清华的王雪儿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令人绝望的事实,冷静分析道:“主君您在安城的规划,本是以三年为准,倘若要提前,您想用多久。”

    “一年半吧!”谢清华轻描淡写道,她没有在意王雪儿几近抓狂,想要把自己撕碎的狰狞神情,仿佛自己说的,就是即将成为现实的真理。

    说完,谢清华接过王雪儿手中拜贴,翻看过后,她唇角轻弯,明眸璀璨,绕有兴致道:“有意思,看来这文素绣也是不甘寂寞之人,想要在这乱局中插上一手。”

    看完贴子,谢清华微微一笑,又道:“只是文素绣此人,依我看来,单单凭她一人,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和格局,她身后,想必还有我那位表舅母的影子。”

    即使刚刚被谢清华气得快要炸开,想把自家主君和自己一起炸成一团烟花的王雪儿,对于谢清华敏锐的思路,也不得不感到敬佩。

    尽管她已经很努力在学,但比起见微知著,堪称是一点就透的谢清华,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想到这里,王雪儿又心平气和下来,她急什么,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主君都不着急,她这个做人下属的,何必皇帝不急太监急呢!

    对于她王雪儿这样的除了重生没有任何特色的普通人来说,把在安城规划从三年缩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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