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玄天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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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玄天记事-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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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清自身之力的重要性,绝了依赖外物为己之力的心思,才有了强者该有的风采姿态。

    越瑾意从来不怕谢清华向他索取代价,怕的是谢清华连向他索取这份代价的入门资格都没有!

    越瑾意摇了摇头,神色纵容,叹息了一声,轻笑道,“也罢,也罢,看来空口无凭,确实打动不了师妹的铁石心肠。”

    “师妹欲借红尘修行,洗练道心,这是我一开始知道的,但自此回在安城与师妹真正接触以后,”说着,越瑾意苦笑一声,方才继续道,“我方才知晓,所谓赌约,不过是某位尊者借我之手,为师妹道途设下迷障与劫数,以入世,成就师妹最后的出世。”

    “我既然应下了赌约,在某位尊者眼里,也意味着我应下了师妹设劫之人的身份。”

    “师兄也并非无知之人,自然知晓阻人道途的后果,所以,此刻,我仍旧未生出反口之意。”

    “只是——”越瑾意顿了一下,似乎在思量言语,又笑道,“我愿做师妹你的设劫之人,却并不愿意成为他人眼中的大戏,尤其是某两位为老不尊的老儿。”

    谢清华抬眸,直视越瑾意的眼眸,却只能看见其中流露出的诚挚,心中万分迷惑。

    师尊的用意,此刻她心知肚明,哪怕一开始只知道些许,但在她见到并真正接触越瑾意之后,流露出的种种迹象,也足以她揣测出全部。

    修道之人重因果,别看越瑾意说的轻轻松松,便以为应下设劫之人的身份是极简单的事情。

    修道,修道,想要在求道之路上走得远,断去己身因果,无疑是极好的办法。

    三千大道,其一便为因果之道,修道之人若是因果缠身,不成合道,终有一日会被自身纠缠不清的因果拽入凡尘孽海。

    越瑾意应下设劫之人的身份,无疑是主动为自身结下一门轮回转世也难以解开的因果,而他身为化神大能,谢清华相信他不可能不知道因果之道的厉害。

    假若有修因果之道,且修为与他相近的修道之人对越瑾意起了杀心,完全可以拨动她与越瑾意之间的因果之线,给予他重重一击,这样的后果,想必越瑾意也清楚至极?

    从一开始越瑾意应下赌约,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家师尊埋在赌约背后,未曾宣之于口的真正目的。

    那如今越瑾意知晓了,又为何还愿意应下设劫之人这样吃力不讨好、还会为他的求道路途埋下重重隐患的身份,难道当真如他话里所言,不过是为了不愿担上阻人道途的干系吗?

    “为何?”谢清华抬眸,凝视着越瑾意俊美如玉的面容,纯黑色的眼眸里含着淡淡的迷惑,轻声问道。

第148章 所设何劫() 
为何?越瑾意抬眸; 望着眼前的女郎; 俊美如玉的面容一时怔然,心中再次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心下微微泛起淡淡的怅然之意。

    何止是谢清华心生疑惑; 就连从来运筹帷幄; 自信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自己; 此刻也不知为何。

    越瑾意从来冷情薄性; 与己无利的事情,以往从未曾有登上他计划表的可能。

    但对着眼前这女郎,他一再心软不算,即使明知被元一尊者算计; 却依旧愿意既往不咎; 应下这设劫之人的身份,主动为自己结下隐患重重的因果之线。

    其间太多太多的反常; 简直不像是他越瑾意能做出来的事,若不是越瑾意对自己所有的情绪了如指掌; 恐怕也以为自己是被谢清华的美色迷魂了头; 不管不顾,只为讨她欢心。

    ………………

    或许是寂寞吧!

    望着谢清华如画华美的眉目之间流露出的懵懂迷惑,越瑾意忽的恍然。

    他在心里轻叹了一声; 修道多年,难得遇见与他如此相像的人,平静多年的心海第一次因为一个外人而波动,或怒或忧或喜; 圆融通透的道心之中,七情六欲皆在活泼泼的跃动。

    那样少年之时也未曾有过的鲜活感觉让他不舍乃至眷恋,而对着能让他感受到这样新奇情绪的谢清华,他为之心软,应下设劫之人的身份,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

    理清了自己的思绪,越瑾意心下愉悦,看着谢清华纯黑色眼眸之中流露出的淡淡期盼之色,他难得起了戏弄的心思。

    越瑾意星眸璀璨,凝视着谢清华的眼眸,唇边笑意温柔,“为何,以师妹的聪慧难道猜不出来吗?”

    他的语声清越,却掩不住其间流露出来的缱绻柔情,言语之间那清浅却隽永的爱怜之意简直可深入人的骨髓之中。

    本该心跳如注的谢清华对着眼前这惑人心魂的绝顶男色,心中却毫无波动,一瞬间的失望之后,她敛去眼中的懵懂疑惑之色,又成了那位气度天成、毫无破绽的谢家宗女,仿佛方才那一刹那的柔软只是越瑾意的错觉。

    她按下面前平台上的两个按钮,演绎着幻境一切的两道光幕渐渐缩小,直至消失,谢清华望了越瑾意一眼,眸光之中隐隐约约闪过一丝怅然。

    “这世间什么都可以揣度,唯有人心,是最难测量的事物!”谢清华转过身,丝毫不顾忌仪态的坐到了地上,动作漫不经心,却洒脱至极,一举一动之间带着天生的优雅从容。

    她垂落的淡青色的裙裾流淌起伏在地上,裙边银线绣就的暗纹闪烁着璀璨的浅银色光芒,与天幕之上的灿烂繁星交映生辉。

    谢清华顿了一下,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没有继续说下去,交浅言深,从来是人与人之间的大忌惮,这一点,从来是谢清华遵守的准则。

    她不说,越瑾意自然也不会追问,而是闭口不言,等待着谢清华的下文。

    沉默了半晌之后,谢清华转过了话锋,瑰丽华美的容颜上笑意浅谈近无,越瑾意只听她又缓声回道,“师兄不必戏弄于我,也罢,既然师兄愿应下这设劫之人的身份,清华也非是忘恩负义之人。”

    “别的事情在师兄面前我不敢夸口,但助师兄早日脱离这玄天界一事,想必清华也可尽上绵薄之力。”

    越瑾意看着冷静而从容的谢清华,心里闪过一丝遗憾,从不后悔的他,此刻竟然有些后悔,隐隐约约觉得方才他的戏弄似乎让他错过了什么。

    不过越瑾意从来不是优柔寡断之人,错过就错过了,些许遗憾以后,他的心思很快就回到了谢清华的承诺上。

    事实上,当看到谢清华主动关闭光幕的时候,越瑾意便清楚他此回的真正目的已经达到,至于那五十个士子名额,比起他脱离与作为合道大能赌约棋子的大计,只是无关紧要的小节。

    合道大能通天彻地之能,这世间没有比作为两位合道大能亲传弟子的谢清华和越瑾意更明白的人。

    避忌之法固然有效,但合道大能的察觉之能无所不入,说不定这两道展现幻境之景的光幕,便会为他们的反抗筹划留下极大的破绽。

    谢清华主动合上光幕,无疑代表着她应下了越瑾意的所求。

    可这一回,尽管达成了目的,但不知为何,低头看着谢清华蜿蜒倾泻下的光华乌发,越瑾意手指动了动,心里却并未有往日里大愿得成该有的愉悦。

    按照他平日里的作风,本该趁着谢清华许下承诺的时刻,趁势追击,立刻筹谋接下来的计划,可越瑾意却沉默了好半会儿,方才有开口的心情。

    而他口中说出的话,也并非是心中所谓的筹谋计划

    ——“师妹不必着急,赌约之事且余下八年多的光阴给我等细细筹划,而师妹的劫数,却是拖延不得的大事。”

    谢清华一怔,如描如画的绝丽眉目之间浮起一层薄薄的疑惑之色,反问道,“当真?”

    “自是当真,”越瑾意神色笃定而真诚,直视着谢清华的眼睛,天经地义一般回道,“理当如此不是吗?”

    “诸天万界,浩荡无边,出了玄天界,不知何年何月,我才能再与卿在漫漫无际的世界海中相遇,某位尊者煞费苦心,想必打着让我亲身设劫的心思,既然如此,趁着我尚未脱离玄天界,便是刻不容缓的大事。”

    待到越瑾意的理智重新回来,再回首自己所说的这段话,除了漏洞百出以外,别无他感。

    最值得庆幸的是,此刻听这段话的人不是真正踏入修道者的世界、缆遍诸天万界风华的云中仙子,而是所有的见闻皆停留在玉简之上、梦境之中的谢清华,竟然当真被越瑾意这段漏洞百出的解释蒙了过去,没有发现其中的破绽。

    大能者设劫,即使是亲身设劫,也哪里会要求与应劫之人同处一界,动动手指,沿着千头万绪的因果之线追踪,既然隔着万千世界之遥,这劫数也定然会在冥冥之中推动应劫之人与设劫之人相遇,哪怕是转世投胎,也不可能躲过。

    “亲身设劫?”谢清华抬眸笑问道,“君可知,所有设劫之人里,亲身设劫最难过,说不得你这设劫之人,在不经意间,就成了应劫之人。”

    “自然知晓,”越瑾意微微一笑,漫不经心道,“我越瑾意修道至今,劫数遭得不少,何曾退过,何况有幸与卿一般,同历一劫,这样的缘分,我岂能不珍惜?”

    “再说,”越瑾意神色纵容的凝视着谢清华眸中潋滟流转的波光,意有所指道,“若是以卿之能,将我扯入劫数之中应劫,那我越瑾意认一回输又如何?”

    修道之人最怕劫数,如越瑾意与谢清华这般,谈笑之间,把劫数硬生生往身上扯的,倒还当真是少数。

    又来了?道是无情却有情,看着越瑾意似真似假的神态,耳边听着他难分真假的言语,谢清华不得不承认,越瑾意其人,不仅是她生平宿敌,更是她长到至今,遇见的最难以琢磨的郎君。

    他仿佛随时再变化,又仿佛从未变过,似乎是放在心上,又似乎弃如敝履。

    “那君意欲为我设下何劫?”谢清华敛下心海中泛起的淡淡波澜,问道,“刀兵之劫,杀身之劫,惑心之劫……亦或是情劫?”

    ………………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银色的闪电划破天际,建康城中,大雨倾盆而下,谢清珺大袖翩然,独坐在屋旁的木廊下,执着酒杯,就着大雨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当在安城的谢清华那一声淡淡的“情劫”二字响起之时,谢清珺手中的酒杯砰然落地,碎落成一地割裂的瓷片,溅起大朵大朵的水花。

    若是有人见到此刻的谢清珺,只怕难以相信自己的双眼。

    一身风流雍容之气,永远流光溢彩的桃花眼,是谢清珺给所有见过他的人留下的深刻映像,仿佛永远不会有人能见到失态的时候。

    从容周旋于万花丛中,风流而不下流,才是谢清珺其人,该有的姿态。

    可此时的谢清珺,神色复杂至极,桃花眼虽未失去神采,可隐含挣扎之色。

    其中既有达成所愿的喜悦,又有怅然若失的忧悲,悲喜交加之下,就连手中那小小的酒杯,谢清珺这位武道高手竟然会笑话一般把它落在地上。

    “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他的声音似感叹似忧凄。

    “劫数既起,身在其中,哪怕认知清醒,也同样身不由己,”谢清珺喃喃自语道,“阿珠,应劫,是困于劫数难以逃脱,沉沦其中,还是破开劫数,超拔道心,一切便只能靠你自己了。”

    “设劫之人,应劫之人,有时候,于人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罢,谢清珺提起几案上摆放的酒壶,径直往口中灌,仿佛要醉倒在这一场倾盆大雨之中,不再醒来。

第149章 今夕何夕() 
时光匆匆; 鹿鸣第三关的结果尚未出来; 安城一年一度最为盛大的节日洗墨节便追着深夏离开的脚步姗姗而来。

    大晋人敬鬼神,崇祖灵; 对于传承; 更是重视; 洗墨节不为祭祀神灵; 背后也没有什么凄美的爱情故事; 而是安城人对自家书香传统的一个继承,既为庆祝,也为警示。

    白日里已是处处锣鼓喧天,热闹至极; 夜色渐深之后; 街道上的个个店铺皆是张灯结彩,哪怕是最为晦气的棺材铺; 也挂起了一盏描画着人间喧闹的明亮走马灯。

    街道两旁摆放着各色精巧物件的小摊贩们喜意盈脸,乐滋滋的招揽着客人。

    美丽的女郎们笑意盈盈; 行步之间裙袖飘扬; 眉间纹绣的彩蝶翩飞,灯火辉煌之间,余下一阵阵香风盈然。

    就连担忧着最后结果的诸多士子; 此刻也放下了心间挥之不去的忧虑,英俊面容上挂着的笑容放松而愉悦,与二三友人结伴穿梭在大街小巷中,享受着节日该有的氛围。

    “当真要去?”停留在主街偏僻清冷角落的一辆马车里; 一道清冷冷宛如玉碎泉鸣的女声突然响起,明悦的语声中带着淡淡的疑问与踌躇之意。

    “自然!”一道清越明朗的郎君声音含着柔和缱绻的笑意笃定回道,“既然已经来了,连出马车一步都不敢便退回府中,别说师妹你的面子,师兄我的面子都得在你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属下面前丢得一干二净。”

    “何况即使我们都不要这面子,劫数一事,却是拖延不得了,越拖,只会越重。”越瑾意不疾不徐的语声之中难得含了些许凝重。

    修道,修道,历经万千劫数,过无数荆棘磨难,方能磨砺道心,最终超拔而出,可劫数既可随波逐流,由天而定,也可如越瑾意与谢清华这般,主动设劫,主动应劫。

    但只要能成就道心,超拔劫数,无论是天道还是大道,都会计较前者与后者的区别。

    原来马车中的不是别人,正是为了劫数之事,暂且放下恩怨,约定携手同游的谢清华与越瑾意二人。

    “不走出这第一步,接下来的筹划皆是空,师兄我可不想万万年之后,还要被因果之线牵连,再和师妹你来一场伤身伤心,毁天灭地的大劫。”越瑾意带着笑意调侃道。

    主动设劫应劫,相当于主动为自己牵系上因果之线,若不速速应劫,因果之线纠缠勾连之下,后果正如越瑾意所言,小劫变中劫,中劫成大劫,到那时候,劫数已然不可控制,说不定还会牵连进大世界的毁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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