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如此的薛海心中一沉,看来此行来得错了。不仅本土宗门要对付他,就连妖怪都暗暗联系起来。大半也是要对他不利。
但,又如何?
薛海忽然笑了。
如今他虫甲已成,又身兼二十万血神子。只要不对上元婴境界的大能拼命搏杀,他薛海真可谓是无惧于松洲。
“薛海!”
一声大喝传来,一个黑影带起滚滚暗紫光彩飞出楼台。周身光彩汇聚,乍一看宛如一只鸟儿冲上云霄,一股凌厉的杀机就扑面而来。
见是金丹境界的妖怪,薛海存了退一步的心思,作揖道:“敢问这位道友名讳?贫道乃六氓阴山山主血神子薛海,今次到此特地来拜访……”
“薛海!坏我子孙命来!”
那妖直接打断薛海的话,五道紫色的短剑带起滚滚杀气。幻化成五只黑色凤凰,以合围之势围杀薛海。
对方一个照面就出死手,薛海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这便是逍遥二老的待客之道?薛某领教了!”
下一刻,一股让在场所有妖怪都震惊的法力喷薄而出。滚滚的血雾冲天而起,直接将这方地界的天空染成一片暗红!
第两百二十六章 半步元婴()
刹那间,薛海脑后浮现一轮血日,脚底下涌现暗红的十二品莲台。那五只黑色的凤凰一触及莲台,立刻放出炙热高温。隐约能够看到熊熊火焰中,五柄短剑努力的要突破莲台,杀入薛海内部。
“愚不可及。”薛海蔑笑一声,滚滚血雾将那短剑困住。本应为偷袭一招得了便宜的乌哭子脸色一变,他分明感到自己这贴身法宝上的灵性,正飞快的消散!
“住手!”乌哭子大吼一声,身上那层皮立刻被撕成粉碎。一只堪比小山坡一般大小的乌鸦掀起阵阵狂风,口携火焰,以雷霆万钧之势扑来。
“显出真身了?”薛海悠然自得,见着跟这乌鸦妖一同出来的十几个筑基道人,也纷纷褪去人皮,变成大小不一的乌鸦接踵而来。只是轻轻的指着那乌哭子的真身,美艳的脸上却变得冷漠。
“燃血神光。”
突然间,乌哭子看到眼前这个自称薛海的女子背后,忽然长出了密密麻麻的鬼手,这些鬼手扭曲狰狞,鲜红刺目。无数的鲜血从这些鬼手上流淌,转眼间便把薛海四周染得血红。
大感不妙的乌哭子马上止住冲势,正要转头逃离。却见那无数鬼手,每一个鬼手手心上,有滚滚鲜血扭曲旋转。竟然化作一枚枚散发刺眼血光的血球凝聚在上!
“薛海!之前是贫道鲁莽了,现在我等松洲众妖……”
薛海却笑得有些疯狂,打断了乌哭子的话。
“死!”
嗡嗡嗡嗡!
大片的燃血神光瞬间将目所能及的一切照的血红。刺眼到连天上的太阳,在这一瞬间都变得黯淡无光。
随之而来的刺耳嗡嗡声钻入那些练气小妖的耳朵里,立即让它们悲鸣不休,倒毙在地。
燃血神光的名号,乌哭子略有耳闻。却自负的从来不当一回事。
当真正面对这诡异的神通时,有心防御的他才发现,太快了,快得他才看到刺眼的血光,已然被燃血神光彻底的罩住……
顷刻间,天地再次恢复颜色,仿佛刚刚那一片血红只是幻觉。
圆妙子等众妖这时才出了那楼台。看着眼前的一切,都呆了。
下一刻,一股寒意涌上了这几个妖主的脊梁骨。
各自山头带来的后辈和收服的小妖尽墨,只剩下远处潭岸上密密麻麻堆积的尸体。
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纯粹是一种神秘的手段使得这些小妖全部同一时间死去。
那临死前痛苦而扭曲的脸,无不在诉说着罪魁祸首,正是潭水对岸唯一立着的一个红衣女子,一个如此美艳,眼神却冰冷无比的女子。
“此人便是薛海?怎的是个妙龄女子模样?”吞海大士贪婪的盯着薛海的肉身上下打量,颇为惊奇。
但是其他几人却远没有吞海如此淡定了。
因为和吞海大士独来独往不同,他们各自都有山头!亲眼看着自己手下全部惨死,如何叫他们不愤怒?
又如何叫他们,不胆寒?
从追乌哭子出来到目前所见一切,不过十三个呼吸而已。
“乌哭子呢!薛海,你好大的胆子!乌哭子要是有三长两短,我狐狸洞上下绝不会放……”
气急败坏的六尾妖狐圆妙子话未说完,轰的一声,巨大而干瘪的乌哭子真身就从天上摔下来,砸在圆妙子面前,摔了个粉碎。
圆妙子立刻住了嘴,怔怔的看着乌哭子的碎尸。
啪啪啪
乌哭子的后辈接二连三的掉落下来,和他们的祖宗摔在一起,不分彼此。
薛海默默的注视着眼前几人。虽说互不相识,但是同为松洲的妖魔鬼道,多多少少听过些许传闻。
略过那脸色煞白的圆妙子等人,薛海定定的看着身后那一高一矮的两个道士。
这两个道士脸色铁青,显然薛海此举简直是给他们打了个巴掌。
薛海凌空虚度,立在半空,俯视着这几个松洲有名的妖怪。
“贫道六氓阴山山主,血神子薛海。特来此拜见逍遥二老。”
听着这娇滴滴的声音,逍遥二老越众而出,眼中满是怒火的瞪着天上的女子,咬牙切齿的恨声道:“薛海,你无端杀害我松洲妖类无数,欠下滔天血债。如今你还有胆子亲自上门,就不怕我等一拥而上,将你就此正法吗?”
“哈!”薛海讥讽一笑,他知道这逍遥二老怕了。自己如此无礼,上门将主人的宾客当着主人的面杀死。这逍遥二老没有第一时间联合出手对付自己,却跑出来讲什么公理。分明是怕了,想找台阶下。
但是薛海并不准备给台阶。
只是背着双手,挺起诱人双峰,杏眼中却回荡着血光。
“怕?我薛某人修道百载,什么风浪没见过?我怕?”
薛海笑得花枝招展,翘起芊芊玉指,点着在场五个金丹妖怪,不屑道:“尔等妖类多年来如过街老鼠,被宗门四处残杀。有炼丹的,有吃肉的,更有当做奴仆看门的。若说怕,却是你们怕了。今次薛某给诸位道友一个机会,与贫道携手联合,一同狙击宗门势力,独霸松洲岂不快哉?”
“呸!姓薛的好大口气。就凭你还想坐拥松洲?别忘了我妖类之中尚有一位大能,大力尊者前辈在。还有那云中子意图左右松洲。你?哈哈哈哈哈!”
这几个妖主大笑不已。薛海却面无表情。
的确,一百多年前松洲之乱,大批的金丹境界道士葬身在南离地的寐离手下。以至这百年来松洲金丹屈指可数。虽说各大门派这几十年间陆陆续续有门人晋升金丹。却远远回复不到往日全州之力,百位金丹的局面。
可如此境地,松洲仍旧有两位元婴大能镇守。那大力尊者不提,云中子这厮虽非松洲人士,却有意插足松洲事宜。两强相争,暗中脚力。此间局面,根本不是金丹境界的薛海能够插手的。
但薛海并非真的要彻底掌控松洲,至少目前不能。他只是想让妖鬼和宗门两个势力相斗,消耗实力,以免落入被群起攻之的下场。
可在刚刚杀死了乌哭子后,薛海却突然有种感觉。
此时此刻的他,真的算是一个初入金丹,不过金丹一层的道士吗?
太轻松了,真的太轻松了。
乌哭子好歹是金丹三层境界的道士,并且在这一境界停滞了两三百年,法力和根基何其顽固?按照常理来说,即便薛海自负神通厉害,斗法对敌之时,也远远不应该如此轻松。
轻松的就好像,他杀的不是乌哭子,只是一个筑基小辈而已。
易如反掌,摧枯拉朽。
再联想了一番体内因缘际会,成了的血舍利。
“也许,我如今的修为境界,已然不能用金丹几层来衡量了。”
此念一通,杀心大起!
“元婴大能能虚度元神,我也能!元婴境界法力无匹,我薛海法力堪称无限!那我薛海,到底还算不算是个金丹境界?”
一股澎湃的激情汹涌而来。薛海竟然有些激动的不能自已。
“莫非,我已成半步元婴?”
“有必要,试一试。”
原先打着要逼迫松洲妖道对抗宗门的薛海,放弃了打算。那是一种恍然间发现,自己比预想中的要强大许多的惊喜和错愕。
滚滚的血雾四散开来。一阵阵痛苦的呢喃和哀鸣响彻这方天地。天空突然变得阴沉,那是因为巨量的至阴之气皱起,将天空遮盖,布满乌云。
“薛海!你想做什么!莫非真的要跟我们鱼死网破?别忘了,大力尊者还是松洲妖类的一员!”
见薛海忽然发威,心下惊骇的众妖立刻大喝。
那花林婆婆立刻变出真身,巨大的如同山丘般屹立在毒龙潭上。竟是一只体型夸张的黑毛蜘蛛!
头上十几对眼睛冰冷的瞪着薛海,最为中间的一枚,却有着五色光彩。
定睛看去,竟然是有着五枚颜色不已的瞳孔。
“成型了的五行睁天眼?天意予我薛海啊!”
见到那成型的五行睁天眼,薛海不再犹豫!这群妖怪,必须死!
轰隆!
二十万血神子倾巢而出!
目所能及的一切,都是这些鬼怪!
所有妖怪纷纷化出真身,惊骇绝伦之下使出自身拿手的法宝和神通。
直到那恶鬼的血色洪流一拥而上,如同海啸将颠簸的小帆船瞬间吞没一样……
薛海,露出了笑容。
第两百二十七章 斩魔大典()
缓缓睁开眼睛。眉间的五行睁天眼终于圆满。
目所能及的一切,面目全非。
碎裂的大地,崩塌的山峰,毒龙潭早已不知所踪,满地的碎石和石块相间。根本不知短短的一炷香时间,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坐在一处石块上,薛海施施然的张开手。手心处是那六个妖主的妖丹。圆鼓鼓的散发着奇异的香味。
毫不犹豫的吞入体内,周身血气大作。以金丹境界难以想象的法力加速炼化。
不过两个时辰,天边的日头渐渐西陲,薛海再次睁开而来双眼。
然后,他露出了怪笑。
“果不其然,六枚妖丹所分化的灵气和法力,血舍利一丝一毫都吸收不了。”
薛海怪笑着站了起来。有失落,更多的却是兴奋。
“我这身所学,不敢说后无来者,却是前无古人。难道我以超出了修道界普遍的定义?开辟出了另一条路?”
恍惚间,脸色微变,薛海心中闪过那银色的五行睁天眼,以及另一个和尚模样的自己。心中没来由的一沉,眼中血光闪烁不定。
“莫非我如今的情况,和那次有关?”
“但不管如何,至少我看起来仍旧只是一个金丹一层的境界。实力上却几乎不属于金丹境了。”
抬头看了看渐渐发紫的天际,知晓时间不等人,薛海立刻散去本体,化为血雾涌上天际,转眼间就变为一片遮天蔽日的血云,气势汹汹的往北边杀去。
……
松洲以北,原纯阳门旧址。
原本是松洲领头门派的纯阳门在功德殿的多次进攻和围剿下,渐渐式微。轮为不入流的三六门派。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中底蕴,并不比一些二流门派差。
如今整个松洲十八个大小不一的门派,以及一些有名的散修都大多汇聚在这纯阳门。
远远看去,本是青山绿水,宛如仙境的纯阳门,被各色道袍,形形色色的道门中人所分成一块一块的阵营。
期间遁光闪烁宛如流星,奇珍异兽不胜枚举。比之当年纯阳全盛之时还胜三分。
热闹如此,以至于纯阳山门外,一些临时搭建的灵场热闹非常,人人脸上都带着兴奋和同仇敌忾。
因一外敌而被迫团结一致,松洲修道中人放下恩怨过节,口中连唤道友之声溢满山野。大有大同松洲,抵御外敌的热血沸腾,豪气干云。
身穿杏黄色道袍,一缕长须,丰神如玉的一老道,正带着十几个练气的晚辈,行走于这处一夜之间建立而起的灵场。
如此明亮的道袍,偌大的松洲也只有幽篁谷的门人才会穿戴。
纯阳门式微之时,幽篁谷隐隐有成为松洲第一门派的势头。行走间,路过的各门派道士都饱含敬畏的作揖行礼。一些摆摊贩卖的散修也都点头哈腰,满脸献媚。
以至于身后这些练气的幽篁谷门人,都挺起胸膛,内心暗爽不已的纷纷还礼。
只有领头的这位老道,心里真是开心不起来。
幽篁谷现任冲天峰峰主,殿内长老之一的文洪文长老。可以算的上是一位最为典型的修道中人。
出身于魏国凡人平民。家里遭了土匪,成了孤儿的他被幽篁谷的上代冲天峰长老看中,引入门内。
天赋一般,悟性愚钝。甚至大字不识的他青年时期,本想着找个机会申请云游道士下山,凭借几手道法也能混个酒足饭饱,衣食无忧。但是凭着刻苦的修炼,竟然让他突飞猛进,年仅35就冲击练气九层大圆满,被他师父多番赞许。
于是在师父的悉心栽培下,不过50之龄的文洪一举晋升筑基,成为幽篁谷又一位长老。
刻苦修炼,避开红尘。文洪虽然如今将近百岁,性子却还有些像青年,一股子的热血干劲。
所以昨日在纯阳门偏殿内,各派掌门和代表讨论作战安排的时候,就推举谁来当盟主的问题开始了热闹的争吵。
看不过眼,文洪便提出带门内弟子外出巡逻,以此避开这些惹人厌的争吵。
“唉……”
无心看路边吆喝不断的商铺,文洪心中一股怒气淤积不散。
“薛老魔涂炭生灵,竟敢屠遍松洲,犯下天大罪过。可这些掌门和长老本应该团结一致,合力斩妖除魔。却自己缩在那屋子里,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真当他们吃定了那薛老魔不成?”
文洪又叹了口气,很是沮丧。
抬起头放眼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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