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至侠- 第37部分

　　　　他从山上掉下来就没吃过肉了，烤得喷香温热的鱼肉刚进嘴巴，就再也抵受不住这等美味，不停口地将那十几条小鱼全吃了。

　　　　吃完，他还觉得不够，便又跑去捉了些，烤来吃了。

　　　　他吃得尽兴时，还欢畅地哼了几声，心想：“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能吃到鱼肉，知足了，知足了！”

　　　　老头见他吃得津津有味，嘴角不屑地一扬，心想“这点雕虫小技！便想引我上当！”

　　　　想是段凌天那伙同伴早已设好计谋，要在食物中下毒陷害他，因此才会故意引他吃东西。

　　　　吃完小鱼没多久，段凌天就被那老头点了全身穴道，拖到洞口处。

　　　　段凌天只要有得吃有得睡，便不再理会老头，任由他处置，免得多问两句，又被他用小石头砸。

　　　　而且，他被移到洞口之后，就看不见老头了，心头又觉得轻松了一些。

　　　　穴道被点，他无法移动，百无聊赖，过不多时，便又睡了过去。

　　　　老头将他移到洞口后，就多留意了一些。如果他有同伴过来援手，一定要从这洞口出来。

　　　　这洞口只有一人大小，一旦有人要出来就需把段凌天移开，那时便都会有动静。

　　　　可是，老头静等了大半晚上，却未听见段凌天有丝毫动静，他心中也不禁有些疑惑。

　　　　就这样，过了两日，老头依然没引出段凌天同伴的半点踪迹，而段凌天也没有要跟他坦白的迹象。

　　　　两天过去了，老头见他脸上的神色依然如常，心中惊疑更甚。

　　　　“难道他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定力，如此心智？若果真如此，倒不能小觑了这少年！”

　　　　到了第三日，段凌天见老头丝毫不提解毒的事，只是有意无意地询问段凌天一些有关同伙的情况。

　　　　段凌天知道自己死期越来越近，也开始焦虑起来，不时望着老头发呆，“我这条命就在他的一念之间了！他为什么总不相信我说的话？为什么总是觉得我有同伙？”

　　　　老头察觉到他不时望着自己，心中一动，“果然还是快熬不住了！”

　　　　但段凌天也只满怀焦虑地看上他几眼，却并不开口透露任何情况。

　　　　稀薄的日光渐渐变得强烈刺眼起来，段凌天心中越发难过，他眯缝着眼睛看向天空，“这日光是看一眼便少一眼的了！”

　　　　他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呆望着天空，直至日光由亮转暗，才不舍地移开眼睛。

　　　　段凌天暗暗叹了口气，跑到山岩后，捉了好些条小鱼。

　　　　他请老头点着了火，将这些鱼烤的香香的，吃了个大饱，才对着那些花儿坐下。

　　　　老头见他双手合十，嘴唇轻轻动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瞥见段凌天这一举动，老头心中不由得一颤！

　　　　这举动他并不陌生，他自己以前刚落下深谷时，失意绝望之时，也常常独自对着这些花儿说话，“怎么，这少年也这样做？”

　　　　他心中陡地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情绪，“或许他真的没有同伴？误打误撞到了这里？”

　　　　他很快摇摇头，否认了这想法，“哼！说不定又有什么诡计！”

　　　　随后，他又望向老头，只见他依然气定神闲地端坐着。

　　　　段凌天忽地生出一个想法，“实在不行，我就说谎骗骗他。先保住这条命再说！”

第81章　疑心渐减（）　
还没想清楚怎么开口，段凌天就觉四肢开始发冷，没过多久，这股冷意已传遍全身。

　　　　他冷得牙齿打颤，忙伸出双手环抱双肩，蜷成一团，仍然抵不过袭来的阵阵寒意。

　　　　段凌天痛苦得快要晕死过去，无暇再思索，只想快快结束这痛苦！

　　　　他瞥了一眼坐在上方的老头，颤抖着声音叫道：“我说，我说，你要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你终于……肯说啦……我先听听……你说的是什么……再看看要不要帮你解毒……”老头说，可不知为何，他心中着实不愿听见段凌天亲口承认自己是被人派来谋害他的。

　　　　“我……我是有同伙……他们都死在……林子里了……只有……我活……下来了！”段凌天之前在林中见到了一个骷髅头，便编谎话道。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那老头又问。

　　　　“我……以前……玩过……这种……环绕……的……慢慢……看……看……出……来的！”段凌天冷得直哆嗦，话说得更加慢了。

　　　　刚一说完，他忽觉后背似有一股大力拉扯，整个人猛地向后飞去，带出的风冰冷地扑到他身上。

　　　　一时间，他感觉整个人仿佛被冰山包围，连睁开眼睛，都觉冷得刺痛。

　　　　“咚”的一声响，他撞到了一块石头上，只是这时已冷得有些麻木，这股撞击之力虽重，却也并不觉得怎样疼痛。

　　　　就在他冷得快要失去知觉之时，不知从哪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暖气。

　　　　他不管不顾地朝那暖气挪过去，才稍感好受一点。

　　　　“你能下得洞来……却为何没死……怎么躲过那面钉墙的？”老头又问。

　　　　“我……我没躲……我滚下来，就……在那前……面停住了！”段凌天说。

　　　　“怎么会停……”老头问。

　　　　“泥沙……堆在……前面……我……没滚下去！”段凌天说。

　　　　“哦！”老头应了一声，顿了顿，又问“那人叫你……几日给他回音？”

　　　　“那人？”段凌天有些反应不过来。

　　　　“呵呵……到死还装糊涂！”老头冷笑一声，段凌天立时觉得背后那股暖气似乎少了一点，又往前移了一下。

　　　　“你不说……可真就要被……冻死了！”老头说。

　　　　段凌天这才明白那股暖气是来自老头，难怪刚才自己稍一迟疑，这暖气就微弱了些。

　　　　“我……我……那人……那人……是……天元上人！”段凌天实在想不出要编什么话，情急之下，只好将他知道的一个人说了出来。

　　　　只听老头轻轻地哼了一声，他背上的冷气又少了些。

　　　　段凌天哆嗦着说“他……没……叫我……给回……音……现在……只有……我……一……人！救……我……好……冷！”段凌天说到最后一个字，声音已经微弱了很多，就像是从远处传来的声响一般。

　　　　老头见他痛苦得浑身抽搐，心头也感诧异：“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居然能受得住这样的痛苦，临死都不肯吐露半点！”

　　　　老头缩回手来，那股微弱的暖气也随即消失。

　　　　就在此时，段凌天浑身一颤，晕了过去。

　　　　老头连忙探了探他的鼻息，只觉气息又短又弱，脸色冻得发青，已是命不久矣。

　　　　感觉段凌天的话中还有不少疑点，老头有些不甘心：“不能让他就这样死了！”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他手心已抵住段凌天的背心的灵台穴，将内力缓缓注入。

　　　　“他说同伴都在树林中死去，为何单单只有他能够脱身？他也不会功夫，别人都支撑不了，他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可他刚才奄奄一息之时，还向我求救，并不似作伪，何以不说出是谁指使？那混蛋派个不会功夫的小孩过来，就不怕我一掌打死了，连个报讯的人都没有？”

　　　　老头看着段凌天那张泛青的脸，眉头紧锁，心中掠过这些疑惑，“不管怎样，这么几日都没动静，看来那混蛋还不知道这中间的变故。再过几日，说不定就有所反应了。”

　　　　段凌天这几日虚弱已极，一直迷迷糊糊，只知道自己这条命还在，偶尔费力地睁开一下眼睛，分辨一下白天黑夜，也就再无力气做其他事情。

　　　　他只觉得身体空空的，轻轻的，就像是一片羽毛，随时都能被风吹走。

　　　　老头清楚地知道段凌天的现状，哪怕现在放他走，他也走不了了。

　　　　他即便想站立一下，都已经非常困难。

　　　　老头已经不需用鞭子绑着段凌天，只是将他抛在洞门口，每天看他一次，给他续上一点内力化解那侵入身体的寒毒。

　　　　几日过后，这里依然很是平静，老头对段凌天的怀疑减少了些。

　　　　因为那混蛋一旦发现他的踪迹，就算摸不清他的底细，也不至于能按捺得住，这么多天没有动静。

　　　　依着他的性子，那混蛋定会使出各种阴毒法子再来试探迫害自己。

　　　　这山谷哪里会如同现在这般，这么清静。

　　　　老头尽管这样想，仍然不敢有丝毫疏忽，不过他对段凌天的敌意却也没那么大了。

　　　　又过了几日，他用内力将段凌天身上的寒毒又驱散了一些，好歹留下了他一条命。

　　　　段凌天勉强能够在树枝的支撑下行走一段，不过多走上一会儿，便要停下来歇息一会儿，才有力气继续向前。

　　　　这一日，他精神稍微好了些，慢慢走到老头坐着的石台下，向他微微鞠了一躬，“多谢老前辈留下我一条命！”

　　　　老头没想到段凌天中了他的毒计，受了这般痛楚，居然还会道谢。

　　　　老头将信将疑，冷冷一笑：“你谢我……你不恨我？

　　　　“哎！前辈若是不想救我，我这条命早就没了！前辈手下留情，这点我还是知道的！”段凌天知道这老头疑心甚重，说完自己心中所想，也不管他信与不信，就自转身离开。

　　　　老头看着他缓步离去的身影，问道：“你说你的同伴都死在……树林里是骗我的？”

　　　　段凌天步子一停，犹豫了一下，才点头道：“是！”

第82章　磨合（）　
段凌天顿了顿又道：“当时我……我浑身……难受……想要前辈……救我，我……”说到这里，他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

　　　　右手用力撑在树枝上缓了一缓，才又说“我……就只……一个……人……要是……有个……同伴……也不……这般……孤单！”挣扎着说完这些话，他才捂着胸口，缓缓坐在地上休息。

　　　　听段凌天说到“这般难孤单”，老头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凉。

　　　　他见段凌天很是难受，也不再追问，像往常一样闭上眼睛，调匀内息，继续打坐累积内力。

　　　　可是，老头刚运功没多久，段凌天之前说的那四个字就不时地冒出来，让他感到心浮气躁，内息也渐渐不畅了。

　　　　他强自压制这念头，却无济于事，心中变得更乱。

　　　　老头只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缓缓睁眼，看着身下的一片花田，不由得感慨万千。

　　　　想想自己除了偶尔对这些精心养护的花朵说说话，已经很久很久没跟外人开口了。

　　　　他忽然有些自怜自伤起来。

　　　　“你说的……什么天元上人……也是你编出来的？”见躺在下面晒太阳的段凌天精神恢复了些许，老头问道。

　　　　“不，不是……他是苍山派的长老。我就是被他扔下来的！”段凌天说，他知道老头每问自己一次，一定要问得很清楚才肯罢休，回答完后，便等着老头追问。

　　　　可这回他等了好久，却没再听见老头的问话。

　　　　段凌天心中有些诧异，他大起胆子问：“前辈，你怎么不再问你我了？”

　　　　过了一会儿，老头才答：“我什么时候问你，还要你来说吗？”

　　　　段凌天听得哑口无言，只好作罢。

　　　　可是呆在这里，无事可做，无处可去，颇让人觉得气闷。

　　　　百无聊赖中，段凌天抬头看了看老头，刚一张嘴，却又闭上，低头想了一想，才试探着说：“前辈，那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跟这老头在一起呆了这些天，段凌天对他大概有点了解。

　　　　他不坏，只是不知为何疑心很重，而且有点老虎脾气，但只要机灵点，不去触怒他，一般不会有什么坏结果。

　　　　过了一会儿，老头才冷冷地答了一句：“找死么？”

　　　　段凌天吓得吐了吐舌头，不敢再问。

　　　　两日过去，借着老头传来的那点真气，段凌天的身子比之前好些了，不用拄着树枝，也能缓步走路了。

　　　　他得知段凌天懂得调息的基本法门，便教了他一个在周身几处大穴运行内息的口诀，让他每天在太阳下按照这口诀，调整内息。

　　　　段凌天每日需得将内息运行三十个周天，连续三十日，就能将体表寒毒驱散些，保住性命。

　　　　老头将口诀慢慢念了两遍，让段凌天背下来，然后让他照着口诀做了一遍。

　　　　运完内息之后，段凌天开心地拍手道：“果真，一个周天后，身体似乎没那么冷了！”

　　　　他才说完，一阵风吹来，又立马打了个冷战！

　　　　老头只是冷冷地斜了他一眼：“别高兴得太早！”

　　　　段凌天每日照着这口诀练了十多天，觉得身体大好，不再像以前每当太阳升起前或下山之后，便觉得浑身阴寒，很不好受。

　　　　按照这口诀天天练习后，这种情况竟然改善了很多。

　　　　虽然还是时时发冷，但这种冷是自己能够忍受的，不会觉得那么痛苦了。

　　　　眼见身体渐渐好转，段凌天自然也就开心了些。

　　　　这日，段凌天见老头像往日一样，睁开眼来，面目柔和地看着身下的花田。

　　　　段凌天估摸着老头此时的心情应该不错，便走到他身下，抬起头向他道谢：“谢谢前辈教我的口诀，这几天下来我已经好多了！前辈真是厉害！”

　　　　哪知老头听见了这话，却冷冷地说了一句：“哼！你学会的……奇门遁甲之术……可比这口诀厉害，你可是……真厉害！”

　　　　老头对他小小年纪就破解自己苦心设计出的迷踪树林，一直心有不甘，却又不便详细询问，此时想起，便提了出来。

　　　　段凌天向他道谢，他也只当做是在假意奉承自己，因此态度相当冷淡。

　　　　段凌天诧异道：“什么遁术？我没学过什么遁术啊！”

　　　　“你没学过，如何能……破解得那迷踪树林？”老头冷笑。

　　　　段凌天苦笑：“我说过啦！我以前住的地方，有一座山，山上的路也是这样，绕来绕去。我自小跑得多了，也就熟了，随便从哪条路走，都能走得出去！”

　　　　老头听完，冷哼了一声，“你竟拿那寻常山路跟我这……树林比！你也太……狂妄！”

　　　　听他渐有怒气，段凌天吓得往后退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