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魏掌门忽觉身体有了变化,“怎么我神阙穴没那么堵滞了?”
他一抬手臂,发现手臂也不如先前那般酸软无力。
魏掌门站起身来走了两步,觉得头脑也没先前那般晕痛了。
“难道那药丸竟真有解毒的功效?”魏掌门心中一喜,跑到铜镜前一看,发现之前脸上胀红的症状也有所消退,“果真有用!”
“这群混蛋害我这般惨,现下又送来解药,必是跟昨天那相约之事有关!”
惊喜后的魏掌门想,“这解药必不能消解我全部毒素,我若是不去,自然就没有后续的解药了。
哼!无妨,我便先去会会他们。若能用他们的解药暂时制住毒质,于我也是好的。
只要挨过这几日,待老药师制出解药来……”
主意一定,魏掌门便让莫沉将那装着人参的食盒一并退还给对方。
待到夜间,魏掌门算好时间,穿着一袭黑衣,悄无声息地潜入夜色中。
不到半个时辰,他便到了后山那棵巨大的罗汉树附近。
他靠在一块大岩石后,仔细观察那罗汉树周围的情形,确认周围没有埋伏,小心地纵身到罗汉树上,静静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可等了半晌,却没听见丝毫动静,一时摸不清对方的用意:“难道这伙人又是来耍我?那也不至于还要送真的解药给我啊?”
魏掌门不得其解,等待的间隙中,四下里查看着周遭的情形。
不久,忽听到一丝细微风声,他循声看去,但发现在昏暗的夜色中,什么都看不太清楚,“不是人声!”
很快,魏掌门便见一个白色的小点向罗汉树这边飞了过来!
那小点渐渐变大,他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块白布。
待那白布被“卜”地一声钉在地上,魏掌门方见那白布上有点点墨迹,似写的有字。
他顾不上去看那白布上的字,站在罗汉树上,举目四顾,想寻到对方的人影。
可对方应该早有准备,魏掌门只听得西边传来极轻的一声响动后便没了声息。
可见那送布之人武功不低,且已远去了。
他这才轻轻从树上纵下,扯过那被铁丝钉在地上的白布,摊开来一看,上面写着:“云开雾散决,壮志凌云掌,浮云蔽日决,明日丑时恭候!”
看完这上面的字,魏掌门差点破口大骂,“简直无耻之极,无耻之徒,痴心妄想!”
他将那白布拿在手里,摧动掌力握紧,五指一张,那白布已变成白沙从他手指缝中流下。
回去之后,魏掌门余怒未消,他知道这伙人定会对他有所求,可也没想到他们竟如此大胆和贪心,深悔自己怎么就应了约。
“哼!他们把我魏某看作什么人了?
难道我为了一己的性命,就会向他们低头,不顾本派的名声了?
这群混蛋,有我在一日便不会让他们得逞!”
第二日,一听见守卫弟子莫沉又为对方送来赔罪礼盒,魏掌门无心理会,只淡淡嘱咐,以后只要他们送东西来,一概拒绝。
这一日没了解毒药丸,魏掌门身体上的各种不适又重新袭来。
不久,他实在支撑不住,草草结束了与各位长尊的议事,匆匆返回,卧床休息。
苦苦撑持到傍晚,他已难受得连饭都吃不下。
服侍他的莫沉只得去告知老药师,可老药师也无他法,只嘱咐他按时服下那镇痛驱恶丸。
只是时间一长,毒症便愈发严重,那镇痛驱恶丸的效力便大大减弱。
魏掌门常常难受得浑身抽搐,他算着日子,一遍遍在心中安慰自己:离外出寻解药的弟子们回来还剩下十一日,只要撑过了这十一日,便没事了。
在这信念的支撑下,他咬牙撑过了五日,身上的长袍和被褥都被汗湿了十几次。
魏掌门这几日少食少喝,人都瘦了一圈。
守卫弟子莫沉看得于心不忍,想要劝解,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加倍小心地服侍着掌门。
只是祸不单行,魏掌门几日闭门不出,派中便传出各种谣言,意指他掌门之位不久矣。
第373章 来者不善()
他虽卧病在床,自有心腹弟子日日告知他派中情况。
魏掌门听了那些五花八门的谣言,自是苦闷,但眼下他连起身自证都很困难,也只能任那些人说去了。
为了避免惹来更多的闲言,他连各长尊的探看都谢绝了。
夜深人静时,魏掌门想起自己当掌门的这点短短时日的磨人遭遇,心有不甘,“哼!我是这派中年纪最大的长尊,姓段那小子去后,这掌门之位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如今我才躺下几天,就有人开始胡言乱语,兴风作浪!哼!只要我有口气在,在这屋子里躺着一天,也一天是南云派的掌门!”
不料,第二日便有心腹弟子偷偷来报,说是几位寻解药的精干弟子在回来的路上发现有份药草不知在何时已被调了包。
魏掌门完全是数着日子苦苦支撑等待,唯一的念头便是盼着他们把解药带回。
当他听到心腹弟子带回的这个消息时,吃惊不已,呆了一呆,才颤声问:“当真?”
“弟子不敢欺瞒!”心腹弟子沉重地道。
魏掌门只觉脑海中“轰”地一声响,整个人便人事不知了。
“掌门?掌……”
魏掌门迷糊中听见耳畔模糊的叫喊声,缓缓睁开眼来。
“掌门,你醒了?”心腹弟子松了口气道。
魏掌门木然地看了他一眼,回想起刚才之事,深深地叹了口气,半晌不再说话。
心腹弟子见他面色渐变,不敢出言,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待。
“行了,你先下去!”魏掌门无力地道。
“那外出的兄弟们还要……”心腹弟子试探着问道。
“不必!”魏掌门道。
“是!”心腹弟子不再多言,忙退了下去。
魏掌门死死地盯着屋顶,眼中如欲喷出火来,没想到那群混蛋竟算计至此!
这样一来,是要逼着自己去死!
“我绝不,绝不能让这些混蛋得逞!”魏掌门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想,连指甲刺破手心,流出血水来,都混若不觉。
魏掌门气急败坏,心想一定要狠狠收拾一下这群人,才能出得了心中这口恶气。
思来想去,他忽然想起另一个问题,“那帮人做事一环扣一环,心思极是缜密,其中还不乏武功高强的人手,似乎并不是普通的污合之众。莫非……”
魏掌门越想越是心惊,重新梳理了近日来派中发生的各种怪事,“难道是派中……?不错,多半是他……”
当再次看到对方送来的形状熟悉的药丸时,心里有数的魏掌门脸现冷笑,毫不犹豫地便将药丸吃了下去。
这次的药丸上刻了一个“丑”字,魏掌门心领神会,却又有几分怀疑:我已卧病两天,难道这小小药丸真能让我起身?
午后,魏掌门渐渐好转,到了傍晚,果然能撑持着走路了。
丑时前,他如约来到罗汉树下等待,这次等来的不是一块白布,而是一个人。
那人中等个子,一身黑袍,脸上也遮了块黑布,只露出两只眼睛。
见到魏掌门,他恭敬地一拱手,“见过魏掌门,请问可有将东西带来?”
“卑鄙小人!”魏掌门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后,伸手在袖中一掏,将三本小册子丢了过去。
那人伸手接住,随意将小册子翻了几页,便即合上抖了抖,淡淡地道:“魏掌门半夜赴约,便是为了耍我?”
“何出此言?”魏掌门脸色一沉。
“这是假的!”那人笃定地道。
“若阁下真能识别真假,又何需向我要这南云派的秘诀?”魏掌门冷冷地道。
“在下不才,也曾有幸见识过南云派的高招,对某些妙招还是有印象的,只是印象中跟这册子上的招式大多都对不上!”那人向魏掌门一拱手,便将册子掷了回来。
魏掌门接住那册子,一把将它揉得粉碎后,不再言语,垂头沉思,眉头微皱,一副犹疑不决状。
那人双目直视魏掌门,静等他表态。
片刻后,魏掌门轻咳了一声,轻声道:“明日丑时,药丸带来。”
说完,不等那人应答,便即转身飞纵而去。
那人在魏掌门去后,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方才纵身离开。
这两人走后,罗汉树不远处的那片杂草丛忽地一抖,一个人影从里面闪出……
次日丑时,魏掌门如约来到罗汉树下,待那人来到,从手中掏出一个册子,丢向那人。
那人低头略微翻看后问道:“这是心法,招式呢?”
“阁下既然对我南云派了解颇多,定知我南云派的招式图册岂是随便能拿到的?”魏掌门道。
“那单单这心法要来何用?”那人问。
“招式我今日便在这教了你!”魏掌门道。
那人略一沉吟,抬起头道:“这样也可!”说完便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抛向魏掌门:“这是解药。”
魏掌门接过瓷瓶,在手上掂了掂,“这恐怕只有三日的量!”
“但已能解去小半毒素了!”那人语调平平地道。
“如此,这招式我便也只教一小半,这样谁也不吃亏。”魏掌门道。
那人默默一点头,魏掌门便开始传授招式了。
不到半个时辰,魏掌门便将招式教完。
那人重复练习了一遍,又提了两个问题,解惑后,方才和魏掌门约定次日再教。
次日晚间,魏掌门如约来到罗汉数下,独自等待了半晌,方见一个黑影从另一边的岩石后悄无声息地纵了出来。
“你来了!”魏掌门淡淡地道,“那就开始练吧!”说完,他便缓缓出招,那人便也跟着他出招。
两招后,忽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魏掌门“嘘”了一声,示意那人快走。
那人双膝一曲,刚要纵离,却听到一声断喝:“哪里走!”紧接着便是一声锐利的破空之声。
那人转头一看,只见一支短箭射了过来,忙侧身一躲,还未站直身体,便已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向这边冲来。
“魏掌门停步,这深更半夜的,请问你在后山做什么?”疾步而来的中年人朗声问道。
“沈长尊?”魏掌门听到声音,转回身来,惊奇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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