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香茹鼻头一酸,眼眶发热,心中感到说不出的温暖,“卫辰,你累吗?累就歇会儿!”
“我不累,你说得对,要离南云派远些,不然他们……”说到这里,卫辰意识到不对,忙闭口不言。
“你刚才说南云派什么?”香茹见他对抓走自己的那帮人都这么清楚,心中确定无疑。
“什么南……我不清楚……”卫辰装着糊涂,脚下加劲奔走。
香茹听到他这句话,却偷偷笑了,“他还知道来找自己,看来这药没替他白偷。”
卫辰不住奔跑,中间只歇息了一会儿,快到正午时,才跑到山下,找到一处简陋的客栈歇脚。
他一进店门,便要来了两大碗水,一仰头,几口就喝了下去。
香茹见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前不停地滴下,知道他是累极了,忙伸衣袖去抹,可以一抬手,才惊觉衣袖上全是泥垢,不禁囧地呼出声来。
“不碍事!我衣服也不干净!”卫辰安慰她道。
在山谷中时,卫辰总是板着一张脸,可这时忽然对她亲切地一笑。
香茹见到这笑容,忽然生出一种错觉,似乎这笑容会发光一般,让她整个人都觉得暖洋洋的。
“我,我脸上很脏吧!”卫辰见香茹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伸手在脸上一抹。
“不是,你笑起来很好看!”香茹直言。
“我笑了吗?”卫辰连忙收敛。
香茹点点头,不知道为何一听到这句话,他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看了看身上脏兮兮的衣衫,卫辰忙转头吩咐店小二去附近农家买了两件旧衣来。
他和香茹洗漱后换上旧衣,只在店中歇了一会儿,便又要起身赶路。
“这么快!还没休息好呢!”香茹道。
“还是走远一些好,你若是累了,等一下就趴在我身上睡一会儿!”卫辰不想惹来追兵。
“我说的是你没休息好,你不是还要用血治伤吗?”香茹担心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走一会儿再说!”卫辰说着站起身来。
他担心那些人快马加鞭地追下来,又将香茹夺了回去。
从这客栈出来以后,卫辰挑了条大路走,走了一阵之后才绕上小路,没走出多大一截,心头果然开始感到烧灼,步子也慢了一些。
“你不舒服了,是不是?”香茹问。
“不要紧!”卫辰咬咬牙道。
“先找个地方歇歇,我腿一直这样曲着,有些麻了!”香茹知他倔强,便借口自己不舒服。
卫辰听她这样说,只得道:“好吧!就到那边的树下去!”
刚把香茹轻轻放下,他便觉得胸口一阵烦恶,差点呕吐。
香茹刚才已发现他脸色不对,见他忽然伸手捂住胸口,更觉忧心,伸手在袖中一掏道:“你把这个服下试试!”
卫辰转过头去,瞥见她手上的小瓷瓶,问:“这是什么?”
“这是我在那派中给你配的药,你先吃吃看!”香茹见他嘴唇紧绷,似在忍受痛苦的模样,柔声劝道。
第319章 分道()
卫辰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刚想出口询问,可胸口一紧,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香茹见此情状,把那瓷瓶送到他嘴边,“张嘴!”说着轻轻往里一倒,喂他服下了药粉。
见他脸色微微泛白,香茹忙道:“我去附近找些活物来!”
也不等他答话,香茹就已经站了起来,要去找寻。
卫辰刚咽下药末,来不及开口,只得伸手抓住她。
香茹忽觉手腕一紧,一阵温热立时传来。
她一侧头,便看见卫辰抓着自己的手腕,忽感觉那温热犹如一阵风般沿着手臂迅速蔓延到了全身。
再瞥了眼卫辰,香茹只觉得心尖都开始发烫,一颗心也跳得更快,“怎么他的眼睛跟段凌天不一样,似乎会发光,看得我心里直跳!”
她这么一停顿,卫辰也觉出不妥,忙松开手来,“不,你别去,我去!”
他生怕这一次再跟香茹分离。
“没关系,我帮你去找,你累了这么久了。”香茹执意道。
“一起去吧!”卫辰见他如此执着,只得妥协。
“也行!”香茹笑了笑。
卫辰瞥见这动人的浅浅一笑,觉得心尖像被什么蛰了似的,麻麻痒痒的,那感觉甚是奇怪。
两人行出没多久,便看见一只野猫。
卫辰眼疾手快,在地上捡了个小石子,轻轻一掷,便击中野猫。
那野猫脑袋中石之后,只歪歪斜斜地跑出两步,便倒地不起。
卫辰提起野猫,走到一处树下,准备行功。
卫辰微一抬头,却看见香茹紧盯着自己手中那只猫,眼中流露出怜惜的神色。
他不禁微微一怔,方才坐下行功。
他先将野猫点晕,张口在它背上咬出一个伤口,手力一按,便有一滴滴血流到手心上。
在手掌触到那温热血滴时,卫辰忽然惊觉:“什么时候开始,我取活物的血变得这么复杂了?”
一念及此,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香茹一瞥,见她满脸惊恐担忧之色,忙背转过身去,“放心,这野猫死不了,我一会儿就好了!”
瞥见香茹表情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这么做,只是为了不让她难过。
他这次运功时间不长,稍感好转,便中止运功,带着香茹继续赶路。
一日一夜间,两人绕过一座山,渡了两条河,来到了一个稍大的镇上,方才放缓行路的速度。
俩人在这小镇上吃过一顿饱饭,卫辰方才有时间问起别离后的情形。
其实香茹早就想把这些告诉卫辰,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此时听他问起,便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怎样被抓入派中,怎样被段凌天保护,怎样制药粉,又怎样偷跑出来的细节通通说与卫辰听。
其实这些话她早已在心中对他说了多遍,只是没想到真有这机会亲口说给他听。
不知不觉间,香茹似乎回到了之前无数次的想像中,不觉满脸绯红,一颗心越发激动,觉得他能在自己身边,亲耳听到自己说的这些,简直太美好了。
卫辰听到后来,渐渐舒展开来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你说,他和你像我们现在这般住在,住在一起?”
香茹见他神色诧异,以为他没有听清,“是!就是像我们现在这样,他说要保护我不受伤!”
卫辰眉头皱得更紧,“可是那房中不就一张床吗?”
“我知道,你又想到了男女什么的,又要说我不懂礼了,是吧?”香茹满不在乎地拂了拂衣袖道,“我睡床上,他便在房间外边睡不就得了!”
卫辰听她说到这里,憋在心头的一口气才散了些,刚才握紧的拳头也松了松,觉察到自己的异样,他不禁一呆,“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才听她说了几句话就紧张成这样?”
“喂!你又要说我了是不是?”香茹见他面孔忽然板起来,有些不高兴地道。
“没有,我只是想那人既然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偷偷跑出来?”卫辰道。
“天天被关在屋子里有什么好的?再说……”香茹瞥了卫辰一眼,“再说你的病还没好,我还是有些担心的。”
卫辰听了这话,心头一热,“这世上除了师父,恐怕就只有她挂念着我的病了!”口中感激道:“谢谢你,还念着我的病,还有那药粉,真的有些效果!”
香茹听他称赞自己,简直如听到了天籁之音一般,满心陶醉,得意地道:“你可别小瞧了我!我师父治病救人可是很厉害的,我自然也不差,只是,只是从没有一人是我医不好的,你是第一个!”
卫辰听到后来,欢喜之心渐少,隐隐多了一分失落:“原来她是因为没能把我治好,才一直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你怎么了?怎么又不开心了?”香茹见他面色不对,便问。
“我有不开心吗?”卫辰诧异。
“你皱着眉头,难道是开心的样子吗?”香茹道。
卫辰听了这话,伸手摸了摸额头,“没什么,可能是太累了,早点休息吧!”
“那好,你记得半个时辰后,再服一次药!”香茹见他刚才还听得兴致盎然,转眼又变得冷漠起来,简真有些捉摸不透。
自第一次遇到他,香茹便觉他怪怪的,因此也并不在意。
只不过这次再见面,香茹发现他比在山谷中时已经好了很多,起码话多了些,人也会笑了,总算没有之前那么冰冷呆板了。
她躺下之后,才第一次想起段凌天,“我算是安全的逃脱出来了,而且一出来便遇到了要找的人。
不知道他出来了没有,希望也能像我一样幸运吧。”
但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这一日一夜间,她虽没有多劳累,但总是提心吊胆,此刻放下心来,倦意立时涌了上来,很快便睡了过去。
段凌天此时早已跑到了山下,他还未下山时,便去附近的农家顺来了一件衣服换上,将那掌门的长袍深深埋入地里,不愿再见。
当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爬出地道时,脑海中翻来覆去都是香茹的影子。
在发现那几个脚印之后,他恍恍惚惚地四处搜寻,可是实在寻不到半点人影,只得先下山去。
第320章 囧()
段凌天下山之后,看到那热闹的市集和来往的行人,感到陌生又疏离,迷茫不已,仿佛自己已经不是这世上的人了。
他暗叹了口气,感到无比惶惑,随意走进一家店里,刚刚坐下,店小二已满脸笑容地迎上前来,热情地询问他要吃些什么。
段凌天忽然被问住了,茫然地看着店小二,心想:“我要吃什么?我要吃东西吗?”忽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自顾自往店外走去。
“诶!我说你这人……哼!脑子有问题吧?”店小二见他一言不发又转身离去,觉得自己刚才一番殷勤都白费了,气呼呼地道。
段凌天听在耳中,丝毫不为所动,走到街头,看着行色匆匆的人们,心想:“他们真好,都知道要去向哪里,可是我呢?”
他在人群中呆立半晌,方才决定,“不管了,反正从此以后与南云派没有瓜葛就对了,走到哪儿不行?”
下定决心后,段凌天用带下山来的碎银子买了些干粮放在身上,漫无目的地随性而走。
他虽然心情低落,但想到以后不会再被程盛东算计,心里还是轻松了许多。
段凌天算起来下山已经一天多了,想来程盛东和陆长尊都已经醒了过来,不知他们发现自己走了,计划落空,会是怎样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但让他没料到的是,程盛东和陆长尊两人还顾不上气急败坏。
因为他们虽然已经醒来,但被段凌天封住的穴道却还没有解开,两人还是像他走之前那般,被吊在屋顶,紧紧抱在一起。
陆长尊内力稍强,一日之后先醒过来,一睁眼便看见程盛东靠在自己身上,他双手下意识地要将他向前一推,却发现浑身使不上力,原来已被人点了穴道。
他心中一惊,知道着了别人的道,张口欲呼,却张不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全身上下,只有眼皮能动,眼珠能转,鼻子能闻。
看到自己和程盛东赤身裸体地靠在一起,鼻中闻着两人身上的汗臭气息,陆长尊直欲作呕,但又使不出半点方法。
此时天色已明,他尽量转动眼珠,四处张望,发现俩人就被吊在段凌天的小屋中。
可这屋中却不见段凌天的身影,也听不到任何响动,那他们是被谁绑住的呢?
想到这点,陆长尊心中不由得一震,“难道,难道这死小子早就知道我们的计划,因此特意设计陷害我们?可是这么被绑在这里又算什么?”
陆长尊想起他和程盛东在这房中莫名其妙地晕死过去,心中一寒,浑身冒出了冷汗,“难道,难道他已经给我们服下了毒药,让我们这般狼狈地慢慢……”
他不敢再往下想,只觉得段凌天分外恶毒:“居然被这死小子给蒙骗了!早知如此,就不该留他活命!”
耳听得门外巡逻弟子来来去去的脚步声,陆长尊心急如焚,“哎!眼看救兵就在外面,我却没有丝毫办法!”
他思来想去半晌,也没想到任何可用的办法。
程盛东脑袋垂在他胸口,呼出的温热气息一阵阵地喷在他胸前,让他痒得难受,更增烦恼,却又无可奈何。
大概一个多时辰之后,程盛东才醒了过来,见此情形,不由得惊慌失措。
他急促的呼吸直接喷到了陆长尊的脸上,将闭眼思索的陆长尊惊醒了。
两人四目相对,陆长尊双眼满是无奈和窘迫,程盛东则是惊诧和愤怒。
程盛东双眼瞪着,眼中像要喷出火来,脖颈上青筋直冒,但却无可奈何。
他见陆长满脸沮丧,心中更急,只想:“我们这样赤身裸体地抱着,成什么样子,要是被外面的弟子看见……”
他刚想到这里,便听门外三代大弟子说,“陆长尊和首座大弟子进去这么久了,还没有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另一位弟子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也不知道,只是昨晚听段掌门说,不准我们进去叨扰!”
陆长尊和程盛东听到“段掌门”三个字时,相互对视了一眼,只觉脑中“嗡”的一声,眼中尽是惊恐的神色。
“哼!已过去了那么久,询问一句,总不是叨扰吧!”三代大弟子不满道。
“是!我这就敲门!”那弟子应道。
“不必了!”三代大弟子说完,便走近一步,屋内俩人便听见了敲门声。
两人听到这声音更是惊恐,刚才只盼着有人来救,可这时却觉得无人来救可能更好。
两人一对视,便通心意,皆盼三代大弟子就此离去。
哪里知道这三代大弟子非常执着,他见敲门没人应,踌躇了一下,便小声道:“你们守在外边,我先进去看看,若是情况不妙,你们……”
他说到这里便没了声,不知叮嘱了那些弟子什么。
陆长尊和程盛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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