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在树林中查看了一番,发现向东而去有几排马蹄印。
男子便循着这马蹄印一路追去。
可他一直追到山下的大路上,便再也寻不见马蹄的踪迹了。
这条大路,一端向南,一端向北,男子向两边望了望,不知应沿着哪个方向去。
夜半之时,更是无人问询,男子彷徨无计,只得站在这岔路口,筹思对策。
夜晚凉风阵阵,轻轻拂过男子衣袖。
他正感烦躁,刚要转身避开,鼻中却闻到淡淡的清凉味。
“这味道怎么这般熟悉?”
男子很是诧异,仔细一想,方才忆起这是姑娘那日在自己面前服下的玉露丸的清香。
这味道虽淡,但却沁人心脾,让人为之一震,因此他能记得。
“风既然从南边吹来,那么她一定是被带去那边了!”
男子念头刚起,已拔脚朝那边飞奔而去。
好在这条路并没有分叉,男子一路追了下去,快天亮时,已到了一个市镇之上。
只可惜到这之后,便再也闻不到一丝玉露丸的清香了。
男子用劲嗅了几嗅,只觉呼吸猛地一滞,脚下一软,差点栽到地上。
他跑了一夜,早感疲惫不堪,因为用力过度,背上伤口又被震裂,开始隐隐作痛。
“不行,我得去药铺,先买些药来,否则还未追到那些人,又得躺下了。”
男子勉力坐在一旁,歇了一歇,便到市镇去寻药铺了。
这个市镇较大,药铺早早就开门了。
男子去时,只有一个打着哈欠,面带倦意的小徒守在柜台前。
男子向他买了些穿心莲,从店铺出来时,与两个形色匆匆的棕衣人擦肩而过。
与此同时,他俩人的谈话声也不经意传入他的耳中:“看不出那丫头还挺厉害!”“可不是,陆刚这次可惨了!”
男子听到这两句话,心中一动,忙隐身于店铺旁边的角落,想听得更仔细些。
“小子,快拿点天罗粉的解药来,我要买!”其中一人道。
“天罗粉?那是什么?小店,小店没这种东西。”小徒迷迷糊糊地道。
“胡说!这么大间药铺,怎可能没有?别废话!去拿!”另一人“嘭”地一拳头砸在桌上。
“这位大爷,小店可真没有你说的什么天罗粉啊!”小徒吓得颤声道。
听到“天罗粉”这几个字,男子心中一定,知道姑娘就是被这伙人抓去了。
他只盼这些人早点出来,好跟着他们,寻到香茹。
寻药的两人似乎很急,一听说没有解药,对那小徒又打又骂,还把店主叫了出来喝问,但依旧没什么结果。
“走!”其中一人急了,要将店主拖出去,“跟我们去看,有什么法子能治得好他!”
“大爷,大爷!我只是个卖药的,哪懂得救人呢?要找郎中才行!”那店主惶急地道。
“哪儿有郎中?”那人喝问。
“这镇上有三个出了名的郎中,他们……”店主还未说完,就被另一人打断道:“废什么话,快带我们去!”
话音刚落,男子就见一个身淡绿色锦袍的中年人被踹了出来。
看样子这人便是店主。
他刚一滚到地上,那俩人已经闪身出来,将他提起,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奔去。
男子远远地跟在这两人身后。
很快,他们便将这镇上的三个郎中都找齐了。
这三人被塞进了一个马车里,而那两人则坐在车头,扬鞭而去。
男子使出轻功,悄悄追赶,可时间一长,渐感体力不支。
他便趁其中一人停住马车,去小解时,悄悄钻入车底。
“诶,你有没有发现这车子难拉了许多?”那人回来后道。
“没什么感觉,”另一人道,“可能赶了这么久的路,累了吧!”
“哎!也不知道陆刚怎样了,那丫头倒还挺厉害的!”先一人道。
“厉害什么?还不是我们怕把她弄伤了,会受责骂,不然早就把她治得服服帖帖的了!哼哼!”另一人道。
男子听到这里,心想:“看来他们没有把姑娘怎么样。”
马车颠来簸去地行了一个多时辰,在一处茅草房停下。
“陆刚?你怎么样了?”车上一人刚跳下马车便问,还未等到对方回答,便又惊奇地“咦”了一声,“其余人呢?”
“他们说要先带着那姑娘回去复命,先走一步,让我留下来照顾陆刚师兄。”房中那人答道。
“陆刚怎么了?”那人问。
“他刚才难受至极,让我将他,将他打晕过去了!”房中之人道。
“这法子真是……”那人叹了口气。
“还不快进去!”后下车的一人将那三个郎中从车上扯了下来,“快瞧瞧,怎么治?”
那三个郎中吓得赶紧跑进茅草屋,忙给那躺着的人把脉。
“怎样了?”其余三人齐声问道。
三个郎中面面相觑,说不出个所以然,有的翻翻那人的衣领,有的看看他的瞳孔。
“到底是什么情况?”先下车的那人不耐烦道。
“这个,这个,他没什么毛病啊!”其中一个年纪老迈的郎中支吾着道。
“没毛病,怎么会难受至此?”那人道。
“可,可,我从脉象上看,他确实是没问题!”另一个黄脸郎中道。
第297章 美丽的女子()
那人瞪了他一眼,看向那个瘦小的郎中道:“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瘦小郎中微一沉吟,方道:“我所观察也与这两位相同,这位公子确实没有什么异样。”
“一群废物!”那人将腰间长剑一拔,指着这几个郎中,“我兄弟痒得把全身都抓破了,你们几个还说没问题!”
“可,可这确实……”
“他身上是毫无病症啊!”
“他没病怎么医啊!”
三个郎中见他面色不善,吓得连忙辩解道。
见他们不是有意隐瞒,男子又道:“我兄弟一会儿说喉咙痒,一会儿膝盖痛,那依你们说,应该怎么个治法?”
“喉咙痒,紫草或地肤子都可用。膝盖疼的话疼便用些姜黄,五灵脂。”黄脸郎中道。
“若是头痛,腹内胀得难受又该怎样?”那人问。
“那便针灸一下!”年长郎中道。
“我这兄弟起码有二三十种症状,按你们这说法,就要吃上几十种药了,是吗?”那人瞪着这三个郎中道。
“看来也只有这办法了!”瘦小郎中认真地点点头。
“废物!滚!”那人听他这么一说,一个连环腿,将三人踢倒在地。
那三人被踢倒之后,一爬起来,便不约而同地向外跑去。
“站住!干什么去!”那人拔出剑来喝道。
“大爷,你,你不是叫我们滚吗?”瘦小之人头也不敢回,战战兢兢地问道。
“你们,你们今天不想出个办法,治好我兄弟,哼哼!便叫你们同他一样!”那人威胁道。
男子在车下听到草屋中的说话声,不由得心急如焚,“哎!这一耽搁,那姑娘不知已走出多远了!”
“我,我……”老者无可奈何。
“我看这位公子并无性命之忧,要不,要不……”黄脸郎中抬头看了那人一眼,不敢再说下去。
“说!”那人大声一喝。
“要不,给他服些如梦散,只要感觉不到难受就行了!”黄脸郎中道。
“如梦散?”那人眉头一皱。
“就是让这位公子暂时失去知觉。”瘦小郎中低声补充道。
那人略一思索,似乎觉得只有这法能行,不放心地问了句:“我兄弟真没大碍?”
“没,没有,没有!”三人齐声说,三个脑袋连连摇晃。
“好!东西呢?拿来!”那人伸手道。
三人面面相觑,那人一看便知他们都没带这药,“滚!”他气得一声暴喝。
“好!好!”三人听他这么一说,如获大赦般,往外跑去。
“干什么?我说的是滚!不会滚吗?”那人一字一句道。
“会,会!”三人口中应着,忙卧倒在地,向外滚出。
“现在怎么办?”之前守在这屋中的弟子问。
“先把陆刚带上车,到了下一个市镇,再去买药!”那人道,叹了口气,又骂了一声:“他妈的,这丫头还真邪性!”
“可不是吗?若她不是陆长尊要找的人,兄弟们早就逼问她了!”另一人道。
“好在陆刚除了吃些皮肉之苦,并没什么大碍!”先一人说完,马鞭一扬,道了声:“走!”
他话音刚落,男子便觉得这马车颠簸着向前飞驰而去,心想:“这样的速度,应该能够很快赶上那姑娘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些人虽然走得快,但由于要照料那陆刚的伤势,时不时得停下来。
他心系那姑娘,每每在他们停下来之时,都觉急不可耐。
他们这般走走停停,男子也无法长时间在车底藏身。
只得在一个夜晚,趁机溜了下来,远远地尾随他们,心里不止一次地祈祷那姑娘还安好。
香茹在他藏身于车底的第二日,就已经到了南云派。
那时她已被点了昏睡穴,一直闭眼沉睡。
陆长尊接到报告后,立时赶来查看,当他见到了香茹的容貌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重重赏了那几位心腹弟子。
之后,陆长尊便吩咐他们把香茹抬到露雨轩。
“掌门,您的那位夏欢好友,我已经派人找到了!”
安顿好了香茹,陆长尊立即赶过去向段凌天报告,“您可要去看看?”
自从上次住所被火烧后,段凌天也不轻易出去,整日守在自己房中练功,在这派中的日子也是越来越清寂无聊。
忽听得陆长尊说起此事,心中一动,喜悦无限,“你们找到她了?在哪找到的?她还好吗?”
陆长尊见他对此事这般在意,心中一喜,“看来计谋要成了!”
当下淡淡地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弟子一回来报告我,我便立即来告诉您了!您要不要现在去看看?”
“要!要!快带我去!”段凌天激动地道。
“好!我把她安顿在露雨轩,那里……”陆长尊,故意放慢脚步,跟段凌天解释。
如他所料,段凌天早已憋不住了,只说了一声,“我先去看看!”
话音未落,整个人已飞奔而出!
这露雨轩离他现在的住处不远,只隔了两道小径,段凌天几个纵跃便来到了露雨轩外的门廊。
他正要踏步进去,看着那两扇关闭着的雕花木门,却忽地停住了脚步,心想:“夏欢会不会怪我,这么久都没去找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想到这些问题,段凌天一时心乱,不禁生出了淡淡的怯意。
他深深吁出了一口气,方才定了定神,“不管怎样,总算找到她了,就算她不理人,发脾气,我多哄哄她也就好了。”
他走到门前时,守在门口的两名弟子便自觉地退了开去。
段凌天一推开门,便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他走进屋内,见床前淡藕色的绣花轻纱罗帐后安静地躺着一人。
他慢慢走近,轻轻掀起罗帐,一张秀雅绝伦的面颊,瞬间映入眼帘。
段凌天的手微微一顿,“她,她不是夏欢啊!陆长尊找错了!可是,可是她,她怎么长得这般好看!”
段凌天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沉睡的姑娘,目光竟像是被钉住了一般,半分都移不开。
他只觉得这粉嫩的面颊,长长的睫毛,樱红的小嘴无一处不好看。
他看了几眼,心头忍不住直跳,感到如沐春风般惬意,“她,她这样美丽,到底是谁?”
第298章 意外之喜()
段凌天不自觉地轻轻蹲下身来,想要瞧得更仔细。
“你,你要干什么?你是谁?”香茹迷迷糊糊中,听到身边有声音发出,惊觉道。
见香茹睁大眼睛,如水的目光看向自己,段凌天恍若身在梦境中,“你,你会说话?”
香茹只觉四肢酸软,又看见自己躺在床上,挣扎着蹲坐了起来,双手环抱在肩头,身体往后缩了缩,“你,你个坏蛋!你要干什么?”
门外的两个弟子听到屋内传来一声娇斥,交换了一下眼神,忍住脸上的笑意,各自往外边一移。
看见她惊恐的表情,段凌天很是疼惜,他安抚道:“你,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不会伤害你的!”
“那,那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香茹说着,又往后缩了缩,伸手在怀中一掏,已将天罗粉拿在手中备用。
段凌天看着香茹粉嫩莹润的嘴唇,在这么一张一合间,那么好听的声音就从她口中传了出来,竟听得呆了。
“喂!你怎么不回答我,打什么坏主意!”
看着段凌天痴痴的眼神,香茹大声道,说话间,她已趁机将天罗粉洒出。
段凌天见她手臂一扬,便有粉末飞出,双脚一点,忙向床边的帐幔处一闪。
在香茹看来,段凌天似乎没怎么动,便忽地向一旁飞出,就像鱼儿游水一般自然。
她不由得向他脚底一瞥,见与常人并无异样,心想:“这人可真邪门,怎么能逃得这么快!”
段凌天闪向一边之后,见香茹一脸失望诧异的神色,刚想询问她是怎么了,但转念一想,便知:“这姑娘定是因为没洒中我,才这么失望。
我怎么能像躲避暗器一般,来躲避她丢过来的东西呢?况且她这么美丽善良,怎么会向我发射暗器呢?”
想到这里,他忙凑近道:“姑娘,你再洒一遍,这次我一定不躲了!”
香茹见他凑了过来,本以为自己失手被他发现,这回定是要报复自己了,忙扯过被子来挡在自己前面。
却没想到,他竟然温柔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她不由得一怔,“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样说?”
见香茹一脸迷茫,段凌天以为她没听懂,又道:“你像刚才那样,用那粉末拿来再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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