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吗?今日之前,长生当真想不到有人会暴殄天物到用这两样天材地宝煮茶的地步。
绝地冰水素来有安抚神魂重塑生机之用,而万年雪松亦有着疏通灵力稳固经脉之效,两者搭配起来,别说是他这点元婴境的小伤了,或许连仙皇仙帝们所受的伤势都能立即好了大半。
长生想通之后,忽然感觉他刚刚喝下去的不是茶水,而是那一把把数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币。
紧接着他又想起了帝阙那随意抿了一口茶水后,就极为嫌弃地放下茶盏的举动,不禁抬起手来用力按了按再度作痛的额头。
这茶并不合帝阙的胃口,显然这是帝阙特意为他准备的。
长生没想到,帝阙收起徒来竟会这般有诚意。有诚意到在不知他是否真的受伤的情况下,就为他准备了这样举世难寻的灵药。
那一刻,长生真的感到有些受宠若惊了。
他的天赋,他的功法,他的潜力,真的足以让帝阙为他做到这等地步吗?
可若帝阙并非是为了这些才这么做的,那他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了今后能够更好地利用自己对付将绝吗?
长生压下了骤然涌起的驳杂思绪,就这么沉默地走到窗前,抬头看向了远处的那片璀璨星空。
这场盛大的夜景逐渐抚平了他复杂而又烦乱的心绪。
在那温热的夜风之下,长生斜倚着窗台缓缓地闭上了眼。
罢了。不管帝阙所求为何,都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揣度的。
有时间想这些东西,还不如养好精神赢了明日的宗门大比,从而帮时无常报了那纵火烧店的焚身之仇。
103 在修真界示威()
许是今日着实太累; 长生不知不觉便靠着窗台睡了过去。
当他再睁眼时; 窗外那深重的夜色早已半褪。意识迷蒙之间; 他隐约瞥见了氤氲在浅灰色天际的那一缕初升薄光。
“我还真是心大啊”长生低声呢喃了一句; 整个人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他也没想到在经历了那一番惊心动魄的事后,他自己还能如此迅速地入睡。
长生按着脖子站起身后; 又侧头看了一眼窗外。
他似乎醒得太早了。
长生注视着微亮的天色; 干脆抬脚走到岛屿深处泡了会儿温泉; 之后才慢悠悠地乘着飞剑离开了这座岛屿。
然而长生离开岛屿后; 并未立即前往宗门大比的举办之处; 反而戴着不久前将绝给他的骨质面具去了乐器坊。
因为他暂时不想在宗门大比中公然使用繁音诀; 他不想再出现第二个帝阙发现他修炼繁音诀的真正用意了。
长生知道他现在才隐藏功法有些为时已晚,但不管怎么说; 尽力补救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在一众乐器中挑选了片刻后,长生最终选了两支便于随身携带的陶笛买了下来。之所以非要买两支,倒不是为了炫富; 毕竟他这么穷也没什么好炫富的。
他这么做只是为了防止出现其中一支陶笛坏了后; 自己再无乐器可用的尴尬情景。谁让他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宗门大比呢?有备无患总不是什么坏事。
走出乐器坊后,长生终于控制飞剑直直飞向宗门大比的举办地了。
虽然之前耽误了不少时间,但他依然到得挺早的。毕竟他日出之时便已醒来,而宗门大比午时才真正开始。
长生随意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待着; 然后就这么闭着眼静静地等待午时的到来。
说实在的; 之前无论他在哪儿; 将绝都一直陪在他的身侧。如今骤然变成他一个人待在这里; 饶是长生这种享受孤独的人都不禁觉得有些无所适从了。
由此可见; 习惯还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你找的这位置可真偏僻,要不是临渊眼尖,我们还发现不了你。”
长生想要安静,但显然有人不那么识趣。他倚着墙没多久,荆远柔的声音便由远及近而来。
长生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半响之后才睁开了眼。他没有看向荆远柔,而是看向了荆远柔的身后站着的夜良弓和扈临渊。更准确地说,他看向的只是扈临渊一个人。
因为昨天他才和扈临渊不欢而散。
当时扈临渊一个劲地追问帝阙庇佑的人究竟是不是他,却在得到答案之前就被他和将绝一唱一和地给气走了。
扈临渊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按理说他被自己气走之后,就不可能再过来找他了。可今天他却一反常态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不会是特意过来放狠话的吧?
“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不管你是不是报纸上写的那个长生,最终成为那位仙帝之徒的人只会是我!”扈临渊感受到了长生犹疑的视线,顿时微沉着脸开口放话道。
有那么一瞬间,长生忽然有些想笑。
他没想到扈临渊竟然真的是来放狠话的,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单纯呢?
“你们三人,都参加了此次的宗门大比吗?”心里吐槽归心里吐槽,长生面上却平静地对着扈临渊点了点头。他没有接过扈临渊刚才的话茬,而是转头和夜良弓聊起了别的话题。
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扈临渊的话。
他总不能回对方一句,我压根就没打算成为帝阙的徒弟吧?他怕这话一说出口,身为帝阙迷弟的扈临渊不等大比开始,就要对他拔剑相向了。
“是啊。怎么?你不会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真把我们三个当混世魔王了吧?好歹我们都是实打实的元婴境修士啊!凭着这样的修为,我们怎么着也能在这场大比上出出风头了。”
夜良弓闻言顿时笑着说道,三言两语就缓和了此时那略显僵硬的氛围。
长生听到这话后微不可察地瞥了夜良弓一眼。
其实小千世界关于土豪三人组的流言的确不少。而那些流言又大多以扈临渊和荆远柔为主,关于夜良弓倒是不怎么特别提到。偶尔单独提到了,也只是说他修炼资质一般,反而格外擅长琴棋书画罢了。
如今看来,流言终究只是流言。如若夜良弓的修炼资质当真只是一般,就算他再有钱,也不可能如此年轻便已踏入了元婴境。
可这些流言偏偏就遍布了小千世界,显然夜良弓是故意听之任之的。他之所以这么做,要么是不在意众人的言语,要么是被逼无奈只好藏拙。
此刻若是换别人在此,或许会对夜良弓这么做的原因感到好奇,从而想要刨根究底下去。然而站在这里的不是别人,而是长生。
长生根本就不在乎夜良弓到底属于哪一种情况,因为无论夜良弓的处境如何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只笑着记下了夜良弓对他释放的善意,想着以后在大比上遇到他时手下留情便是。
这倒不是长生太过狂妄。
虽然他刚修炼没多久,也没怎么和人战斗过,但长生知道自己的起点绝不比别人差。或者说,他修炼的起点比小千世界的任何人都要高。
他修炼的是无上功法繁音诀,他吃过的天材地宝比寻常的仙王仙皇还要多,而最重要的是教他剑术的那个人,是号称“三千世界最强者”的仙帝将绝。
有了这样的资源,他若是依然无法赢下这场宗门大比,那他还帮时无常报什么仇?直接拿把锄头回老家种田算了。
“我总觉得这广场看起来与昨日有些不同。今日大比已经是一千进一百了,也不知举办者们会用何种方式淘汰那九百人。”荆远柔看着宗门大比的广场,若有所思地开口说道。
“你在说什么蠢话?今日这一千人中,绝大部分都只是金丹境,甚至还有不少筑基境的家伙残留其中。无论这场大比采用何种形式筛人,只要你自己不冲动犯蠢,就绝不可能这么早地被他们给淘汰掉。”
扈临渊虽然语气不善,但他说得话却是不折不扣的事实。
往年的元婴境至少是大比前十的存在。若是不出意外,他们都会很顺利地晋级,甚至直接包揽大比的前三名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
“况且这次一千进一百的大比内容,你不是应该猜到几分了吗?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扈临渊随意地安慰了荆远柔两句,视线却落在了安静地倚着墙角的长生身上。
荆远柔闻言面色果然好了几分。而站在一旁的长生权当自己没听出扈临渊话语中的深意,他也完全没有开口追问下去的意思。
这有什么好追问的?扈临渊、荆远柔、夜良弓三人皆是家世不凡之辈,他们从长辈那里稍微听到点与大比有关的消息也不足为奇。
长生知道扈临渊这么说是在隐晦地向他示威,毕竟如今的修真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的地方。对于这种不怎么公平的比试,弱者除了暂且忍下这口气外,又能拿这些有靠山的人怎么样呢?
只是可惜了。长生看着广场,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
只是可惜了。可惜在这小千世界中,他早已不再是弱者了。
对于眼前的土豪三人组,他不需要像面对帝阙那样小心筹谋;而对于之后的那场宗门大比,他也不需要费尽心力地去准备些什么。
因为啊在这场大比之中,无论他身处怎样的场景,遇见了怎样的对手,他都绝不会输!
念此,长生微微移开眼,目光划过了广场四周那些用于同步直播的法宝。
今日已是一千进一百的比斗了。从这翻了一番的直播法宝数量来看,今日这场大比的观看人数绝对要远胜以往两日。
也就是说,自今日起,他便会真真切切地进入三千世界所有观众的视野里。
这样很好。
长生还没有天真到以为自己是元婴境,就能干脆利落地扳倒薄清了。
因为他很清楚,修真界的宗门很少真的在乎是非对错。
比起一个初入宗门而又来历不明的元婴境弟子,他们显然还是更看重那个早已护佑了宗门多年的元婴境长老。
但如果那位新入门的弟子在小千世界宗门大比上名列前茅声名大噪,那么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所以今日的大比,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等到大比开始的那一刻,长生会告诉琼玉宗,告诉这三千世界所有的观众们:他不仅是一个能在百年盛典上献曲的乐者,他更是一个有望于登顶此次宗门大比的修真者!
104 在修真界失控()
长生不再打量大比的广场; 也不去在意扈临渊等人的交谈; 他只是眼神空茫地看着远方; 自始至终不发一言也不接一话。
他那冷淡过头的反应自然被土豪三人组看在了眼里。
扈临渊顿时脸色难看了几分; 饶是一向欣赏长生的荆远柔都不禁皱了皱眉。因为他们从未想过,在他们主动上前与人交谈的情况下; 还会出现对方堂而皇之地无视他们的情况。
三者之间; 唯一没什么反应的似乎只有夜良弓了。可事实上; 夜良弓不是没反应; 他仅仅是表现得不明显而已。
夜良弓见状后没有像以往那样打着圆场; 而是笑着拉过身侧的荆远柔; 然后招呼着扈临渊一起走远了些。若是仔细点看,便会发现他面上的笑意从未到达过眼底。
显然; 他和扈临渊和荆远柔一样,都觉得自己被冒犯到了。
等到三人已走得够远时,长生眼睛才微微动了动; 然后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
其实一开始; 他的确想过与这三人交好的。因为他们给了他在百年盛典上走秀的机会。
虽然这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件互利共赢的事,可于长生而言,这份人情他依然是承了的。
为此,他可以忽略最初自己在花容宗走秀时遇到的刁难; 也可以忍着昨日扈临渊堵着他追问报纸上消息时的蛮横。
毕竟缘分不易。若能为友; 他也不愿因为一些小事就将人推得远远的。
但今日扈临渊来向他示威时; 长生却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他明白了; 人情和友情终究是不同的。
既然对方从未将他看作是平等的人; 他又何必耐着性子继续忍受呢?
他的脾气本就不好,刚穿越时他连将绝帝阙都敢怼,何况眼前这三人还不是仙帝,只是初入元婴境的修士罢了。
所以长生思索了一下,便决定不再委屈自己忍下去了。
他们的人情他记着了,友情这东西还是算了吧。
长生移开了投向了那三人的视线,将目光重新放在了广场上。之前荆远柔说这广场看起来与昨日有些不同,其实她并未感觉错,这广场确实变了。
长生向来敏锐,他能感觉到广场地面比昨日还要厚上几分,很有可能这片土地下被大比的举办方装了些东西。至于到底装了些什么,长生就不太清楚了。
毕竟他真的不懂这修真界的科技树是怎么点的。明明很多法宝的作用和现代的电视机等等用品非常相近,却偏偏没有出现过蒸汽机发电机这些基础性的东西。
就在长生胡思乱想之际,炽热的太阳悄无声息地高悬在他的头顶上。而这也意味着午时到来,宗门大比终于要开始了。
当午时钟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原本还在广场周围三三两两交谈着的参赛者们骤然闭上了嘴。
他们运转灵力,如前两日一般利落地飞掠到广场上,等待着举办方介绍今日大比的规则。
参赛者们安稳地等了一刻钟后,等来的却不是宗门大比举办方的声音,而是不断震颤的地面和缓缓上升的广场。
平整的广场土地一寸寸开裂,当这场变动终于停下来时,整个广场已被均匀地分成了一千份,而每一份土地上都站着一位大比参赛者。
而那一千份土地的上空,也同时降下了半圆形的透明保护罩,将所有参赛者的活动范围都限制在各自的保护罩之下。
直到这时,举办方所派的介绍规则的人才姗姗来迟。从他衣着上绣着的纹路来看,他大概是中千世界某个大宗门的真传弟子。
毕竟只有贵族云集的中千世界,才会特意在衣服上纹上各自宗门的宗徽来彰显底蕴。
来人就这么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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