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星[修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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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星[修真]-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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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绝闻言只是又拿出了一坛酒随意地灌了几口。他不是没有听到长生的问话,只是他现在根本不想回答长生的疑问。

    等到屋内浓重的酒气和雨水带来的雾气渐渐缠绕在一起时,将绝终是再度开口了,而这一次他却说出了一句让长生哭笑不得的话。

    将绝说的是:“此刻你可愿抚琴?”

    “你急着从窗户跃进来就只是为了听琴?”长生俊美的面容上忍不住露出了荒谬的表情,亏他还以为将绝有什么急事要说,原来这家伙只是为了听琴而已。

    “说吧,你想听什么?”长生颇为无奈地揉了揉额头,他一边说着一边后退了一步。

    之前他诧异于将绝的气势,所以没觉得他和将绝之间的距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等到回过神后,长生才意识到自己与这个男人靠得实在太近了些,近到他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将绝身上那与冰冷雨水截然相反的热气。

    “就听那首《未亡》吧。”将绝半醉半醒般地说着,说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懒懒散散地加了一句:“带词的那种。”

    这是长生为他所作的曲子,他自然是要听最完整的那种。

    之前在盛典上,长生忌惮于“仙帝将绝”的实力,所以只奏曲不唱词。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因为几句歌词就对他动怒。

    无论是之前身为仙帝时的将绝,还是如今假装失忆时的长绝,他对长生都只会是动心而不是动怒。

    “你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啊……要知道让我抚琴也不是那般容易的。”长生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他勾起薄唇似笑非笑地看了将绝一眼。

    将绝低头回望了过去,许是真的饮酒太多了,他的眼神似乎都因此而柔和了几分:“那你想如何?”

    “我记得今日度秋凉在高台上抚琴时,红衣摇曳宛若起舞,着实令人惊艳……”长生抬眼注视着将绝,慢悠悠地说出了后半段话。只听他说:

    “若是我此刻抚琴,你可愿为我伴舞一场?”

    还没等将绝给出回答,长生自己却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猛地皱了下眉。

    起初他不过是想和将绝开个玩笑罢了,他怎么可能真的让将绝给自己伴舞?但是这些玩笑之语一旦说出口后,似乎便带上了一些别的意味。

    他明明是在对将绝开玩笑,为何会下意识地提起度秋凉来?这究竟只是顺口一说,还是因为他对将绝……

    长生不由想起了度秋凉似乎对他眼前这个男人格外钟情之事,他不动声色地垂下眼敛去了瞳孔中所有的情绪。

    他自认并非迟钝之人,将绝对自己的好感他隐约之间也感觉得到。只是他总觉得修真者的岁月漫长得很,感情之事又过于虚无缥缈,所以根本就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然而时至今日,长生才骤然意识到,他对将绝怕是有些日久生情了。感情这玩意儿的确难以控制,若非是他对将绝动了心,他刚才又怎会突然提起度秋凉来?

    长生想清这一点后表情未变,因为他觉得现在根本就不是适合谈情说爱的时候。所以他非但没有看向将绝,反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开口揭过了刚才的话题:

    “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毕竟在这么个暴雨倾盆的天气下抚琴,也别有一番趣味……”

    他说着说着就走到了楼阁内的桌椅旁,直接将那桌椅给挪到了窗户前,仿佛是想对着窗外这场倾盆暴雨演奏一场。

    长生一点也不担心窗外的雨水会浸染了琴身。虽然他现在用的只是一千灵币的琴,但这琴也没那么糟糕,至少它是防火防水的。

    别说此刻他是在屋内抚琴,就算他是在大雨之中演奏,那些雨水也断不会伤到琴身分毫。

    将绝不知道长生刚才那一瞬间浮起的复杂心思,他只是拎着一坛烈酒懒散地倚靠在窗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长生抬起修长的手指搭在了琴弦上。

    窗外连绵的雨丝偶尔缠绕在琴弦之间,随着长生拨弄琴弦的动作而恣意飞溅着,看起来仿佛格外浪漫潇洒。

    长生所奏出的荒凉曲调仿佛在描绘着什么,又仿佛在叹息着什么。而听着曲子的将绝只是仰头又灌了一口烈酒,任由着这辛辣的酒液狠狠灼烧着他的肺腑。

    那样的滋味大抵是不好受的,男人却连眉头都未曾皱过一下,仿佛他此刻喝下的根本不是世间最烈的酒液,而只是那最平淡无味的白水一般。

    将绝原本以为有了酒水和琴声之后,他那些烦躁不安的情绪会随之慢慢平息。起初也的确是这样。

    然而就在他渐渐放松了心神,连眉目间都透出了些许倦意时,长生低浅的歌声缓缓穿透琴音而来:

    “最后一滴酒,也已流尽……”

    听到此处,将绝的眉头微微跳了一下,他顺势低头瞥了一眼手中的酒坛,此刻酒坛里恰好已空空如也,再也找不出一滴酒水来。

    将绝见状只是漫不经心地捏碎了酒坛,转瞬之间他又拿出了另一坛微沉的烈酒。然而这坛烈酒还未入口,长生便已唱出了第二句歌词:

    “这一梦浮生,仍旧未醒……”

    此句一落,将绝拎着酒坛的手骤然顿住,他英挺的面容上也再无半分倦意。

    长生的心神皆沉浸在曲中,所以他并未注意到将绝此刻的表情,仍在低声唱着那曲还未唱完的《未亡》:

    “漫天雷霆下……”

    “埋葬的是谁的阴影?”

    曲声苍凉,歌声低缓,完全没有之前在高台上奏曲时雷霆坠落的惊心动魄。可将绝却偏偏觉得,长生所奏的每一个曲调、所唱的每一个字句都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世人皆知将绝醉生梦死,可又有孰人真的敢说他活在梦里?他们感慨于他那毁天灭地的雷霆天赋,却不明白这漫天的雷霆第一个毁掉的人,就是将绝自己。

    “长生。”将绝慢慢收起了手中的酒坛,这是他进入楼阁后第二次呼唤长生的姓名。

    而这一次他的情绪远没有之前那般起伏不定,但声音中所蕴含的情感却比之前要复杂压抑得多。

    将绝唤完长生的姓名后竟又低笑了一声,因为他突然想明白了,之前他对自己动心之事的顾虑完全没有必要。

    他根本不是因为情绪被放大千百倍才心悦长生,纵使他是在百年前遇到眼前这个人,他也一样会为之动心。

    因为这世间能将他看得这般透彻的人,这世间能这般牵动他心神的人,无论是百年前还是百年后,都唯有一个长生而已。

第76章 在修真界舞剑() 
“长生,看好了。”将绝说这话时并未看向长生,他的目光像是落在了眼前汹涌的雨水上,又像是穿透了这些雨幕而落在了某个遥不可及的地方。

    长生闻言并未停止抚琴,但他却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将绝,而落入他眼中的只有那个男人踩着窗沿跃下的孤高背影罢了。

    所以这家伙到底想让他看什么?长生看着将绝的背影忍不住皱了皱眉,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之前他和将绝开的那个玩笑。

    如今楼阁外可是倾盆暴雨,将绝总不会真的要在这时候为此曲伴舞一场吧?

    念此长生不免有些失笑,他摇摇头敛下了这毫无可能的猜测,也不去探究将绝这句话究竟是何用意,他只是沉下心神继续拨弄着琴弦而已。

    他虽然猜不透将绝如今在想些什么,但他也没有迟钝到察觉不出将绝今日的反常。或许连将绝自己都没注意到,之前他的眉头皱得实在太深了,他的眉宇间掩藏着烈酒也无法抚平的烦闷沟壑。

    “最后一句话,还未道尽……”长生仍在低声地唱着。许是外面的雨实在下得太过猛烈,他的歌声穿透这场暴雨后,似乎也随之染上了几分挥不去的凉意。

    长生唱出这句词时自然而然地垂眸注视着屹立在雨中的将绝,而背对他的将绝在此刻也恰好有了动作,只见男人懒散地抬起手解起了缠绕在长剑上的黑色布条。

    将绝解开布条的动作很慢,但他那挺直的脊背却完全遮盖住了手中的长剑,长生所能瞥到的只有剑鞘上隐约缭绕着的暗色光华。

    见状长生俊美的面容上划过了意味不明的神色,而下一句歌词也伴着琴声缓缓流出:“这金戈铁马,执剑君临……”

    此句一落,束缚在将绝那把长剑上的漆黑布条顿时悉数褪去,那飘散在雨中的凌乱布条仿佛裹挟着张狂的气浪,肆意地割裂了四周弥漫的水雾。当这些布条褪去的一刹那,将绝手中的长剑也终于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然而将绝扔开剑鞘的动作却与拆开布条时的截然相反,那一瞬间他的动作太快太快,以至于长生依旧没看清那被扔开的剑鞘究竟是何模样。

    不过此时长生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那把剑鞘上,他静静地注视着楼阁外的将绝,一时之间竟觉得有些恍惚。

    如果说解着布条时的将绝还满身的懒散倦怠,那么手执长剑的将绝却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如今的将绝全身上下似乎都溢出了骇人的血气,有那么一瞬间长生甚至在想,这个男人根本不是站在暴雨中,而是浸透在漫无边际的血海之间。

    这本该是个令人忌惮万分的场面,楼阁内一直注视着将绝的长生却突然无声地苦笑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或许是真的疯了。因为此刻他非但没觉得将绝是什么危险人物,反而还从这个男人的背影中看出了对方的一身正气。

    真是见鬼的一身正气,正常人都只会觉得这个男人的身后尽是白骨绵延好吗!

    长生自暴自弃地闭了闭眼,他想今天他的眼睛大概是出了问题。透过将绝的背影,他不仅看出了这个男人的一身正气,他还看出了这家伙骨子里的疯狂与落寞。

    隐约间长生似乎被将绝周身的气场所惑,竟然起了一种自己真的踏入了一个满目血色的战场的错觉。而那战场中央,只有一个一袭黑衣手执长剑的男人背对着他站在那里。

    “号角呜咽中……”

    “染血的是谁的衣襟?”

    长生表情复杂地唱出了这句歌词,他知道将绝是听得见他的歌声的。不得不说,如今将绝的气场像极了他词中所描绘出来的那位将军。

    所谓的英雄末路,大抵如是而已。

    长生的好奇心向来不重,现在他却突然有些好奇了,他很好奇背对着他的将绝此刻会是怎样的表情,而下一秒他也真的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他唱完这句词后,握着剑的将绝便回过身来看了他一眼。只消一眼,就让长生差点失手拨乱了琴弦。

    长生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此刻这个男人竟是在笑着的。将绝的笑容透着十二分的桀骜,他仿佛裹挟着世间所有的狂妄降临于世,整个人锋锐到不可思议。

    男人这一瞬间的变化实在太大,这样的变化使得长生心里竟然涌起了一阵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他隐隐觉得对方不再是之前和他相处许久的家伙,如今这个和他对视的男人反而更像是……他曲中所唱的那个名震三千世界的仙帝将绝。

    不,也许不仅仅是相像而已。长生的眉头不知何时也皱了起来,他强自忍着那些复杂的心绪,状若一无所觉地继续坐在楼阁内演奏着:

    “往事难重省①,宿命又有孰人定?”

    伴着这句歌词,将绝轻轻扯了扯嘴角,随后他便抬手挥起了那把暗色的长剑。

    男人出剑的动作一如他解开布条时的动作一样,懒散而又漫不经心。可就是这么一个看似随意的剑招,却仿佛带着汹涌的烈焰一般,充斥着疯狂而炽热的声势。

    整个岛屿的雨幕仿佛被男人的血气而一朝点燃,蔓延开来的水雾渐渐地掩住了将绝面上的表情,长生只能从男人那未曾敛下的唇角揣测着他此刻的意气风发。

    “玉石千金,利禄功名,不过是那过眼烟云!”

    外面的雨似乎越下越大了,将绝挥剑的瞬间便已撤去了自己周身的灵力,所以他整个人都被淹没在了暴雨之中。

    然而这场足以将人压垮的暴雨非但没有止住男人的动作,反而激发了他一直压抑着的野性,将绝一边灌着混入了雨水的酒液,一边毫不在意地舞起了剑来。

    其实任谁看到将绝此刻的动作,都不会觉得他是在舞剑。哪个舞剑之人有着能够直冲云霄的张狂杀意?又有哪个舞剑之人能够舞出这般精妙绝伦的剑招?

    可长生偏偏觉得将绝此刻是在舞剑。即使将绝的剑上透着一般舞剑之人根本不可能有的威势,但他知道这个男人一定就是在舞剑。

    将绝这么做只是在回应他之前所开的玩笑罢了,他是在用那把出鞘的凶剑,为这首曲子伴上一场独一无二的剑舞。

    将绝也的确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他根本不会舞剑,他所会的只是最为纯粹的杀招,所以今日他所用的就是那些连仙帝都为之忌惮的剑招。

    事实上纵使这些剑招尽是杀招又如何?这些剑招皆是他在生死之际所创,每一招都压抑着他百年来的心绪,配上这首为他而作的曲子实在再适合不过了。

    将绝挥剑之时心情倒是稍微平和了些许,瞥去了那些无端的暴躁之后他整个人只剩下了最纯粹的强悍与凶戾。

    只见将绝翻动手腕继续挥剑,好不容易再度连起的雨丝瞬间又被利落地割断,甚至久久不能重新落下。那一刻男人的周身像是静止了一般,似乎连雨水都为之噤若寒蝉。

    长生低头瞥了一眼自己抚琴的手指,他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轻颤了起来。不过这不是因为他在害怕将绝,而是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了。

    长生自认情商不低,他很清楚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类型。他欣赏冷静而又不乏温柔的女人,也欣赏懒散而又凶悍的男人。

    许是性格使然,他很少与人交心,所以迄今为止,和他交情最深的似乎就是楼下那个陪了他许久的家伙,更巧的是这个家伙完完全全就是他的理想型。

    长生一直都有些忌惮将绝的真正身份,他知道自己惹不起这种从内到外都写着“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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