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驰云和骆文清听到张鹤这么说,都想出言反驳。但看至和眉头一皱,看了看躺在那里的郝翰鑫缓缓说道:“也好,但一定要保住这个小孩的性命。可惜他被伤得太厉害,需要些时间才能恢复,这段时间不可以问他话,等几天他自己能开始完整说话了才是真的好了。”
张鹤拱手道:“这些我都会安排好的,大师您可快些去找他们的师父问个清楚,如果真凶太强,恐怕他们的师父也会遭遇毒手。”
丁驰云和骆文清一直都担心真凶实力太强,张鹤此言正好牵动了他们心里最软的那根弦,这时他们也忘了至和身上的嫌疑,倒盼他赶快去保护自己师父。骆文清一直不怎么怀疑至和,她心里最担忧的还是严桓洛和赵驰光等人安危,她对至和躬身一拜,道:“凶手可能很强,请大师前去宁东保护我师父、师兄。”
张鹤知道至和主要是去神元门调查凶案,但听到骆文清的请求,觉得这个女孩好像没有分清主次,把高僧至和给看低了,他心中微微不满。至和见骆文清诚挚相请,对他们的疑虑消除了大半,但还是觉得要去找严桓洛问清楚才好,他对丁驰云说道:“贫僧先去找尊师一见,你们二位先在此间躲藏,请你们万万保护这个少侠的周全。”至和先前看到丁驰云在马上一直手托这郝翰鑫,相信丁驰云不会害了郝翰鑫分毫,所以这时就说了客气话。
丁驰云隐约觉得至和没有恶意,但也不能下定论,自己也无力阻止至和前去。他又想到,若多宝寺真是凶手,永兴派这次肯定难逃大难,倒不如相信他一次,说不定真能保护我师父师弟的安危。他做了打算,便满怀无奈道:“晚辈言语之间颇有冒犯,请大师原宥,我一定保护好这个孩子。”
至和道:“阿弥陀佛,二位施主可在这里安心住着,张员外会妥善安排你们的生活。”他指了指佛像后面接着道:“佛像后面有条小路,通往迎来客栈下方,若有闲暇时间,你们可以去那里听一听有没有什么重要人物来了此间,无论听到什么,切不能暴露行迹。”他知道丁驰云和骆文清不会伤害郝翰鑫,也没办法逃出这里,于是就细细的吩咐了这些。
张鹤看至和安排得差不多了,就说道:“事不宜迟,大师可以动身了吧,早些回来,这个孩子可能就清醒过来了。”
至和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丁驰云和骆文清,说道:“贫僧先行告辞。”带着张鹤走上台阶,走出地下室。丁驰云见他们出去,突然听到了“梆”的一声,想是张鹤把出口关上了。他快步冲上台阶往上跑,跑到入口处试着搬动石门,却毫无作用,此时他自己也看出来无法逃脱这里了,于是他满脸苦闷,又走下台阶。
骆文清见丁驰云脸色难看,自己心里也变得慌了,她想了一下说道:“师兄,那个和尚说从佛像后面可以走到客栈下面,还能从那下面听到客栈里面的声音,我们可以从那里挖出去吧。”
第十二章 毫无察觉()
丁驰云见出口被封死,心中忧虑不安,他听到骆文清说从迎来客栈下面挖出去,倒真的有点跃跃欲试。他往佛像后面走了几步,转念一想,对骆文清道:“这样不好。”
骆文清本也跟着丁驰云走了过去,准备一起看一看能否挖出去,听到师兄说不好,心里疑惑不解,问道:“怎么了呢?”
丁驰云埋着头走回了佛堂,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向骆文清摆一摆手,示意她也过来坐下。骆文清很敬重丁驰云,于是就顺他的意思,坐在了旁边的一张椅子上。丁驰云见骆文清坐下,就对她道:“师妹,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怀疑多宝寺的这个僧人的。”
骆文清对慈眉善目的至和印象很好,觉得他帮了自己大忙,根本不愿意相信,一脸疑惑的看着丁驰云,听丁驰云继续说道:“但我想了想,如果他们是善人,我们正好借他们的力量在这里躲避,等这个孩子恢复过来问明情况。如果他们是恶人,以多宝寺的实力,我们躲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们的手心。”
骆文清觉得丁驰云说得有些道理,就点了点头,心里也开始怀疑起至和以及多宝寺,对严桓洛等人的安危更加的担忧了。丁驰云道:“如果真能确定多宝寺就是真凶,我们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想办法逃出去将事实公告天下。但这时就是不知道情况究竟如何,贸然出去,恐怕更加危险。我想我们还是搏一搏,就先待在这里,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又站起身,到佛前的蒲团前跪下深深一拜,心里祈祷着一切顺利。
骆文清被丁驰云说得有些害怕,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丁驰云对她道:“师妹不要担心,一切有我顶着。这一天你太辛苦了,你先睡下吧。”
他们昨日天没亮就从环北镇出发,准备不走大路,从莫幽峡谷中抄近道早一两天到神元山上去,与神元门的人商议对敌之策,走了不到半日就在山涧的冰面上看到了郝翰鑫,将他救起,直至现在他们都一直没有休息。骆文清被丁驰云这么一说,真就感觉困了,想着严桓洛和赵驰光等人可能还在路上奔波没有休息,不像自己躲在一个幽闭的地方还能睡一觉,她愁思满满,有些睡不着。但一闭上眼,奔波劳苦带来的疲惫还是让她很快进入了睡梦中。
丁驰云见骆文清在椅子中睡着了,自己也准备休息一下。他想去吹灭蜡烛,但又觉得这地底中没有光亮让人有些害怕。他左思右想很久,一闭上眼睛也是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骆文清就从睡梦中醒来,她揉了揉眼,看了看四周,见郝翰鑫还在床上安稳的躺着,又看到丁驰云在椅中熟睡。她不知道现在能干什么,就决定继续坐在椅子上打盹。这时她再闭眼就没那么容易睡着了,她思来想去,猜测至和的善恶,但是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慈和的老和尚会对神元门,对永兴派不利。她内心打仗,更加睡不着,这踌躇不安之际她仿佛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她想起自己好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就起身准备从自带的行李中拿出之前准备的干粮,她刚一站起,就看到前方的张桌子上摆着一个篮子,还冒着热气。
她走了过去打开篮子,发现里面装着丰盛的饭菜,旁边有一个小木桶,还有三个杯子,三副碗筷,她拿起木桶来打开一看,发现里面装的是热水。她又惊又喜,仔细回想刚到这里的时候似乎没见到这个,这里面的饭菜热腾腾,应该是才送进来不久。她心下起疑,不知道怎么办,就转身去摇醒了丁驰云。
丁驰云在睡觉时也在调整呼吸练习内功,他睡得较浅,骆文清轻轻一摇他便醒了,而且还比较清醒,没有刚起床时那种迷蒙的感觉。他看师妹摇醒他,以为有什么险情,但是又见骆文清表情没那么焦急,就问道:“师妹,怎么了?”
骆文清见他刚一醒就这么神清气爽,心里非常佩服,暗自下决心要好好的练习武艺。她指着桌上的篮子道:“大师兄,好像有人送了饭菜进来。”
丁驰云听到说有人送饭菜,第一反应就是至和和尚和张鹤两人安排的,随即又想,究竟是什么人送来,自己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开门声和脚步声。他心下起疑,霍地一下子站,起走到桌子旁边,看到篮子里面有白米饭也有荤素菜,倒没有去注意那一桶水。他想这里面如果只是素菜,就可能是张鹤日常派人送到这里给至和或者多宝寺其他僧人的,但既然有荤有素,就肯定是给自己和师妹的了。
丁驰云还是很在意是谁悄无声息把东西送下来,他抬头往台阶上一看了一看,心中暗自嘀咕,然后拔腿快步冲了上去,走过转角,看到上面的石板是打开着的。他楞了一下,不知道上面是凶是吉,暗自盘算小心为上,然后缓步走上去。他刚一把头露出地道口,就看到有个人,穿着极为朴素的的衣服,背对着自己坐在堂屋一侧,一摇一晃的,显得极为放松。
丁驰云本想大声喝问,但又觉得不妥,就低声问道:“你是谁?下面的饭菜是你送的吗?”
那人听到丁驰云说话,全身一震,差点晃倒在地上,他定了定神,然后转过头来,他满脸惊恐,随后又变得恭恭敬敬,站起身来躬身答道:“小的是张老爷府上的下人,您唤我张七就是了。小的奉张老爷之命给您几位送饭。”
丁驰云听他是个下人,倒也不那么害怕,他看了看堂屋的大门,见那里紧闭着。张七看到丁驰云看着大门,就道:“爷,这门关着没人会来,但爷您说话要小声一点,免得被人听到。”
丁驰云见他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又想起他送饭的时候没被自己察觉,心中疑窦又起,就正色道:“你下来,我有话问你。”说完转身下去了,张七也跟着走了下去。
骆文清在下面听到丁驰云好像在跟谁说话,不敢上去看,不一会儿就见丁驰云下来了,就上前问道:“大师兄,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吗?”
丁驰云指着后面道:“是送饭的那个下人,我叫他下来问话。”
骆文清抬头往上一看,就见到张七笑盈盈的往下面走了下来。
第十三章 问个究竟()
丁驰云不知道张七的善恶,也没看出他是否身藏武功,所以也不对他并不客气,问道:“是张员外派你来送饭的?”
张七躬身道:“是我家老爷派我来的,我经常来这里给老和尚师父送饭。”他见丁驰云和骆文清盯着自己,又继续道:“小的每次送完后出去都是会把石门关上的,这次居然忘了关,罪过罪过。”
丁驰云听他称至和为老和尚师父,心里觉得甚是拗口,道:“老和尚在这里的时候你也要把石门关上吗?”
张七道:“我家老爷就是为了老和尚师父来往时不被外人打扰,就在这里造了一个隐蔽安静的场所。老爷经常安排我在上面守着,装作这里是个寻常人家的样子,以免被人侵扰。如果有人破门而入,看到了这个地道,那就坏了老爷的苦心安排了。”
丁驰云见张七说话诚恳,自己的语气也变得缓和起来,问道:“那老和尚是多宝寺的高僧,你可知道?他为何要在这里隐藏,是在图谋什么大事吗?”他这时就想多问些关键问题出来。
张七道:“小的知道老和尚师父是得道高僧,他前些年经常在这漠北城一代讲经念佛,接济穷苦百姓,我就是受他恩惠,才到张员外家做了个下人,保得个生计。”
丁驰云听他说起至和慈善,回想起至和在变脸前的样子,觉得至和确实是个有道高僧的模样,但是被他翻脸后的样子吓到,心里总是有些不安,他又道:“你还没说他为何要隐藏在这里,是在图谋什么大事吗?”
张七道:“我家老爷说老和尚师父舍弃自己寺里面的尊崇地位,来到这里宣扬佛法,普度众生,是大大的善事。但他始终是江湖中人,难以避开世俗人的纷扰,所以要时常待在隐蔽之处。他平时都住在荒野,我家老爷为了表达尊敬,就在这里造了这个地下佛堂。”
丁驰云似乎是要信了,但一想到这里虽然处于地下,但也是在环北镇的闹市之处,于是又问道:“既然是要隐蔽,为何要隐藏在闹市中,而且后面还有一条路可以过去听到客栈里面说话的声音?”
张七道:“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丁驰云越问越疑惑,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似乎是立马就要发怒一样。骆文清在一旁看丁驰云焦急的样子,劝道:“师兄,我看这个人说了这么多,应该是他就知道这些了。”
丁驰云仿若没听见,猛然站起来,冲向张七狠狠的推了一把,张七被这突然间的变化吓得啊的叫了一声,往后面摔了过去。还没落地,就又被丁驰云跑过来接住了。张七惊魂未定,全身哆嗦,看着丁驰云,听他道:“你不会武功?”
张七颤颤巍巍道:“不会……”
丁驰云有些过意不去,扶正了张七对他做了个手势表示歉意。他这狠狠一推就是想试探一下张七的功夫,见他一点武学根基都没有,竟然能在送饭的时候让自己毫无察觉,就料想可能是自己之前太困,睡得太深了。
张七见丁驰云不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了,自己不敢在下面待着了,就躬身一拜道:“您二位先吃吧,小的去上面守着,免得暴露了这个地方。”
骆文清也走过来拉着丁驰云道:“师兄,先吃东西吧。”
丁驰云向骆文清点了点头,又看着张七,示意他上去。张七如遇大赦,飞快的从台阶上跑了上去,“梆”的一声关上了石门。
丁驰云和骆文清听张七已经上去关上了石门,就坐在桌前,把竹篮里的饭菜,碗筷杯子拿了出来,丁驰云心想,若是至和要害自己何须用饭菜下毒的方式,于是也就不再担心,吃了起来。两人虽然没饿太久,但是精神上的消耗极大,这一餐吃得极是开心。
两人吃饱后,饭菜还剩好多,也不知该怎么处理,就放在那里。骆文清吃得饱饱的,仿佛生活中什么样的苦处都没有一样,坐在那里极是舒心。她往四周一看,看到郝翰鑫还在那里安稳的睡着,突然想起郝翰鑫什么都还没吃,就问道:“大师兄,那个小兄弟一直没吃东西,我们去喂他一点吗?”
丁驰云听骆文清一提起,又看着明显篮子里是有三副碗筷,也立即想起郝翰鑫一直没有吃东西,自己两人居然把这一茬给忘了。他听至和说不能叫醒郝翰鑫问话,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他见至和内力精深,调理郝翰鑫气脉的能力远在自己师父严桓洛之上,而且若是能从郝翰鑫口中问出不利于至和的话,至和也不会放心的郝翰鑫交给自己,于是对他的要求深以为然。
骆文清见丁驰云不说话,对他说道:“师兄,要不要去问一下那个人,看至和大师有没有吩咐过?”
丁驰云点了点头,起身就跑上台阶,在石门处听了一会儿,听见上面没有异常的动静,就用力敲了敲,不一会儿石门打开,张七在上面问道:“爷,吃完了吗,吃完了我给你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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