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驰风和骆文清惊道:“张员外也到了?”
张若雪道:“嗯,他现在正在上面,你们先收拾吧,收拾好就可以动身了。”
胡驰风道:“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不能让张员外就等,这就上去吧。”
张若雪牵着骆文清的手往上面走,胡驰风则和小冷一起搀着郝翰鑫一起上去。走出地道,果然就见到张鹤和张七站在堂屋中间,骆文清指着张鹤道:“三师兄,这位就是一直暗中帮助我们的张员外。”
胡驰风这是第一次见到张鹤,他抱拳行礼道:“晚生胡驰风,感谢张员外大恩。”
郝翰鑫这时已经站定了,他也躬身一拜谢道:“晚辈多谢员外救命之恩。”
张鹤满脸笑容,急忙上前拍着胡驰风和郝翰鑫的肩膀道:“两位不必多礼,张某佩服你们的豪迈情怀,只是略出了一点小力。外面车马已经备好,你们今晚先藏在里面,明早出发。”
骆文清问道:“明天出发,怎么今晚就要躲进去吗?”
张鹤道:“这是驿馆的车马走官道去往关中,上面会插着官府的旗帜,连夜赶路倒还显得多疑了。明日一早再去藏身恐怕泄露了你们的行踪,所以就有劳你们现在就去藏着。”
胡驰风道:“全依员外安排。”然后在张鹤指引之下走出了这间农舍,这竟是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看到外面的世界,虽然周围一片漆黑,但是这清爽的感觉却是那么沁人心脾。
他们走出农舍大门,就见外面挺着一辆马车,胡驰风问道:“员外,就这一辆马车吗?”
张鹤道:“这是我们早上来的时候坐的马车,我们先进去,待会绕到正路上等候着着。”
随后张鹤妇女与胡驰风三人都挤上了马车轿厢里面,这里面还算宽敞,坐得下好几个人,胡驰风笑道:“看来还要过好多天幽闭的日子啊。”
骆文清道:“张七哥和小冷妹妹不一起走吗?”
张若雪道:“张七要在这里守着这间屋子,小冷会等两天自己回府上。”
郝翰鑫闻言,站起身来走出轿厢,艰难下了马车,对张七道:“多谢张七哥这些天来的照顾。”
张七笑着轻轻拍了拍郝翰鑫的肩膀道:“嘿嘿,好好养着身体。”
郝翰鑫点了点头,转过去看着小冷,道:“多谢小姐姐……多谢你的照顾。”
小冷低着头道:“服侍公子是奴婢应该做的,公子何用感谢。”
郝翰鑫不知道还该说什么,这时骆文清也出来,对郝翰鑫道:“好了,你本来就是这边的人士,到以后有机会还来看他们吧。”
郝翰鑫“嗯”了一声,转身就上马车里面去了。骆文清握着小冷的手道:“小冷妹妹,我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些天多谢你和张七哥的照顾了,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的哈,我们先走了。”她仍是有些不舍,但终还是辞别了他们上了马车。
张七见他们上车,就牵着马走到了环北镇大道上。到那以后,张鹤就要张若雪一起下车,张若雪苦苦央求要和骆文清待在一起,张鹤没办法就一个人走了。
这一晚上几人挤在轿厢里面,却连悄悄话都不敢说。
第二天一早,张鹤进了轿厢,他对前面道:“走吧。”这时赶马的人已经换成了专门的马夫,催着马离开了环北镇,花了近半天时间,绕道官道上,就听马夫道:“老爷,到了。”
张鹤挑开轿厢门帘,看到外面挺着一众马匹车辆,插着驿馆的大旗,知道这是到了接应的地方,就道:“雪儿,我们下去吧。”
张若雪一脸不舍,看着骆文清道:“骆姐姐,以后我去找你好么。”
张鹤微怒道:“你给他们添的麻烦还不够吗!”
骆文清急忙道:“张小姐对我们帮助极大,我们以后再回漠北城谢恩。”
张鹤道:“此间不是说话的地方。这些马匹车辆上插着官府的旗帜,无人赶动,我已安排人全程照料,还请放心。”说着就带着张若雪出了轿厢,门帘落下,轿厢内的几人也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片刻过后,车马行动起来,到了半日,有人挑开门帘,送进饭来,那不是张七是谁!
胡驰风愣了一下问道:“张七,怎么是你?”
张七笑道:“老爷想了想还是我口风严,又和你们更加熟悉一些,所以安排我来照料你们。”
郝翰鑫道:“那小冷姐姐呢?”
张七道:“我离开了那里,那里就是她这段时间守着了。我回去之后自然会去接替她,他就能回到府上伺候大小姐去。”
胡驰风道:“我们这时到了哪里了?”
张七道:“才走了半天,漠北城了范围都还没有出呢。”
骆文清问道:“这趟马车是到什么地方的?”
张七道:“这是到关中平原城的,到时送你们道观滔渡口,你们就可以乘船渡过洛河吧。”
胡驰风想了一想道:“这趟车不渡河吗?”
张七道:“这是官府的驿马,可不敢随便乱走。不然就会被江湖人士惦记。”
胡驰风又问道:“这趟车真没江湖人士惦记?”
张七道:“这是我家老爷送给他姑丈的寿礼,姑丈老爷是平原知州,谁敢得罪。”
胡驰风知道江湖人士虽不怎么服官府管教,但是从不敢轻易得罪官府,所以倒也放心。郝翰鑫却问道:“我们渡了和要多久才能到插旗山啊?”
骆文清瞪着眼看着胡驰风,示意他解答一下。胡驰风道:“渡河之后骑快马也就三天就到了。”
郝翰鑫道:“我们到时候自己回去吗,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第三十一章 插旗山下()
胡驰风笑道:“那一片地界我很熟悉,不然我师父和至和大师也不会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了。”胡驰风以前为了练习轻功,经常在那一带四处跑,一跑就是好几个月,对那里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但他只以为勤练就能提升技艺,却不知道若没领悟武功奥妙,一味练习不会有多好的效果,所以他苦练轻功多日,进步也不明显,而其他功夫更是拙劣不堪,直到前些日子通过《多心经》,才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胡驰风又问张七道:“那这一趟是谁负责护送?”
张七道:“领头的是漠北城官府的人,实际上是我家大少爷总负责。”
胡驰风道:“你家少爷多大年纪了,可否请来相见?”他曾听说张少爷是张若雪的哥哥,想起张若雪美丽的模样,就想这见上一见美女的兄长。
却听张七道:“老爷特地吩咐过的,几位行踪不能轻易泄露,所以不能在这里相见。这一路上怎么躲藏,我家少爷自有安排。”
……
如此这样,每天都由张七悄悄送饭过来,夜深之时胡驰风三人才下马车透透气。张家少爷张若山对外宣称这车厢里是送给平原知州的外邦美人,其余人畏与知州大人的名号从来也不敢多问。
走了将近二十天,终于在一个午间到了洛河的畔观滔渡口。这时天色正明,胡驰风等人不方便下车,张若山便以欣赏洛河景色为名让一行人强行停了下来,并暗自吩咐张七去附近买一个姑娘回来藏在车上,以免胡驰风等离开后,其他人产生怀疑。
这洛河是天下第一大河,由西往东贯穿天下。举目眺望而不见对岸,河水滔滔势若奔马,张若山站在岸边岩石上望着这壮观景色,不住与身边的几个官府之人赞叹这雄奇的景色,称“观滔渡口果然名不虚传”。
到了晚间众人都睡去之后,张若山便悄悄让胡驰风三人下了马车。直到这个时候胡驰风等人才第一次见到张若山的模样。他们一见张若山,觉大失所望,均想张若山虽是和张若雪是亲兄妹,却与张若雪天香国色一般的美貌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张若山略显苍老,体态丰腴,面相上虽差一些,但是从这些天来他细心的安排来看,胡驰风等人还是对他极为佩服,不住称谢。
张若山压低声音道:“几位与尊师的英雄之事我也曾听说过,我心中十分佩服,这里不便多说,希望以后有缘能得以再见。告辞。”他眼光扫过,在骆文清脸上留了下来,昏暗中看着骆文清美丽的面貌,竟是有些呆了。
胡驰风没看清楚张若山的表情,便说道:“多谢张公子大恩,也请替我们谢过张员外,望日后还能相见,我们就此告辞。”说完就和骆文清,郝翰鑫一起悄悄离开了。郝翰鑫恢复的很好,这时已经可以自在的走路,只是目前不能让他背负重的东西。
胡驰风走后,张七便带着一个的女子过来,张若山要她不能在马车里面说一句话,到时候自有厚赏。那女子本来是在路边沿街乞讨,张七看她年纪不大,就带她去梳洗一番换了新衣裳,后来到了平原知州的府上做了仆人。
胡驰风领着骆文清和郝翰鑫在渡口等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一起上了渡船渡过河去。过河之后胡驰风领着他们东拐西绕,走了两天到了一个市镇上,骆文清望到前面纷扰的集市,才知道已经到了熟悉的地界,她道:“三师兄,没想到跟着你这么乱走,居然就走到河西府的地界了。”
郝翰鑫问道:“河西府是什么地方?”
骆文清道:“我们插旗山就是河西府管辖的地方,这里是离我们山最近的市镇,叫会川镇。”
郝翰鑫看着会川镇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见这里虽然也是处在冬季,却远非漠北一代冰雪遮盖的样子。胡驰风道:“走小路吧,大路人太多,别碰撞到你。”
胡驰风和骆文清带着郝翰鑫走了一条僻静的路,穿过了会川镇。又走了大半天,郝翰鑫望见前面群山叠嶂,再近一些时,就看见那些山上都插着高高的大旗,山势太高,并看不出写了什么。郝翰鑫问道:“这里就是插旗山了吗?”
胡驰风道:“是的,这一片都是插旗山。”
郝翰鑫不由得赞叹道:“插旗山这样的连绵不绝,原来永兴派是这么壮大的啊。”
胡驰风哈哈一笑道:“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这插旗山上有大大小小的五十多个门派在这里,可不光属于我们永兴派哦。”
郝翰鑫一怔,问道:“这么多门派,那你们门派在哪座山上?”
胡驰风指着前的一座山道:“看到没有,在那座山后面最高的那座山,有些远你可能看不清,那座山就是插旗山的主峰插旗峰,我们就在那座山上。”
郝翰鑫极目远眺,看见了胡驰风所指的那座山,但远景朦胧,基本只看得个大概的样子,他问道:“因为你们永兴派住在主峰之上,所以永兴派的掌门就被称为‘插旗山主’吗?”
胡驰风摇了摇手道:“那怎么可能,插旗峰上面也有五个门派呢,不过我们门派所在的位置是最好的。”
郝翰鑫道:“那怎么被称为‘插旗山主’呢?”
胡驰风皱了皱眉道:“这个我就不好意思说了,等以后我师父告诉你吧。”
骆文清笑道:“三师兄,郝兄弟也不是外人,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不说那我说了吧。”
郝翰鑫道:“既然三哥说不方便说就算了吧。”
胡驰风笑道:“兄弟,就冲你一直叫我‘三哥’,我就不把你当外人,就把这些告诉你吧,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以前我们永兴派开派祖师创派的时候,没用几年就强盛无比,高居天下第五,那是多么的风光,后来人丁兴旺就从官府手上买下了插旗山,门派搬到这里直到现在。那时这一片所有地方都是我们的,所以自那以后永兴派的掌门就被尊称为插旗山主。后来我们门派没落下来,实在没办法的时候,不敢变卖师门祖产,就把这一座座山租了出去,租到后来最困难的时候,主峰插旗峰的几个位置也被租出去了,哎。”他口气已经变得怅然起来。
郝翰鑫感叹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胡驰风叹气道:“后来很多人叫我们掌门人为‘插旗山主’,基本都是有嘲讽挖苦的意思在。好在我师父最近重振了门派,这个名号就变得响亮起来,希望以后不久,就能把这一片山都给买回来。”
郝翰鑫道:“那租住在这里的门派是怎么回事呢?”
第三十二章 插旗峰()
胡驰风道:“那些都是天下各处的落魄门派流落到此,他们生活艰辛,不得已才变卖祖产跑到插旗山来生活。若不是我们当年落魄得实在养不起这几座山,也不会以白菜价租给那些门派了。好在这里门派聚集,大家时常切磋,倒也进步飞快,慢慢的都开始兴旺起来,都能养活自己了。你还别说,要不是看到他们这些人落魄的样子,我们各代掌门人也不会立下插旗山只租不卖的规矩,只是当年还有一条规矩说主峰一定不能丢,可最后还是租给了别人。”
郝翰鑫不禁感叹世道艰难,也有些担心永兴派实力太差,自己在这里不能练成功夫。他越想越觉不痛快,低着头默默不说话。
骆文清见他脸色变得愁苦,就问道:“郝兄弟,你怎么了?”
郝翰鑫道:“没什么,想起了以前的事了。”
胡驰风和骆文清对望一眼,都认为他是在伤感神元门的事,便都不再说话了。
走到近傍晚十分,胡驰风三人终于走上了插旗峰,沿着长长的台阶走上去,走到山腰之处,有一片石板铺设的空地,两边青松绿竹环绕,树叶被风吹得滋滋作响,骆文清道:“这里是观景台,可以看到面前山下的景色。”
郝翰鑫顺着骆文清所指看过去,那边是自己来时经过的地方,对面山上亭台楼宇错落有致,一片香烟袅绕的景象,山下是纷乱分布的瓦舍矮房,阡陌农田参差,像是一个市外桃源一般的乡村,漠北神元山却没有这般景象,郝翰鑫看得竟是入了迷。
又听胡驰风道:“我们继续走吧,天就快黑了。”
郝翰鑫转过身时,胡驰风已经往前走了,骆文清指着观景台前边左右两条路道:“这边过去是长胜帮,这边过去是红缨会。你也别管这些了,我们上去吧。”
郝翰鑫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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