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驰风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心法,只是几句偈语。”
骆文清道:“那我可以听吗?”
“嗯,也可以,只是这个比《多心经》更奇怪一些。”他从怀中摸出一张纸,照着念道,“转起身心万重山,装点胸中一清泉。催发四肢通达处,散布通体了足功。这几句话真是拗口,没办法我只有记在纸上。”
骆文清听得云里雾里,也道:“一堆平白粗俗的话语,怎么感觉比经书还难懂。”
胡驰风把纸条教给郝翰鑫,说道:“既是至和大师的安排,自有他的道理,你如果实在弄不懂,也不要勉强,知道吗。”
郝翰鑫接过纸条,拿在手中反复读,读着读着不自觉就运起了元神功,运功之时就感觉自身内力澎湃汹涌。原来这时至和与严桓洛所传的内力深藏在郝翰鑫体内,他用普通功法时全然感觉不到,唯有运起元神功才能激起那股强大的内劲。
郝翰鑫默念着前两句偈语,慢慢运起元神功,将自身的真气集起,这次就不同以往那样运动真气留便全身,而是慢慢汇集在胸口。他这时感觉胸口聚集了一股难以控制的气,像是随时可以喷薄而出一般。郝翰鑫本想再思考后两句偈语,但是这时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一身真气炸裂出来,竟是把郝翰鑫衣服都震碎,四散飞出,而他坐着的那张床确实一点也没受到波动。
郝翰鑫被这一震牵引着才愈合不久的断骨处疼痛难当,在床上不住翻滚叫痛。
胡驰风和骆文清本也在默念偈语,他们一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心里都不服气,更是聚精会神的思考,而小冷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们,早已出了神。三人这时都被郝翰鑫突如其来的一爆吓得肝胆欲裂。他们回过神来之时,就见到郝翰鑫衣衫破烂在床上打滚喊痛。
骆文清和小冷脸上一红,“啊”的大叫着转过头去不好意思再看,胡驰风上前问道:“郝兄弟,你怎么了!?”
郝翰鑫哪有心思回答,不住喊痛,但他的呼喊声极尽沙哑,就像是故意压着喉咙一样。
胡驰风没有办法,只得对小冷道:“小冷妹妹,你上去找张七要一套新衣服来。”
小冷头也不回就上去拿了一套衣服下来,这里没有新的衣服,多以她拿的是张七的衣服。胡驰风走上前去就想接过衣服,道:“我来给他换吧。”
小冷急忙缩手,道:“就让奴婢来吧。”小冷一直服侍着郝翰鑫,服侍他的便溺与卫生,把他当做自己的主人一般,从未有半点男女之别的想法。只是这一下被郝翰鑫吓得有些懵,竟感到有些害羞,这时已经回过神来,自然又是不会在意了。
说来也有意思,骆文清和小冷已被郝翰鑫各种奇怪的举动吓了好多次了。
小冷径直走向郝翰鑫,这时郝翰鑫已经渐渐平稳下来,小冷便要替他脱下已经破烂的衣服,郝翰鑫脸上一红,举手一挡,说道:“小姐姐,我自己来吧……”
小冷道:“公子你久病初愈,这些还是让我来服侍您吧。”
郝翰鑫哪里肯干,又不好意思直接出言拒绝,就直接伸手要去抢小冷手中抱着的衣服,这一抢正好就握到了小冷的手背,郝翰鑫对这个感觉铭记在心,这时羞得脸红耳赤,不知道该说什么,急忙抢过衣服,被转身去,说道:“小姐姐……还是我自己来吧……”
小冷呆呆站在那里,胡驰风过来道:“小冷妹妹,就让他自己换吧。他这时也需要自己动一动,对他恢复是有好处的。”
小冷闻言,沉默不语,低着头退到一旁,她心里有些难过,可是自己却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郝翰鑫换好衣服后,就转过身来说道:“三哥,五姐,抱歉,让你们受惊了。”
骆文清一听这话就试探性的回过头,见郝翰鑫穿好了衣衫,也就放下心来,上前问道:“郝兄弟,你这是怎么了,现在还痛吗?”
郝翰鑫道:“还有一些痛,这一下震动了全身,不知道会不会对伤处有影响。”
胡驰风上前让郝翰鑫躺下,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处,见没有什么问题,就道:“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毕竟震到了一下,这两天你可能还要再躺一躺,少做活动了。”
郝翰鑫撇了撇嘴,点头称好。胡驰风又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衣服都震破了。”
郝翰鑫道:“我读着那几句偈语的前两句,不由自主的就运起了元神功来,本又想依着后两句再练,但身体承受不住,集在胸口的真气就炸了出来,我刚才试了一下,万幸好像没什么内伤。”
骆文清惊道:“不是说过了不要再用元神功吗,你怎么不听!?”她语气严厉,像是在训斥一般。
郝翰鑫笑道:“五姐别生气,至和大师是要我不要再用元神功稳定心神了,那是元神功一种基本的用法,我也是只会那一种。刚才我读了那句偈语,就觉得好像悟到了第二层次,我以前在神元山上练过第二层,但是始终不得要领,这一次却用得游刃有余。可是身体承受不住,就那样了……”他一下子又回忆起了在神元山练武的情景,但看着眼前两人,竟是强忍着情感,让思绪不再乱跑。
胡驰风道:“我听家师讲过一些元神功的奥秘,你也讲给我们听听,让我们也练练,好替你重振神元门。”
郝翰鑫怅然道:“那倒是很好的,可是你们练不了。”
第二十九章 强人已到()
骆文清茫然不解,她本以为郝翰鑫是认为他们现在本事太低,转念一想郝翰鑫也没多大能耐,他既然能练自己当然也可以,所以就问道:“为什么我们练不了呢?”
郝翰鑫摇了摇头道:“元神功与别的功夫不同,不能靠自己练会。从开派老祖师开创这个功夫开始,每一代都需要用特殊的功力打通后一代的经脉,才能传功。那种方法只有本派练元神功练得很好的人才能掌握。到我师父师伯这一辈,他们的功夫几乎已经无法再接着传元神功了,可不知遇到怎样的奇遇,程师伯,方师叔和我师父突然功力大涨,他们为了延续元神功,就广收徒弟,我就是在这之后才上的神元山。师父见我老实,就传了我元神功,可是我只在师兄的帮助下会最简单的,以后不知道该怎么去练。”他黯然神伤,显然是又想起了往事。
胡驰风曾听师父提到过这些,便也不怎么惊奇,骆文清却是感觉好生失望。他们见郝翰鑫每次回忆往事都会变得极为哀愁,当下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就让他自己好好练习,要懂得循序渐进不能勉强。
……
胡驰风每天到密道中去探听上面的消息,只是他不像丁驰云那般能承受烦闷,待不了多久就要跑出来和骆文清等人说上一会儿话。胡驰风和骆文清前几日按《多心经》练功,只是稍有提升,索性不再练了。另一边郝翰鑫多休息几天后,已能自己下床走动,他每天练习元神功第二层,这段时间已经大有进步,可以熟练运用了。小冷这时不用再服侍郝翰鑫,但还是待在佛堂中陪他们说说话,帮一些小忙,这些天来,小冷明显不如刚开始时那般拘谨了。
过了大概十多天,胡驰风嫌密道闷得慌,一上午都没有去探听消息,直到午间张七送饭下来时告诉他道:“胡三爷,正街纷纷攘攘的,好像是无量观和洛河帮的人好像到了。”
胡驰风闻言大惊,问道:“他们现在在哪?!”
张七道:“就在迎来客栈外面,好像是一些人在那里迎接他们。”
胡驰风自言自语道:“那肯定就是五云山和红城寨的人把他们拦了下来。”他不再多说就往密道中跑去。
骆文清也很惊讶,就问道:“张七哥,你怎么知道是无量观和洛河帮的到了?”
张七道:“他们的大旗太晃眼了,一眼就看出来了。之前我家老爷吩咐过,如果看到无量观,洛河帮和凌云阁的旗号,就要下来提醒一声。”
骆文清应了一声“哦”,就对郝翰鑫道:“洛河帮和无量观都到了,你不要再多担心什么了,一定能找到凶手的。”
郝翰鑫这时感觉热血上涌,兴奋不已,恨不得立马就上去和洛河帮与无量观的人相见,说明自己所知的情况,想着就要往台阶上走去。
骆文清拦住他问道:“你干什么?”
“无量观来了,洛河帮来了,多宝寺也在,我要上去说明情况,要去告诉他们我的身份,这样才能找到凶手报仇!”
“不可以!你不能出去,你的情况已经给我大师兄讲清楚了,他自然会传达给至和大师的,你现在要隐藏好,你现在是神元门独苗,不能就这样轻易暴露了!”
郝翰鑫这时心中翻江倒海,脑子里思绪凌乱,觉得骆文清讲得也有道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在那里挠头苦思。其实骆文清一时间也想不出这么多理由来阻止他,只是她先前和胡驰风探讨过这个事情,所以这时就能张口就来。
正当郝翰鑫焦急之际,胡驰风就走了出来,见到郝翰鑫着急乱转,问道:“郝兄弟,你怎么了?”
骆文道:“他想出去和无量观洛河帮的人相见。”
胡驰风上前拦下了郝翰鑫,按着他的肩膀道:“郝兄弟,你是愿意听至和大师的还是无量观洛河帮的?”
郝翰鑫想也不想就道:“自然是至和大师。”
胡驰风道:“那好,至和大师说过你不能与外人以真实身份相见。”
“可是……”
“没有可是。至和大师说了,如果我探听道其余三大派到来的消息,我和师妹就要把你护送回插旗山去。”
这话一出,郝翰鑫和骆文清都瞪大了双眼,显然不敢相信,一旁张七道:“胡三爷,那我现在去告诉老爷一声,安排护送你们回去吗?”
胡驰风道:“可以先去准备了,明天凌云阁的人就回到,我们后天就动身。”
骆文清道:“师兄,你不是说要送他去多宝寺,那里才能保护他吗?”
胡驰风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道:“我前几天接到师父的亲笔信,信中说至和大师安排好了,让我们送郝兄弟回插旗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既然是这么安排,我们照做就是。”他把信递给郝翰鑫道:“信中也有至和大师的笔迹,我以前没见过,你看看。”
郝翰鑫接过信读了一遍,他曾在神元山上见过至和大师的笔迹,这时看出来了,深信不疑。
胡驰风道:“上面客栈的人说,一行人想出铜陵关外寻找线索,但是守军说这事涉及两国之事,只能由朝廷出面,现在铜陵关已经被关了,不肯放行。”
骆文清道:“没人从其他地方过去吗?”
“绕去关外本来也不是难事,只是多宝寺僧人碍于身份,不方便偷偷过去,其他人更是不敢过去了。”胡驰风道,“师父信上说与至和大师在一起,应该也没出关去。”
骆文清问道:“那还怎么去查线索呢?”
“听上面的人说凌云阁的人先行去打通朝廷大员去了,明日就会带着相国大人的令谕过来,让铜陵关开关放行。”
骆文清此时心下了然,便问道:“这时这么多人往这边赶,我们怎么回去?”
胡驰风道:“全听张员外的安排了。”他又问郝翰鑫道:“郝兄弟,我这还有一封书信是我师父给我师叔的,我师叔在插旗山上,你随我们一起回去之后,他会好好安顿你的。”
郝翰鑫已经决定要听从至和大师和严桓洛的安排,便“嗯”了一声答应了。却听骆文清好奇道:“师兄,你不是在说笑吧……让师叔怎么安顿他……”
胡驰风笑道:“这我哪知道,是那信封上写着的。既然师父这么吩咐了就照做便是,到时候师叔要跑了,我们拦不住他也算不了我们的责任。”
郝翰鑫听得不明所以,好像自己成了烫手的山芋一般,他心想当下也不管这么多,听胡驰风安排便是,就问道:“胡三哥,你还进去打听消息吗?”
胡驰风道:“不去了,他们已经离开了。明日再去听一听凌云阁的人是不是到了。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两天,平日里感觉这里极其烦闷,想出去透透气,一想到要走,倒还有些舍不得。”
第三十章 准备回山()
第二天,胡驰风一早便去密道中打听消息,直待到下午才听客栈里有人提起凌云阁从环北镇经过的事情。他赶紧跑出密道,叫骆文清收拾行李。
到了晚上,几人正要准备休息之时,就听到上面石板打开的声音。不一会儿就见张若雪快步跑了下来,她跑到骆文清身边,欢欢喜喜地抱着她又唱又跳。骆文清这时乍见到张若雪,也惊喜不已,她问道:“妹妹,你那天怎么不辞而别,可让姐姐想得好苦啊。”
张若雪立马停了下来,低着头道:“我本来只是想回去带点好玩的东西过来,可是被我爹爹训斥了一顿。”她摸摸了自己的脸,好像在说自己被打了一耳光。
骆文清见张若雪委屈的样子简直美得不可方物,便说道:“这次又见到你我真的好开心,可是我们准备离开了。”
胡驰风见到张若雪突然进来,惊得神魂颠倒,不知南北西东,他盯着张若雪的脸不肯移开,直到骆文清说道自己将要离开,突然就想违背师命,继续待在这幽闭枯燥的佛堂里面。他上前施礼道:“张小姐,好久不见。”
胡驰风这些天在地下佛堂里面过得还算滋润,没有了风吹雪打,倒又现出了他俊秀英气的模样出来。张若雪只见过他一次,这时竟是没认出来。
胡驰风见张若雪瞪大了眼睛瞧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自己心里已有无数的想法闪过,但是还是化为一团空白。
正当这气氛尴尬的时候,张若雪对骆文清道:“骆姐姐,我知道你要走了,所以我爹爹才允许我和他过来送你们。”
胡驰风和骆文清惊道:“张员外也到了?”
张若雪道:“嗯,他现在正在上面,你们先收拾吧,收拾好就可以动身了。”
胡驰风道:“我们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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