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袁胤师弟,这破屋如此之小,岂是住人的地方?”
张怡听到此处,气不打一处来,站起来就要去教训他们。
尚云也不想拦她,非但不拦,倒从一旁地上,将夜夜练习的竹棍拾起来背在身上,心想,反正明日也是要比试一番的,不如趁今夜教训他们一番,管他是不是用的丹青之术,且打他们一百来棍再说……
“二位师兄,这些话,今日在雪云轩中,当着人前如何不说,这背地里说人坏话,岂非君子所为?”
张怡听到这声音,便停了下来,回头看尚云一眼,对方也是同样神色。
这玄广的小徒弟,倒是说得一些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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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林中夜话()
那两人被这小师弟一番数落,自觉脸上无光,声音也低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这黄初又牵起话头,道,“你们听这张贤师叔与师父论及天下大势,说是汉室衰微,日后将亡,你们怎么看?”
袁胤轻哼一声,颇为不屑,将手负到后面,“我看张贤师叔一介山野村夫,根本不懂这天下大势,师父也是糊涂,这汉室是否将亡,并于朝廷,也于这天地,依我看,有我袁氏一族在,这汉室便能保得平安,除非……”
袁胤这话,分明在暗示,除非袁家有篡汉之心,否则这汉室就会永保太平。
黄初面上疑惑,不知他是何意。
“除非什么?”倒是年纪最小的徐福明知故问到。
“后面这话可说不得。”袁胤只把一双眼闭着,故作高深,倒有几分玄广道人的样子。
这徐福哈哈大笑,只找了一旁大树,纵身跳了上去,坐在那树干之上看着两人。
这黄初看他张狂模样,心中恼怒,喝他到,“徐福,你越来越没有样子了,你快些下来!还有你因何大笑?”
徐福听他说来,更是大笑不止,笑了一会儿,只将头看天,自言自语道,“我笑这井底之蛙,竟不知天有多高,再笑那林中愚犬,不懂人言。”
两人听完他这话,都是面上一阵怒色,这徐福,分明在骂他们一人是蛙,一人是狗。
那黄初怒不可遏,从怀中掏出一本竹简来,也未见他如何动作,只一只硕大猿猴,从那竹简中飞了出来,在空中轻啼一声,转身向徐福扑去。
徐福吃了一惊,只觉疾风扑面,那猿臂约有一丈来长,五爪凭空虚张,指尖锋利,便要抓到脸上。
他赶紧向后一仰,堪堪躲开一击,双腿夹紧树干,倒悬而回。
这猿猴一击不中,便将一只长臂在树上一绕,整个身体又扑了回来,它动作极为灵敏,一荡一回,只在瞬息之间。
徐福倒悬树上,见一只毛茸茸大手抓来,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将后腰长剑抽出,凌空一斩。
一道寒光,凭空划过。
那猿猴发出一声惨叫,想是受了伤。
徐福被那力道冲击而过,再也把持不住,掉到地上。
刚一落地,胸上便是一股大力传来,一阵窒闷,眼前一只一人多高的猿猴正踩在他胸上,用一只血淋淋的爪子扣住他的喉咙。
“黄初师兄,你且别杀他。”一旁袁胤叫到。
黄初面带怒色,愤恨喷出一口鼻息,便将手在空中一招,只见那猿猴得令,在空中翻个跟斗,跳了回来,落入他那简中。
这竹简虽小,却将那硕大猿猴收了进去,这竹简之上,只留下一个猿猴图案,以手攀枝,栩栩如生。
“袁胤师弟,你为何要阻止我?”黄初回过头来,怒气未消,一张大脸涨得通红。
袁胤尖刻一笑,抿起嘴角道,“你杀了他,他死不足惜,可我们杀了他,师父不好向他那故人交代。”
“哼,算你走运。”黄初对着地上徐福啐了一口,也不去看他,愤愤道,“不知道师父这故人看上他哪一点。”
“算了。”袁胤摆摆手,颇有一些他才是这师兄的味道。
黄初倒很是服他,只点点头,不再言语。
这徐福挨了一顿揍,也不生气,拍拍身上尘雪站起来,对着一旁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尚云在一旁看得分明,这哪里是唾沫,分明就是一口鲜血,他心中对这徐福有些好感,便想提着竹棍去教训他们。
张怡却一把将他拉住,在唇间竖起一根手指,摇头低声道,“师兄别去,反正他们狗咬狗,都伤了才好呢,明日就不用比试了。”
“这怎么……”尚云想说乘人之危,却听得林中声音又再度响起,只得把话压了回去。
“袁胤师弟,今日听那张贤师叔所说,要隐居此处,日后代掌门一位想必是非师父莫属,只怕袁家日后有丹青门做靠山,便要万古长青了。”
袁胤哈哈大笑,面有得色,笑了一会儿,停下来面色一冷,嘴角微张,“此言差矣,你只道这丹青门是我袁家靠山,殊不知,我袁家才是这丹青门靠山。你想想看,丹青师能力出众,可以敌过十人,可敌过百人?便是能敌过百人,这千人、万人又如何?若我袁家能掌兵权,你想想看,扫平丹青门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黄初经他一言,恍然大悟般,伸手来拍拍自己额头,转过身来对着他躬身一拜,“师弟所言甚是,”他谄媚笑道,“若是师弟日后飞黄腾达之日,也不要忘了我这师兄,师兄也可为师弟做些分内之事。”
“哪里哪里。”袁胤赔笑道,“师兄本领高强,日后若是肯为我效力,自然是求之不得。”
两人互拍马屁,各自心领神会笑了起来。
尚云听到此处,心中黯然,总算有些理解师父,这两人,只把丹青门当做工具,哪里有心向道……只怕从今往后,丹青门中便皆是一些利欲熏心之辈了。
“哈哈哈哈……”林中传来一阵狂放笑声,正是那徐福,只见他捂着肚子笑个不停,一时上气不接下气,不知是有何好笑之处。
“你笑什么?”黄初听不惯他这笑,伸手摸到怀中竹简,只想着再教训他一顿。
“我笑这可笑之事,”徐福连连摆手,已然笑得要气绝过去。
“师兄,你且随他笑,总有他哭的一天。”袁胤咬牙说到,他低垂着脸,眼睛一转,忽然又抬起头来,看着徐福道,“师弟,若是你日后也愿为我效力,我也不会亏待了你的。”
徐福笑了一会儿,故作惊讶到,“师兄这次怎么只说‘我’而不提‘我袁家’?莫非是打算日后独立门户不成?”
袁胤被他戳中心事,咳嗽两声,却不提这家族之分,只问他到,“你且回答我,愿是不愿?”
徐福停了下,坐到一旁雪地之中,用手指指天空浮云,又指指这地上白雪。
袁胤不解其意,面带疑惑之色。
……
倒是一旁尚云明白过来,抿嘴一笑。
张怡见他面上挂笑,心中疑惑问他,“你笑什么,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两层含义。”尚云缓缓解释,“其一,我与你,一个如这天上浮云,一个如这地上白雪,你是这浮云,名门之后,我是这白雪,一介寒门而已;其二,我与你,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能在一起的。”,。请:
第五十二章 张怡发怒()
徐福原地坐着,对着袁胤拱了拱手,“我与师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怕我配不上师兄,还是算了吧。”
袁胤得他这一番话,颇为受用,也听不出他的讽刺之意,只摇头叹息道,“可惜了,师弟素来机敏,日后该是有一番作为的,可惜了,可惜。”
尚云将他这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收在眼底,暗想果然是什么师父有什么样的徒弟,以后打死也不会想跟这种人来往。
“师弟,你不必理会他。”黄初说完,瞟了徐福一眼,眼中满是不屑之色。
……
一时,几人均未说话。
尚云心想,这几个人,又不说话,又不离开,赖在这回家必经之路上做什么,只盼望他们早点离开,他也好和小师妹一同回去。
过了一会儿,这黄初怔怔看着天上月亮,似有所想,道,“今日月色颇好,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
“只可惜无佳人作伴,一同赏月。”说到这里,黄初面上一红,赧然笑了起来。
袁胤知他心思,不由得相视一笑,抬起右手来,把这手背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只觉得那手绢留香,不禁心神一荡。
一旁徐福看了他们一眼,心中嫌弃,便将目光移了开去。
倒是张怡在林中看得傻了眼,不知道这两人傻笑什么,在尚云耳边低声问到,“这两个人是中邪了吗?都是傻笑不止。”
尚云看旁边师妹一眼,见她眉眼灵动,俏丽明艳,心中也是一动,他呆了片刻,摇了摇头,心想师妹平日里古灵精怪,可对男女之事却是一窍不通,也不回答她,只发出一声叹息。
张怡更是一头雾水,暗道,你也傻了不成?
尚云低头不语,一颗心砰砰直跳,他不敢将心事说破,又盼望师妹能开了窍,能明白自己一颗真心,又怕师妹开了窍,那个人却不是自己……
袁胤傻笑一会儿,一颗心小鹿乱撞,欲言又止道,“这山中虽有千般不好,却有一样是好的人牵肠挂肚,欲罢不能……”
黄初听了他的话,面上一惊,仓皇之间抬起头来看着他,忍痛问道,“莫不是师弟……”
袁胤看了看他,点头笑道,“我今日一见那张怡师妹,便觉得一阵心乱如麻,此刻一颗心彷如被她勾了去,已身上一般……”
黄初目光一暗,怔立片刻,不敢言语,只把一双手背到身后,暗暗搓着那被烫得发痛的手,还有那一颗支离破碎的心。
若是袁胤看上的女人,他是万万不敢与之争的……
袁胤并未看他,目视前方,声音冰冷说道,“大师兄,我也知你心意,只是这女子,我却不能让……”
……
“你们问过我了吗?”林中一声清灵之声响起,张怡再也按捺不住,从里面冲了出来。
这袁黄二人见是她来,不由面上一囧,纷纷站了起来。
“小师妹,你为何在此?”
张怡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一张娇脸气得通红,只大步走到他们面前,用手指着黄初鼻尖,“你呀你,一副愚笨小人模样,只懂得阿谀奉承,连条狗都不如,你就不要痴心妄想娶我过门了。”
黄初被她这么一骂,心中又羞又恼,只低下头去,不敢看她。
一旁袁胤暗自庆幸,却见张怡也走到他面前,用手指着他鼻尖骂了起来。
“还有你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长得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刚才不还骂我爷爷是山野村夫吗?我这山中野人,如何能配得上你?”
“我,我并不嫌弃……”袁胤面上一红,吞吞吐吐地说。
“还轮不到你来嫌弃我,是老娘看不起你,明白了吗?”张怡这话说得颇为粗鲁,倒把一旁看戏的徐福逗得乐不可支。
“还有你啊!”张怡转过身来,指着徐福鼻尖,“你这劣徒,为人师弟,不尊敬师长。”
“我……”徐福面上一囧,何曾想过她会来骂自己。
“你今年多大了?”张怡怒声喝道。
“十,十四……”徐福战战兢兢地说。
张怡咦了一声,乜眼看他,见他不高,唇上胡须倒是不少,不由得奇怪道,“你竟真的比我小,只是长得略成熟了些。”
尚云听到这里,抿嘴一笑,知道她还在为今日徐福叫她一声师姐之事介怀。
张怡自觉错怪了好人,俏丽脸上浮出一抹嫣红霞光,一时词穷,指着徐福鼻尖,你,你你了半天,你不出来。
她气急败坏,跺了跺脚,怒骂到,“这尊敬师长,也要分个对象,像他们这两个好色之徒,就活该不被尊敬,你以后就该对他们不尊敬到底,明白了吗?”
徐福面上一怔,心中惶惑,连连点头,“知道了师姐。”
这众人被她一通骂完,心中都升起一股惧意,再看袁胤脸色,已大不如前。
他们见张怡骂完,心中羞愧,拱手作揖道,“师妹,这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也早些歇息。”
此时袁胤,哪里还有当初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样子。
黄初也在一旁赔笑道,“就是就是,我们就先回去了,明日还要切磋呢。”
两人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只有这小师弟,往前走了几步,又倒了回来,到两人面前,拱手作礼道,“今日我这二位师兄,出言不逊,得罪了师姐,还请师姐海涵。”
张怡怀抱双手,犹在气头上,只把一张脸转过去,不愿理他。
这尚云见徐福年纪与自己相仿,脾气秉性却是挺合得来,于是堆起笑容,还了他一礼,“我这师妹,平日里就是这样,过一会儿气消了就好了。”
不过,尚云暗自想,若是刚才那两个人没有低头认错的话,自己也是要用这竹棍教训他们一番的。
徐福点点头,看了看尚云手中竹棍,惊讶道,“我看师兄手握这竹棍,颇有些章法在里面,莫不是师兄也是习武之人?”
尚云点点头,“我平日里,把这竹子作枪来使,瞎练的一身枪法。”
“当啷”一声响,徐福将腰中剑拔出来,握在手中,把尚云吓了一跳。
他赶紧将张怡挡在身后,神情严肃地看着徐福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师兄误会了。”徐福笑起来,一双眼睛灵动如叶,“徐福自幼习得一些剑法,又听师兄会枪,一时技痒难耐,想与师兄切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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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不打不相识()
尚云面上一呆,这徐福确实有些出乎意料,当下也不迟疑,只将竹棍握在手中,抱拳道,“那就多有得罪了。”
张怡见他二人将要比试,就退了下来,自己找了一块大石,将上面白雪拂尽,坐在上面观看。
还在五年前她还以为这只是一套砍柴法,尚云告诉她时,她还跟他生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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