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生死关头,苏墨只觉一股力量汇入自身,只觉得全身灵力暴涨,便知张贤已到,于是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就势斩出一剑。
此一剑,名为“劈天”。
只一股排山倒海之势袭来,与那丹青之主的冰雪龙卷撞在一处。
于是山崩地裂,两败俱伤。
张贤受这力道反噬,只觉得胸口一窒,五脏翻腾,忍不住张嘴呕出一大口鲜血来。
……
苏墨只觉得大脑一阵昏沉,嘴上泛出一抹笑来,心道,也不过如此,同为丹青之主,这女子,可比噬灵龙鱼差远了。
刚这么想,她只觉得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请
第二十八章 师与徒()
“苏墨!”张贤见苏墨晕了过去,只觉得心中一痛,他赶紧过去将她扶起,只见苏墨口角流血,想是伤势极重。
张贤只好将怀中丹青卷拿出,用一只笔点到苏墨眉心。
却见苏墨眉间现出一个光点,她嘴里发出一声闷哼,身上金色光亮浮动,逐渐蔓延开来。
尚云抬眼去看,被那光刺得一阵眼花,倏忽之间,只见苏墨全身化作流动金光,缓缓张贤手中毛笔之上。
那笔吸了这光,笔头变得如旭日一般。
张贤将苏墨收回,将笔头点到丹青卷上,却见笔尖金墨流淌,在那丹青卷上留下一个图案。
张贤将这竹简卷起,揣入怀中,转身便向这冰湖之中走来。
……
张贤缓步走到那白袍女子面前,伏地拜道,“在下无意冒犯了尊上,还请尊上原谅……”
“她刚才打伤苏墨姐姐,师父又何必如此礼待她?”尚云听得火起,暗想师父也太软弱了些,他性子本就温柔如水,又尊师尊道,只是此刻想到苏墨受此重伤,忍不住满腔怒火。
“闭嘴!”张贤厉声呵斥他,强压怒火,回过头来,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子放到白袍女子面前,低眉道,“我这里有些药物,也许对尊上有些帮助。”
那女子卧在冰上,以手抚胸,想是刚才也受了些内伤,她淡淡看了张贤一眼,并未说话,挣扎着站起来,也不去看张贤,自言自语道,“我只跟他有话要说。”
她说完话,只把目光看向尚云,径直穿过张贤,拖着身体缓步走来。
尚云正自气愤,却见她看向自己,一双赤色眼瞳,宛如割破的手指尖,突然心中重重一跳。
却见女子支撑着身体走了过来,尚云被吓得向后退开两步,但想到刚才苏墨被她打伤,突然又没了惧意,只把一双眼睛直直地迎向她的目光。
女子到得他的面前,弯下腰来,看着他柔声道,“对不起,打伤了你的朋友。”
尚云面上一愣,本以为以这丹青之主之前表现出来的孤傲性子,过来是要强要他留下,谁知她竟肯低头认错,着实出乎自己预料。
尚云得她道歉,再看她面色苍白的样子,想她刚才也是受了伤,不由得心肠一软,火气消了大半。
她笑了笑,道,“若是你不愿留下,便不留下,只愿能时长来看看我,为我吹吹笛就好了。”
尚云见她这么一说,心中一阵犹豫,再念及她之前对自己还有救命之恩,想这丹青之主心肠其实不坏,便咬牙点了点头。
女子见他点头,面上喜悦,微笑起来,“我叫幽月,你记得。”
尚云点点头,挤出一丝笑容来,“好,我叫尚云,若是苏墨姐姐无碍,我便答应你,时长过来为你吹笛。”
……
看到这里,张贤总算舒了一口气,方才还担心这丹青之主要对尚云做什么,正准备祭出大封印术,此刻看来,虽不知是怎么发展的,结果倒不算太坏。
自己这徒儿竟可以与丹青之主交上朋友,却不知是哪里来的造化。
……
与幽月拜别之后,张贤便领着两个徒儿回到山上雪云轩中。
张贤把张怡抱回房中,又取来草药研制药水,足足倒了一大缸,将苏墨浸泡其中,温养起来。
只见苏墨一张俏脸全无血色,直歪在一旁,浸泡多时才有了一点气息,只是受伤极重,非常痛苦,时不时发出一声闷哼。
这声音,每一次都如同重锤,打在尚云心上,痛得无法呼吸。
张贤至始至终没有看过尚云一眼,想是已经对他失望透顶,连骂一声都不肯。
……
尚云心中亦觉冰冷,只跪在大堂之中,等候师父发落。
这一跪,便是一夜。
……
到得第二天早上,张贤从房中起来,才发现尚云仍跪在堂中。
他不由得心中一软,叹息一声,便回了房中。
待得张怡醒过来,张贤便让两人双双跪于堂前,手持竹条,在每人背上重重打了十下。
尚云背上吃痛,心里面却高兴得要死。
只有一边张怡张着大嘴嚎啕大哭,泣不成声连骂张贤狠心,连自己亲孙女都如此虐待,她何曾受过张贤打骂,此刻只觉得伤心异常,哭得一度抽了过去。
……
张贤打过两人,又跪在地上,抱住两人柔声道,“师父非是要打你们,只是这次事大,亏得这丹青之主是个人形,对你们有所体谅,若是换了其他丹青,只怕你们早丢了性命,为师打你们,是希望你们记住,这丹青一事,非同儿戏,若是弄得不好,便不是这顿打骂,而是……”
张贤说到这里,一阵哽咽,回想昨日场景,不由得心中一阵叹息,生怕昨日来得晚些,便找不到他们。
又或者,更可怕的,是找回来两具尸体……
尚云见他老泪纵横,心里也是一阵难受,伸出手来,将师父抱得紧了。
眼泪便顺着脸流下来。
尚云心想,自己早已没了家人,便只剩师父,非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
张贤罚两人面壁思过三天,又觉得责骂不代表万无一失,于是便用丹青之术,在山下设下仙障,若是两人逃下山去,或是有奇怪之人进得山来,便会触发禁制。
这禁制虽无生命危险,但也会受些皮肉之苦,绑上个几天几夜,没得张贤来解,断然是挣脱不开的。
……
得张贤所制丹青药水温养,过得一周,苏墨便已可下地活动,又过得月余,苏墨伤势便已痊愈。
而尚云张怡两人领罚完毕,又开始了课程。
张贤每日讲授五经,隔日两人伐竹制简,再将所学抄录下来……
……
如此又是一年过去。
尚云得一年修习,仍不得触碰丹青之术,心中颇是烦闷,而小师妹会的那点丹青皮毛,他早就已经掌握通透,可要自己去领悟更多,却始终不得其法。
再去翻那寒玉卷时,只见上面净是些奇怪图案,并无一字,想是上面这些东西都是师父降服之丹青,可要如何驱使,却浑然不知。
尚云虽然聪慧异常,却也做不到无师自通,只好私下里撺掇小师妹,希望她能够多去跟师父商量早日教习丹青之术。
奈何张贤心智坚定,任由两人死磨硬泡就是不肯教授这丹青之术,只因为他认为时候未到,需得多磨练尚云一段时日,尚云越是想学,张贤就越是担心。
只是这尚云聪慧异常,又早有儒学基础,再听他讲来,只一遍,就能倒背如流,再问其义,对答如流,理解颇为深刻。
五经讲了一年,便已经授完。
张贤心想,这样下去,不日便无课程可授,却又不敢太早教学他这丹青之术,再去看自己那孙女,却不知何时,这课程已经落下大半,后来艰深道理,只能囫囵吞枣,虽能强记,却不得其理。
张贤思来想去,正好借此将课程放慢,原本五日能讲完的,便拆成十日来讲,到后来则拆成二十日来讲。
如此一来,张怡忽觉得轻松了许多,自是欢喜异常,只苦了尚云,他早已想修习这丹青之术,可师父却拖了一年不去讲它,心中不免焦躁起来。
但看小师妹往日眉头苦皱,近日欢快许多,他也不愿去催促张贤,只得把一身苦闷压在心里。
……
忽一日,只听得屋外铜铃无风自动,叮铃铃响个不停。
这铜铃本是张贤在山脚设下那禁制法阵的通传之物,若是有异物触发法阵,这铜铃便会摇荡作响,不能停止。
张贤心下奇怪,暗道,我这两个徒弟并未下山,莫不是有什么东西入了我这阵中了?器咯!,,。。
第二十九章 旧相识()
张贤心道,莫不是那湖中丹青之主进了自己这法阵之中?
这想法刚一冒出来,他便立刻否了,只摇摇头,心想,自那日从冰湖回来之后,他与这丹青之主就并无来往,平时也井水不犯河水,她断不会去坏他这禁制。
而且,这门外铜铃,响到此刻依然不停,若是这丹青之主进到阵中,只怕也困不住她,应该早就脱身走了。
或许是什么丹青之物,误打误撞进了他这阵中,一时半会儿不得解脱。
想到这里,他决定下山一看究竟。
……
谁知到得这山下一看,他便失声笑了出来。
却见这高大树木之上,藤蔓缠绕,将两个大男人裹在其中,密不透风,其中一个粗壮男子怀中还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婴儿。
那两人见到张贤,也失声叫了出来。
纷纷道,“张仙人,终于见到你了。”
却不是之前马腾马翼两兄弟又是何人。
张贤赶紧解了他们身上丹青禁制,奇怪道,“你们怎会在这里?”
……
原来这兄弟二人,经过上次一事,便觉得再如先前那般虚度光阴,也对不住马援后人这个名,于是便寻思着换个地方看看能不能征兵入伍,也好让这英雄有用武之地;再者,先前听张贤要来这南屏山,而这陇西郡本是边境战乱之地,便想着来这里看看,一是可以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二是找个机会报答于他。
张贤听二人说完,心中自是高兴异常,脸上浮笑道,“报答就不必了,我还想报答马腾小兄弟之前的救命之恩呢,你们兄弟二人若是没有住处便可在我这个地方落脚。”
话音刚落,只见马腾怀中男孩儿手舞足蹈起来,面上颇有不满,只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对着张贤挤眉弄眼。
张贤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伸手来摸他头,道,“哈哈哈哈,我却是把你给忽略了,应该是三人才对。”
那一岁男孩听他如此一说,这才高兴起来,咧嘴一笑,露出两瓣小牙来,只见他小脸通红,实在是可爱至极。
“仙人不必了,我兄弟二人已在城中有落脚之处,只想来看看仙人。”马腾拱手道。
“既如此,时常来看看也好。”张贤见得熟人,心中高兴,面上挂笑道,“只是不必叫我仙人,实在是担不起。”
于是领着二人上山来。
……
尚云和张怡见是马家兄弟二人,确是旧时相识,也是欣喜异常。
再看那小马超,已有一岁多,生得虎头虎脑,煞是可爱,虽说不明白话,可已能下地奔跑。
这男孩儿好动,刚放下来,便撒丫子四处乱跑,蹿上蹿下,像个小猴儿一般。
而马腾给他们带来不少果品,甚得苏墨欢心,她虽面上不说,但看见那些果品,两眼放光,心里极是高兴。
只是那小马超略叫人头疼,不好好坐着,玩了一会儿,注意到苏墨脚上铜铃,便跑过来一坐在苏墨脚边,伸出小手来摸这铜铃。
这铜铃,说来也有些来历,苏墨佩戴已久,便是张贤也不知道这铜铃是何时绑在她脚上的,只觉得第一次见苏墨之时,便已有这物,他只知这苏墨是平常御灵,却不曾知道,原来这苏墨,也是丹青之主,而这铜铃,是她身上一道封印。
苏墨还依稀记得那丹青师的模样,道她身上戾气太重,于是用这铜铃将她体内灵力封住九成……
只是这前尘万事太过久远,苏墨自己也记不太清了……
她一边吃着东西,眼帘垂下,目光落到这一旁小孩儿身上,颇觉头疼。
那小马超摸着她脚上铜铃,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只把一条绑缚红绳来回拉扯,将这铜铃震得丁玲作响。
苏墨皱起眉头,趁众人不注意之时,偷偷伸出一根手指,在这小孩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个脑瓜儿崩。
只见这小马超受这一击,宛如一个大皮球一般,向后滚了几圈。
苏墨心道一声不好。
却见那小孩儿坐在地上,一脸茫然,顿了一下,竟咯咯笑了起来。
苏墨长舒一口气,刚才还担心自己没有掌握好力道伤了他,此刻见他笑起来,应是没什么大碍,再去看他这一副开心神情,心中暗道,这孩子如此怪异,吃痛不哭反笑,真是个小怪物。
却见小马超咯咯笑了一会儿,又爬了过来,玩弄起她脚上铜铃来。
苏墨心里哀叹一声,只专心吃着几上果品,也就随他去了……
……
马腾见尚云,一年不见,竟长高了许多,这尚云原本生得皮肤白皙,经过一年伐竹,皮肤却黑了不少,精壮了许多,再看张怡,虽只有十二岁出头,但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颇有佳人风采,着实是一个美人胚子,料想再过几年,必将出落得倾国倾城,只怕不知多少男人要拜倒在她裙下……
于是与两人互相说话,问起一年来的事情,尚云便将这每日功课都说了一遍。
马腾听完,抚掌大笑道,“那些诗书什么的,马腾一介粗人着实不懂,不过说到这伐竹一事,你们可得拜我为师啊,哈哈哈哈……”
尚云听他说来,虽是玩笑话,可没来由一喜,心念电转,他低头略一思忖,便已有打算,抬起头来看着马腾,拱手道,“我已有师父,恐不能拜您为师,但马腾大叔,你若是肯教我这伐竹之法,尚云便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于你,虽不能称您为师,但一定把您当做师父一样供着。”
马腾面上一愣,心想自己刚才不过一句玩笑话,再看尚云如此正经模样,不由得有些吃惊,他呆立片刻,抚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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