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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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太监-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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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家知道,”彩玉拿开陈默的手打断他,翻身将脸贴到他的胸口,听着他强劲的心跳,梦呓般说道:“奴家知道你是个好男人,现在能这样,真好!奴家乏透了,眼皮都睁不开了”

    一旦心思得逞,这些日子一直紧绷着的心顿时松懈了下来,再也不用患得患失,再也不用左右两难,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说了没两句,竟然就那么睡了过去。

    她又梦到了梁邦瑞,不过这次梁邦瑞再不像上次那般嚣张,而是可怜兮兮的跪在她面前瑟瑟发抖,求她原谅。

    “本来你身患绝症,却花重金贿赂冯保,骗得本公主下嫁,本宫最恨的人就是你。不过,若非你,本宫也发现不了陈默,如今更是得偿所愿,说起来倒是你之功劳,看来一饮一啄,自有定数。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罢,但愿有来世,你我永不相见,也就是了!”

    彩玉心情很好,对梁邦瑞说道,说完那梁邦瑞便千恩万谢的消失不见。正自感慨幸福果然只能靠自己争取,蓦听一声怒叱:“逆子,你身为大明皇族,本已婚配,却思云英再嫁之事,我皇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正是慈圣李太后的声音。

    彩玉心下一突,尚来不及解释,便又听朱翊钧恼怒的声音仿佛由天边传来:“来人,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给朕拖下去!”声音方落,便觉双臂被人用力抓住,猛的一挣,眼前一亮,原来天已大亮,身旁空落落的,已经没了陈默的身影,登时一惊,噌的坐起,撩开被子打量床单,见上边落红点点,艳若梅花开放,悬着的心才刷的落地,重又躺了回去。

    “原来不是梦,原来真的发生了”她喃喃自语道,想起适才梦中情景,不由皱了皱黛眉,眸间隐隐浮上一丝忧虑。

    今日是新年第一次日讲,由于强留着王家屏用了晚膳,所以当朱翊钧回到乾清宫时,天已过午。

    “万岁总算回来了,张公公跟阴公公等您半天了。”陈矩迎出大殿,一边帮朱翊钧解披风一边说道。

    “是么?他俩倒挺积极,怕是猜到朕叫他俩干什么了吧?”朱翊钧笑着说道,看着心情不错。

    “内臣可猜不准!”陈矩低头说道,狭长的眼睛微不可察的眯了眯。

    “你那义子的胆子可比你大的多!”朱翊钧笑道,又道:“他俩呢?配殿么?叫进来吧!”大步进了正殿,往东暖阁走去。

    陈矩皱了皱眉,示意陈友去叫,趋步跟着进了大殿,追进暖阁,吩咐宫娥沏茶,亲自倒一杯递给朱翊钧:“估摸着万岁要回来,早就凉好的,不烫,正好!”

    朱翊钧接过来就唇轻沾,果然不烫不凉正合适,正好口渴,一饮而尽,恰张鲸与阴尚德进来行礼,将杯子递给陈矩,一边示意二人起身,一边吩咐陈友:“给他俩搬俩杌子,上年岁的人了,坐着说话。”

    待二人千恩万谢的斜签着坐了,他反倒站了起来,走到二人对面,笑问阴尚德:“京城比大屿山住着如何?”

    阴尚德忙站起来回道:“回皇爷,京城自比大屿山条件好的多,不过老奴许是在昭陵待久了,乍一回来,反倒不习惯,辗转了多半宿,直到四更天才睡着”

    “昭陵辛苦你了,”朱翊钧打断阴尚德,说道:“自打万历三年你去昭陵之后,陵里再没出过岔子,朕与母后每常论起,都夸你差事办的好呢不用跪,起来,这是你应得的。今日让你二人来见朕,是有个差事交给你去办。”

    “皇爷吩咐,老奴每自当为皇爷分忧!”这下非但阴尚德跪地没起,旁边张鲸也从杌子上起来跪了下去。

    “起来算了,愿意跪就跪着吧,是这么回事,奉先殿被烧至今已近月余,此乃祖宗家庙,却被孙秀那恶贼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净,幸而查抄他的府邸时抄出了不少财物,朕跟两宫太后商量了一下,就用那些查抄的财物,再将奉先殿建起来。这事儿用不着外廷出银子,量他每也不敢胡吣。你是内宫监掌印,此事就着落在你身上。还有你,张宏上了岁数,平日司礼监的差事大半由你掌总,用到哪个衙门时,督促着他每配合,早日修好奉先殿,朕跟两宫太后也早一日安心。”

    “是!”张鲸与阴尚德同时伏下身子,起身见朱翊钧背着手往炕边走,不禁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万岁爷,陈默在宫外求见!”陈友叫了张鲸与阴尚德以后,本来指挥众都人擦拭丹陛廊柱,此刻突然入内通禀。

    “他不是刚去了昭陵么?怎么突然回来了?”朱翊钧诧异问道。陈矩也很奇怪,望向陈友。

    陈友低着头回道:“小人也问了,他说有要事回禀,万岁爷,叫进么?”

    “叫进吧!”朱翊钧坐到炕沿儿上,吩咐张鲸与阴尚德:“你俩下去吧,好好办差,别让朕失望!”

    。。。

第九十一章 蛰伏的太久了(二更)() 
张鲸跟阴尚德叩头起身,躬身退了下去,出暖阁恰逢陈默。见其未穿绯袍,只着青色贴里,脚踏黑色皂皮靴,白袜轻尘,周身上下纤土不沾,嘴角微翘,饶是对立阵营,仍旧令人心折,暗赞一声,好一个英俊潇洒小太监!

    “厂公,阴公公,晚辈这厢有礼了!”陈默满面笑容,躬身行礼,甚是恭敬。

    阴尚德心怀鬼胎,寻思:“这小子还真是命大,昨夜出其不备,都没能杀死他,现在好,人没杀成,听于鹏飞说,好像还认出了他的声音,现在急匆匆的入宫,除了那账目之事,怕是还要连昨日的事也一并告上一状吧?可惜皇爷一听这小子来就将咱每打发了出来,连个折辩的机会都没有,万一要是?”想到此节神色已变,拱拱手并不说话,有些后悔,昨日听闻昭陵报信杨清背叛了他之后,不该去找张鲸商议。

    “几日不见,陈公公愈发精神了!”张鲸神情不变,微笑着说道,说着将身让到一旁,冲暖阁内一努嘴,含笑说道:“快去吧,皇爷等着你呢!”陈默躬身进阁,张鲸这才一拉脸,瞪阴尚德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沉住气,就算他认出了于鹏飞的声音,没证据,怕他作甚?”

    “死的那两个”阴尚德担忧的说道,却被张鲸狠瞪一眼,将后边的话咽了回去。

    “那俩人是东厂的番子不假,不过,东厂那么多人,咱家总不能时刻掌控吧,万一要是因为那李九妹跟他争风吃醋,起了歹心,也很正常嘛!”张鲸若无其事的说道,一边向外走,一边皱起了眉头:“倒是那李九妹主仆,居然武功高强,倒是挺让咱家诧异。派人去查,也不知道有没有结果。”

    “是啊,不过她每隐藏了这么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时间怕查不出个所以然,不若双管齐下,每日派人去月仙楼捣乱,逼二人暴露身份。”

    “你小子在昭陵待傻了吧?”张鲸毫不隐藏,看傻瓜似的扫阴尚德一眼:“那李九妹后边有定国公徐文壁和中军都督府左都督朱希孝撑着,那两个人是好相与的么?这种事只能悄悄的查,万一打草惊蛇,指不定咱家还得吃挂落。”

    阴尚德缩了缩脖子:“怪不得那李九妹架子那么大,闹半天”

    “废话,没人撑着,京城这么多达官富贾,她一个卖唱的,再出名,也早就被人吃的汤都不剩了。”张鲸说道,接着又叮嘱道:“昭陵不比京城,势力错综复杂,多长点心,有啥不懂的,勤跟咱家商量,知道么?”

    “知道了,”阴尚德嘿嘿笑着点头,说道:“您是咱的义兄,又将咱从那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弄回了京,日后自然以您马首是瞻!”

    “你这么笨,不过走了狗屎运罢!”张鲸暗道,面上却不动声色,满意的点点头,加快了速度:“走吧,别的不用多想,安心将奉天殿的差事办好就行,一个毛娃娃,翻不了天!”

    被张鲸的镇定自信感染,阴尚德提着的心总算稍稍踏实了一些,亦步亦趋,跟在张鲸后边出了乾清宫。

    “不在昭陵好好待着,这才几天,就又跑回来了?”朱翊钧板着脸问陈默。

    陈默并不惊慌,自顾从地上爬起身来,先看了陈矩一眼,这才笑着对朱翊钧说道:“这不是想万岁了么,正好内臣到了昭陵,见陵监外墙坍塌之处不少,寻思着反正清明节也快到了,不若回京先报与万岁知晓,顺便也看看万岁。”

    “这才去了几天?你十六走的吧,今天才二十”

    “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陈默打断朱翊钧笑道。

    朱翊钧忍俊不禁,再也板不住脸,提腿虚踹:“油嘴滑舌,越来胆子越大了你来的正好,春光明媚,陪朕出去走走!”

    “万岁,还有好些折子呢?”陈矩忍不住提醒。

    朱翊钧却已然从炕沿儿上起身下地,边往外走边道:“你先看看吧,捡着重要的拟个条陈,回头朕再过目。不重要的,你就代朕批复了就是!”

    陈矩心头大喜,点头答应,见朱翊钧拽着陈默匆匆出了暖阁,居然连陈友都不让跟,不禁又皱了皱眉,暗叹一声寻思:“批阅奏折又如何?到底比不得把臂同游的这份荣宠啊,现在陈默这翅膀是真正硬了,日后咱家可别步了那张宏后尘就好。”

    再叹一声,入暖阁批阅奏折不提。

    出了正殿,正逢赵振宇领着一班大汉将军换班,朱翊钧招手将其叫了过来:“你来的正好,叫两个人后边跟着,朕与陈默随意走走!”

    “备辇么?”赵振宇问道,同时冲陈默挤了挤眼。

    “不用了,安步当车就好!”朱翊钧漫步走下丹陛,陈默拍拍赵振宇肩膀,当先追了下去。

    出了乾清宫朱翊钧径直东拐,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奉先殿,一眼望去,但见满目焦黑,到处断壁残垣,停下步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咬牙骂道:“孙秀那个王八蛋,亏得朕寄之以心腹,若非你,朕还瞒在鼓里而不自知。那样死法,还真是便宜了他。”

    陈默没说话,暗暗寻思:“你这是触景生情罢了,依着那孙秀的罪行,诛九族都不过分,不也放过去了么?身为皇帝,这么心软,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没等到陈默相应,朱翊钧也不着恼,迈步向前,边走边道:“朕跟两宫太后商量了,要重修奉先殿。也幸而从孙秀家抄了不少财物,不然全凭内库,还真是有些捉襟见肘这两年也不知怎么了,灾情一宗连着一宗,不是北边旱就是南边涝,偏花钱的路子还多,灾民总得赈济吧?民心总得安抚吧?如今又要打仗,虽然疥癣之疾,总也得需用银子,朕这堂堂大明天子,整日里脑子里想的都是银子,都快被逼疯喽!”

    陈默本来没想着马上提阴尚德的事情,却想不到朱翊钧主动诉起了苦,深觉机会难得,不禁问道:“重修奉天殿,是内宫监的差事吧?”

    朱翊钧瞟了陈默一眼:“今日是你怎么了?朕怎么总感觉你有些心不在焉呢?修造宫殿,不是内宫监还是哪个衙门?”

    “自然是新任掌印阴公公掌总喽?”陈默不答反问。

    “想说什么直接说!”朱翊钧拉下了脸。

    “也没啥,只是想告诉万岁爷,应着十万两银子能修好奉天殿,先赏他两万,指不定最后打总算下来,还花不了十万。”

    “什么意思?”朱翊钧突然停了下来,圆脸已如锅底一般黑。

    ps:明天就要上架了,这是最后一章免费章节,多说无用,反正全看盗版的话,写手这行业也发展不到今天,全凭自愿吧,不强求,只承诺一点,这本书是我在起点第一本上架的作品,不烂尾,不太监,无论订阅如何,但求对得起那些一直以来打赏推荐,支持我走到今天的朋友。

    嗯,就是这样吧,祝我明天好运!

    。。。

第九十二章() 
陈默知道不能再卖关子了,噗通跪到朱翊钧面前,自怀中摸出一个纸质泛黄的小本子,说道:“此乃内臣出任昭陵陵监掌印之后,阴尚德的义子杨清交给内臣的,其中记载阴尚德任职昭陵掌印期间,所贪墨银两的来源以及大致账目,内臣大略的看了一下,历年来克扣陵寝修葺费用共计四万余两,节流果物进贡折现,大概七八万两,再加上克扣守陵宦官并军队饷银伙食费用一万余两,共计十三万两有余”

    随着陈默的叙述,朱翊钧已经阴着脸大略看完了账本,打断陈默咬牙问道:“那个杨清呢?空口无凭,朕凭什么相信你?”

    告状之前陈默便猜着朱翊钧会如此问,闻言并不惊慌,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冒:“死——了——”

    朱翊钧用力攥紧账本:“什么?怎么死的?”

    “实不相瞒万岁,昨夜内臣夜宿清河镇,半夜时遇到了刺杀”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陈默连忙将昨夜之事大概说了一遍,只隐去了李九妹与杏儿相救之事,推到自己命大,惊动了客店其他人,侥幸脱险。最后道:“事后内臣想,定是陵监里还有阴尚德的亲信,知道咱带着杨清回京告状,便飞马报信,内臣路上走的慢,这才给了他每可趁之机。”

    “适才你说听那杀手指挥者口音耳熟,可想起是谁了么?”朱翊钧脸色渐渐恢复过来,眸子光华闪动。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东厂大档头于鹏飞!”陈默毫不犹豫的说道——第一次东厂点心房险些丧命,他忍了。第二次灯市杀人,张鲸颠倒黑白。害的他被毒打了一场,他又忍了。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昨晚他就想好了,这次不忍了,哪怕对张鲸造不成伤害,起码也给他上点眼药。

    而且。他认为这次的时机已然成熟。两次险些丧命,前因后果朱翊钧比谁都清楚。他之所以隐忍,很大一部分就是为了换取朱翊钧的愧疚。如今已是第三次。就算朱翊钧再袒护张鲸,也总该给他一个交代了罢!

    他已经蛰伏的太久了,除了那次为了救冯保冒险与朱翊钧对立以外,哪一次不是逆来顺受?

    付出了这么多。怎么也该在朱翊钧心中留下一个知道进退的考语了吧?现在连“知道进退”的人都忍不住了。朱翊钧莫非就一点也不考虑他的感受?

    不争胜争,但每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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