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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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太监-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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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红箩炭还能是什么?拿不出证据,孙公公休要血口喷人!”冯源想不到孙秀开口就点到了自己的死穴,除了硬撑,毫无办法。

    孙秀咯咯一笑:“想要证据还不好说?等咱家拿来证据,看你还怎么狡辩?”说着望向朱翊钧:“万岁爷,老奴敢担保,冯源这厮送来延祺宫的木炭绝非上好的红箩炭,求万岁爷下旨,取上好的红箩炭,对比燃烧,一试便知端倪。”

    “允了!”朱翊钧冷冷吐出两个字,脸色铁青,怒火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他早知道宦官贪财,可他万万想不到,这帮家伙们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脑袋上,这简直比中煤气还让他气愤——他不傻,孙秀的话略一分析,便猜到了对方中饱私囊的手段。

    打蛇打七寸,这孙秀出手也太狠了。眼看孙秀成功的激怒了朱翊钧,事情发展已经超出了控制,陈默的心一紧,再也无法忍耐,上前一步:“万岁爷,奴才去取红罗炭!”

    孙秀还没见过陈默,只是隐隐猜测,忍不住问道:“你是?”

    “卑职陈默,”陈默冲孙秀一躬身,“孙公公该不会不相信卑职吧?”

    “怎么会?”见朱翊钧没反对,孙秀识趣,讪讪一笑。

    “既然孙公公说此地的木炭不是红箩炭,卑职便去乾清宫取,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乾清宫是万岁爷的寝宫,借他冯源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作假!”

    “那就好!”陈默微微点头,又道:“既然如此,卑职便去乾清宫取炭嗯,来去总需时间,万岁爷煤气毒方解,需要休息,咱每大伙儿都先退下可好?”

    孙秀尚未说话,郑淑嫔已经抢先说道:“少言说的有理,你们都先退下吧!”

    这下大家再没话说,鱼贯退下,只有陈默留在原地没动。

    朱翊钧斜他一眼,没好气的问道:“你不去乾清宫还傻愣着干啥?”

    “气大伤身,万岁爷龙体要紧,莫要气坏了身子。”陈默之所以留下,就是为了先劝一劝朱翊钧:“圣人云‘治大国如烹小鲜’,宫中陋习,沿袭已久。势力纵横,盘根错节。大张旗鼓,只会搞的人心惶惶,奴才浅见,若无连根拔起的决心,还是文火慢炖为佳。”

    陈默这话其实有僭越之嫌,说完也怕朱翊钧发作,连忙告退,匆匆出门,根本就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等到他的背影消失,朱翊钧咂摸了半晌,这才醒悟过来:这小子是怕朕跟冯保对上啊。也对,冯源的掌印是冯保安排的,真弄了银子,大头儿也得上交冯保,不过是明面上的一个傀儡罢了,弄下来也没什么意思。

    可真要就此发作冯保的话,朱翊钧还真的有些发怵。怒火早已不翼而飞,他突然变的有些迟疑起来。

    “陛下怎么了?”朱翊钧坐在炕沿儿上,郑淑嫔跪在他的身后,轻柔的为他拿捏着肩膀,一边问道:“该不会是为了方才少言那番话忧心吧?”她听朱翊钧叫陈默“少言”,便也跟着叫,感觉这个名字,倒比“陈默”来的别致而又顺口。

    在郑淑嫔这里,朱翊钧总是感觉十分放松,闻言一叹,说道:“是啊,少言这臭小子别看岁数不大,眼光毒辣的很,见解也有独到之处,是个十分聪明的人。他看出了朕的犹豫不绝,担心宫内动荡,这才出言劝诫于朕这样的话,那些自诩风骨的大臣们都未必敢说,他却坦然相告,忠心可鉴啊!只是可惜”

    他突然住口不说,郑淑嫔好奇大起,连忙追问:“可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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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五十四章 雷霆手段(二更)() 
“可惜就是岁数太小了些,哪怕他过了三十,朕又何必如此忧心?”

    郑淑嫔听了噗嗤一笑,朱翊钧连忙转身问道:“爱妃为何发笑?”

    “咱是笑陛下读史不精。”

    “哦?”

    郑淑嫔伸出纤纤玉指,轻点了朱翊钧鼻子一下,吐气如兰:“你呀,太过拘泥了,人家曹冲称象时才六岁,甘罗被秦王封为上卿,也不过十四岁。俗话说‘英雄出少年’,俗话又说‘有志不在年高’,陛下真要觉得少言是个人才,又何不大胆启用,试上一试呢?”

    “爱妃有所不知,朕这个皇帝当的窝囊啊,许多事,根本就不是朕想如何就能如何。”说着再次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样子十分无奈。

    郑淑嫔十分心疼,往后坐了坐,将朱翊钧搬倒,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一边给他掐头,一边说道:“好了陛下,既然心烦,就别想了您才二十,迟早有乾纲独断的那一天。”

    “嗯!”朱翊钧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乾清宫离着延祺宫不远,陈默很快就取了红箩炭回来,进了延祺宫,发现人们都在后殿,前殿无人,急忙悄悄的寻到存放木炭的地方,将手里的红箩炭扔进炭堆,取了些原本的木炭带上,出门在宫灯照射下打量一番,发现二者外表并无特殊差别,这才安心,往后殿行去。

    他刚走不久,便有一行人挑着鹅黄色的宫灯迤逦而至,为首一女款款而行,灯光下面如寒霜,淡蓝袍子随风飘荡,正是王思琪。在她旁边,一人大袖飘飘,头戴梁冠,身穿坐蟒袍,居然是冯保。二人身后不远处便是李太后的坐辇,坐辇上,李太后笔直端坐,黛眉倒竖,杏眼中惶急而又杀气腾腾。

    木炭很好点燃,工夫不大,两个火盆中的木炭便冒出了通红的火苗,淡淡的烟雾随之消失,并无差别。见此情景,孙秀的老脸不禁变了颜色,郑友德也一副失望的表情,只有冯源,游移不定的望着陈默,猜不透为什么会如此。

    “好了,现在可以端进去给万岁爷过目了!”陈默淡然吩咐,便有两名小火者上前去端火盆。

    恰在此时,远远传来一声娇喝:“且慢!”众人纷纷回头,陈默心头巨震:“怎么太后跟冯保同时来了?”

    娇喝乃思琪所发,声音既落,李太后的坐辇也落在了雪地上,思琪上前,将其搀扶了下来,众人见状,黑压压跪倒在地,磕头山呼千岁。

    李太后并未让大家起身,而是望了眼丹陛上的两只火盆,肃声问道:“不在里边伺候皇帝,都围着两只火盆做什么?”

    “是这么回事”孙秀抢先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末了道:“现在结果出来了,不过,老奴怀疑其中有鬼,小陈公公有弄虚作假的嫌疑”

    “作假?”李太后打断孙秀,摇了摇凤首:“不可能,他是皇帝的贴身宦官冯源,你过来!”

    她的话头突然转到了冯源的身上,倒让大家同时一愣。

    冯源怯怯的抬头望了李太后一眼,小心翼翼的膝行挪了过去,在积雪上留下了两道沟壑:“太后,奴才该死,奴才”

    他话未说完,李太后突然抡起玉掌,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脸上,便听啪的一声脆响,所有人都怔住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冯源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反应过来之后,顾不得揉脸,磕头如小鸡啄米,雪地被磕的结结实实,额头也渐渐红肿起来。

    李太后冷冷的看着冯源,既不叫停,面上也无怜惜之色,如同看一个木偶。

    “太后息怒,凤体要紧!”冯保噗通跪倒在李太后旁边,李太后却不为所动,如同冰雪雕塑一般,冷冷的向外散发着寒气。

    “母后,怎么把您也给惊动了?”朱翊钧终于听到了外边的动静,从郑友德的房间跑了出来。

    “还不是因为你?”虽然已经知道朱翊钧没有大碍,不过直到此刻见他活蹦乱跳,李太后一直悬着的心才算彻底放了下来,却暂时忘记了尊卑伦常,抬手就在朱翊钧的胳膊上拍了一巴掌:“你可知道,听说你中了煤毒,险些把哀家吓死。你说说你,好好的乾清宫不住,不尊祖制,偏偏来这延祺宫,万一要是出点岔子,可让哀家怎么跟天下臣民交代?又让哀家怎么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李太后真情流露,冰冷不再,泪花涌现,不再是一国主母,而只是一个担忧自己儿子安危的母亲。

    “让母后担心,儿臣罪过!”见惯了李太后冷酷严峻,乍见她流泪,朱翊钧突然感觉鼻子发酸,噗的跪倒在了她的脚下。

    发泄一番,李太后终于回过了神,见朱翊钧当着这么多人给自己下跪,顿觉不妥,连忙将他搀了起来:“快起来,皇帝刚刚好转,地上太凉,别伤了身子郑氏,陈默,还不过来伺候着?”说着面色突然转冷,提腿踹了冯源一脚:“这样的人还留他作甚?拖下去,杖毙!”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万岁爷,老祖宗,救咱,救”冯源的嘴被一名孔武有力的番子大手捂住,声音戛然而止,扑腾着被拖了下去,很快,便传来了沉闷的扑扑声,夹杂着他的惨叫,一声一声,杜鹃泣血一般,听的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没有人出声,场面死一般的寂静,直到冯源一声凄厉的惨叫,再无声息之后,才有人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回太后,冯源已经断气!”

    李太后面不变色,点头吩咐:“带走,送到豹房喂豹子!”

    好狠的心肠,陈默的心忍不住颤了一下,游目四顾,却见众人毫无反应,好像习以为常一般,这才恍然想起,这是明朝,人命如草介,不但上位者习以为常,便是底层受压迫者也习以为常。

    他突然有些后悔后世经常抱怨了,比起当前,后世的生活,根本就是天堂嘛!

    “大伴,如今冯源已死,惜薪司的掌印之位出缺,说说,谁来接任为好?”

    朱翊钧问道,冯保冲他一躬身:“陛下已然亲政多年,做的一直不错,这样的任命,老奴不敢质椽,主上乾纲独断便是,老奴自当遵从。”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冯保的态度让朱翊钧十分疑惑,仔细端详,却又见其面色坦然,不似作伪,不禁看了旁边抓耳挠腮的孙秀一眼,正要说话,太后突然轻声咳嗽了一声,急忙向她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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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五十五章 走了狗屎运(今日首更)() 
其实陈默对于冯源并无任何好感,只是因为不欲内廷动荡,这才偷换了红箩炭。再有,他知道冯源是冯保的亲信,若是毫不作为的话,也怕冯保那里交代不过去。

    他也差点送命,是强忍着怒气出手相助的,心里跟吃了一只苍蝇般腻歪。现在好了,李太后施展雷霆手段结果了冯源,让他一下子舒坦了下来。

    不过,当他发现重新任命惜薪司掌印,朱翊钧望向孙秀时,他的心倏地就提了起来。他讨厌冯源,对这孙秀也好感欠奉,而且那孙秀跟冯保不对付,若是让他兼任惜薪司掌印,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冯保啊冯保,该谦虚的时候你不谦虚,不该谦虚的时候,你怎么反倒谦虚上了?

    他有些恨铁不成钢,正在绞尽脑汁想办法转圜,便听到了李太后那一声咳嗽。

    大多数时候,咳嗽代表着疾病,可也有些时候,咳嗽只是代表咳嗽的人有话要说。现在的情况便属于后者。

    “不就是一个惜薪司的掌印么,你俩一个皇帝一个司礼监掌印,还为起了难?哀家觉着,陈默就挺合适,你每以为如何?”

    这才叫一石激起千层浪,李太后话音未落,现场便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这可是一衙掌印啊,陈默年纪轻轻,真能担当重任?所有人都不能理解,在他们的心目中,掌印的职务,起码也得三十岁以后才可以考虑罢,这陈默究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让太后如此青睐?

    陈默也不能理解,后晌的时候这李太后还下令不许他再去慈庆宫呢,虽然后来朱翊钧求情,这命令作废。可这才过了多大工夫,转眼间李太后就要将他提到惜薪司掌印的高位,变化之大,简直让人瞠目结舌,简直不合常理嘛!

    这话若是朱翊钧提出来的,不用说,陈默立马推辞。可对这位风韵犹存,能够轻易挑逗起他**的中年美妇,在他内心深处实际上有些发怵,所以只能低头沉默,一句话都不敢说。

    “陈公公?也太年轻了些吧,太后”孙秀吞吞吐吐的说道,心里边却已经问候了陈默祖宗十八代的所有女性亲属。

    “年轻又如何?吾儿十岁便登基为帝,十许年来,可曾出过岔子么?”李太后淡淡说道,杏眼斜睨,被她视线一扫,孙秀刷的就出了一身冷汗,虽然明知对方的借口说不过去,仍旧耷拉下了脑袋。

    “太后娘娘三思,万岁乃龙子凤孙,天之骄子,陈默不过一小小宦官而已,又岂可和万岁相提并论,还请娘娘慎重!”冯保突然开口说道,对于陈默接任惜薪司掌印,他是十分赞同的,他了解陈默的能力。可若是一言不发的话,他这位份上又说不过去,索性光棍一些,来个婉谏。

    对于这个协助自己母子俩站稳脚跟的老宦官,李太后还是十分尊重的,闻言并不动怒,缓缓说道:“冯公公说的有些道理,不过,君子知恩图报,先不说陈默有无才华,单只是今夜他救驾之功,赏他个掌印也不为过,公公以为如何?”

    这话厉害,若是再反对,岂非是说朱翊钧的性命尚抵不上一衙掌印?冯保暗乐,面上不动声色,躬身说道:“老奴倒险些忘了这个茬口,如此说来,陈默出任惜薪司掌印,果然恰当。”

    “皇帝,你以为呢?”

    “儿臣谨遵母后懿旨!”朱翊钧一躬身,这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就算这么定了下来。

    “甚好,”李太后微点凤首,略微提高了声气:“陈默听旨,兹念尔救驾有功,命尔出任惜薪司掌印之职,望尔忠于职守,不负哀家之心,听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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