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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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太监-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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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陈默已经可以肯定朱翊钧跟郑淑嫔也中了煤气,不敢迟疑,拽开郑淑嫔的胳膊,扯过旁边的被子给朱翊钧盖上,双手从后边插入他的腋窝,直接将其拖下了炕,又用同样的姿势将其拖出了暖阁——他倒想背来着,朱翊钧太重,背不动啊。

    “怎么回事?”郑友德来的很快,正瞅见陈默拖出了朱翊钧,吓的脸都白了。

    “中煤气了!”陈默丢下一句,也顾不得考虑郑友德听没听清,重新冲进了暖阁去救郑淑嫔,到了近前,他却有点犹豫了:福王还没出世,想要改变历史,现在可就是最好的机会!

    郑淑嫔的黛眉微微皱着,脸蛋儿隐隐透着一丝青气,由于没盖被子,雪白的身子一览无遗。适才陈默急着救朱翊钧没顾的上看,此刻心中动摇,眼神自然便落在了火炕上那横陈的玉体上,只见对方淑乳高耸,如同两只新剥的竹笋,**蜷缩,翘臀如雪,与双腿间如墨芳草相映成趣。

    多么年轻的一副身体啊!

    陈默的目光中充满欣赏,难得的毫无淫邪之气。

    “快去传太医!”

    “清水,速去取清水”

    “李神医曾说,中了煤气毒,萝卜汁可解”

    “哎哟,光顾着万岁爷了,娘娘呢?”

    外间吵吵嚷嚷,终于有人提到了郑淑嫔。

    里边的陈默,也终于下定了决心,抱起了郑淑嫔——历史是一定要改变的,但绝对不能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的性命做代价,无论如何,他也狠不下这样的心肠。

    郑淑嫔的重量比起朱翊钧来说就轻多了,陈默横抱玉体,还空的出手扯过一件袍子给她盖上。

    往出走时,与往里冲的小宦官们碰了个正着,陈默冲外间的床榻努努嘴:“你们去救她俩!”众宦官闻声连忙让开通路,将二人让出了暖阁。

    一番折腾过后,朱翊钧跟郑淑嫔先后醒转,秋菊随后也醒了过来,只有红杏,因为靠墙,吸入煤气最多,香消玉殒,没能抢救过来。

    一名小宦官跪在红杏的旁边恸哭失声,旁边有几名小宦官在小声劝他,还有几名宫娥低头垂泪,华富贵的住处充斥在一片哀伤的氛围之中。

    朱翊钧穿戴整齐,披着被子,盘膝坐在炕头,面色铁青。郑淑嫔斜靠在他的怀里,脸色煞白,一副后怕的模样。

    陈默与跪在地上的郑友德对视一眼,发现他眼底暗藏喜色,心中一动,马上便明白了喜从何来,不禁暗叹,冯源要倒霉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恐怕不止惜薪司,不知要牵扯到多少衙门呢?

    当前局势,真的适合如此大张旗鼓么?陈默皱眉凝思,一时间无法分辨利弊。

    “郑公公,让他们都退下吧,把红杏的尸体也抬出去,”陈默说道,说着望了一眼朱翊钧跟郑淑嫔,见二人并无表示,便说了一句:“厚葬吧,小姑娘还不大吧,就这么送了命,可怜见的”

    郑淑嫔这才入梦初醒,眼圈泛红:“陈公公说的对,红杏要厚葬,银子咱出对了先别葬,骨灰留着,等咱日后咱去了,让她跟咱葬在一处”说着话呜咽出声,再也无法说下去了。

    “娘娘慈悲,红杏泉下有知,得此殊荣,也该瞑目了!”郑友德叹息着磕头谢恩,朱翊钧摆了摆手:“退下吧,让你们主子静静!”

    众都人连忙告退,郑友德隐隐失望,答应一声,正要退下,朱翊钧忽然又道:“你去惜薪司,把冯源给朕叫来!”

    郑友德大喜:“遵旨!”加快脚步,小跑着出了门。

    过了没多久,有小宦官进来通禀,司礼监的值守孙秀与太医院的太医求见,朱翊钧面无表情,只是淡淡一句:“先让他们候着”,就将通禀的小宦官打发了出去。

    陈默猜不透朱翊钧的心思,也不敢插话,只能沉默立在旁边。

    室内十分安静,就连郑淑嫔的抽泣都渐渐平复了下来。

    “少言,今晚的事情你怎么看?”在这样的环境中,朱翊钧突然开口,便显得十分突兀。

    陈默吓了一跳,深吸口气,定定神,这才斟酌着措辞说道:“中煤气毒者,历朝皆有所闻,本朝也有先例,内臣琢磨,倒与惜薪司关系不大”

    “哦?”朱翊钧诧异着打断陈默:“你也差点送命,莫非就一点都不生气么?”

    陈默坦然一笑:“生气归生气,事实就是事实,昧着良心说话办事,内臣还真的做不到。”

    “你在指责朕么?”朱翊钧提高了声音。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陈默的心猛的一跳,跪倒在地,朗声说道:“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实事求是而已!”

    奴才都出来了,你小子也知道害怕啊?朱翊钧心头暗笑,面色不变:“实事求是?这词儿有点意思,指责朕昏庸蛮横么?”

    “奴才不敢!”陈默以头触地,汗出如雨,却仍旧说道:“只是乱罪于人,确实不是明君所为!”他已经想透了,当前局势稳定为佳,为了大局着相,他也是豁出去了。

    话音落地,郑淑嫔彻底的止住了抽泣,丹凤眼尤挂泪痕,却闪起一片异彩。

    。。。

第五十二章 聪明的郑淑嫔(三更)() 
朱翊钧半晌无言,陈默头扎在地上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忍不住好奇的抬起了脑袋,见到的却是朱翊钧笑眯眯的圆脸,不禁诧异问道:“万岁爷,您这是?”

    朱翊钧索性笑出了声,被子一掀,伸腿下炕,走到了陈默的面前,用脚虚虚踹了陈默肩膀一下:“滚起来吧,臭小子,不过一小小阉竖尔,倒有些外廷那些名臣的风骨,朕果然没有看走眼‘实事求是’,这个词儿不错,嗯,实事求是的讲,今晚是你救了朕跟爱妃,所以适才犯言直谏,朕就不跟你计较了”

    听朱翊钧的话头,很有点耍不要脸的意思,陈默暗中腹诽,却不敢明言。

    不过他不敢,可不代表别人不敢:“陛下太小气了,救命大恩就想这么一笔带过么?您咱不管,反正咱这里是一定要重赏的,陈默,说说,你想要什么赏赐?实在不成,你来延祺宫吧,咱让你当副管事。”

    “谢娘娘抬举!”陈默谢恩的同时,心动不已,暗想稀里糊涂的得了郑淑嫔的好感,倒是飞来横福,若真能过来朝夕相伴,日后想法子将福王推到帝位上

    “陛下,陈默这儿算是愿意了,就看您肯不肯割爱啦?”郑淑嫔早已止住了哀伤,笑吟吟的望向朱翊钧,行为谈吐,根本就不像面对着一国之君,倒似普通民家,婆姨冲自家汉子撒娇一般。

    朱翊钧非但不恼,反而回头冲郑淑嫔宠溺的一笑,这才回过头来望着陈默:“少言呢,听听,朕的爱妃可是替你抱打不平呢。嗯,你的岁数还太小,级别朕是不能给你提了,副管事更是想都别想,顶天赏你点银子跟郑淑嫔还是朕,你自己选吧?”

    这问题比老婆跟妈同时落水该救谁还让人难以抉择,陈默看看朱翊钧,再望望郑淑嫔,发现两人的眼神都很暧昧,暗藏期许之意,眼珠飞快转动,已经有了决定:“咱是万岁爷的奴才,万岁爷让咱去哪儿咱就去哪儿!”说着一顿,慨然续道:“至于赏赐,内臣不过做了些分内之事,不敢领受!”

    这番话,虽然没有明说,实则是拒绝了郑淑嫔。朱翊钧跟她都不笨,岂会听不出来?朱翊钧哈哈大笑,奇怪的是,郑淑嫔面上也无任何着恼之色,笑吟吟的,一副十分开心的样子。

    “爱妃,”朱翊钧回身探手在郑淑嫔的额头上摸了一下:“不烫啊?怎么你一点都不生气呢?”

    陈默也很奇怪。原本他还担心郑淑嫔会恼羞成怒,嫉恨自己,现在却有些搞不清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不由支棱起了耳朵。

    “咱有什么好生气的?咱高兴还来不及呢!”

    郑淑嫔语出惊人,朱翊钧诧异更盛,追问道:“爱妃喜从何来?”

    “咱是替陛下高兴啊!”郑淑嫔说着话也下了炕,盈盈跪倒在朱翊钧面前,扬起螓首缓缓说道:“您想啊陛下,若是陈默因为咱一个副管事的位置就背叛了您,岂非成了爱慕虚荣不忠不义之徒?现在他拒绝了咱,恰好证明了陛下您独具慧眼。这且不算,难得他还懂得迂回圆润之道,心思灵透,将一席得罪人的话说的慷慨激昂,咱要生气,不就成了咱小心眼儿了么?所以说,陈默是个人才啊,陛下得此良才,咱自然开心啦!”

    陈默终于知道郑淑嫔得万历一生荣宠的原因了,这样的女人,换成自己,也舍不得伤害啊。

    他又是佩服又是感激的看了郑淑嫔一眼,正好对方也向他望来,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郑淑嫔突然眨了眨眼,吐舌做了个鬼脸儿,显得又是顽皮又是俏丽。

    陈默害怕朱翊钧误会,也不起身,膝行调转方向,冲郑淑嫔磕了个头,直起身后说道:“谢谢娘娘成全内臣,娘娘虽是女儿之身,却有宰相的肚量,内臣佩服,五体投地!”

    “你们主仆二人倒是有缘,”朱翊钧心中隐隐一丝不快,果然烟消云散,笑眯眯的说道:“就别互相吹捧了,都是朕的左膀右臂,都起来,快都起来!”说罢提高了声音:“来人,叫孙秀进来吧!”却没提那太医。

    陈默与郑淑嫔起身,不多时,孙秀衣衫不整的佝偻着身子快步走了进来,一见朱翊钧,二话没说,噗通跪倒在地,先倒抹起了眼泪:“好咱的皇帝老爷啊,您可把老奴吓死了,一听下人们说您中了煤气毒,老奴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赶紧跑了过来。天可怜见,万岁爷龙体无恙,不然的话,老奴非得一头撞死在您旁边不可”

    孙秀年界五十,看起来却比冯保还要苍老,沟壑纵横的老脸上鼻涕眼泪纵横,就冲这份演技,陈默就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他很奇怪,如此夸张,莫非朱翊钧就感觉不出来?别的不说,好歹你孙秀也在外边候着大半天了,也已经知道龙体无恙,那衣服领子就不知道整一整?红裤腿挽起一只,就不怕冻坏喽?好歹也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光顾着邀宠,难道就不怕御前失仪?

    “冯保啊冯保,你败的不冤!”陈默突然想起了冯保,跟孙秀一对比,顿时暗叹了一声,心说下边人为了讨好朱翊钧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程度,你还端着你顾命大臣的架子,换成老子,也不吃你那套啊。

    朱翊钧显然对孙秀的表现十分受用,起码不反感,居然亲自将其从地上拽了起来,好言抚慰了一翻。

    孙秀诚惶诚恐,又是自责又是检讨,最后居然冲着陈默深深的鞠了一个躬,陈默连忙避让,搞不清对方这是什么套路。

    “陈公公休要谦逊,咱家这一礼,不但谢您救了万岁爷与郑娘娘,还谢您救了咱家一命,所以,这一礼你得受!”

    这脸皮也太厚了吧?

    被孙秀追着跑,陈默十分无语,只能勉为其难的受了对方一躬,忙又回鞠给对方。孙秀还待再说,郑友德入内通禀冯源带到了,这才算作罢。

    “叫进吧!”朱翊钧吩咐。

    郑友德出门叫冯源的空当,孙秀义愤填膺的说道:“万岁爷中了煤气之毒,冯源难辞其咎,绝不能轻饶了他”

    “依着你如何?”朱翊钧问道。

    “依着老奴,杖毙都是轻的,”孙秀看一眼朱翊钧,发现朱翊钧不置可否,话锋一转:“呃,最起码,惜薪司掌印的职位是不能再让他当了!”

    。。。

第五十三章 忠心可鉴啊,可惜(一更)() 
冯源早就没了先前的嚣张,斗牛服皱巴巴的,垂头丧气,脸色铁灰。他在暗暗后悔,早知道朱翊钧要来延祺宫过夜,说什么也不敢将那些劣质的木炭送过来。欺负一下郑淑嫔,是他十分愿意做的事情,可要让他欺负朱翊钧,还真没那个胆量。

    他有些担忧,当然,不是忧心性命,有冯保跟王皇后做靠山,他相信这点事情还要不了自己的性命。他只是担忧朱翊钧追究。惜薪司是很肥的衙门,是冯保的小金库之一,真要查下去,账目上难免不露出马脚。冯保是没事儿的,到最后,苦的只能是他——是的,他最怕的就是在冯保的心目中落下一个办事不力的考评,那才是万劫不复。

    看到孙秀也在,冯源的心咯噔一声。当初他能得到惜薪司掌印,可是冯保利用权利,活生生从孙秀的手里抢过来的,现在出了岔子,孙秀这老东西绝对落井下石。

    他突然有种大势已去的不好预感,想想这么多年的苦熬打拼,忍不住悲从中来,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就奔涌而出——倒比适才孙秀的悲伤来的真实的多。

    “你还有脸哭?说,那些木炭是怎么回事?别以为咱家不知道惜薪司的猫腻,适才咱家已经看过了,你送过来的那些木炭,虽然看着像上好的红罗炭,实质上却不是,不然的话,万岁爷怎么可能中煤毒?”

    此时木炭,产于涿州通州蓟州易州以及宛平大兴等县,大都是用上好木柴制成,乌黑发亮,燃烧耐久,火力旺,没有味儿,不冒烟。木炭要做出规定的尺寸,并用红箩筐装好,送入宫中备用。故这种木炭便被人称作红箩炭。后世北京皇城根大街有条胡同叫红箩厂,其名之由来,就是因为明朝时那里有供应红箩炭的衙门而得名。

    当然,惜薪司库房内储备的并非全部都是上好的红箩炭,事实上,绝大部分都是以次充好的仿冒之物,这也是来钱最快的手段——上好的红罗炭供应给皇帝太后皇后各宫主子,仿冒之物供给低等宦官宫女各大殿各衙门取暖。采购时自然都是上好红箩炭的价格,其中巨大差价,便落入了管事者的囊中——假如今晚万历不中煤气的话,谁敢冒着得罪惜薪司,得罪冯保的风险告发?

    孙秀这也是急着将冯源搬到,这才将秘密点破。对他来说,机会难得,若不能一击致胜,谁也不敢保证心软的万历会不会出口饶了冯源。他已经吃了一次瘪,可不想再一次与惜薪司掌印失之交臂了。

    “不是红箩炭还能是什么?拿不出证据,孙公公休要血口喷人!”冯源想不到孙秀开口就点到了自己的死穴,除了硬撑,毫无办法。

    孙秀咯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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