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无海誓山盟,但每一日晨来暮归的默默相伴,已成为了他们爱的宣言!
这宣言与他们而言是那么美丽和幸福,而在另一些人眼里,却成了日日啃噬心灵的一条毒蛇。为此而备受煎熬的自然只有王华和秦霜婷了。
历练后这半年里,王华由懊悔而到绝望。他懊悔当初为什么非要继续深入内谷;懊悔被虎尾扫出后,为什么不义无反顾地挺枪冲向猛虎,守护意中人;懊悔??????
这一切懊悔的结果,便是燕儿投入了那个他王华曾不屑一顾的穷小子的怀抱,这让他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而随后发生的一件事情,却让这绝望变成了嵌入血肉的妒恨——周宇率先突破了金刚如意功第三层。这让他曾自诩新入院弟子第一人的王华情何以堪?
王华的消沉与悲苦,只有秦霜婷知晓。此刻,她又何尝不悲苦呢?林燕儿与周宇的出双入对,并没有给她创造机会,却反使得王华日渐疏远了自己。她心中的那一缕妒恨,也便似夏日的藤蔓一般滋生疯长起来。
这一日午后,秦霜婷又来到王华屋外,刚到门边,便闻到一股酒味。她知道王华最近时常喝酒,犹豫了片刻,推门走了进去。王华正坐在桌边,一手酒壶,一手持杯,见她进来头也没抬。
秦霜婷款款走进屋子里,桌边坐下,默默看着王华。王华犹自自斟自饮,也不答话。两人静坐了有半盏茶的功夫,秦霜婷开口道:“王华,你还想得到我表姐的心吗?”
王华正倒酒的手猛地一顿,复又将杯子斟满,长叹一声,一口饮下,慢慢抬头道:“可能么?”
“倒是能行,就是有些凶险罢了。”秦霜婷道。
见王华没有开口,又说道:“师兄可知道陀毒花?”王华摇了摇头。
“陀毒花本是产于西方刹影国的一种奇花,花开的娇美且有一股清香,花粉却是一种杀人于无形的毒药。”秦霜婷继续说着。
“你是想悄悄毒杀周宇?”王华双目赤红道。
“不,那样我们也难逃干系,表姐更不会回心转意。”秦霜婷摇摇头。“那要如何?”王华侧身道。
“唉!你对我若有对表姐一半的痴情,我为你做的这一切,便也无怨无悔了。”秦霜婷长叹了一声。王华却放下酒壶,低头沉默不语。
秦霜婷看着王华,顿了顿,继续说道:“这陀毒花粉若被人服下,会让人陷入昏迷之中,直至神散魂消,若无解药,十日必死。”
“我会将花粉偷偷放进表姐的茶中。”秦霜婷幽幽道。
“不可”王华猛地站起身道。“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秦霜婷道。“解陀毒花之毒的冰蟾草,我早备了,十日之内只要服下便能无忧了。”
“你是想?”王华疑惑道。
“不错,表姐中毒之后,周宇必心急如焚,而这陀毒花之毒,寻常解毒药根本无用。除了冰蟾草,只有号称解毒圣药的紫灵芝方才能解。到时,我们可提议去内谷深处寻找解药,再便宜行事,设法除去周宇??????”说道此处,秦霜婷眼中满是阴狠之色。
“可是,如今周宇已突破了三层,想要杀他,只怕也不易,况且,他也非愚笨鲁莽之人。”王华踌躇道。
“他无心,我们有意,杀他倒不难,我只担心??????”“担心什么?”王华急切道。
“若想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必须要深入内谷,我是担心事毕之后,在内谷深处会不会遇到什么野兽。”秦霜婷有些忧心道。
“不怕!杀了周宇之后,咱们即刻返回,就算有些危险,我也认了。只是,只是却要连累到你,我???唉!”说完,王华复坐下,拿起酒壶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低头不语。
“你有这心,我便知足了。还是少喝些酒罢!我先走了,等我消息便是。”说完,秦霜婷站起身,看了一眼正低头喝着闷酒的王华,转身出门而去。
第二日清晨,周宇仍如往日一样,早早便到了修练场,可一直到日头初起也不见林燕儿。开始周宇尚未在意,只道是燕儿今日贪睡吧。可看看日头已经高起,仍不见燕儿人影,周宇这方有些担心。于是,早早收了功,往林燕儿住处走去。
还在路上,周宇心中莫名便有种不祥之感,及到了林燕儿住处,远远看见门口围着好几个人,不由心中一紧,燕儿不会有什么事吧!到得近处,门口几人看见周宇,忙止了小声议论,纷纷让开条路。周宇却听得屋内隐隐有哭声传出,三步并作两步直冲进屋。
屋内中间立着三扇山水屏风,一个女子的哭声正是从屏风后燕儿卧房传出。周宇此时也顾不得礼仪了,直接转过屏风。只见王华与学院一名大夫正站着小声说话,后面幔帐里,隐隐见一女子伏在床边哭泣,周宇脑中“嗡”地一声。
王华回头看到周宇进来,满脸凝重道“周师弟也来了!”周宇勉强冷静下来,问道:“王师兄,怎么回事?”
“今早,秦师妹来找林师妹,敲门许久却无回应,忙去找我。我和秦师妹一道敲门,仍是没有动静,情急之下只好将门撬开,却发现林师妹昏迷在床上。遣人请来学院的大夫,说是中了一种奇花之毒。唉!我们正商议呢。”王华解释道。
“这陀毒花之毒虽不猛烈,却极难化解。倘若十日之内仍找不到解药,只怕??????”那学院大夫皱眉道。
“林师姐如何会中了这奇毒?这毒难道无药可解?”周宇抱拳向那大夫施了一礼,问道。
“这陀毒花乃是产自西域的一种奇花,武国少有见到,也不知林姑娘是如何染的此毒。要说解此毒,寻常解毒药根本无用,恐怕只有与之相克的冰蟾草或是能解百毒的紫灵芝才可。”那大夫不紧不慢道。
“何处能寻得这两种草药?请大夫教我!”周宇急切道。
“这,只怕是不易。冰蟾草产于雪影国的极北之地,而紫灵芝更为稀少,多生长于荒山大泽之中。”“紫灵芝!我倒听人说起过,曾有人在学院后的内谷深处见到过的。”大夫的话尚未说完,王华忙接口道。
“果真有人在内谷见到过紫灵芝吗?”
“千真万确,早年曾有学院弟子误闯内谷深处,机缘巧合下采得一株紫灵芝。可惜早用掉了。”见周宇发问,那大夫说道。
“如此我这便入内谷,林师姐这里,还烦请诸位多照料。”周宇说完转身便走。“慢着!”王华忙拦住道,“内谷深处危机重重,周师弟一人前去太危险了,不如我与你一同前往。”
“我也要去”,幔帐一掀,秦霜婷梨花带雨,双眼微红道。“不如你留下陪林师妹吧!”王华忙劝说。“我去请学院安排两名侍女照顾表姐,我一定要帮表姐找到解药!”秦霜婷坚决道。“那好吧!事不宜迟,我们须速去速回。”王华无奈点点头。
既已说好,三人再无耽搁,略作安排便直入内谷而去。
周宇此时面上虽显沉着,内里却心急如焚,恨不能一步便到了内谷深处,脚下生风,向前急奔。王华、秦霜婷二人也不言语,紧紧跟随。三天三夜,中途除了就水吃些干粮略作休息,三人几乎没有停歇。不知是否因为一路奔行没有停歇的缘故,一路上,竟没有遇到什么猛兽的袭击。
算算路程,此时三人深入内谷约有六七百里了,周围林木更加茂密,中阶的药草也时常可见。周宇却无心于此,他打算再前行半日,若能直达谷底最好,然后一路向回寻觅。
一路急行,王华与秦霜婷苦不堪言,却没找不到下手的时机,强动手又自忖不敌,只好耐心一路跟着。
第四日一早,仍是周宇在前仗剑驰行,王华秦霜婷二人紧随。林中荆棘藤蔓缠绕密布,越往前,行走变得越发艰难。埋头前行了有两个时辰,前面周宇忽然停了下来,回头冲气喘吁吁赶上的二人道:“该是到谷底了。”
向前看时,林木蓦然稀疏起来,林间却飘荡着灰白的雾气。前行数丈,发现那雾气却是自下方涌起,一条天堑般的深渊横在面前,脚下深不见底,深渊中雾气翻涌,隐约可见峭壁之上偶有一两丛树木伸展而出,除此再无他物。
“这谷底之地,人迹罕至,我们不若先顺着深渊边缘搜索一番!”王华打量了一番,回头向周宇道。周宇点点头,“我正是此意。”
三人略散开向着左手边搜寻起来,不多时,只听得秦霜婷一声惊呼:“那是什么?”周宇、王华都连忙回身,见秦霜婷正站在深渊边上,手指着崖壁的一处。二人来到近前,顺着秦霜婷所指方向看去,只见崖壁下方十余丈处,有一小丛灌木,却没见别的东西。
二人正疑惑,秦霜婷又用手指着那丛灌木道:“就在那灌木下面,好像是紫灵芝,你们蹲下身细看!”周宇一听大喜,忙蹲下身,身子前倾着伸头看去。不料刚刚蹲下,身形尚未稳住,背上却突然传来一股大力。周宇只觉眼前一黑,一头冲深渊之下栽去??????
第十二章冯大同()
一阵“锵、锵”的金铁撞击声,夹杂着人兽的怒吼声传入耳中,周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感觉浑身火辣辣地痛。侧过头,朝声音传来之处望去,立时骇得浑身寒毛竖起。
只见半空中,一只巨大的飞禽正与一名中年男子激斗。那中年男子衣衫已破碎不堪,
且是血迹斑斑,此时正左手掐诀,指点着一条蛟龙与那飞禽缠斗,右手握着一柄青锋宝剑,不时见缝插针地挥出一道剑光攻击那飞禽。
再看那飞禽,张开的两翅足有二丈余,不停扇动,头部却是一张猿猴脸,嘴上两根半尺长的獠牙森白可怖,两只利爪似钢钩一般。此时,那怪鸟一面振动双翅上利剑一般的翎羽,口中不停地喷出一道道火焰与那蛟龙缠斗,一面不停地用钢钩一般的双爪格挡中年男子挥出的剑光,发出“锵锵”的金铁撞击之声。
周宇惊恐地看着不远处半空中的人禽大战,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此时,那条蛟龙明显感觉有些不支,口中喷出的青色剑气越来越少,每次扫向对方的龙尾也略显无力。而那猿面妖禽却似越战越勇,双翅扑打的越发密集。
突然,从妖禽双翅之上“嗖、嗖”地射出十数道翎羽,攻向蛟龙,那蛟龙一声哀鸣,化为一根木杖从半空直落而下。
中年男子一惊之下,正欲后退。那妖禽却双翅猛地一扇,箭一般俯冲而下,一眨眼就到了男子身前丈许远处,蓦地伸出尖利的双爪,一只直取男子头部,一只则探向男子腹部。
中年男子想躲避已然来不及,只得将左臂挥出,挡向妖禽抓向自己头部的利爪,而手中青锋剑也不格挡妖禽的另一只利爪,而是猛地向前斜劈而出。
随着“咔嚓”、“噗”的两声闷响,中年男子与那已然身首分离的妖禽皆直朝地面坠去。
一直大气不敢出的周宇,此时才发现,自己竟仰躺在一丛从崖壁上伸出的树枝上,距地面不过十数丈高,向下看时,渊底是一条小溪,小溪两边是宽约数丈的干涸河床,河床上遍布大大小小的圆石。
此时南面河床上,中年男子仰面而躺,右手边不远处,是哪只硕大的妖禽趴伏不动,而妖禽的可怖头颅却摔落在小溪对岸。殷红的鲜血从一人一禽身上流出,染红了一片碎石。
周宇此时冷静下来,知道自己是中了王华、秦霜婷二人的奸计了。天可怜见,自己竟大难不死,此处应该是深渊的底部。
刚才打斗的,大概就是修仙之人和妖兽了,可他们为什么在这里相遇,又以死相搏呢?估计那妖禽应该是死绝了,而那中年男子不知是死是活,不管怎样,自己都应该救救他。
想到此处,周宇猛地翻身坐起,活动活动手脚,虽然浑身一路下来被树枝刮擦的皮开肉绽,好在没伤着筋骨,真是万幸。
崖壁之上爬满了各种藤蔓,周宇顺着树干爬到崖边,攀住一根手臂粗细的藤蔓,扯了扯,够结实,便顺着藤蔓,双脚撑住崖壁,一路溜下地面。一转身,却发现自己的铁剑也掉落在脚边的草丛中。连忙捡起,一手握剑,小心翼翼地走向不远处的小溪。
走到溪边,虽然确信那妖禽已死了,周宇还是颇有些紧张,那妖禽太可怕了。待走到近前,周宇先是用铁剑捅了捅那妖禽尸体,一点反应全无。方才回过头来,只见那中年男子面色苍白,一只手捂着尚在流血的腹部,左臂血肉模糊地搭在地上,估计已经折断了。
周宇在男子头前蹲下,手指伸向他的鼻端,还能感到轻微的呼吸。赶忙脱下外面破碎的衣襟,扯成两条布带,拿开男子右手,见男子腹部一个半尺长的血洞,差一点整个人就要断成两截。
周宇伸手在自己腰间一摸,两瓶疗伤的丹药却早不知摔落到了哪里。只得先用布带将伤口扎起,暂时止住血,免得内脏流出。
正欲起身看看在这渊底能不能寻些草药,那男子却动了动眼皮,接着双眼强挣着睁开。
周宇一见大喜,忙道:“前辈,你受伤太重,且躺着不要动,待我去寻些草药来。”中年男子摇了摇头,惨然一笑道:“小兄弟,不必了。”复看了看周宇道:“你小小年纪,怎么落到这万丈深渊之底?”
周宇于是把自己的情况及如何落崖等简要一说,那男子听了,一声长叹,道:“看来,小兄弟你虽屡遭劫难,却是福缘深厚之人。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么?”周宇恭谨道:“前辈可是修仙者吗?”那男子点点头,“正是,小兄弟可愿修仙吗?”
“晚辈愿意,还望前辈成全!”周宇忙起身后退一步,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对中年男子磕了三个响头。中年男子侧过脸道:“你且起来,去寻块大石,将我扶坐起来。”
周宇抬头向溪边张望,见溪边有几块一尺方圆的大石头,忙起身过去,双手搂住一块大石,试了试,不过两三百斤左右,一声低喝便抱了起来。
将中年男子上半身轻轻抱起,半躺着靠在大石上,周宇单膝跪地扶着男子右臂。男子微闭着双目,将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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