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南宫玉‘偷窥’。这一日中午天色突变,黑云滚滚,苍穹暗黄,狂风呼啸,满园树儿随风乱摆,沙沙作响,湖水泛起层层波纹,伴随着一声闷雷,雨点从天而降,转眼间变成了漂泊大雨。
满园花匠都呼喊着扔下器具,争相跑到回廊下避雨,唯有海琼不为所动,仍在那里修剪着灌木。这时雨下的更大,雷声轰轰,隐现几下闪电,南宫玉在楼上急道:“快去避雨呀,淋湿感冒怎么办。”只见海琼将耷在脸上的湿发拢于脑后,擦了把脸上的雨水,继续干活。突然间静止不动,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忙扔下剪刀,快步跑向刚才所待的那片花圃,原来她刚才新栽下了两片牡丹幼苗,而幼苗经不住这样的狂风暴雨。她不顾泥泞的跪爬在泥土中,将幼苗一棵棵挖了出来,放回带来的土箱里。因她行动动慌忙,一不留神滑到在泥泞里,压断了两根幼苗,她赶忙爬起来,用沾满黑泥的双手捧起幼苗,小心翼翼的摘断了损坏的一截,将完好的部分放回土箱,接着又继续回收幼苗,不一会儿她整个人都成了泥人,白皙的脸上也是污渍斑斑。
南宫玉再也看不下去了,道:“拿伞来。”宋明忙到仓房拿来一把油纸伞,道:“公子等等,外面雨大,我再取蓑衣来。”南宫玉快步走出房门道:“不必了。”宋明忙道:“公子真决定要见海姑娘了么?”南宫玉回身道:“什么意思?”宋明躬身道:“如果不见面,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日子一久公子也就淡忘了,仍可像以前那样逍遥自在。然而一旦见了面,往后的事就难以预料了,会不会影响到公子的前途,还望公子三思。”南宫玉微微一笑道:“我只知道不见这一面我会后悔终生,我也想看看往后会发生什么。”说罢匆匆下了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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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风雨问情 我为卿狂(五)()
外面的雨势比阁楼中所见的更大,才撑起伞走出两步鞋子就已湿透,大风吹得他的头发和衣服向另一侧飞去,他的半边身子也被淋湿。他长这么大几乎从未淋过雨,这时才发现在大雨中漫步也是件有趣的事,虽然半身冰凉,心却是火热的。
茫然天地间似就剩下南宫玉和海琼两个人,有些人命中注定是要相见的,无论他们相隔天涯海角,或身份有着天壤之别,都会被奇妙的缘分带到一起,无论结局怎样,天命是否弄人,他们见面在所难免。
海琼仍在全力以赴的拯救幼苗,全无发现头上的雨点小了一些,当她准备将又一批幼苗插入土箱中时才发现一双同样泥泞的千层底布鞋。她这才吃了一惊,抬头观看,正望见南宫玉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那一刻她愣了愣,竟对视了少许,随即慌忙站起身来,见南宫玉手持雨伞为自己挡雨,而他自己全身湿透,退出两步后施了个万福,道:“不知先生在此,失礼勿怪。”南宫玉知她没认出自己,当时在布衣行只是匆匆一瞥,肯定早忘了自己的样子。南宫玉道:“倒是我惊吓了姑娘才是,雨势甚大,姑娘还是别干了吧。”海琼用衣袖擦了把脸上的泥泞,不再看他,毕竟自己已是别人的未婚妻,且能一直盯着陌生男子的脸看,当下道:“幼苗难经风雨,我必须要把它们收起来才行,不然就被打坏了。”说着将手中的幼苗栽入土箱,继续去挖幼苗。南宫玉道:“坏了就坏了,姑娘这样会着凉的,生病了还怎么干活呢。”海琼边挖边道:“鲁总管信得过我,提前支付了我半月薪俸,老李先生也待我很好,不厌其烦的教我,我且能辜负人家的信任,这些都是名贵的牡丹幼苗,值好多钱呢。”南宫玉哭笑不得。海琼又问道:“先生是谁?也是这里的花匠么?怎么没见过你。”南宫玉不愿骗她,道:“在下南宫玉便是。”
海琼这三天听得最多的就是南宫玉的名字,吃午饭时花匠们都爱聊这位温文尔雅,风流倜傥的公子爷,好事坏事都说了许多,海琼虽觉有趣,但也没想过要见一见这位公子爷,谁知现在就见着了,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可她没有像多数人反应的那样举止无措,心情紧张,因为她从未想过要巴结南宫玉,保持平常心就能做到不卑不吭,仍然心平气和道:“小女子见过少东家。”这只是一句普通的问候,不含任何献媚的语气。南宫玉道:“现在可以去避雨了么?”海琼道:“雨乃自然之象,没什么可避的,小女子在老家冒雨干活惯了,没觉不妥。我的那点月俸也许在公子眼中不算什么,但对我的生活却很重要,更重要的是我要对得起的这份酬劳和良心。“说完埋头继续干活,再不看南宫玉一眼。
南宫玉道:“我尊重姑娘的决定,那在下就为姑娘撑伞吧。”海琼道:“东家不必如此,小女子做的都是分内之事。”南宫玉微笑道:“你是我的雇工,东家关心雇工也是分内之事。”海琼似也察觉到了他的“过度关心”,道:“贵府那么多家丁,东家可以去关心一下别人,不用在这里耽误功夫。”南宫玉道:“可现在冒雨干活的只有你一个呀。”海琼忽然停下手中的话,平静道:“男女授受不亲,东家已在这里站了很久,还请自重。”南宫玉已实在找不出赖着不走的理由,他怕海琼会辞工不干,只好道:“那姑娘保重,在下先走了。”海琼“嗯”了一声,眼皮都没抬一下。南宫玉叹了口气,原路返回。
他没有回阁楼,而是站在岸边隔着朦胧烟雨,默默注视着花圃中的倩影,能和海琼姑娘同淋一场雨,便觉得他们的距离没那么远了。宋明手拿蓑衣冲进雨中,为南宫玉披上,道:“公子快随我去烤火吧,不然会着凉的。”南宫玉道:“一个姑娘家尚不畏风雨,我怎就那么没用。”宋明道:“公子金枝玉叶,海姑娘久经风雨,习惯大不相同,如果公子生病了就没精力再看海姑娘了。”最后一句话比什么都管用,南宫玉妥协道:“好吧,我回去就是。”宋明喜道:“屋中火炉已旺,干衣齐备,只是匆忙间没有准备沐浴,不如公子回凝玉轩住一晚,让甜儿她们伺候公子沐浴,解解寒气。”
南宫玉正要说话时,见海琼已收完了幼苗,将土箱的盖子盖好后拉向对岸的花圃。想去对岸就要经过横架湖上的九曲石桥,石桥甚高,下方可以通船。海琼费了好大功夫才将土箱推上了石桥的台阶,双手拉着向后移动。桥面光滑,她亦步亦趋的拉着,几次好悬坐倒。那石桥为了美观没有加设栏杆,有九个弯角,走出一截后便要拐弯绕行。海琼拉箱倒行,看不见后面的路,到了拐弯处也没察觉,仍然向后拉扯,不小心一脚踩空,跌落湖中。湖水深不见底,多藏水草,风雨中暗波汹涌,海琼掉下去后就再也没露头。
南宫玉扔下雨伞,甩到蓑衣,冒着风雨全力冲了出去,宋明在后面追赶道:“公子勿急,让小人下水救人。”南宫玉哪里肯理,箭一般冲上石桥,来到海琼落水处想也不想便飞鱼般扎进水里。宋明随后赶到,爬在石桥上连唤了几声“公子”,却无人回应。他没有冒失的也跳下去,因为他知南宫玉水性极佳,就算救不回海琼自己也不会出事,再说桥面甚高,出来也要有人接应。
过了三盏茶的功夫,湖面依旧,他们仍然没有现身,宋明在桥上着急不已,也不敢擅自回去叫人,只能在桥上东张西望,大声呼喊。然而在风雨中花园早没了人影,就算有人也听不见。宋明终于忍耐不住,准备跳水一探究竟。可就在这时远处的水面猛地一突,南宫玉露出头来,怀抱着昏迷中的海琼。原来湖中暗涌甚急,海琼一落水就被冲走,好在脚被水草缠住,没有冲远,因她突然落水,没有准备,空气吐尽后便昏迷了过去,要是南宫玉再晚来一小会儿便有性命之危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章 风雨问情 只为卿狂(六)()
南宫玉夹着海琼,单手向石桥游去,宋明趴在桥上叫道:“公子把手给我!”南宫玉吐出了一口水,大声道:“你拉不起来两个人,先把海姑娘拉上去。”宋明不敢和他争辩,探下身子拉住海琼了的胳膊,南宫玉则撑着她的腿,送上了石桥。宋明接着将南宫玉也拉了上来。落汤鸡般的南宫玉一上桥就抱起海琼向阁楼跑去,吩咐道:“你去把张大夫和春夏秋冬四婢找来,我不便为海姑娘更衣。”宋明叹了口气,领命前去。
南宫玉上了阁楼,将海琼放到床上,用手指在她鼻前探了探才放下心来,将火炉拉近了一些,拿过被褥给她盖上,接着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端详起她来。只见睫毛弯长,发梢凝珠,脖颈优美,微微露出的锁骨紧贴湿衣,再往下的被子所盖处便是动人的酥胸。南宫玉没有丝毫杂念,反而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怕她着凉。他十分珍惜这段宝贵的时光,真想就这样一直陪她坐着。
就在这时听见了嘈杂的上楼声,宋明首先进屋,紧接着是府上的张大夫和春夏秋冬四婢,宋明道:“就是这位姑娘,请张大夫给看看。”南宫玉赶忙起身让座,张大夫坐下后给海琼把脉,片刻后将她的手腕放回被子,道:“回禀公子,这位姑娘只是昏迷过去,并无大碍,身子受了点风寒,开几剂汤药服下即可。”南宫玉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不知她什么时候可以醒转?”张大夫道:“她落水时候不长,按说现在就应该醒来,应该是连日劳累所致,让她多休息一下也好。”接着写了药方,交由冬梦去抓药。
送走张大夫后,南宫玉见春盈,夏音,秋韵三女都围在床边好奇的打量着海琼。南宫玉道“你们在看什么?”夏音娇笑道:“我们在看是什么女子能把我们公子爷迷的神魂颠倒的。”南宫玉性情随和,平时丫鬟们都爱和他说笑,当然其中也有勾引之意。南宫玉无论在外面如何花天酒地,但在府上他只和甜儿有亲密关系,不是他瞧不上春夏秋冬四女,是他不想将主仆关系变得复杂,总不能将丫鬟都收为侧室。对于花钱的女人他无所谓,对已有过男人的女人,你情我愿的话也无所谓,但他轻易不对处子下手,唯有的一个便是甜儿,所以他会负责到底。
他笑着对夏音道:“看看也好,说不定她以后就成了你们的少奶奶了呢。”这句话半认真半开玩笑,三女却大吃一惊,她们以为要当南宫家的少奶奶必须天香国色,家世显赫,眼前这位海姑娘或许姿色尚可,但家世也许连她们都不如,怎能配得上公子爷,都是一副嫉妒不解之色。南宫玉接着道:“你们等会儿用热水帮海姑娘擦洗身子,换件干净衣服,醒来后帮她把药煎了,喂其服下后帮她沐浴更衣,先不用回凝玉轩了。”三女惊讶的互视一眼,从未见过公子爷如此细心过,只好答应下来。
交待完后南宫玉回到了凝玉轩,宋明也告退休息去了。南宫玉进屋后正见甜儿托着香腮,坐在桌前发呆,见到南宫玉雀跃的蹦了起来,扑进了他怀里娇嘤道:“公子,这几天想死奴婢了。”南宫玉笑着刮了刮她的脸蛋,道:“这不是回来了么?帮我接水沐浴吧,我都快冻死了。”甜儿当即令人烧开了水,注满浴室中的松木大桶中,松木桶一遇热水便腾起好闻的松香之气,整间浴室也由松木打造,一时间满屋香烟,热气腾腾。甜儿只穿着亵衣亵裤,先为南宫玉宽衣解带,将脏衣服放进盛衣盆里。南宫玉走下木桶,靠在边缘闭目养神。甜儿乖巧的站在桶后替他揉肩按背,又将他的发髻解开,用水冲湿后涂上香露清洗,冲洗三遍后开始为他按头顺发,这是南宫玉最喜欢的项目,甜儿手巧,按在头上的穴位十受用服。一切完毕后,南宫玉仍一动不动的闭目养神,只听“噗通”一声,一滴水花溅到脸上,知是甜儿下来了。
松木桶甚大,足够五人共浴,甜儿潜到水中,一蹬木桶游到了南宫玉身前,出水芙蓉般冒出头来,湿漉漉的长发披于脑后,两肩如削,玉骨香风,亵衣内圆峰隐现,妩媚撩人。她伸出浑圆的玉臂缠住了南宫玉的脖子,在他肩头轻咬了一口。往常这时南宫玉都会有所动作,但今天只是轻轻搂住了她的腰肢,睁开眼睛笑道:“今天没那份心思,甜儿你就饶了我吧。”甜儿爬在他耳边低声道:“公子多日没和甜儿亲热了呢。”南宫玉感到了她双峰的压力,也感到了她紧致而充满弹性的双腿碰到了自己的下体,只觉心神一荡,差点没把持住,轻轻的拿开缠绕的手臂,游到了木桶另一侧,这才稍松口气,苦笑道:“今天真的累了,改天好么?柜子里还有半篮玫瑰花瓣,你再泡一泡,我给你撒上,不用帮我穿衣了。”说着就要离开木桶。甜儿忽然轻声道:“公子可是嫌弃甜儿了?”
南宫玉愕然回头道:“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哪里嫌弃你了。”甜儿望着水面道:“现在公子心中应该都是那位海姑娘吧。刚才宋明来请四位姐姐时我也在场,听说了后花园发生的事,公子画像中的人物应该也是她吧。公子不喜欢甜儿了。”说着抱着肩膀半沉入水里,低声抽泣起来。
南宫玉心中一软,回来轻轻将她抱进怀里,道:“别胡思乱想,无论我和谁好,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永远不变,都是我的小甜儿。”甜儿在他怀中瑟瑟发抖,哭道:“真的么,公子可不能骗甜儿。我从小爹娘就不要我了,在世上无亲无故,公子是我唯一的亲人,要是你也不要我了,我就真的不想活了。”南宫玉笑着擦干她的眼泪,道:“傻丫头,我不要谁也不会不要你的。其实海姑娘的出现对你倒是件好事,如果我真能和她走到一起,你的名分也就有了,该高兴才是。”甜儿吃惊道:“公子你真想娶那海姑娘?”南宫玉道:“也许她是我上辈子的冤家,一见她就难以自拔,那种奇怪的感觉从未有过,好像着了魔一样。想法虽然是有,但还有两大难题需要解决,第一那海姑娘是别人的未婚妻,第二宋叔也肯定会反对这件事的。”
此时甜儿已冷静下来,道:“其实不算什么难事,以公子的相貌家世,别说只是未婚妻了,就算她已为人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