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路峻相信,随着自己境界的提升,总会将《轮回涅槃经》参悟透。
连续在梦境与现实穿梭,路峻甚至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让他忍不住想起庄周梦蝶来。
“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莫非这是庄子参悟《轮回涅槃经》时所感,若是如此的话,那个陆俊便是我的前生……”
路峻百思不得其解,耳边突然响起韦绝的声音。
“路峻,时辰已到。”
“原来不知不觉中一日已过,而梦中却是一生。”
路峻暗暗感叹,将《轮回涅槃经》放回原位,走出道真阁。
道真阁外,李清儿和赵若云俏然而立,却不见玉灵波和秦婉儿,想来二人还未出来。
“路峻,居然能品阅道藏一日,实在难得。”韦绝微笑道。
路峻自不会说自己将整部《轮回涅槃经》都已记下,说道:“韦山长过奖了,我其实什么也没看懂,只是不舍得出来,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
“哈哈,能盯着道藏发一日呆也是本事。”韦绝笑道。
路峻怕言多有失,拱手道:“韦山长,晚辈告辞。”
韦绝微微颔首,示意他可以离去。
路峻又向李赵拱了拱手,转身向外走去。
刚走到院门,便听到李清儿低声嘟囔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婉儿可是在真正地领悟道藏呢。”
路峻脚步都没有停顿,嘴角带着一缕笑意,径直向客院走去,心情格外的好。
此次他来南麓书院,主要有两个目的,其一便是解除邪魔追命印,已顺利完成,只剩下最后一个,便是打探父亲下落。
至于入道真阁参悟道藏,还有君无争帮忙补全天机变,只能说是意外之喜,并不在计划当中,心情岂能不好?
回到客院,路峻将行囊收拾完毕,便去求见翟仪。
见到翟仪,路峻开门见山道:“翟山长,晚辈邪魔追命印已由先生解除,特来告辞,但还有一事,盼翟山长告之。”
虽说南麓书院未下逐客令,路峻也不是那种死皮赖脸之人,主动辞行。
“可是令尊之事?”翟仪问道。
“正是,不知书院可否有家父消息。”路峻问道。
“你便不问,我也要说与你听,之前慕风曾传来消息,令尊令堂似乎在鹰愁涧出现过,欲知详情,你要去一个人。”翟仪说道。
路峻心中大喜,忙问道:“不知需要问谁,还望山长告知。”
“铸剑宗师张鸦九。”翟仪说道。
“张鸦九……”
路峻想起在苍松镇时,蒋开曾与自己说起当朝铸剑宗师,张鸦九堪称第一,天策府总捕头裴旻所用之剑,便是出自其手。
有趣的是,当时大家将路峻和崔晔当成铸剑宗师弟子,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这位张鸦九。
只因此人行事不循常理,喜恶全凭自心,也只有他才会无聊到砸其他铸剑师的场子,也只有他才可能收下世家纨绔为弟子。
不过因有传言他正在鹰愁涧,众人才将其排除在外。
“鹰愁涧,扬州!”
路峻向翟仪深施一礼,说道:“多谢山长相告,我这便去鹰愁涧寻张宗师!”
翟仪也不挽留,将路峻交予自己的折扇再次取出,说道:“先生有言,此扇仍交还你保管,但有一点,若是寻得令尊,让他速来书院。”
“山长,我在江汉时,张辅张前辈也有此言,还让我转告家父,恩怨暂且放下,不知究竟何事?”路峻问道。
“此事你不必知晓,只要记得转告令尊便可。”翟仪说道。
路峻满头雾水,不知其解,只能应下,说道:“山长放心,若是能寻到家父,晚辈一定相告。”
“很好,你这便去吧。”翟仪说道。
路峻再次向翟仪深施一礼,转身离去。
翟仪望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路不平,你究竟在哪里,还有三年,希望能来得及。”
路峻不知翟仪之言,下了南麓山,直奔南麓城的龙门客栈,去取寄存在那里的千里马。
刚进客栈,店小二便迎了上来,说道:“路少侠,你总算回来了,小的还以为你不要马了呢。”
“怎么会,我那马可曾瘦了?”路峻笑道。
“看少侠您说的,我们用的可都是上等草料,怎么会饿瘦贵马。还请少侠来一下,咱们把账目好生结算一下。”
店小二陪着笑容说道,左手食中二指比作铜钱状。
路峻心中一动:“天策府有任务!”
第149章 两不耽误()
果然,店小二以结算账务为由,将路峻带到账房,账房先生打开一扇暗门,让二人进去。
进了暗室,店小二说道:“路少侠,眼下有个任务,如果方便的话,需要你出马。”
“任务很紧急吗,我现有急事要去扬州。”
神纪密探隐身江湖之中,难免会有各种事情,如果不是万分紧急的任务,有权选择接受与否。
“扬州,正好顺路!”店小二一拍双手,说道:“事情紧急,不过与你的事并无冲突,可以同时进行。”
路峻没有马上答应,而是问道:“扬州那边没有我们的人吗?”
“有,但是还需要一个实力名气足够,与扬州而言又比较陌生的面孔,路少侠是首选。至于具体原因,要路少侠接此任务,才能相告。”店小二说道。
“我哪有什么实力和名气。”路峻说道。
“路少侠可是鱼龙榜二十七的高手,可不是只有一点实力。”店小二笑道。
“二十七?”
路峻没想到自己会上升这么快,不禁有些诧异。
“路少侠去书院时,新榜尚未公布,自然不知,如今你已被誉为当代骄阳,与慧永,长孙望齐名争辉。”店小二说道。
“虚名而已。”
经历过一次轮回,路峻连生死都已经看淡,更不会在意这些虚名,直接问道:“此次任务,需耗时多久?”
“这个,我也不好说,恐怕会很长,不过并不影响你办理自己的事。”店小二说道。
“若是如此的话,这个任务我接了,你详细说来。”
店小二面色凝重,压低声音道:“江南恐有变……”
三个月内,接连十九名神纪密探身死,每一起看上去都是普通江湖恩怨,找不出任何问题。
但案案如此,便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是一场针对神纪密探的谋杀!
其幕后之人所图为何,又是如何知晓一众神纪密探身份,让人细思极恐。
为找出幕后黑手,狄神捕已秘密前往扬州,而路峻的任务就是诱饵。
说难也难,说易也易,路峻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从他进入扬州起,便不可再联系神纪组,其他一切如常顺可。
他并非扬州本地人,若仍被人识破身份,就说明神纪组的上层出了问题,否则便只是扬州发生了变故。
至于路峻的安危,他不用担心,会有强者在暗中保护,而且那幕后之人并没有亲自出面,而是通过制造江湖恩怨,假手他人。
“路少侠,无需刻意调查,只需正常行走江湖便是。”店小二说道。
路峻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这便起身去扬州。”
离开龙门客栈,路峻面色如常,看不出任何异样,驱马直奔扬州而去。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扬州位处江南,自古便是繁华之地,其治所广陵与长安相,也不遑多让。
纵然繁华,亦有险恶之地,被称七大险地的鹰愁涧,便在扬州东南山区之中。
此涧深陡宽阔,水光彻底澄清,片羽不能浮,鸦鹊不敢飞——因水清照见自己的形影,便认做同群之鸟,往往身掷于水内,故此得名。
反正此次任务没有约束,一切如常便可,路峻自然要先往寻到张鸦九,探问自己父母下落。
山路崎岖险峻,马匹行走不易,路峻便将千里马寄养山外,徒步入山,前往鹰愁涧。
行三日余,路峻终于来到鹰愁涧。
两侧峭壁陡立,中间一道十余里长清涧,既无源头,又无去向,仿佛一汪死水,却能见清水流动。
临渊望下,果如传说所言,一眼便可望到涧底青石,看似极浅,实则极深。
“据说此涧之水来自地府,又归于地府,故而水温低寒,用之淬炼兵刃,再合适不过,张鸦九宗师恐怕就因此而来。”
但是,路峻四下寻找,不要说是人,就连炼炉也未见到,心中忍不住想道:“张鸦九宗师在哪呢,该不会已经离开了吧?”
“娃娃,你在此做甚?”
突然一个洪亮声音凭空响起,路峻四下张望却看不到人影,知道这定是某位归元境以上强者,只是不知是否是张鸦九。
他定了定神,深施一礼,说道:“晚辈万仞派路峻,前来寻访张鸦九宗师。”
“这里没有张鸦九宗师,你可以走了。”那个声音说道。
路峻微微一滞,说道:“晚辈听人说,张鸦九宗师便在鹰愁涧,不知前辈可曾见过?”
“你这娃娃好生啰嗦,都告诉你没有张鸦九宗师,还问什么问!快快离去,莫要惹我生气!”
别人传言可能有误,但路峻相信楚慕风消息定然准确,他肯定是在这里见到张鸦九。
路峻再次问道:“晚辈再冒昧问一次,前辈可见过铸剑宗师张鸦九?”
“铸剑宗师张鸦九?不认得!你可以滚了!”那人声音不耐烦起来。
路峻只能暗叹一声,退出鹰愁涧,走出大约十余里远,突然听到鹰愁涧方向,隐隐传来乒乒乓乓锻造之声。
“他肯定就是张鸦九!”
路峻停下脚步,却没有返回,因为他知道,铸剑师锻造之时,最恨被人打断。
在路边坐了一天一夜,锻造之声终于停了下来,路峻忙再次来到鹰愁涧旁。
“咦,你又来做甚?”
“晚辈见过张前辈,求前辈能现身一见。”
“什么张前辈,这里没这个人,快走!”
“张前辈,晚辈自南麓书院来,是礼院翟山长让晚辈来的。”
路峻只能搬出南麓书院来,否则恐怕张鸦九又要赶自己走了。
没想到那人却冷哼一声,说道:“南麓书院又怎么样,你就是把四大圣地全搬来,这里也没有张前辈!”
“那请问前辈尊姓大名?”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某名张鸦九!”
“晚辈找的便是前辈,前辈若是不想见晚辈,何苦要戏弄与我?”路峻苦笑道。
“某戏弄你了吗?你找的是张鸦九宗师,还有铸剑宗师张鸦九,外加一个张前辈,和某张鸦九非是同人。”张鸦九说道。
路峻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去,你在说绕口令吗?
第150章 张鸦九()
面对这么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张鸦九,路峻还能怎么说?
“前辈,那些是尊称……”
“尊与不尊,不是在嘴上,难道你现在心里没把我骂到死?”张鸦九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
路峻矢口否认,谁知道他问的是不是反话,万一自己承认了,张鸦九再发起怒来,自己这小身板可不够接他一拳的。
“虚伪!”
张鸦九冷哼一声,说道:“某最讨厌的就是虚伪之徒,无论你没为何,都可以滚了!”
“前辈,晚辈确实没有骂您!晚辈此来有求于前辈,怎敢对您不敬?”路峻忙辩解道。
“照你这么说,若是无求于某,便会骂某了?”
“晚辈若是没事的话,也不敢来打扰前辈,您说是不是?”
“巧言令色!滚蛋去吧!”
张鸦九油盐不进,让路峻彻底无语。
但事关父母下落,路峻说什么也不能走,把牙一咬,说道:“前辈,晚辈只想问您一件事……”
“不滚是吧,那某就送你滚!”
随着张鸦九冰冷的话音,一道人影自悬崖下凭空出现,伸手便向路峻抓来。
路峻想要躲闪,却身体就像被束缚住一般,竟然动弹不得,急忙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最后一句话。
“家父路不平现在何处?!”
话音刚落,那道人影猛地出现在他面前,接着便听张鸦九问道:“你是路不平的儿子?”
“是。”
路峻身上束缚顿时消失,他也终于看清张鸦九的面容。
张鸦九看上去有五六十岁,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身上衣服不知道多少年未曾洗过,烟火味与汗臭味混合在一起,熏得路峻险些喘不过气来。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路峻绝对会把他当成穷困潦倒的卖炭翁,绝对想不到这是排名第一的铸剑宗师。
路峻看张鸦九的同时,张鸦九也在上下打量着他,终于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和路不平那混蛋长得很像,应该是亲生的。”
听到他骂父亲混蛋,路峻面色有些不豫,说道:“还请前辈慎言。”
“慎言个屁!就是路不平在这,某骂他混蛋他也得听着,别说你了。”张鸦九大咧咧道。
路峻拿他无可奈何,只能说道:“前辈既然识得家父,还请将家父去向告知晚辈,晚辈感激不尽。”
“别整那没用的,来点实惠的!”
张鸦九找了块石头坐下,翘着二郎腿说道:“说吧,某告诉你有什么好处?”
从凄苦伶仃的卖炭翁,一跃变成唯利是图的奸商,张鸦九变化之大,让路峻一时没转过劲来。
“怎么的,你小子不是什么都不想付出,就白从某这里得好处吧?告诉你,我张鸦九就没做过赔本的买卖!”
张鸦九指点着路峻,说道:“天策府裴旻地位够高吧,堂堂总捕头,想让某为他铸剑,照样要出血本!还有蜀山老白眉,青莲剑仙李太白……”
如数家珍般,张鸦九一一列举起来,无一不是举世闻名的宗师,末了又补充一句。
“你这消息是从书院入世楚慕风口中得知的吧?知道为什么他没告诉你你爹娘的去处,因为他付不起价钱!”
张鸦九的话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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