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点了点腊月的眉心,“夏草那丫头,爱贪玩。你比她年长,又和我年纪相仿,倒也是个有主见的人,今日怎么就糊涂了?”
腊月面色一红低着头,伸出手环着她的腰,眼睛红了起来,“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天天看着公子一点点消瘦下去。房间的灯几乎都是燃到天亮,根式没日没夜的帮着殿下处理朝廷事物……”
简言面色沉了沉,片刻才道,“书房在那?”
腊月伸手拂了眼泪,“就在隔壁房间。”
简言准备走出去,两名丫头抬着热水刚好进来,她停下脚步扭头对着腊月道,“我还是梳洗之后,再去看吧。”
腊月点点头,“我来伺候您。”
简言含笑的退下了那两丫头,转身进去之后,看着腊月将房门关上。
麒麟兄弟一直隐身在院子里东西看着,玉麒麟嗅了嗅,“为什么会有小魔王的气息?你闻到了没?”
火麒麟点点头,“在客栈我就闻到了,只是客栈的气味不够浓,这里才浓。”
玉麒麟和它对视一眼。
“难道……”
火麒麟点点头,“八成是他没错了,只是那丫头还不知道而已。”
“那位公子出征了,我们要不要前去?”玉麒麟顿时高兴起来。
火麒麟瞪了它两眼,“他出征了,又不是去玩,人类的事情,咱们不要掺和。”
玉麒麟点点头,鼻子又嗅了嗅,“这里还有仙。”
火麒麟瞥了它两眼,高冷的转身离开。
简言换了女装,从房间出来,正好对上迎面而来的麒麟兄弟,“你们刚刚去哪儿了?”
腊月诧异的左右看看。
“没有去哪,就在院子逗留。”玉麒麟跳上椅子上,看着腊月四处张望。它伸出了舌头在腊月眼前晃。
简言眉头一蹙,“吓到了我婢女,让你好看。”
腊月只觉身边一阵阴寒的冷风吹过,她缩了缩身子,慌忙朝简言挨近了些。
“主子您在和谁说话,感觉好阴森。”腊月瑟瑟的说道。
好歹梓染和果果还能看见,现在是完全看不见的东西,她能不害怕?
简言拍拍她手,“是两只麒麟,我怕它们现身会吓到你们,其实和梓染一样可爱。”
“麒麟?”腊月诧异的抓住她,“让它们现身给奴婢看看,奴婢不怕了。”
玉麒麟大步走到腊月的面前,一点点现出身子,腊月毫无准备去看到了它尖叫一声,两眼一闭,就这么倒了下去。
简言脸色沉了下来,伸出手接住她身子,听玉麒麟委屈道,“这不管我的事,是她自己……”
“发生了什么事情?”
简言蹙眉,看着慌忙跑来的两位丫头,她再看看玉麒麟松下一口气,“没事儿,这丫头不禁吓,一会儿就醒了。”
她伸出手指对着腊月的眉头轻轻一弹,她便悠悠的睁开眼睛,心有余悸的拍怕胸脯,“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没事了,你们都去忙吧。”简言松开腊月身子,对着门口那两名丫头挥手。
待丫头走后,腊月左右看看,“它们走了?”
简言挑眉转身,“没有,在你身边。”
腊月一听浑身发抖,连忙跟着她进了书房,“这比出现还可怕。”
简言愣愣的站在书房,桌上的砚台还是在小镇买的,桌上的墨汁、宣纸,都是宫廷御用的。书卷整整齐齐的摆在书架上,桌上也是纤尘不染。
简言瞥了一眼床榻,指着道,“他都睡书房吗?”
腊月点点头,“公子时常办公到天明,睡觉的时间很少。”
简言嘴角抽了抽,“这个笨蛋,就不该心疼他。”
她虽然这么说,心里依旧很心疼。
她走过桌案边坐下来,伸出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摞白纸,一页页掀开后,诧异的想让她掉眼泪。
你走的第一天,我追了好久,你比我狠心,始终不回头。
彻夜难眠,对影到天明。
我想好了,你都能对我狠心,我为什么不能狠心?
简言一个月了,死了没?没事,我会陪你。
听说天山猛兽很多,别太丢脸。其实丢脸也没关系,打不过咱们就逃,别死撑着。一个公主而已,你的命比她尊贵。
两个月了,再不回来我可要纳妾了。
简言,简言,你若死了,我道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你!
还有十日三个月,果然你还是比我狠心,可以不管不问,而我却要饱受这等相思苦。
我们,夫妻呀!
……
我们是夫妻!
简言伸手捂着嘴巴泣不成声,她能够感受到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写下那些带着相思苦的字。那一撇一捺不拖泥带水,柔软适宜,苍劲有力。
简言将那摞宣纸放在一旁,拉开了抽屉,一把画扇出现在眼前。她伸出手拿出来,轻轻展开来,映入眼帘的是那血红的一点红。
“他近来身子可好?”简言抬眸看着腊月。
腊月紧了紧喉咙,“前段时间,因为对主子思念过渡期,加上整日熬夜,一直咳喘不停……”
简言越听面色越阴冷,那画扇上的血八成就是他咳出来的。孤芳不自赏,寒冬腊月的一枝梅,摇曳生姿。
那被他勾画出来的梅花,诧紫嫣红,还有那零落成泥的梅花,她仿佛看到了雪天那孤傲的一枝梅,风中摇曳。
他拿梅花比喻身在天山的她吗?
她翻过去背面确是一片白,只有角上写着:赠吾妻,简言。
她深吸一口气,瞥了一眼黑墨,腊月很懂得察颜观色,大步上前提着衣袖开始研磨。
她坐下来,拿起了笔,想了想,写了几句诗。
君若磐石,妾如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第十二章 作死的宫心计()
简言心情沉重,她停下比,对着那墨迹吹了吹,待它干了以后才合起来,放在抽屉里面。
“主子,您刚刚回来还是休息一下吧?”腊月小声道。
简言似乎没有听到一般,她忽然起身道,“我要进宫,医好了楚昭阳,我才能高枕无忧。”
腊月连忙阻止,“都天都要黑了,明日在进宫也不迟阿。”
简言摇摇头,“这事情早日完成,我好去找他。”
腊月松开她手,看着她出去,无奈之下只好提着衣裙跟上去。
“主子,要不找肖伯问一问?”腊月道。
“走吧。”简言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肖伯一直都在院子里修剪着一盆盆花花草草,听见脚步声诧异的转过身子,看到简言愣了愣。
简言直接走过去,“公主可住在皇宫?”
肖佬儿收起了工具点头道,“主子这是要进宫?没有皇上召见是进不了皇宫的。”
简言面色一寒,“天山雪莲已经拿到,皇上若不疼爱公主,死了别把罪名寇在我头上就好了。肖伯,你应该有办法吧?”
肖佬儿不可否认,他眉头拧起,“老奴找人去通知皇上。”
说完他便转身匆匆出了状元府。
简言站在院子里,看着那一盆盆月季花。启动了千里传言,“我回来了。”
帐篷里面正和景笙商量军事的楚紫寒猛然惊起,景声愣愣的看着他。
“你回来了?可有伤着?”
“没有,前线如何?”
“明日大战,我们都很好。”
“嗯。”
景笙眉头蹙起,楚紫寒欣喜的坐下来,带着喜悦道,“姻儿回来了。”
景笙低着头身子猛然一颤,拿着杯子的手倏然一颤,水全部洒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阵咳嗽。
“景公子……”楚紫寒慌忙伸出手。
景笙一手捂着胸口,面色绯红,他伸手阻止,费力道一句,“无碍,稍休息片刻就好。”
“来人。”楚紫寒喊道。
竹墨和南宫沫一齐进入帐篷。南宫沫惊了一瞬,慌忙跑过去搀扶着景笙,担忧的伸出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你怎么样?”
“咳咳,我没事儿。”他一边咳喘一边出手挡住南宫沫靠近的身子,渐渐抽出手臂,“我一个人可以。”
“竹墨,护送公子回营帐休息。”楚紫寒吩咐道。
南宫沫目送景笙出了帐篷,扭头看着楚紫寒,“好端端的怎么说咳就咳起来了?你说了什么?”
楚紫寒直起身子瞥了她一眼,“我还能说什么?你觉得什么事情可以令他如此不淡定?”
“素素姐?”南宫沫猛然看着她,欣喜道,“这么说,是素素姐回来了?那他应该高兴才对,怎么会咳成这般?”
南宫沫的脸色沉了下来,冷起了眸子上前两步,“这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吧?”
楚紫寒沉默片刻,扭头看着她一笑,“无非就是姻儿传音与我,而没有传他罢了。”
南宫沫挑起眉头,脸色沉了下来,“素素姐跟你说了什么?值得你如此得意利用姐夫对她的感情来伤害姐夫?”
楚紫寒斜了她一眼,“你这话什么意思?景公子是她夫君,本宫还是她师父呢?姻儿对他的感情,你我都是有目共睹的,你觉得我会这么伤害他?”
南宫沫蹙眉,移开了视线。素姻安全从天山回来,传音给楚紫寒,无非就是告诉他天山雪莲拿到了罢了,可是景笙想了她三个月,第一时间回来居然没有告诉他,是她心里也不会开心。
她烦躁的挥挥手,“哎呀不管了不管了,什么情情爱爱的,烦躁死了。天山雪莲拿到了?”
楚紫寒挑眉一笑。
南宫沫撇撇嘴巴,斜了他一眼,“你那妹子命可真是宝贵!”
楚紫寒不以为然的走到她面前停下来,偏头看着她,“是我妹妹的命宝贵还是是有人利用她去天山?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
“利用?”南宫沫转身挡他前面,“这怎么个利用法?天山楚了雪莲之外还有其他秘密?”
楚紫寒淡漠的瞥了她一眼,叹息的垂下眸子,随后又抬起来,“是呀,有人故意引诱她去天山,具体什么秘密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南宫沫挥手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仰头喝尽,“这事情太复杂了,你们大神都想不到,我一个云宫的小神就更没法了,我就属于头脑简单的人物,太深奥的事情破不了,也懒得破。”
她起身抹了嘴上的水,“不过,日后抓到了那人,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帮你们出招惩罚他。”
楚紫寒轻轻勾起嘴角,将她上下看了看,“跟着景公子吃不好吧?你瞧你这几个月人都消瘦了不少。”
南宫沫蹙眉,低头看看自己,随后笑谄媚一笑,“殿下这是关心我?虽然我也是个粗心大意的人,姐夫整日又书房办公,我是担忧他的身子,若是没有照顾好,素素姐回来拿我问罪,怎么办?所以呀,只好我瘦点也要让姐夫吃好穿好,这样素素姐才不会怪罪我。你懂什么!”
楚紫寒不以为然的看着她大摇大摆的走楚帐篷。
楚紫寒转身面色沉了下来,他启动了传音给简言。
“一路辛苦了,除了天山雪莲,你还拿到了什么?”
正在轿子里面坐着的简言,睁开眼睛,“光一个天山雪莲就够难拿了,还能拿什么?那里寻常人根本就没法进去。我已经进宫了,你可以安心在前线,公主会相安无事。”
楚紫寒身子怔了怔,并没有在说其他。
“落轿。”
“夫人,昭阳宫殿到了。”肖佬儿一直跟在简言的身边。
简言沉默一瞬,整理了发髻衣裙,才伸出手挑起了帘布,弯腰出来。
腊月伸出手搀扶她走了下来。
她仰头看着昭阳宫殿,在看看四面的红瓦高墙,气势宏伟的宫殿,一座座相连。金碧辉煌宫殿,堪比秦时阿房宫。不仅劳民伤财,还增加了百姓赋税。
她的心从这一刻沉重下来,以前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国君住的地方一定要富丽堂皇,一定要与众不同。自魂魄在异世走了一朝,接受了现代的前卫的思想理论,突然觉得这是一种奢侈,一种享受,而这种享受,全部建立在百姓的痛苦之上。
“夫人,这就是昭阳公主所住的宫殿,待老奴这去通传。”肖佬儿看着简言正发呆,他轻声道。
简言深叹一口气,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不必了,我就直接进去。时间比较宝贵,不要浪费时间了。”
肖佬儿怔了怔,瞥了她一眼,跟着她上前而去。
“你们是什么人?”
简言刚刚伸出手,听到身后楚昭阳的声音,诧异的回头。
楚昭阳猛然一颤,“简言?真的是你?”
简言笑了笑,“我回来你不是应该最高兴?为何如此诧异?”
楚昭阳笑着上前,“本公主自然很高兴了,因为你回来了,我就得救了。”她伸出手,“东西呢,拿出来给我,你可以走了。”
简言看了看她手,有看看她那脸色,慢悠悠道,“公主若是会用,我也不会私藏起来,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面,这天山雪莲及其宝贵,你若不会用,不但浪费了上等的好药材,没准儿还会搭上小命,你可要想好了。”
楚昭阳攥住粉拳放下去,越听心里越怕,她愣愣的看着简言,“你有办法一定会医好我?我的时间就剩下六日了,再不解毒,我会死的。”
简言冷笑一声,“公主不是不怕吗?这会儿怎么怕起来了?”
楚昭阳紧紧咬着唇瓣,心里窝着一股怒气,随后伸脚踢了身边的宫女,“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开门进去。”
“公主息怒。”那婢女颤抖着身子,慌忙打开门,“公主请进,夫人请。”
“哼!”楚昭阳大步走进去,带着怒气坐在贵妃椅上,冷睨简言,“你有多少把我能够将本公主医治好?”
简言挑眉,她今日才回来不久,屁股都没有落上椅子,也不管她楚昭阳是谁,二话不说就坐了下来,冷眼望去笑了笑,“五成!”
“五成?”楚昭阳惊站起来,伸出一巴掌面色一白,“才五成?不行,我要去让父皇将太子哥哥召回来,我不想死。”
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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