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又对桐山道人说道:“若是对我所修习附灵之术有所助益,回头我给你记上首功。”
谢铭舟见了这桐山道人,更是不想再走,他紧了紧耳孔里的布条,又运了真炁护住全身,大喝了一声:“死道士,怎么到哪都能碰见你这条走狗?今日我便让你魂归地府。”说罢几步跃了出来,直往桐山道人冲去。
莽依图见谢铭舟冲了过来,也从挂钩上取了一柄长刀横在胸前,待得谢铭舟离得一丈来远,他陡的大喝一声,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长刀拦腰扫了出去。
此时那桐山道人的音波也突地响起,虽说谢铭舟早有预防,将耳朵堵得严严实实,但那音波竟然能够钻入泥丸,把谢铭舟震得神魂晃荡,却没有眩晕之感,也不知是堵住耳朵的原因,还是因为元神更加凝实。
神魂虽然只是晃荡一下,身形却也慢了片刻,就是这点功夫,莽依图的长刀已经劈到腰间,谢铭舟全身真炁鼓荡,只闪了一闪,便欲直奔桐山道人。
哪知只听得“嗤”的一声,那长刀竟然突破了护身真炁,割开了谢铭舟腰间道袍,虽说没有伤到身体,也让谢铭舟出了一身冷汗,不想这鞑子竟然能破自已护身真炁!
原来莽依图这长刀,经过萨满巫师法力符咒加持,专破道家真炁,谢铭舟大意之下,差点又吃了大亏。
桐山道人见音波不能奏效,也从身后抽出一把宝剑,跳下战马加入了战团,这道士虽说为名为利,不分善恶,手下却有几分真功夫,莽依图一柄长刀大开大合,专破护身真炁,桐山道人一把宝剑,吐出一寸来长的剑芒,围着谢铭舟不断吞吐。
这二人一长一短,一远一近,配合起来竟然没有一丝迟滞,显然已经不是第一天一同对敌,谢铭舟踩了九宫步,手中宝剑吐出的剑芒长达三四寸,一剑便往桐山道人撩去,那道人挥剑来挡,不料只听得“叮”的一声轻响,手中剑已经被谢铭舟削去了剑尖。
桐山道人急忙闪身后退,谢铭舟正要抢上前去,莽依图却在一旁横刀削来,只得转身又来对付于他。
谢铭舟心下暗恼,若不是这鞑子作梗,如今已经取了这贼道性命,一念及此,手中剑舞得更快,要先把这鞑子毙于剑下再说。
此时莽依图后面的清兵也唿哨一声围了上来,莽依图大叫道:“不要放箭,亲卫上前攻敌!其余人都围好了,谁放走了他,我就取了谁的人头。”
七八个人应声而出,都是使的马刀,齐齐往谢铭舟劈来,眼见就要建功,却突然失去了敌人踪影,一楞之下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颈间一凉,已经去见了阎王。
场中剑芒乱闪,那些清兵见上前的亲卫一招便了帐,更是不敢围得太拢,生怕一不小心被波及到,那就不是受伤的问题,最大的可能就是尸首异处!
然而莽依图军令如山,众兵丁也不敢违抗,只得举了手中刀枪,密密麻麻地把谢铭舟三人围在中间,想要伺机偷袭,可场中犹如走马灯一般,看得人眼花缭乱,哪能找得到机会出手?
第五十三章天罡法雷又逞威()
桐山道人这时又取了一把剑,口中尖啸连连,扑了上来,却不再和谢铭舟硬拼,每招都是一触即退,分明打的是缠敌的主意。
莽依图缓了一口气,一下跳出圈外,丢了大刀,从怀中掏出一块石头握在手上,手舞足蹈,状若疯癫!
谢铭舟虽然看得怪异,但见得场中只留下桐山一个人,更是杀得兴起,不理会一旁的莽依图发疯。
眼见桐山道人就要抵挡不住,那莽依图却赤手空拳地跳了进来,就如那刚下山猎羊的猛虎,猛地扑向谢铭舟,谢铭舟也不管他是不是疯子,把宝剑转了方向,一式阴阳交替往他挑了过去。
莽依图显然也不敢硬接一剑,却在剑芒要触体的一刹那,不可思议地往旁边跳了一跳,然而还是没有全部躲得开去,被那剑芒扫到了左腿。
谢铭舟心下一喜,以为伤了敌人,哪知仔细一看,那一剑竟然只划破了棉甲衬裤,露出一截毛乎乎的大腿,却连一点血丝都没看见!
这下谢铭舟心中凉了半截,要是这莽依图不惧剑芒,那接下来自已可就占不了上风,一不小心还有可能被敌人占了便宜去,只有先全力杀了这贼道再说。
主意一定,他默念了一遍天罡雷诀,喝了一声“敕”,空中一道闪电闪过,几股雷光就往莽依图和桐山道人而去。
桐山道人见得空中雷电将至,连忙将宝剑在头顶舞成一片,而莽依图却似乎毫无觉察,仍旧仿佛野兽一样趴在那儿,眼睛紧紧盯着谢铭舟。
瞬间那天雷落了下来,击在两人头上,桐山道人因有剑光护住,虽说也被击得浑身颤抖,却暂时没有大碍,可莽依图却没有这般好运,被那雷击得嘶声狂叫,全身抽筋。
这还是因为谢铭舟真炁不济,若是真炁充足,就这一雷就可了结了二人。
谢铭舟见状,哪儿能不抓住机会?他一闪身上前,剑光迅若流星地往桐山道人咽喉刺去,桐山道人正全力在头顶舞了宝剑抵挡天雷,腾不出手来抵挡这剑光,眼睁睁看着它刺入自已咽喉,“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送了性命。
雷电噼哩啪啦响了片刻就停了下来,桐山道人尸首被轰得焦黑,莽依图全身上下也是乌黑一片,只有那眼睛还在滴溜溜乱转,却似乎受伤不重。
谢铭舟正要再上前去杀了那鞑子,周围清兵却一拥而围在莽依图身边,一时半刻却杀不进去。
这时莽依图也清醒了过来,原本想要活捉敌人的心思已经荡然无存,他嘶声力竭地狂呼:“放箭!放箭!”
众清兵听到怒吼,都纷纷抽出弓箭往他射来,一时间矢如雨下,谢铭舟闪躲不及,只得运了真炁护住全身,把手中剑舞成一团剑光抵挡。
这时真炁已经有些不继,谢铭舟杀了桐山道人,不想再恋战,两步跳出圈子,就往山上奔去,只要进了树林,就是有再多人来也不用怕。
莽依图看着谢铭舟逃走的方向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转头看看桐山道人乌黑的尸首,不由心中大恨,今日出来原本以为对付几个小贼,哪知道吃了这么一个大亏。
他对身旁的亲兵头目道:“窝兰海,你以后把那破罡箭都带上,要是再碰到这妖道,先淋上一顿箭雨再说。这贼道厉害,不可和他近身……”发泄了一通怒气,这才在亲兵的搀扶下上了马,带了众兵将收拾尸首回营。
方才一场激斗,又放了一道雷法,谢铭舟此时已经感觉精疲力尽,走得两三里路,实在是再走不动,便找了一处石缝,钻进去用石头堵上,以防山间野兽进来觅食,要是行功关键时刻受了惊扰,那可不是好玩的。
想了想今日的一番打斗,自已虽然真炁比对方强大,但却没有什么有效的对敌手段,虽说杀了桐山道人,出了一口恶气,但如果不小心可能还要吃亏,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术法武器都是身外之物,先等再结成金丹以后才考虑这些,毕竟自已也不是常常和人争斗。
那个清兵将军最后却不知道使的什么法门,好象是请神附体之类的,但愿那一击天罡雷法把他击成黑炭!
胡思乱想了一会,谢铭舟收摄心神,慢慢运转御千河法诀,一丝丝能量被吸纳进了身体,谢铭舟此刻就如那久旱逢甘露的干田,沉浸在这令人愉悦的修炼中。
真炁行了两个周天,感觉又是精力充沛,朝洞外一看,天已经黑尽,干脆就在这石缝中打坐修炼,静待天明后再作打算。
第二天早上醒转过来,谢铭舟心神微微内视,却发现泥丸中的真炁竟然隐隐要凝结成球,周身真炁也更加凝实,这是快要结丹的表现!想不到一番打斗还有点收获,他傻笑了一会,还是站起身来准备赶路。
翻过了两座山,谢铭舟站在山顶上,四处看了一看,就看见对面那半山腰处有几间小木屋,反正也要从那座山过,就上去坐上一会也是无妨,他展开身形,没多大功夫就到了对面山脚下。
抬头一看这山,虽然不是很高,却极为险峻,只有一条小路环绕而上,沿着小路走到半山,刚看到那小木屋的房顶,就听见一阵哈哈大笑传来,似乎人还不少。
谢铭舟大感疑惑,这荒山野岭的,哪来这么多人?莫非是那山精野怪?或是山贼土匪?
他刚要纵身跳上去看个究竟,却见那小路旁边的大石头后面冒出一个头来,正是那昨天碰到的“周兄弟”。
那周兄弟惊喜地喊道:“道长,你是怎么找到我们这儿来的?”
问了一声不等谢铭舟回答,就转过头对着身后说道:“何大哥,鲍大哥,真是昨天那个道长。”
谢铭舟走上去一看,那周兄弟后面还站了好几个,正是昨天碰到和清兵厮杀的那些人,人群后面是一个石头平台,不大平整还略微倾斜,上面搭了三间小木屋。
谢铭舟还没说话,那何大哥已经躬身抱拳说道:“多谢道长昨日救命之恩,使我等不至于死无葬身之地。”身后几人也一起抱拳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谢铭舟微微笑道:“昨日你们几个是怕我逃得性命么?”
几人面上顿时都显出尴尬之色,周兄弟道:“道长,我们真不是存心叫的,只是当时兄弟们都以为要死个精光,没想到您出来救了大伙性命,刚刚逃得出来,心里感激,就情不自禁地叫出来了。”
第五十四章千年茯神有处寻(求收藏、求推荐)()
谢铭舟道:“你们倒是逃得快,可把我差点留在那里。”
周兄弟急忙道:“怎么可能?我看道长发那暗器,便知道长一定是那世外高人,离了那么远,那几个清狗连哼也没哼一声就尽数倒地死绝,这份腕力和准头,平常人练上三二十年都未必会有!”
何大哥在一旁道:“周兄弟,别在这儿啰嗦了,赶快请道长进屋再说。”
几人簇拥着谢铭舟进了中间那间木屋,里面甚是简陋,只摆了几张随便用木头木板钉成的桌椅,旁边烧了一个火堆,想来是这山中晚间天冷,烧了取暖用的。
何大哥一一为谢铭舟介绍了姓名,周兄弟叫周光原,因掌上练得一手好功夫,都叫他做周铁手,何大哥叫何士荣,鲍大哥叫鲍世荣,问过了年纪,最大的何大哥也只有三十多岁。
大家叙过礼后都坐了下来,何士荣问道:“不知道长在哪修持?”
“我原在洛阳,闲来没事出外游历,这是刚从东南海边回来准备回去。”
周铁手伸出大姆指夸道:“也只有道长这种高人,才敢孤身一个游历天下,却不知道长有多大年纪,又花了多少时间才能练成这般绝技?”
谢铭舟笑道:“我已经快要有四十岁了,比你们都大,我自幼出家为道,学的可不是武术,都是道家养气健体的功法罢了。”
周铁手道:“道长,我看你脸色红润,肌肤光滑,可不象是四十岁的人,莫非这也是那道术的功效?”
谢铭舟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任何一个男子被其他男子说什么“肌肤光滑”之类的,可能都没有兴趣接嘴,过了片刻他才问道:“周兄弟,我看你们昨日与那清兵厮杀甚是凶狠,不留一点余地,难道真扯了旗子造反?”
这回周铁手没有答话,旁边何士荣接口道:“扯旗现在倒还没有,不过也不久了,这世道,老老实实也活不下去,不如扯了旗子造反,痛痛快快地活几天!”
谢铭舟好奇地问道:“官府嘛,都是这样,不过如今天下基本都已经太平,怎么会让人活不下去?”
何士荣道:“此事说来话长,道长你听我慢慢跟你说来。”
说起这黄州麻城,自古以来就是四战之地,前些年张献忠农民军就在此地停留多时,杀了不少地主恶绅,清军入关以后,麻城更是连官府也没有,其时官绅富户,家中都蓄有奴仆,这些家奴不堪忍受压榨,见天下大乱,趁势而起,杀了主家逃往城外,和那山中的山民一起结寨而居。
清军平定天下以后,那被杀的官绅富户家中的漏网之鱼,趁机勾结官府,大肆辑捕逃奴,清军将领徐勇带兵连剿四十八寨,把那些当初参与杀主的逃奴头目都抓了起来凌迟处死,杀伤甚众,其余逃脱之人也只能重找地方,结寨以求自保。
何士荣他们这一伙人便是这样聚集在一起的,其中有逃奴以及家人,还有种地的乡民,山中的猎户,平时在山中平坦之处开荒种植,也去山上打猎、采药,勉强维持生计。
其中有个叫范江的猎户,有日上山打猎采药时,采到一棵百余斤的茯苓,这茯苓在麻城山中极为多见,但百余斤的,却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众人都说这是宝贝,几个人遂抬了进城,想要卖个好价钱多买点米粮。
哪知茯苓没有卖出去,却招来了城中恶绅潘香,见这茯苓奇异,也认为这是宝贝,又不想出钱购买,便带了十几个恶奴,将几人痛打一顿,抢了茯苓扬长而去。
这几人不但茯苓被人抢了去,还被痛打一顿,自是忍不下这口恶气,回到寨中便叫了二三十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带了家伙一起到城里潘香府上去讨公道,双方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一番乱斗之下,互有死伤。
潘香被人打上门来打死了人,立即就派了人往县衙报官,又送了县令银子,不一会就把这些人全抓了去,也不经审讯,报了几个领头的秋后问斩,其余的都送宁古塔披甲人为奴。
这下牵连的人就多了,被抓的人有十几个,大家把亲朋好友乡邻联结起来,一起到县衙门口要县令重新审理此案,那县令吃了潘香银子,自是不肯松口,一来二去又起了冲突,这次连县衙衙役都死了两个。
事情越发闹得大了起来,县令没法,只得报上黄州,黄州知府一听乡民造反作乱,也不问青红皂白,派了驻防清军前来辑剿,那清兵有了军令,在山中见了结寨而居的,就都一把火烧了,何士荣他们这一群人,就是这样撵得没有了安身之所,昨日本想找个地方重新立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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