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事的意思。
楚天瑶再次看向那老道士,不过是普通一凡人,身上也没什么冤孽纠缠,并非大恶之人,心下又坚定了自己的看法,催促那人继续说下去。
那胆大乡民原本就是好事的,见楚天瑶听到前面还赞同了老道士,有些不以为然。撇了撇嘴,继续往后说。
乡民生活本就平淡无波,老道士在道观修行也多年了。他担心自家香火传承无人继承,便同四邻们都说了一遭。听说道观的老神仙要收徒,大伙儿自然是高兴坏了,也不看自己小子是个什么性子,不管是那老实憨厚,机灵油滑,狡诈无赖的。尽皆送了过来。若是老道士随便收了一个倒好,偏他一个也没看上。
要是事情到这里为止,那老道士便还是乡民心中的老神仙。四邻眼中的好道士。偏巧有一日老道士进山采药,捡了个娃娃回来,那娃娃生的白白嫩嫩,只穿了一件肚兜。约莫五六岁的模样。见过得都道好一个仙童。
从那之后这娃娃就被老道士收了当徒弟,平日里也为乡民们祈福驱邪。可是自从这娃娃来了道观之后,四邻八村便陆续出了怪事。一开始还只是家中的鸡鸭遭殃,时不时便丢上几只,窝里只剩下几根鸡毛。
仅仅过了一旬之后,事情就升级了,居然有那大姑娘晚上在家睡觉,睡着睡着就迷糊了。醒来之后发现身上有青紫的印子。一开始还没人敢说,后来事情多了。也遮掩不住了。乡民们忙请了老道士来做法,这本就是老道士吃饭的本事。乡民们请了他之后,他也拿出了十二万分的本事,事情便渐渐平息了。
“既然已经平息了,怎么还要对老人动手?”楚天瑶插嘴问道,没看见老道士羞愧的脸,更没有看到楚云深了然的目光,她对上的是那乡民不屑的神色。
“我说你咋就那么着急呢,我都说了这么一大串了,自然也要停一下,这事情还没结束呢,否则咱们也不打他。”那乡民还冲老道士吐了口唾沫,可是老道士依然动也不动,认他施为。
老道士做法后仅仅一个月时间,事情又重演了。从开始的家禽家畜,到后来的大姑娘小媳妇,多有遭毒手的,原本大家也没想到是什么情况。偏巧那日王二家才进门的小媳妇哭诉着说,来欺负她对她动手动脚的人是个小孩。证据便是那小媳妇身上留了一个清晰的手掌印,绝对不是大人的。
本来还在以为是得罪了狐仙、黄大仙的人们一下窃窃私语起来,这乡下十年八载不曾有事,偏老道士捡了那小孩便处处出事。也不知是谁起得头,一下子都想到了老道士家那个白白嫩嫩的胖娃娃。这乡野之地怎么养得起那样金贵的娃娃,一定是不知道什么邪物修成的,来祸害大家的东西。
在几个壮汉的带领下,大家冲到了道观,老道士和那胖娃娃正在修行。有那眼尖的人,一下瞧见胖娃娃不似人形的手脚,这下被抓了个正着,在乡里四处祸害的便是老道士捡来的胖娃娃。大家原本也没对着老道士,只是质问胖娃娃时,老道士一直护着对方,还挡住了大家,让那胖娃娃趁机溜了,大家才如此气恼。
听那乡人说完,楚天瑶唏嘘不已,她再次看向老道士,发现对方脸上一片愧疚,对这乡人的说法也是一句反驳都没有。心下有些烦闷,这道士难道真的是明知捡来的妖怪作乱而不加拘束吗?
楚云深见乡人得意洋洋,还用责怪的眼神看着楚天瑶,谴责她的多事,一下冷哼一声。“当真是好笑,难道这老道捡了个妖怪,就定是那妖怪做的吗,谁知道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妖怪正好也在做乱,这般盲目当真愚昧。”
楚天瑶猛地看向老道士,果然发现对方不像之前那般心灰的模样了,眼神一下充满了光彩,仿佛楚云深说的正中他心怀一般。默默点了点头,这老道身上没有冤孽,反有些福缘,若真是他捡得那妖怪作乱,想来也会牵扯到他一点。现在一点联系都没见到,看来便是哥哥说的那般,做坏事的是另有其人了。
为两人解说的乡民听到楚云深的质疑,忍不住跳脚,他扯了嗓子喊道:“我们这地方又不是什么有钱的地方,全是些山民猎户,顶多有几人种了点田,平日里谁家多个人一下就知道了,除了那胖娃娃,这四下哪里还有多出来的人。”
楚云深见他不认同,也不多说,只念了几句急急如律令,便拘了一只阴魂过来,他见楚天瑶看向他,冲她微微一笑,便拿了问题去问那阴魂。
老道士见此情状也不奇怪,他是知道对方两人是有修行的人,从他们的做派就可以看出,轻轻一叹,又朝那火堆近了些。而那乡民见此情景却是吓得瑟瑟发抖,再不敢多说一句,就连脸上快冻僵了也不知道,还是那老道士好心把他扯得靠近了火堆。
楚云深故意不出声提醒便拘了阴魂,也是存了给那乡民吃点苦头的意思,见他已经如此不堪,当下也不想多为难,再问了几句阴魂,便放了阴魂离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 洞渊神咒经,五方之龙神()
“可是发现了什么?”楚天瑶亮晶晶的双眼水汽蒙蒙地看着楚云深,一下将自己原本高高在上的仙气带入了些温暖的人气。≤她也是有顾虑的,楚云深曾经拿过北邙派的东西,对于这些术法肯定是了解的,但是她不能主动提出也不能窥探。
摇了摇头,楚云深看上去神情古怪,他好半天没有说话,顶着乡人奇怪的目光想了良久,这才看向那老道士:“这位严群道友本不是此乡之人?”他其实并不是问话,说得很是肯定,不过那老道士仍是不肯开腔。
反倒是一旁的乡人接了楚云深的话:“听我爷爷说过,这位严老道当年也是路过此地,然后被观主看上,当了徒弟,至于是不是此乡之人,年岁久远就不太好说了。只是仙师,这和我们如今说的这事有关系吗?”
楚云深面色更加古怪,他看了看那名为严群的老道士,又看了看那乡人,大手一挥,完全不顾乡人的心情直接用了个风卷将他甩出百米之外。楚天瑶皱了皱眉头,却也是知道其中必有原因,她暗自将结界改换,却是将那老道围在了结界当中。
见此情状,原本还蜷缩在地上独自舔着伤口的严群老道眯了眯眼,负手站了起来,看着楚云深道:“看来你是都知道了,只是随手招来的阴魂也愿意和你说这些事情吗,果然是名门大派的弟子,出手就是真本事。”
严群的口吻并没有什么恶意,不过楚天瑶还是将定光拿在了手中。她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现在傻子也看出来严群有问题了,只是不知这引发争端的事情是不是他做的。
“傻丫头。若是他做的,那大家就不会要他交出那个捡来的娃娃了,更不会告诉我们有人亲眼看见那娃娃是妖怪了,还有最关键的是,这严群可是任大家打骂不还手呢。”楚云深恶趣味地揉了揉楚天瑶的脑袋,将她挽好的道基弄得到处露出碎发。
楚天瑶也不是笨人,一下便想透了问题。严群本就是个有本事的。随便对乡民出手也够他们瞧得,偏任那些乡民将自己揍得如此难看,可见也是个善良的。若是那扰乱乡民的人真是严群捡回的娃娃。想必他也不会就这样放那娃娃离开。
严群看着楚云深,见他没有再说下去,心下也是满意地,这也算维护了自己的面子。他轻咳两声。不好意思地看着楚天瑶,到底说了自己的身份。“这位坤道有理了,在下严群不过是个天生天养的小妖,当年有幸得观主看重,传了道统,没想到如今到了自己择徒之时却是弄出了这么一场祸事。”
楚云深见他话说得蹊跷,哪还不知道严群多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一想那乡人所说多是恶作剧,只是太不知轻重了。凡人女子挺看重清白的,难怪乡人开始还不以为意。后来才那般重视。更何况怀疑对象还是个小娃娃,这不免让人怀疑严群老道的人品。
“严群,你有话便直说吧,我妹妹已经管了这事,自然会让它有个结局,至于你收徒不收徒还真和我们没关系。”楚云深怕楚天瑶又胡乱揽事上身,叫严群直接和自己说,也点明自家的立场,让他能够放心。
原来这严群本是植物成精,上代观主也是修士,在他化形还不太全的时候便见了他,后来还传了他道观的衣钵。如今严群在人世待得也有些久了,他琢磨着自己也该羽化飞升了,因此便去了林中寻了个得他心意的小妖来。没想到有名自忖资质绝佳的小妖因此不忿,在乡中惹出了这场乱子。
“就是这么简单?”楚天瑶紧紧盯着严群,严厉的目光可以在他身上钻个洞。
“就这么简单。”严群有些无奈,又说了自己的想法,他本是打算任乡人将自己打一顿出气,再寻了两名小妖过来,在道观里清静修行的,没想到楚天瑶出来管了这事。他却是表露身份也不好,不表露身份也不好。
好在楚云深一下便看了出来,听到这句拍马屁的话,楚天瑶还真是郁闷。她和楚云深本是商量扮作侠客在大唐国境内行走,为大唐匡扶正义的,如今不仅不是侠客打扮,一直穿着道袍,而且第一件事说起来还是多管闲事。
第二日清晨,两人告别严群,又细细交代几句,这便打算离开。严群送他们离去时,犹豫良久,到底叫住了两人。“两位且慢,在下这里有个消息,说不得对你们有用,倒是可以去瞧瞧。”严群看了楚云深,递了枚玉佩给他,“大唐境内某处有灵泽王洞府,若是遇上龙宫之人,凭了这东西,还可以去走动走动。”
楚云深若有所思,寻味道:“为何你自己不去?”
严群苦笑一声又道:“我虽是妖族但是现在也许久没和那边联系了,而且我得了师父这里的道统,也不需求灵泽王什么,还不如拿它做个人情。”严群说得洒脱,话里话外却让人沉重。
两人同严群告别,走了良久,楚天瑶这才缠了楚云深问那玉佩的情况。
“《太上洞渊神咒经》内有五方龙王,这灵泽王便是其中的黑龙神,能得了它的信物,这严群当真不可小觑,这也是我与他修好的原因。”楚云深这话说得有些马后炮了,当初他可没打算管严群的事,若不是楚天瑶叫住乡民,他们只怕还没有这遭。
“倒让你捡了个便宜。”不屑地挑了挑眉,楚天瑶不在乎这些有的没的,哥哥得了和她得了还不是差不多,“只是严群也没说灵泽王到底在什么地方,那我们是不是还要去找啊?”真不想刻意去做这种事情,说好了出来寻机缘顺便游玩的。
那食指点了点楚天瑶的额心,楚云深已经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无奈地看着她说道:“你也别多想,既然是出来寻机缘,那机缘到了你自然要抓住。这灵泽王洞府的机会是给了我们,岂能让你轻易说不要,怎么也得找一找再说。”
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楚天瑶却是想到了敖通。敖通也是黑龙,不知道和这灵泽王有什么关系,或许他们能走个后门?(。)
第一百七十章 作乱债有主,原是水府人()
“哥哥,你怎么又往回走,还有什么事忘了说吗?”楚天瑶歪了脑袋好奇地看着楚云深,难道那严群还瞒了两人关于灵泽王的事情吗?
楚云深见她又露出这幅模样,手上使劲揉了揉她的脑袋,又指了指她的眉心道:“你还当真好骗,那严群只是一说你就相信了,带了脑子不想事的吗?”他脸上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从认识这个妹子起就教了她那么多东西,难道现在还没学会吗?
楚天瑶愣了一愣,一下反应过来,她一拍巴掌,望了楚云深讨好道:“哥哥莫不是说那严群任乡人殴打的事还有内情?”被楚云深指了这么个方向,楚天瑶想得就更多了。¢£这严群也是有修为的妖物,就算是任人随意打骂也是会护了头脸,可是当时被自己撞见的时候,他分明就是万念俱灰的样子。
见楚天瑶反应过来若有所思,楚云深更是扯了她一把加快脚步,带着人朝道观走去。
严群目送两人离开之后,面色一肃,整了整身上有些狼藉的道袍,对着自己丢了个净尘诀,道袍转瞬便变得焕然一新。他变出一小捧水对着面上呼噜了一把,原本看不出样子的脸也干净起来,整个人变得超然出尘。
严群看了看因为自己被乡人弄得颓唐的道观,鼻子一酸,眼睛**辣地,他丝毫不吝惜法力,一点一点将道观整理出来。他还记得师父在时,道观虽小。大殿上却也是供奉了三清道祖的。小心将倒在地上的道祖木像扶了起来,严群把供盘清理干净,这回他只是在盘里放了一些清水。散落在地上的果皮纸屑。墙砖瓦砾,他一一收拾好,这才把满是脚印的蒲团拍了拍,一撩袍子,五心朝天,坐了下去,安心等待那即将到来的客人。
没过多久。一阵妖风卷来,吹得道观破烂不堪的木门哗啦啦作响,严群恍若未闻。任凭自己尚未束起的头发被吹得稀烂。那妖风卷了一阵,见什么目的都没达到,顿时无趣起来,落在地上露出一个面色妖异的小童出来。
若是楚天瑶在这里。想必也是要赞叹一声这小童生得好吧。借用一首诗来形容。面如傅粉三分白,唇若涂朱一表才。鬓挽青云欺靛染,眉分新月似刀裁。战裙巧绣盘龙凤,形比哪吒更富胎。双手绰枪威凛冽祥光护体出门来。哏声响若春雷吼,暴眼明如掣电乖。
那小童手中并未持枪,不过拿了一把扇子,当然这扇子既不是折扇也不是团扇,乃是一把芭蕉扇。妖风一落。小童大咧咧地走进道观,望了端坐在地上的严群朝他使劲一扇。又引来一阵狂风。好在严群定了心神,早有准备仍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童更加无趣,他嘟了嘟嘴,斥道:“你这木头好不识趣,本大人看上你家道法,给你面子还愿意拜你为师,偏你要选那傻瓜,这回你还选我不选?”
严群仍是闭了眼睛,面对小童的问话,他连口都不张,更别说回答了。
小童见此情状更加恼怒,他双手朝空中一抓,一下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