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管教楚天瑶上任以来。行事乖张,言行无状,多有人来律堂投诉,又有冯真一事之嫌疑,特免其管教身份,责令此人自回回雁峰,宗门任务需另行完成。”钱和理这番话还未说完。楚天瑶面色已是变了。
她不想回回雁峰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李南歌住了她的房子,而她又和对方吵了一架。现在叫她回去,她能住到哪里。可是这种事肯定不能和律堂的人说,前面已经形容自己行事乖张、言行无状了,岂不是再加一条罪状。
钱和理才不会管别人为难不为难。他身为律堂执事。负责的便是宗门规矩。不合规矩的人可别落在他手里,要不然他会叫那些人明白什么是律堂的。
楚天瑶这一身精心的打扮在钱和理几句话下,似乎没起什么作用,她哭丧着脸回了小院,叫冬青速度收拾行装。原本还想去长孙平那里看看,结果冬青告诉她,那边是大通铺,十来个人住在一起。胡宇阳那边矜贵的人,也只能忍着。便打消了这个主意。
“冬青,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楚天瑶见冬青没眼色的很快把屋子收拾好了,心中更是烦闷,随口问道,看见冬青不解的眼神之后,她更是觉得为什么形容那些笨蛋都是榆木脑袋了,就算是修行了通慧术,冬青仍然是个笨蛋。
“我们在那边的房子不是李南歌在住吗,现在回去的话,难道又要和那人一起?”楚天瑶没得办法还是和冬青说清楚了,她此时实在需要冬青的宽慰。
冬青疑惑地看了看她,瓮声道:“小主人当真奇怪,既然是你的房子,不就是你住吗,不高兴和他一起,不是应该叫他出去吗?”冬青这话如一道惊雷,劈开楚天瑶一直纠结的脑袋,是啊,他鸠占鹊巢,该出去的不应该是他吗。
这么一想她一下欢乐起来,也不纠结冬青这么快就把东西收拾好的事了。当下带了冬青,又跑去教学斋大厅同秦院长道别,并交接事宜。然后一脸轻松地走在了宗门山路上,一点儿都没想起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余光立冷眼看着余光远,冷声问道:“铁柱,我们可以说是光屁股长大的兄弟,你不理解我的想法就算了,为何还要拦住我?”既然他组织了那么一帮人过去,肯定是想要达到目的的,可惜他太信任自己这个兄弟,被人截了后路。
余光远丝毫不惧余光立的目光,没好气地回答道:“我到是想知道,那女人给你吃了什么**药,平时上课要和她一起,就连休沐时也要一起,甚至还晚上私会,现在还为她出头组织我们这些兄弟过去,可是人家根本不领情。”
余光远指了指余光立,“你,不过是个乡村小子,有幸入选上清宗,吃上饱饭,穿上暖衣,你就浑然忘了还在家乡的父母,贸然为别人搅风搅雨,难道你不知道这样的行为非常危险吗?”余光远的语气一改往日的跳脱,多了些沉重。
“人家根本不需要你帮忙,以你现在的修为,这小身板又能扛得起什么事。”余光远眼圈一红,声音也有些嘶哑,“大牛,听我一句,还是先修炼吧,宗门那么多人,最后筑基了的有多少,金丹大成的有多少,真君有多少,我们不过是小虾米而已。”
余光立再也受不了了,他紧紧抱了自己这个兄弟,嚎啕大哭起来,“铁柱,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见余光远也同他一起大哭起来,他心中暗道,等我修为有成的那一日,定会让今日这些人刮目相看。
楚天瑶自是不知她走后还有这么一番事情,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多管,余光远这小子人小心大,接触自己其实心思明显,不过是因为她有个好哥哥。不是楚天瑶要恶意揣测对方的意思,实在是他有时候真的表现的挺直白。
站在外门弟子那属于自己的小院门口,楚天瑶摸了摸鼻子,半天都没有敲门。这时候,冬青的作用便显了出来。她上前敲了敲门,见没有反应,又丢了一张传音符进去,里面仍然没有反应。很好,她们本来就是院子的主人。所以冬青把手一伸,握住楚天瑶的弟子身份牌,把门打开,轻轻迈了进去。
“小主人,可以进去了,里面没人。”冬青的话出乎楚天瑶的意料,李南歌真的走了,他道基被毁,这峰上外门弟子还有不少看不惯他的,他这么离开,真的有听进自己的话吗。神识扫过韶光度光球下巍然不动的兽皮,楚天瑶觉得自己应该在上清四剑上再花点功夫,你不要那上清剑丸,我自己要还不成?(。)
第一百六十二章 仙家无岁月,转眼三年过()
仙家无岁月,在回雁峰的日子眨眼即逝。↗楚天瑶一身玄衣挽了个道髻,玉面莹润,手持定光,正在练剑,三年的功夫她已是到了练气期大圆满的境界,只要一个契机就能筑基,上清四剑她也略有小成,起码能感觉到剑意了。
她的《指玄篇》本就是辅助丹诀,又修炼了《龙游功》这样的体术,如今的她在外门擂台上常胜不败,就连师门外出杀妖的任务也完成了不少,端得上能称人物了。
“啪啪啪”掌声响起,楚天瑶收剑回身,嗔道:“钟师兄,你又取笑我了。”她自觉今天心绪不宁,剑法也失了端方之意,钟喻还拍掌以示,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好在三年间她和钟喻的关系亲近了不少,也没觉得他是恶意。
钟喻给面前的青蓝玉杯斟满清亮的茶汤,递到楚天瑶面前,笑道:“我哪里敢取笑你,实在是楚仙子这剑舞得飘飘出尘,仙意盎然啊。”他说完对着楚天瑶施了个净尘诀,帮她将衣物上的灰渍清理干净,至于汗意,仙子都是清凉无汗的,哪里有?
抿了一口茶汤,思绪飘飞,楚天瑶知道这是灵茶的功效,有清心静气的作用,她努力不去想其他事,运转《文始真经》开始闭目锻炼神识起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钟喻总爱用这名为梦回的灵茶招待她,问过楚云深,也问过敖通,知道人家确实是好意,她这才放下心。敖通还建议她借这灵茶的力,修炼神识。
现在她有龙游功炼体,又有《指玄篇》和无极图保身。也不用担心神识过于强大对身体的负担了,因此龙游功一小成,她的神识也到达了至少筑基期的强度。不能明确强度的原因自然是她的神识一直收敛着,从不敢放开,就连楚云深也没敢告诉,所以只能自己琢磨,只是一旦筑基。就有人可以参考了。
在上清宗这么些年,楚天瑶除了修炼,最喜欢的便是看书。玄黄大陆上的奇闻异事风俗民生大多了然,也明白了这《文始真经》专修神识的道法是多么珍贵,心中更是谨慎,不敢放松片刻。
“你练气圆满已经不少时日了。若想筑基。还是得出门寻一番机缘,我上清弟子历来都是如此。”钟喻知道楚天瑶今天心绪不对的原因,她大概是经过了两次危险,隐隐对外出历练害怕起来,这样十分不对,不能突破自己,如何能够筑得道基。
钟喻是水灵根,性子温和。又在进上清宗的当年筑基,回雁峰上下很是看重他。说他是外门第一人也不为过。原本筑基弟子都可以去内门寻一师父,不知钟喻怎么想的,除了去拜祖师堂,并未寻师,更惹得回雁峰上下侧目。这样一个低调的人,因为这么件事一直高调,缠在他身边的人也不少,偏楚天瑶得他青眼,又让一众人等嫉妒。
知道钟喻对自己的好意,楚天瑶叹了一口气道:“你我相识多年,钟师兄我也不瞒你,并非我害怕出门历练,当年从横穿大唐,来到昆仑再拜入师门,我自问也不是那心性不坚的人,筑基在即,我心中踌躇,只为一人一事。”
她慢了声调,有些难以启齿。钟喻很是了解她,一下知道她所说的是什么事,当下微微笑道:“若是为那人,那你大可不必忧心,李师兄是我上清弟子,虽是道基被毁,但据我所知,他如今又能御剑,实力之强,以不下于真人,你我皆非他一招之敌。”这般大的新闻,钟喻说得如此坦然,让楚天瑶更加佩服他的心胸。
“钟师兄所言可是真事,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听过啊?”楚天瑶大喜之下也是大惊,睁了一双大眼睛疑惑的看着钟喻,当然她也没有怀疑钟喻说的是假的,只是想知道是什么情况,自己这边还想着去藏经阁去试试那上清剑丸呢。
钟喻端起茶杯,小小喝了一口,面上神情变化一番,好一会儿才睁眼道:“当然是真事,那年李师兄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说动张师叔将他带回内门,住在天柱峰上,然后不到半年就传出了这事,只是师门为保护他,将此事压下了。”
楚天瑶自不会问宗门压下的事他如何知道,钟师兄的身份她略猜到了些,既然他不愿意说,又没有危害到自己,自己自然是装聋作哑,只谈风花雪月。这消息让楚天瑶放下了一段心事,却又起了另一段心事。那便是李南歌到底是拿了藏经阁内的上清剑丸还是没拿,当真让人抓心抓肺。她这么一想,面上又带了出来。
钟喻无奈,望了她问道:“又在想什么,这事既然已经解了,你便赶紧去外出历练吧。”女孩天资不错,灵根优越,本就是天之骄子,进了上清宗,不思修炼进取,反而每日悠闲度日,真不知她修行是为了什么。
楚天瑶笑嘻嘻地转身,冲钟喻做了个鬼脸道:“我现在还不急着走,师兄别赶我嘛。”她兔子一般一溜烟跑出了门外,冲着自己的目的地藏经阁而去。
小院内钟喻闭目聆听了什么,紧绷的身躯又放松开了,他端起对面青蓝色的玉杯,将剩下的那些冰凉茶水一饮而尽。
冲守门弟子出示了身份牌,楚天瑶直接来到外门藏经楼的顶层。这藏经楼一共三层,底层便是当初发现那盘踞韶光度光球之下兽皮的地方,书架上放的书大多是大陆常识,修真四艺的简单介绍,二层则放了外门这些年收藏的剑术剑诀,洋洋洒洒约有数千枚玉简,也有些散乱的书籍。
最顶层只放了《上清经》这一本道法,是上清宗人人都会修炼的,也是上清弟子都觉得有秘密的一本书,只是那么多人翻了个遍,又那么多人练了个遍,大家都没有发现它的秘密。
楚天瑶若是没有得到那块兽皮,也是不会想到这本书有问题的。她可不相信这世上只有自己一个聪明人,上清宗立派千年来,卓绝之人不计其数,就是现在也有一位龙章凤姿的林真人,而她这个小丫头,当真是什么都算不上。
只是得了兽皮这么久了,她也琢磨过会不会东西同样丢在底层,却又被自己否定了,当年别人不知道,这放东西的祖师也是知道的,这么这样的东西,当然是要供起来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拔剑结善缘,挥剑斩恶债()
楚天瑶一时兴起跑进了藏经阁,却没想到此时正是白天,阁中人来人往,就连顶层这只放了一本《上清经》的地方也有许多人前来瞻仰。⊙虽说人人都有一本《上清经》,但或许看原本能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是吗?
她趁兴而来,现在有些败兴,心中不太想回去,可是她突兀地站在顶层,不去看《上清经》,已经有不少人觉得打眼了,再这样下去,上清弟子又不是蠢货,肯定会怀疑她发现了什么,联想到她三年内时时来藏经阁一转,只怕以后行动都不会轻松了。
楚天瑶心中着急,正想不出办法转移别人的目光,就见前来观看《上清经》的弟子中有一人神情忽变,眼神凝实,正望了某一处发呆,众人一看便知他这是进入了顿悟状态,有人羡慕有人嫉妒,大多小心绕过他人,并不打扰对方。
楚天瑶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正巧她也想留在这里,不若也装了顿悟,她正想着,却见有一上清弟子走到那顿悟弟子身前,眼珠乱转,看上去不像是好事,她心说坏了,这是想坏人机缘啊。当即定睛盯了那人动作,只待他一出手便阻止。
“你想做什么?”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在藏经阁顶层。还真是巧,这发话人恰是许久未见,又得了胡宇阳细心指点的长孙平。对于这人楚天瑶是不乐意见到的,胡宇阳明明是她的契约妖兽,偏不爱和她在一起。嘴上老说长孙平愚钝,却是连人都搬到那边长住,基本不和她打招呼。好在她宽宏大量。也没和这些人计较,要不然拿了契约一拘,难道还怕他不成。
长孙平看上去成熟多了,他在上清宗做了三年杂役,一身大家公子的脾气丁点不剩,面皮又变得黝黑,看上去更显得老实。他这一发话。那不怀好意的弟子来了精神,抬了手便要朝那顿悟弟子身上拍去,想将对方从顿悟状态中唤醒。
楚天瑶流沙步法发动。身形一闪便冲到那人身边,将他那想要害人的手拦住,然后使劲一扭,便把人推在地上。楚天瑶修炼了体术。手上力气也挺大。她见那人离顿悟之人距离不过两尺,想了想又将人拎起来,丢出老远,这才扫视顶层众人。
“今日之事若是我没看到便罢了,既然让我看到了,少不得来管一管。”她在上清书院当过管教,身上还有那股气势,现在修为又是练气大圆满。一时压得顶层诸人都喏喏点头,就连地上那人也不敢开口。“大家均为上清弟子,他人有机缘你们不思进取,反想害人,同门友爱之意抛诸脑后,我便略施薄惩,以作教训。”
楚天瑶看了看那被她丢在远处的弟子,左手端起莲花灯,右手在灯芯轻轻一弹,弹出小点小火星,她捏了那火星,远远一指,便见火星朝那人飞奔而去,转眼钻进他头上的神庭穴,顿时叫那人头晕不已,口中连连喊叫。
这番做作更叫楚天瑶不喜,她见周围众人均是变了脸色,知道大家是以为自己出手太重,不慌不忙又封了那人哑穴,这才继续朗声道:“即是薄惩,何须介怀,不过是神庭穴罢了,也只是让他不舒服一阵,那火星最多三日便会消失。”
见到顶层弟子脸色转好,楚天瑶也知道大家算是认可了她的做法,心下暗喜,又继续说道:“这位师弟有幸在藏经阁顿悟,本是好事,可惜这藏经阁是大家之地,不太适合,我建议大家给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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