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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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归路- 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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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演按了按眉头,原以为这个丫头和自己会合得来,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尖锐的一面对着自己,只是如今他的事,却还得借助对方,并不能就此翻脸,再加上韶光度也在人家手中,他还真有些畏畏尾不敢动作。

    转瞬便想到一个法子,玄演含笑拿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玉如意敲了瞧楚天瑶的头道:“你这傻孩子,还真是爱多想,不巧的是天道早就注定是你了,你又何须自苦?”他并不纠缠韶光度之事,这到底涉及楚天瑶的尊长,她本就对此有心结,自己多说便是将人推得更远,那件事瞧着她似乎还没觉,索性先戳破好了。玄演轻咳一声,对楚天瑶再次说道:“你和你那哥哥为什么总像是隔了什么,他在你面前也要带着面具?”

    一听是这事,楚天瑶忍不住莞尔一笑,说起来楚云深那面具他一直带着的原因还真跟楚天瑶解释过。他自认自己面具下的容貌在上清宗除了林和风真人,怎么也是数一数二的,而他身份本就有些麻烦,再那么惹人注意便不方便了,所以钟和常甚至还帮他把面具做的更真实一些,轻易不会被人瞧出来。

    只是玄演肯定不会是因为这个,毕竟他虽然在韶光度中闭关却也难保偶尔窥探自己的私事,楚天瑶皱了皱眉头,不明白玄演这么明显地挑拨是什么意思,她浑身的不解让玄演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果然还是个孩子,就算是修为到了这个地步,心性还是有些不足。

    不满地抢过玄演手中的玉如意,这回抓实了那玉如意,只是敲得时候,还是穿了过去,楚天瑶便低了头,不去理那个什么都不和自己说的人。

    玄演提出这个当然不是为了让楚天瑶对他生出芥蒂,而是要借助两人之力,快把自己的身躯塑好,否则这涅槃轮回**便浪费了时间,他很快说道:“我瞧你们一直以兄妹相称,又都是我的血脉,所以很早就想问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了。”

    简直是晴天霹雳,听了玄演这话,楚天瑶差点从巡殿孔雀上栽了下去,满心只想回去那个山顶谷地,扯着楚云深问个究竟。只是玄演见她不妙的时候扯了她一把,让楚天瑶短暂清醒过来,这里还有五位圣使,等处理完了,也能心无旁骛的处理自己和哥哥的事。

    紧紧捏了捏拳头,指甲深深扣进手心,楚天瑶没想到当初师父的卦象居然应在了楚云深身上,她有好多好多疑问想问他,就比如楚云深这个名字明明就不是他的真名!

    迷迷糊糊从巡殿孔雀身上下来,楚天瑶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头脑更加清醒一些,然后一道风卷裹了五位圣使,径直走进了圣殿,教主曲云坚持将五位圣使带来这里,肯定还有深意,自己只管在这里救人就是。

    她这回从韶光度中摸出那个山神庙中得到蒲团,轻轻放在地上,盘膝在地,五心朝天,运转起《文始真经》来,这是她的根本功法,《上清经》固然也是直指大道的道法,却没有如这功法一般,和她如此契合。

    一运之象,周乎太空,自中而升为天,自中而降为地。无有升而不降,无有降而不升。升者为火,降者为水。欲升而不能升者为木,欲降而不能降者为金。木之为物,钻之得火,绞之得水。金之为物,击之得火,镕之得水。金木者,水火之交也。水为精为天,火为神为地,木为魂为人,金为魄为物。

    一个周天调息完毕,她将凤瑶昏迷的身体拉到近前,在对方的各处大穴上都点了一遍,然后摸出银针,封住心口几处重要穴道,这才将自身灵力顺着神识导入对方体内,不断在对方体内探索着,等游走到丹田时,楚天瑶舒了一口气,果然和自己一样,五圣兽的手段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定了定神,当初自己身上的小蛇楚天瑶是可以解决的,只是扶摇子担心她被五圣兽盯住,便出手拦了一遭,这时候曲云手上拿捏了五圣兽的把柄,对方也有了盼头,想来不会在这时候出手阻扰。(。)

第四百二十八章 若春晓之花,如刀裁之影() 
灵力在凤瑶体内朝丹田内的蟾蜍虚影逼去,那玉蟾也不知是因为玉蟾王放弃了,还是没有察觉,不管楚天瑶怎么动作都没有反应,她轻松地用灵力裹了那虚影,顺着经脉游走到手臂上时,楚天瑶果断地停了下来,招出剑丸,轻轻在手臂上一划,鲜血便涌了出来。不慌不忙封出周围的血管,灵力一推,那道蟾蜍虚影便落在了楚天瑶手中。看了眼凤瑶受伤的手臂,她轻轻放出一只冰蚕蛊,寒蚕冰丝凝霜露,不过片刻,那手臂便恢复了原本的光洁。

    想了一想,楚天瑶没有唤醒凤瑶,她将人拿风卷了,放在一旁,又换了其余四使,依样画葫芦,就这样把四使体内的圣兽种子全都取了出来,轻轻擦了擦额上溢出的汗珠,不知道怎么,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她半天不想动作,直到圣殿了再次充满人声。

    原来曲云已经通知了圣教弟子,见到山顶谷地的一片狼藉,大家都识趣的什么也没问。本来这些经过清理的人就是圣教最忠实的弟子,更何况还有一个魔刹罗在帮着说话,没有多问什么,一行人便带了剩下的众人再次回来。

    曲云轻轻摸了下手中的浴凰,走到楚天瑶面前,笑了笑说:“还真是辛苦你了,这次也多亏有你,否则圣教就损失大了。”她当着一众弟子的面如此优待楚天瑶,很是让楚天瑶长脸,毕竟她的身份特殊,在苗疆也很是尴尬。

    淡然地谢过曲云之后,看了眼跟在众人身后的楚云深,那张憨厚老实的面孔,仍然把哥哥的真面目拦在众人身后,楚天瑶一时悲喜交加,千言万语涌上心头,不知该如何开口。

    李南歌没有察觉到楚天瑶的异样,或许是察觉了又故意转移视线吧,他扯了一把楚云深,挤眉弄眼道:“你瞧,那个阿幼朵眼睛骨碌碌地转,看来是醒来了呢。”

    楚云深皱了皱眉头,目光移开,看向楚天瑶安置好的五使,心里升起了一阵烦躁,刚刚他到底是忘记和妹子说了。这五人就算可以完全治好,最好也不要去治好,因为曲云明显是要重整五毒教了,大权在握之下,那些曾有异心的人定然不会有好下场,更何况凤瑶这样明显和曲云不合的圣使。

    可是凤瑶是自家妹子的养母,他一开口妹子不听不说,万一影响到两人之间的感情就更不好了。阿幼朵也算是个媒介吧,毕竟这位一心向着魔刹罗与曲云,只要她开口,曲云怎么也会给些面子,就是不知道她们这五使现在还能不能使用圣兽之力,这可关系到之后五使的地位。

    若是再不能使用圣兽之力,五使和其他弟子也无甚区别,以曲云的能力很快能够掌控,若是五使能使用圣兽之力,而因为楚天瑶的缘故,五圣兽也不能再控制她们,那么对于曲云来说,就是多出了一股不安稳的力量,那不是让人多了心结。

    楚云深这边辗转反侧、思绪万千,楚天瑶这边也不好开口,两人纠结之下,居然没有听到曲云刚刚在圣殿中说的话,以至于被李南歌拖走的时候,两人还有些神情恍惚。

    回到天宝阁中,李南歌正色起来,看了眼手上两个神游天外的人,重重咳了一声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刚刚若不是我发现的快,只怕要让人笑话了。”楚天瑶和楚云深此时连嘴角都懒得扯动,自然也没把李南歌的话当回事。

    这样明显得不对,李南歌还没发现问题就是怪事了,摇了摇头,他从袖口摸出一个香炉,小心地供奉在三清画像前,点起了一炷清神香来。

    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所以不能者,为心未澄,欲未遣也。能遣之者,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唯见於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

    经文流转,楚天瑶终于能安静下来,回想玄演的话,她笑了笑,看着楚云深说道:“哥哥,我也就看过一回你的真面目,这里也没有外人,不如你就让我再仔细看看吧。”她心里做好了盘算,若是楚云深真的能够因为她一句话,就放心把这个事情暴露在她和李南歌面前,那么自己就和他说玄演告诉她的事情,若是楚云深对她没有那么重视,并不愿意仅仅因为她一句话,就把自己遮掩了多年的面貌暴露在李南歌面前,那她以后就规规矩矩,只当做是从没听过玄演的话吧。

    楚云深从静坐中醒过神来,便听见楚天瑶这奇怪的一句话,他深深地看了女孩一眼,发现女孩闪躲开了,再看向李南歌,这人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他失笑一声,觉得真是有趣,不过自己现在还遮掩面容的原因,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毕竟他的来历钟和常早就摸清楚并上报宗门了。

    当下楚云深也不多说,手中掐诀变出一团清水,点了点,在耳后略微揉搓了下,便取下了那个被改造过,一直戴在他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俊朗的面孔来。

    楚天瑶只看过一回这张脸,当时她只是觉得面熟,现在再看到时,哪里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这分明就是曾经在记忆中看到那张妇人的脸。色若春晓之花,一双剑眉直飞入鬓,一对星目幽深似海,若非脸上十分刚毅,双唇轻抿,只怕说他是女子都会有人相信。

    李南歌第一个惊呼出声:“啊,楚师兄你长得可真好,难怪要把这张脸藏在后面,若是被钟师叔看到了,你哪里逃得脱他的毒手。”李南歌自动为楚云深找了个理由,毕竟大家都知道钟和常有龙阳之好,若是长得太好了,又是他的徒弟,难免会传出不好的流言。

    楚天瑶呆呆地看了半天,等李南歌一堆话说完,她才回过神来,问道:“哥哥,你可是长得很像你的母亲?”她话音未落,两道犀利的目光扫了过来,显然都清楚她今天的事另有因由。。。。

第四百二十九章 一叶之障目,血脉之验证() 
楚云深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眼楚天瑶道:“说起来第”楚云深不傻,和楚天瑶相交多年,也曾经奇怪为什么会一直这么护着对方,甚至还打从心眼里起就愿意相信她亲近她,这么一提,看来自己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

    楚天瑶踌躇了半天,直到被李南歌的眼神盯得坐立不安,这才开口道:“当年在西河剑器坊时,大唐国师曾为我卜卦,说是父亡母仍在,而亲人正在身边,我一直以为是指凤瑶娘亲,或者是说只要随便一找,便能找到亲人。”她叹了口气,显然是对自己的迟钝感到郁闷,多年来一直想要找到的亲人就在自己身边,偏巧两人对面不相识,这是不是上天给的惩罚?

    楚云深摇了摇头,宽慰道:“妹妹不用多想,其实当年遇见你那次,我来苗疆便是随便寻找妹妹的,只是没想到相逢不识,都是我的错,一直以来行事入了迷障。”楚云深心里真的很震惊,他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甚至手脚都在软,看了眼李南歌又觉得兄妹相认的大事原不该有外人在场,自己许多话都不好说。

    李南歌并没有因为楚云深这眼而识相起来,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却是将那把素琴摆放在地上,手指微动,琴弦便拨动了起来。

    “浪涌孤亭起,是当年、蓬莱顶上,海风飘坠。帝遣江神长守护,八柱蛟龙缠尾。斗吐出、寒烟寒雨。昨夜鲸翻坤轴动,卷雕翚、掷向虚空里。但留得,绛虹住。

    五湖有客扁舟舣,怕群仙、重游到此,翠旌难驻。手拍阑干呼白鹭,为我殷勤寄语;奈鹭也、惊飞沙渚。星月一天云万壑,览茫茫、宇宙之何处?鼓双楫,浩歌去。”

    一曲唱毕,楚云深冷冷看了他一眼,心中多了点熨帖,总算自己当年的苦楚也是有人能够理解的。他此时却是没有想到李南歌是上清宗弟子,少年时十分得意,师长宠爱,当年一些修士门派密事也是知道的,特别是共掌青羊秘境的四派。

    李南歌认出了楚云深的身份,那么楚天瑶的身份一下便明朗起来,对于长青真人为什么会收这个弟子,多少也有了些猜测,只是他此时不好开口,也就按了下来,唱完一曲,施施然挟琴离去,留下地方给这兄妹两人叙话。

    楚天瑶见李南歌离开,面色一整,看了楚云深继续说道:“之前圣教大乱,我见了师父,得了些消息,不料刚刚听到师父和我说。。。。。。”略顿了顿,楚天瑶有些不知如何措辞,玄演的事楚云深虽然知道,但是并没有同他详说,而玄演也没有自己解释的意思,所以她扯了自己师父的虎皮,毕竟这个事她是和楚云深说过的。

    或许是知道楚天瑶的为难,楚云深抬了抬手说道:“我本信苏,乃是清微派弟子,父亲母亲俱是清微派之人,只是我十岁那年,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父亲突然带着母亲,我还有我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妹妹离开,一直朝苗疆逃来,后来到了福城。父亲突然改变了心意,叫母亲带我走,一个人抱了妹妹走进了十万大山,那时候我还小,一点能力也没有,等到我能够脱离母亲,还有那些人之后,我第一时间寻到了苗疆,再之后的事情你便都知道了。”

    楚天瑶点了点头,看了看楚云深,到底是摸出了她一直想要拿出来的东西,这血脉验证石是她找玄演要的,因为玄演到她身边这么久了,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说,又在女娲神殿处装神弄鬼了一番,楚天瑶已经不能完全相信她了。

    血脉验证石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东西,楚云深出自清微派,瞧他的气度,也不像是小家子气的人,又是信苏,楚天瑶自然相信这东西是真是假他定然知道。

    楚云深倒是没想到楚天瑶会担心这血脉验证石的真假,他默默伸手接过这验证石,感觉似有千钧重,一时不知道是该验证还是不验证。验证成功那自然是皆大欢喜,验证不成功,两人原本的兄妹情谊,不免有些缝隙,以楚天瑶如今的身份来说,对他过于不利,只是想到楚天瑶的心性,他又紧紧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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