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深微微羞愧,打算在擂台结束之后,便将剩下三十五招剑法尽数传给她,至于名字的话,她既然喜欢秋风剑法,那便不要改了,默默拿出一枚玉简,翻出记忆中关于这套剑法的部分,全数输入其中,他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莲台座下清风被祖师这一哼吓得神魂险些离体,半天都不敢说话,他心中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本能驱使他不停在地上磕头,实打实磕了两个之后,头上便青了一片。
长青祖师有些不耐烦,手中玉如意轻轻一挥,道:“朱陵洞天生的事都在我的眼中,你做了什么也不用多说,到底你心中最重的便是规矩二字。”祖师在规矩两字上重重点了点,清风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自己这算是逃过了一劫吗,没等清风环过来,上头祖师的宣判便跟着来了。“既然敢帮人谋划朱陵洞天的小主人,便是生了背主之心,你这样也不适合在我身边做个道童了,你去思过崖住上一个月,改修这门心法,便算是和我朱陵洞天做个了解吧。”
长青祖师轻轻朝下一抛,一枚玉简便落进清风怀中,他紧紧抓着自己这一点后路,心中不是不后悔的。说白了也是被明曦真君和明昕真君吓到了,不相信长青真人会那么看重这个弟子,所以还是对楚天瑶下了手。
他想到这里,身上有些瑟缩,手指朝袖中缩了缩,并不想长青祖师看见。可是他什么修为,长青真人什么修为,不过是才动了动,那祖师便明白了他的心思。
玉如意在手中敲了敲,长青真人看了眼身后侍立的明月,现他低眉顺眼,并没有露出心思,面上不由得好笑,这清风还以为他是自己生出的心思,却不知道这个平时并不怎么和别人接触,一心侍奉的童子才是那幕后的牵线人。
祖师不想管这些小事,可是清风和明月也不能不敲打,当下又道:“这世上人心最可怕,你永远不知道别人想的是什么,所以没有实力就不要做出自己能力的事情。”清楚的感觉到身后明月身子一震,长青真人便挥退了清风,这一会功夫,擂台上情势大变,原本处于下风的楚天瑶慢慢争了回来,两人斗得是旗鼓相当。(。)
第二百七十二章 怕黔驴技穷,有招可转无()
楚天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贱,在顺境的时候,她的剑法中规中矩毫无灵性,如今被吕明压制住,屡次落到绝境中,她的剑法反而越来越犀利,越来越能够体悟到那传下剑法的人的深意,她心中一动,有意将这招杏花疏影变了一下。
她自己没觉得什么不过是试验一下,对面吕明眼中寒光闪过,原以为这女修已经黔驴技穷,却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招式,他是剑道大家,自然看得出这招不过是楚天瑶在自己原有的招式上稍做变化,并不算什么新意。
吕明看重的也不是这点,而是楚天瑶现在居然已经到了无招的境界,他自然开始紧张,要知道他修行这么多年,也只是在这十年养剑的时间内,才略有些明白剑法不需在前人框架内,而是可以由着自己的心意来。
当然说这话的也只能是吕明这种剑道行家,若换成刚刚习剑的小孩子,大家或许只会一笑了之,说得那么轻巧,能够做到吗?若有这种本事,早就新创了剑法,而不是继续沿着前人的旧路习剑。
楚天瑶这招变的,除了吕明身在局中,起了忧心,便是一直关注她的楚云深起了愧意了,他是决定了等擂台之后便将那全部的剑法交给对方,可是没想到还不等他教,这便宜妹子便自己变出了其他的招式,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在剑道上有天赋,还是误打误撞,到底加重了他交出剑法的决心。
楚天瑶见一招凑效,她又和吕明斗的是棋逢对手,当真是起了心思,接下来的每一招她都略略变了变,仿佛所有剑招都在她的心中,她想怎么使用,便怎么使用。
长青真人高坐莲台,看着远去的清风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明之意。随即将目光放到了那边的擂台之上,他在见到楚天瑶之后的剑招后,默然地点了点头,手中玉如意轻轻敲了两下。便开口吩咐道:“明月,你去将我那剩下的清灵剪水全都拿来,一会送过去吧。”明月低头称是,态度十分恳切。
寒烟衰草本是说秋风过后,一片狼藉满地。草木同悲,楚天瑶此时兴致上来,没有那悲悲切切的感觉,因此便转了剑风,攻向吕明眼睛,偏有些脉脉之情。吕明一个不趁手,到底手中之剑,十年不曾练过,心意沟通有些迟缓,脚下步法一变。虽是躲开了这招,到底是伤了手臂。
吕明心中本就有些顾忌,又觉得自己为了不影响景震剑,用的不过是随意拿出的宝剑,渐渐便落了下风。他这点变化,立时被台上的楚天瑶感觉到了,她趁胜追击,一招月满西楼,将剑辉洒在吕明身上,道袍上流出点点血迹。吕明也是光棍。拱了拱手,示意裁判认输便转身离去,留下看着自己剑尖错愕的楚天瑶。
李南歌见裁判已经宣布成绩,而楚天瑶仍呆立在台上不动。觑了个空隙,跳上台,轻轻喊了一声,见楚天瑶仍然不动,他担忧这女孩是临时有所感悟,或者直接突破。不敢再轻举妄动,手中正准备放出楚云深的传讯符,便见他想要找的人已是到了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楚云深关切地问了一句,虽然他和李南歌的猜测差不多,毕竟这也是修士中时常能够见到的事,但是也想宣泄一下自己的心情。
李南歌想了想,到底了张传讯符给钟喻,这次大比钟喻没有参加,他也不需要参加,自筑基之后,他行事更加随意,时不时便消失不见,每次再见身上气息都会浓郁一番,不禁让人羡慕他绝好的天资,到底是天灵根修士。
钟喻收到传讯符的时候正和他的父亲钟和常在说话,自从被确认为下任掌门,钟和常已经许久不曾和家人沟通了,即使是这个最最宠爱的儿子,难得两人有这么长时间独处,却被人打扰了,他多少是恼了的。
钟喻仔细听了半天,脸上立时变了颜色,也不瞒自家爹爹,当即便朝他讨要主意。钟和常没想到是这事,摸了摸下颚,一脸的莫测,终是看了钟喻道:“此事便是你的机会,朱陵洞天内有不少好东西,那位祖师手中也握着咱们上清宗的命门,你可以去施恩一番。”
钟喻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枚玉如意,他轻轻敲了敲,望着钟和常笑道:“正所谓施恩不望报,这恩施了也要看人家会不会回呢。”
钟和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道:“修士的恩可不是随便能接的。”
钟喻仰头大笑一声,再没和钟和常说话,直接离开了。
楚云深摆出金丹真人的架势,好说歹说这才让裁判去和执事堂沟通,暂时不动楚天瑶这张台子,好给台上之人空出机会,可是这门派大比并不是单一个裁判可以能拖多久的,他有心想等钟喻过来,却怕钟喻出面,某些事情便不能挽回。
李南歌自然不知他这点心思,远远看到钟喻驾云过来还特意招了招手,生怕对方看不到,他笑嘻嘻地看着钟喻说道:“钟师兄来了啊,你瞧这情况,可不是有些麻烦,虽瑶瑶是朱陵洞天的人,此刻却没有他人在旁去递一递话呢。”
他又不是傻的,明知道楚天瑶背后有一位靠山,却要给钟喻机会,只是对方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当即笑着回道:“这点小事何须惊动祖师,且给我点时间,定然给楚师妹留出点时间,我上清家大业大,也不差这么张擂台。”
李南歌见他说得理直气壮,颇有上清日后少主的意思,心中也是一咯噔,暗暗添了些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仍笑了说道:“却不是惊动祖师的问题,瑶瑶在这世上还不知亲人何在,天地君亲师,这等事情还是通报给祖师比较好。”
李南歌再次用了“瑶瑶”这个昵称,他是有意在钟喻面前表现地和楚天瑶亲密的,而且钟喻的行为多少也让他起了警惕,这便坚持把事情报上去。而钟喻既然和他父亲议定了事情,又岂会轻易改变,当下自是不许,两人正在争执间,耳中传来一阵话语。
“果然是两名英才,只是我朱陵洞天的事,自有人解决,倒不需你等费心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密密搓搓初,攀攀扯扯正()
长青真人突地开口,将钟喻和李南歌吓了一跳。? 李南歌见已经被长青祖师知道了,心中也很是为楚天瑶高兴,到底这是被祖师重视的征兆,可比要通过他人之口去传消息好多了。钟喻心中一沉,知道长青真人这是怒了,别人不知道,他却是很清楚,上清宗历来都有护短的传统,长青真人尤以为最,当初吕明不过是得了他的青眼都还没入门,就被护得滴水不漏,如今这位可是他的小弟子,不管怎样都比吕明的身份高多了。
楚天瑶在台上,自是感觉不到台下的波澜起伏,长青真人的话她也没听见,说起来她现在的状态还真是十分奇怪,身边没有灵气涌动,更没有法则变化,你说是突破,显然不像,要说是悟道,那简直不可能,长青真人有些摸不准。
楚天瑶朦朦胧胧感觉自己身上轻飘飘地,一直飘啊飘啊的来到了一处熟悉的地方,她看着眼前的桃花林,又看了看脚下的溪水,心中一阵放松,不自觉慢慢走进了溪水当中。这溪水好凉,她的身体这么告诉她,可是她的感觉却在说这溪水好舒服,好想直接泡进去。楚天瑶一时两难,可是抵不住身上的感觉,慢慢地将衣物脱了,整个人泡了进去。
她闭着眼睛,一直很享受,头晕乎乎地都不知道身处何地,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眼前一花,一道身影闪过,想到自己可是赤身泡在溪水中,她一下就怒了,身上也开始热,将手一招,法衣飞快套了上来,用手把头一挽,拿桃木簪插好,她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
那身影仿佛挑衅一般,又在她的眼前晃了一晃,更让楚天瑶怒气满满。跟着冲了过去,也不知那身影是怎么带的,不知不觉楚天瑶现周围环境已是变了,枉她得了韶光度这么久。居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地方,她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匝地远天,凝烟带雨。夹道柔茵乱,漫山翠盖张。密密搓搓初叶,攀攀扯扯正芬芳。遥望不知何所尽。近观一似绿云茫。蒙蒙茸茸,郁郁苍苍。风声飘索索,日影映煌煌。那中间有松有柏还有竹,多梅多柳更多桑。薜萝缠古树,藤葛绕垂杨。盘团似架,联络如床。有处花开真布锦,无端卉远生香。
好在她眼尖,瞧见了一处让她浑身震动的东西,这才慢慢安静下来,脑子也开始转动起来。原来在这处陌生地方。她又瞧见了早被她忘在脑后的结界墓碑,就是那块上面刻了周流功的墓碑,白云子道人一心探索了多年的东西。
她脚步迟疑,到底走了过去,将手搭在那墓碑上,这回她没有晕倒,更没有什么异样,不过那人影也没有再出现,她暗自在心中想到《周流功》取法天道,损有余补不足。她自己已是拥有《文始真经》辅以《上清经》显是有余,而不足之人她所知道的也有一人,那便是道基受损,另修古法的李南歌。莫不是这是在暗示自己将《周流功》传给李南歌。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摸对了方法,那石碑居然返了点高兴的情绪给她,更让她吃惊不已,想来自己得了玄皇派诸多功法,也寻了个沈承业传了出去,而这《周流功》本是天地奇功。默然困在结界之中,随后又在韶光度中待了多年,大概也是不安于室了。
楚天瑶打定了主意,心神一转,已是醒了过来,等她再次睁开眼时才现,眼前的面目居然是长青真人,她忙不迭拜了下来道:“不知生了何事,居然惊动了师尊,弟子当真是不孝。”
长青真人皱了皱眉头,当时在擂台上他怕影响到楚天瑶,施展了**力将整个擂台挪进了朱陵洞天,后来观察时,却现楚天瑶的状况十分奇怪,她神魂似乎不在躯壳,却也不是与躯壳失去联系,仿佛被人拘了出去。
可是那人能在他的面前将他的徒弟生生拘走,丝毫不露痕迹,这着实让长青真人有些投鼠忌器,也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盯上了楚天瑶这么个弟子,她其实并不是长青真人眼中喜欢的弟子,所以才宋明曦和张明昕才会对付她,也不怕惹怒长青真人,但是当年那得了玉牌的人可不是什么普通人,他所言所语无不中的,也让代表了那人眼光的楚天瑶在长青真人心中平添了几分地位。
“你在擂台上一下呆愣原地,可是生了什么事情?”长青真人和蔼的笑了笑,不过是随口一问。
楚天瑶不敢怠慢,忙说道:“刚刚不过是做了个梦,梦中好像遇到了个人,和弟子说了些什么。”她话一出口,便知道自己犯了错,身为修士,怎么可能还会做梦,甚至连梦中内容都记不清楚,她悄悄看了一眼长青真人,面上依旧如常,丁点都看不出来。不由得又去瞄了眼周围,这一眼叫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情况,她居然连着擂台整个都被挪进了朱陵洞天当中,她抬眼便可以看见真人的莲台,微微错眼便能瞧见周围侍立的童子,这么大的阵仗,到底是生了什么。
长青真人对楚天瑶梦的话没有做评论,也没有说她居然连个梦都记不清楚,他轻轻敲了敲玉如意道:“即是如此,你便回去好好休息吧,接下来的比赛也不要多想,好好比试便是。”随即轻轻一挥手,将楚天瑶送到了擂台之下,再将玉如意朝空中一划,便失去了踪影,知道长青真人是把这擂台送回了原处,心中仍是无比震惊,这手段果然便是所谓的移山倒海了吧。
楚天瑶带着心事回到静室,她也不去想什么其他,只怕全部精神放到自己身上。盘膝坐在拿出的蒲团上,阵阵清流划过心田,不一会她就感觉到自己心气稍平,默默运转了《上清经》一个周天,她觉得自己好过些了,这才开始思考刚刚的事情。
长青真人虽然没有多问,但是看他神色,显然也想了不少东西,自己那番对答,不知道他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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