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贾修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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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贾修真-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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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贪欢玲珑阁() 
11。贪欢玲珑阁

    □□准备妥当,李纨取出玲珑阁,打出一套法诀,将之放置在面朝满月泉这一侧。剔透小楼一座,门楣两字曰“小住”,两侧楹联“本无月圆月缺;虽有花开花落”。看时微怔,这却与先时从书上所得之“贪欢”印象大不相同。

    拾阶而上步入其内,正中四方,只摆了一青石圆桌,上置孔雀石长盆,盆内灵植数株,有一铁枝虬曲苍劲,势如逆龙,却偏有一蔓藤攀援其上,顺势蜿蜒,垂挂下数个玲珑剔透的玉白葫芦,每个不过小指大小,莹光灿然,玉雪可爱。下有墨色怪石几方,状若仰视。有风过处,玉葫芦轻晃,清音湛然。

    此厅两侧并无隔断,只各下陷几阶,转过左右圆柱,各有一个拼接半圆的大厅,厅内挑高近三丈,圆周皆是水晶琉璃窗。一处下铺烟灰长绒毯,摆放着木质榻几,靠墙书柜满满当当,榻椅之上坐褥靠枕一色的豆青、石青或艾绿,所垂窗帘帐幔则为象牙色。

    另一处地上散铺着花鸟纹织锦,间或露出白玉雕花的地面,当中放着一张长约两丈宽约丈许的木桌。这木桌桌面厚约尺许,纹理天然,竟是整块的原木。桌边有榻也有椅,椅袱椅搭多为杏红、藤黄、蜜柑色,窗纱帐幔皆作极浅的淡金。应是两处休憩之所?

    四方厅内绕过青石桌,是一道内廊,左右各有一间房,一曰“尘念”,一曰“道真”。内廊尽头反折一道丈许宽的白玉楼梯,拾阶登楼,楼梯口两遍各是一道内走廊,走廊边各有一房。一间内空荡荡,只有一具蒲团,一个矮柜,矮柜中放的也是蒲团。另一间两面墙前贴墙而立的药柜,或木或石或玉,另两面墙前是玉石的矮架,上头放着大大小小形制各异的宝鼎,正中一个大鼎,色做青紫,识不得材质,看来是炼丹炼器所在。两个房都有门无窗。

    两条内走廊前是一个开阔地,两边各立着博古架稍作隔档。近前看时,深远约有五间房大小,中间不见墙柱,错落放置着罗汉榻美人靠摇椅圈椅和各色小机。另有数架大小不一的屏风散落其间,隐隐将空间分隔。正面五开间,过膝之上皆是琉璃窗,可着窗沿一溜矮柜。此处陈设各种材质色系皆有,明明混杂,却有说不出的闲适惬意。

    内走廊后略窄,点缀着一些灵植,绕过灵植,便看到横向三开间的屋子。最靠边有一净房,除日常设施外,另有一丈许见方的青玉池,池周遍刻青鸟,池底镌有两尾蠃鱼。紧邻净房的便是卧房。白玉雕花的地面上铺着妖兽毛皮,如雪夜积素,直没脚踝。

    一张荼白玉床,一暗青木机,靠墙立着一支灯,枝干色如胡粉,顶端勾头下垂落下几根素丝,缀着几枚雀卵大小的月光石。除此之外再无一物。后来李纨才知道,那玉床是整块的温玉,而那木机用了整株年份已过万年的安魂养神木。卧房门三开,一门直通内廊,一门通净房,另有一门通往余下两间屋子。

    李纨推开侧门,才发现余下两间屋子是施了须弥阵的,且中间亦没有割断。华服美衫不可胜数,钗环配饰铺天盖地,养颜增色之物都以箱计,光光胭脂就有不下数百种颜色。“果然是‘贪欢’!”李纨开了离得最近的一个衣橱看,其中衣衫有的形制特异,识得的衣料材质更不到一成,其中有凡人服饰亦有极品法宝,错乱放置似乎究竟是什么对此间主人来说都无关紧要,最要紧是好看。光衣衫就怕要以“万”计,李纨算是见识了贪欢的“贪”。

    “神仙动不动就活成千上万年的,多备些衣服也有道理。”数量更多的钗环首饰,靠墙打造的细格柜子,居然又施了一重须弥阵,小小一抽屉里密匝匝整排百来个匣子,每个匣子边缘附有小片玉简。打开一个小匣,宝光闪烁,放的满当当的珠钗玉环。技艺精湛当然不是凡间手艺可比。

    尤其有簪子,居然有用灵虫本体炼化而成,只此“栩栩如生”一条便是万万不能及的。阖上抽屉,环顾四周的细格柜子和顶天立地的衣柜,另有挂满衣衫的长衣架,光水晶全身镜便有九面,李纨觉得有些头晕。

    出了屋子穿过内走廊,李纨找了张榻躺着,从獬豸环里取出酒葫芦来,喝了一口,仰着头看天际浮云。需要缓一缓,虽然一门心思想有个房子来住,但是突然来这么一下却太出乎意料了。

    地板都是玉石雕花的,罢了,估计整个屋子根本就是用玉石炼的;织锦被铺在地上;满世界的琉璃玻璃,王子腾夫人给过王熙凤一架玻璃炕屏,底下婆子们起码在嘴里转了个把月,再看看眼前的剔透窗户;这屏风上的鸟居然会飞,隐约还有花香……再想起老神仙说的,“内中之物皆归尔所有,尽可随意取用”。老神仙果然知道里头到底有些什么吗?

    李纨这一通折腾,也累极了,昏昏欲眠,便扯了边上的翠鴖云纹毯盖在身上。脑子里有这个毯子的名字,但天可怜见的,她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一觉醒来,略恢复了心情,款步走去净房。青玉池的吸引力不可谓不大,可叹她之前还想着有个浴桶便能取用弯月池中的水来洗浴了。这青玉池两头各嵌有一排玛瑙圆钮,一排九个颜色从桃粉到炎赤,另一排六个从莹白到冰蓝,可控制显示冰与火两种法阵的开启程度。

    池壁的青鸟纹与池底的蠃鱼纹是化水阵,神识探入,一念水生,瞬间可满。从桃粉的开始尝试,到银红便已足够温热。这青玉池子定有其他古怪,浸泡其中时,经脉间的热流自动开始流转,一次次缓慢冲击尚在堵塞中的穴位。如柔水侵石,层浪绵延,潮起潮落间不知不觉已粉碎了坚石。这一坐下不知又过了多久。

    待回过神来,腿上经络竟已全通。虽有之前近月日日苦修之功,也不得不承认此池真有神妙。只是自己不过肉眼凡胎,识不得这些物什的真要所在,只能看个表象。起身换上了此间衣物,柔滑服帖,只知道名叫“丝月袍”。池中之水转瞬即干,露出池底带着翅膀的胖鱼纹样。

    喝了盏苦茶泉,想起楼下还有两个屋子不曾看过,便拖着丝绒软底的鞋子走下楼去。果不出所料,这“尘念”和“道真”都是设了连环须弥阵的。“尘念”里头都是家具摆设帘栊帐幔等日常居家所用之物,也有竹杯玉钵之类的器皿,还有美酒小食等物。

    看这一方,倒是像凡人真心念叨的“神仙般日子”。有按着玲珑阁厅堂房舍规格已布置好的成套陈设,也有按家具、器皿、摆件、帐幔帘子、袱褥靠垫、华裳、佳馔……等归类散放的单品,凭喜欢随意取用。

    揣着神酿的大半家当,酒藏自然是镇不住李纨了,不过这佳馔区散置的东西里,有一样叫做“盛宴丹”的,又让人大开眼界。此物出自苍兰界灵烹宗,是将菜肴精华提炼成为丹丸,每一丸便是一道菜,口味绝无偏差,妙在直接滋养身体,无任何杂质渣滓。李纨心说,早知道有这个,我何必去吃辟谷丹呢。

    一字排开整一溜都是此物,乾坤纳物阵施得比楼上的首饰收纳还强,只见上头似有“小酌”、“对饮”、“小聚”、“家宴”、“节庆”、“随季”……乃至“豪宴”之分。

    从“小酌”那一架上取了一个木匣,匣子不过手掌心大小,里头是攒心梅花样的格子,每格一粒,共六粒丹丸。格上都有铭牌,分别写着“蜜萝拼火鹅”、“凤皮鲟龙”、“香糟石笋尖”、“干烧金蟹螯”、“青菰珠粉卷”,中间是“鼋鲛大裙翅”。

    这是“小酌”的样式?小酌难道不是应该“花生米”、“茴香豆”、“拌萝卜皮”、“小鱼干”这样?

    李纨捡了一颗香糟石笋尖吃了,糟香笋鲜;蜜萝拼火鹅咸甜交织,果香渗入肉香越显醇厚;凤皮鲟龙,热油爆香的山珍与海味融为一体;干烧金蟹螯,蟹钳肉的丝丝鲜甜紧紧裹在酱汁中又略带焦意,得干烧二字之精髓;青菰珠粉卷中两种灵米一清甜一香软,双层对叠成卷,滋味曼妙;大裙翅便是一个“鲜”字,鲜浓得让人产生粘唇的错觉,虽然明明只是吃了一颗丹药而已。

    难怪书上说灵烹宗推出盛宴丹之后,旗下食肆终年座无虚席。李纨现在是真想去食府里点下这一桌,这滋味实在让人欲罢不能,舌尖感受更让人急切想与这些菜肴本尊面晤一回。敌不过诱惑,从架子上又取了几盒收入獬豸环,心里对这连环须弥阵真是由衷感激了。

    出了“尘念”,推开对面的“道真”,里面一色的铁木架子,上头垒着法器法宝,另有单在一小阁中的,据称是灵宝。玉简内的解释多半十分复杂,涉及属性攻防特有威能等等。李纨于此道尚未入门,直看得云里雾里,只知道这些都是十分厉害的宝贝就是了。她一小界凡人,哪里能体会到多一个法宝多一条命的惨痛,倒是心里仍念念不忘灵烹宗。后头的天材地宝,更是没了兴趣,之前往芥子屋里搬了多少箱子了。

    到玉简书籍处细看了两眼,功法法诀类的最多,这些也还用不着,一个《太初诀》就够能欺负人的了,还有一整天神神叨叨的《太一无伤经》。倒是有一枚叫做《倾城》的玉简,据说是狐族大能特地写给“贪欢”的,顾名思义,修炼的是倾城之功,想来与那颗丹药十分类似。东西实在太多,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李纨随意逛了一阵便出来了。

    让阿土(五行傀儡中土黄色的那个)把之前晓天下的藏书楼给搬到楼上大开间里,又去挑了一些神酿的灵酒放在一旁。既有了獬豸环,戴在身上也不用担心被人看出异常了,便索性将之前看的那些除了修炼之外的书都收进了戒指。又问藏书楼要了灵烹宗有关的玉简。

    团香果都喂贾兰吃完了,这次收些青菰米带出去,还有启灵丸。摸出那支白玉绞丝簪子,又想起卧室旁边须弥阵里的首饰了,能在外头穿的颜色就那么几个,首饰也是,那些炎玉金簪的还是算了。想起来又有些灰心,上了楼,在之前躺的榻上小睡片刻,醒来后便出了珠界。

第12章 启灵丸() 
12。启灵丸

    出来了躺下却发现有些怪异,细一看才见自己身上穿的仍是那身水色“丝月袍”,虽舍不得也没法子,只好先解了下来收进戒指里,换上了之前穿的寝衣。“怎么着快些有个由头,也好将东西拿来用上。”一念又把自己惊到了,什么时候贪爱享受至此!日常总以朴拙素净为意,一是身份使然,另一则是众人皆知太太最不爱人明媚鲜妍。再有“为女尤当随分从时”乃家教所在,讲吃挑穿可不是什么好话。如今却是被神仙惯坏了。

    也无睡意,索性取了玉简来看。妙在这神识之用,不需灯火,玉简又极小,与小指相仿,如此读书实在是神不知鬼不觉。“若人间也有此物,当年偷读书时可方便多了。”

    却想不到运起神识还没看完一本书,倒先听了是非。

    这守夜的婆子待夜深了,在院口小门处偷偷吃酒闲话打发时光,四周安睡又离屋子甚远,再也想不到有人“听墙角”的。

    “邬婆子你是要发达了,到时候记得提携我们老姐妹,来来来,我给你筛上一盅。”听声音是李纨院里守夜的一名钱姓婆子。

    “嗐!哪儿啊!老姐姐给我倒一盅去去晦气倒才是。”

    “休要瞒我们了,周瑞家的晚饭后不是特地找你去了,那可是太太的陪房。正经说起来,比咱们院里这位还得体面呢!”

    邬婆子似狠灌了两盅,叹气道:“可不是来找我了,寻到我一通好训呢。”

    众人道“这怎么说的,谁不知道你们两家可沾着亲呢。”

    邬婆子道:“正是沾着亲呢,”略停片刻,方接着道:“不怕众位姐姐说我没脸。这一阵不是说要放人选丫头的嘛,我想着这么好的行动机会,管家管事的万没有放过的道理。便去求了,想着能换处差事。”

    众人附和道:“若能换时,谁不想换了这处?若能换去二奶奶院里,整日给人送东送西的,也落点好处。”

    又有人说:“正是这个理儿,我们是不敢想望采买厨房那样的去处,哪怕仍旧是守夜看门呢?守个通外的门,或者换个有出入的地界儿当差也好。”

    “我有一要好老姐妹便是在老太太后院当差的,每月就是帮那些大丫头小丫鬟从街上递些水粉零嘴的,也能落下百十个钱。”众人又是一通附和。

    “这寡妇奶奶真是,不出不进。也不见她给谁送点什么。你看二奶奶,今儿给老太太敬个菜,明儿给小姑子们送点茶叶。还能少了跑腿婆子的赏钱?偏我们这位,婆婆不疼姑姑不爱的,真没丝毫松动处。”

    “二奶奶如何能比?哪个月舅太太不来往几回?当季的点心新奇的摆设,喔哟哟,真当是金陵王。”

    “我们这位,娘家当家的又不是亲娘,家底又是那么着,可不能比。”

    “可不是,别跟二奶奶比,你看那嫁妆不就是明摆着的。”众人忘了邬婆子的事情,只你一言我一语地抱怨当的这差如何的清汤寡水。

    李纨收回神识,心里不是不尴尬。自己新寡又有稚儿在侧,一日日谨言慎行唯恐犯了谁的忌讳,凡事能做的便是“照例”两字。本就是口拙之人,更别说如凤姐那般言语讨喜,是以能不说时便不开口,宁可是无趣亦好过失礼。

    再说遣人送物,李家如今都在金陵,走动自然不多,且自己日常居家用度都是府里分例,并无特殊之物,又去送谁来?夫丧还不满三年,满世界溜达什么。

    至于脂粉零嘴,更与自己无干了。且又想着替贾兰攒些家底,自是能省则省。却不想自己的谨慎安分倒阻了这些奶奶们发财了!心里一时气愤一时伤怀。

    握着玉简的手指紧了又紧。又再想了一会儿,却又失笑:“这受的哪门子的气来!倒为些婆子的言语不自在了。”又再细想,这些婆子于她们有得利处便是好,若无便是一万个看不上。这会儿说着是把凤姐抬得天高,一时捉住她们吃酒了又满嘴“阎王、夜叉”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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