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死的货色就开始主张归附了!?我成了你们诺家的养子,当了十余年忠心耿耿的狗!哈哈,你觉得可不可笑!?”
霍伊面目狰狞的狂笑着,他隐忍了这么多年,每天晚上都在噩梦中入睡,第二天还得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表情,总算等到了这一天,只可惜没能亲手杀了诺兰报仇,不过也算得偿所愿了,诺家早就应该覆灭了!
“你疯了!?父亲待你如亲生儿子一样,骑马,射箭,领军都是言传身教,他甚至因为自己水平不高,问过你要不要去灵宛学习更完善的灵道,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诺家的吗?”
诺言觉得霍伊完全不可理喻,当年平定之战,是他们霍家自己站错了边,杀了家主已经是最小的代价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这么多年过去了,诺家待他霍伊视如己出,难道就换来恶狗的反咬一口?
“是,诺兰公爵是待我很好,可那又怎么样,他是我父亲吗?不是,他是杀了我父亲的刽子手,被自己的仇人养大,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初来那几天我简直难受的每天都想去死!可是我不能,我要亲眼见证你们诺家的覆灭,我要一个个亲手杀了你们,把你们的头砍下来,剁成肉酱喂狗,也许这样,我父亲才会瞑目,我才不会每天晚上一闭眼就梦到他血淋淋的头颅。”
霍伊越说越畅快,越笑越张狂,一听到皇后的命令,他差点当场笑出声,压抑了这么多年,他等的就是今天,不,其实还不是今天,对方没有给他这个命令,可他等不了了,即便是自作主张也好,他都要在今天晚上了结一切。
“到底是谁?”
诺言心中悲愤交加,母亲现在生死未卜,为什么自己没能早点察觉这条养不熟的恶狗,到底是谁在背后策划这一切?
“你猜啊,哈哈,诺言少爷,你不是很聪明吗?我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猜。”
霍伊狞笑着,趁着诺言分神之际,一把夺过抵在肩膀的剑刃,反手架在了诺言的脖子上,对付这种贵族少爷,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报仇不过抬手,他不着急,相比一剑杀了对方,他更愿意欣赏对方死之前的恐惧和害怕。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萧殊告诉过我,这一切都是纳兰公爵指使的。”
诺言沉声道,他不仅没有流露出半分畏惧之色,反倒变得从容,这个时候着急和害怕没有用,只有镇定下来,也许还能套出真相。
一闪而逝的的疑惑被诺言看在眼里,霍伊不认识萧殊,看来这件事从一开始自己就陷入了多重欺骗,也许是因为萧殊发现了真相,对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引开了真正的萧殊,正如他们替换月和紫罗一样,伪装成了萧殊的模样,进入自己的视线,顺势利用自己这种疑心,将诺家的矛头转向萧殊,从而忽略掉了真正的关键。
毕竟萧殊是灵法导师,身后有湫的存在,不是说杀就能杀的,故此对方才利用皇室的压力,迫使自己立刻做出决断将萧殊抓起来逼供,看起来只有如此才能免除内战,洗刷父亲的冤屈,如果不是霍伊这番举动,自己还真有可能立即率军抓捕萧殊。
在他看来,不管萧殊有多强,都不可能敌得过五万守城军,而到时候,霍伊再将手中这两封信交给皇室,同时坐实了诺家反叛之举,既杀了萧殊这个知情人,又可以借皇室之手铲除诺家,可谓一举两得,从中获利最大的莫过于纳兰公爵。
诺言将一切在脑海中理的清清楚楚,霍伊这番举动,恰恰成了谜团的突破口,若这个人换做是诺言,他会选择直接逃离北风城,从此隐姓埋名。
只可惜仇恨冲昏了霍伊,他太过迫切想要报仇了,看不了那么远。
“我真想劈开你的小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没错,告诉你也无妨,纳兰公爵允诺过我,只要我肯帮他,你们诺家覆灭是迟早的事,至于你说的什么萧殊,别急,我们会找到他的,到时候他也逃不了。”霍伊冷笑道。
“哈哈哈,唉,真是可笑。”
诺言摇了摇头,从容的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这个时候他一点也不着急,像霍伊这种人,不足以让他畏惧。
“死到临头,你还笑得出来,真不愧是诺兰长子,一脉相承,血管里流的都是冰水,今晚我杀了你们母子,明天等纳兰公爵一到,我只需要公布信中内容,你们诺家便会被彻底除名,到时候,我会在看台上找个好位置,看着诺兰大人被绞死,正如我当年看着自己父亲被砍头一样,肯定会很有意思。”霍伊将手中的长剑抬了抬,逼迫着诺言看着自己。
“你知道我在笑什么吗?我笑自己愚钝,也笑你蠢。”诺兰毫不在意的说道。
第110章 仇人兄弟·傀儡篇()
“你敢骂我?”
霍伊怒上心头,一剑贯穿了诺言的肩膀,将他死死的钉在墙上,猛地一巴掌扇在诺言的脸上,今天他不再是诺家那个唯唯诺诺的养子,而是霍家的长子霍伊!
“你尽管杀了我,你也活不了多久,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明天你把信交给纳兰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诺言吐了口带血的唾沫,丝毫不在意肩膀的疼痛,这个时候他必须赌一把,赌霍伊尚存一丝理智,即便自己母亲生死未卜,这个时候也不能表露出半分恨意。
霍伊被他说的心中一惊,他并不傻,诺言说的并非没有可能,只是嘴上仍反驳道“不可能,纳兰公爵不会骗我,只要我帮他覆灭你们诺家,到时我就是霍家的家主,杀了我只会平白树敌,他不可能这么做。”
“呵呵,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杀了你霍家就会与纳兰公爵为敌,这简直是我听过最冷的笑话,若你们霍家真这么有骨气,当初平定之战时早就被灭门了,最后还不是摇尾乞怜,附属我们诺家,身为一颗暗子,你不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吗?纳兰凭什么留下你这个隐患。”
“明天他只需要随便找个借口,比如你出去送信被他截住了,一样可以定罪诺家,还能顺理成章的杀了你,至于霍家,你不也说了,只是一群怕死的货色,他们会撇的干干净净,顺便把你的头砍下来,挂在城墙上以示忠心。”
诺言冷笑着说道,即便这只是他空口无凭的推测,但霍伊绝对不敢赌,他不蠢,否则也不可能在诺家隐忍这么久。
霍伊渐渐冷静的下来,他恍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到底有多尴尬,但也暗自庆幸,如果不是今晚自己这番冲动的举动,只怕明天怎么死都不知道,以纳兰的为人,事态九成会发展成这样。
看到他这幅后怕庆幸的嘴脸,诺言心中恨意更浓,他人生中第一次产生了报复的想法,思忖了片刻他微笑道“我已经说的够明白了,你还想不通吗?”
森然的牙齿上沾着血迹,诺言的笑容让霍伊莫名产生了一丝畏惧,可随即又被愤怒所压了下去,他紧紧握着剑柄,一寸一寸的推入诺言的伤口,霍伊不想看到这种笑容!他只想看到这个人在自己面前哀号,哭泣,求饶!
可他越是这么做,诺言笑的越大声,身体的疼痛远不足以压下心中愈演愈烈的恨意,霍伊绝对不敢杀了自己,只要他还想活下去就不敢动手,就像他说的那样,霍家全都是怕死的货色,他自己也一样。
“你如果再继续笑,我发誓,我会把剑插进你的喉咙。”
霍伊压下了心中那说不清是畏惧还是愤怒的情绪,他可不想死,他要亲眼看到诺兰的头被砍下来,他要看到诺家彻底覆灭,他还要回霍家成为主事人,报仇仅仅是第一步罢了,怎么可能甘心去死。
“报仇对你而言,应该不足以让你为之付出性命吧,好好想想,现在你对于纳兰而言的价值并不大,只要你送出这两封信坐实了诺家的反叛,你存在的价值就消失了,霍伊哥哥,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多年不是吗?只要你肯帮我,我向诸神发誓,不管你做了什么,我绝不会追究。”
诺言说的极为诚恳,不管霍伊信不信,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这条路,相信自己,不然就鱼死网破,大家一起死。
“当然当然,真是抱歉,我都忘了,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啊,我也是一时间被仇恨冲昏了头。”霍伊犹豫了片刻,随即将剑从诺言的肩膀拔了出来,顺手抹去溅在脸上的鲜血,笑容要多虚伪就有多虚伪。
生活在一起十多年,若说完全没有感情绝对是假话,可霍伊并不傻,他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诺言不可能原谅自己,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演戏也好,真情也罢,不如大家先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事情并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真要闹个鱼死网破就没意思。
诺言长长的出了口气,总算稳住了这个疯子,他伸手牢牢摁住肩膀的伤口,吃力的靠着墙壁坐了下来,失血过多的他面色苍白如纸,正想要在说些什么,只觉得眼前一黑,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半个字也说不出来,霍伊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轻。
“该死!真是个少爷,这么点伤就受不住了!”
霍伊一愣,随即叹了口气,撕了些布条将诺言肩膀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你说的没错,十多年来你们诺家待我的确很好,可那又怎么样,若换个人也许会对你们诺家感恩戴德也说不定,可对我来说,无论怎么样,这个地方不是我家,诺兰也不是我父亲,你更不是我兄弟,对我而言,你们只是仇人罢了,所以别怪我,这都是因果报应,要怪就怪你父亲吧,他当初明明可以选择不杀的。”
他终究还是没能下得了手,他恨诺兰,恨诺兰的夫人,可对于诺言,他却没有太多的恨意,平定之战时诺言不过两三岁,这件事本就与他无关。
霍伊本想着今晚了结一切,可当他真正把剑刺入诺言肩膀的时候,才猛然意识到,这个和自己生活了十余年的孩子,其实并没有那么面目可憎。
“你很聪明,可我也不傻,绝不追究这种话,谁会信呢,如果你能活下来的话,欢迎你随时找我报仇,我霍伊在月城静候。”
霍伊离开了,他没时间慢吞吞的等诺言醒,谁知道什么时候纳兰就会率军将风息堡团团围住,他要趁着这个间隙离开北风城,回到月城霍家,至于这两封信,花点钱,自然会有人送到纳兰的手中。
等到诺言再一次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昏黄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在他的脸颊,感受不到半点温暖,唯见尘埃飞扬,平日里服侍的仆人不知去向,大抵都是听闻皇室要对诺家下手都逃走了吧。
伤口仍是钻心的疼痛,诺言挣扎着站起身子,霍伊背叛之后不知去向,母亲生死未卜,偌大的风息堡此刻只剩下了自己这个主事人,根本没有时间留给自己休息。
他有些懊恼自己的孱弱,这么点伤就昏过去了,错失了和霍伊谈判的绝佳机会,让他反应了过来,估计此刻纳兰手中已经拿到信了,诺家叛乱的罪名算是彻底坐实了。
“少爷您醒了?”
房门被推开,削瘦的老人端着热水和毛巾走进了屋。
“诺家境况岌岌可危,你怎么不走,等着被视作叛乱逆贼不成?”诺言冷声问道,霍伊的背叛让他现在对谁都不信任。
“少爷,我一大把年纪了,就算走又能去哪?也没个更好的活法了。”
老人叹了口气,风息堡内除了他这位学士外,其他仆人都逃走了,毕竟不是诺家的人,没有什么忠诚可言,多是讨口饭吃,一听闻皇室要对诺家动手,立刻作鸟兽散,甚至走之前还把能偷的都偷了个干净。
“抱歉鲁克学士,我心情不太好,我母亲她怎么样了,还有,您见到霍伊了吗?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诺言揉了揉眉心,失血过多让他到现在都感觉浑浑噩噩,莫名的烦躁。
鲁克沉默着,他端着热水走到诺言身边,帮他把肩膀上被血侵透的布条取了下来,用毛巾和热水擦拭着伤口,动作尽可能的轻柔,重新将伤口包扎了起来。
“少爷,纳兰公爵一早就率铁卫军包围了风息堡,今天已经第三次发动进攻了,不过都被拦了下来,彼此还在试探,伤亡有限,一时半会他们也没办法,今天一早我放了十多只信鸦出去,相信过不了多久,诺赫大人就会率军北上,您不必太过担心,至于霍伊,我倒是没看见他,不然他走不出风息堡。”
“夜里一定要防备,对方说不定会趁着夜色突袭,鲁克学士,这几天就麻烦您了。”诺言叮嘱道,鲁克避开了这个话题,答案也就不言而喻了,此刻伤心无用,唯有先渡过这一关才有后话。
“少爷,风息堡本就可以自给自足,占据地势,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攻占,纳兰公爵如果真想要趁着夜色突袭,我们同样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反制他,我现在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对方是否会有其他手段,不然仅凭铁卫军,绝对不可能攻下风息堡,徒劳消耗时间,一旦诺赫大人到来,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鲁克的担心不无道理,势均力敌的对峙看似对风息堡有利,但事实上,对方的这种徒劳之举,反倒让鲁克愈发不安起来,纳兰不蠢,皇后也不蠢,他们很清楚一旦诺家和乐家联手反扑,皇室不可能讨得了好。
只有一个解释,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对方已经落子了。
诺言沉默了片刻,深深呼了口气,走到木架前伸手抚着父亲冰冷的铠甲,转头对鲁克道“鲁克学士,给我两天时间,若后天之前我没能回来,拜托您转告诺赫叔叔,无论如何救出我父亲,杀了霍伊!”
第111章 雨夜惊变·傀儡篇()
墨玲儿已经失魂落魄了一整天,就这么不吃不喝的呆坐着,面对蔷薇的安慰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难怪秋年要瞒着自己,任凭她怎么猜也不可能猜到真相,秋年竟是被人追杀至此,可笑自己在灵宛内过的安生,还以为家中一切安好。
“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总该有个理由吧,如果刺杀国王的不是诺家,那我们就去告诉皇后解开误会不就行了,可千万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