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灵智一般。
“你真愿意帮我?”
萧殊对湫而言,至始至终只是一个界外之人,也就是书中记载的外魔,相传外魔都是恶的化身,虚灵界封禁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这外魔,他本打算,万一这个萧殊如书中记载的那样,便是拼上性命不要,也要将他打杀,但现在看来,着实有些出乎意料。
第91章 窃衣之贼·傀儡篇()
回到宿舍,墨秋年几乎是倒头就睡,一整天的疲乏,加上昨天晚上有些失眠,导致他现在根本提不起精神,明天就正式开课了,他也不想再陪着萧殊熬夜看那些枯燥的书。
萧殊自进屋的瞬间就发觉那被他扔在桌子上的紫晶耳坠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他原本不想干涉这种麻烦事,但既然找上门来了,他也不介意稍稍插手,毕竟现在月和紫罗也算是他名义上的学生了,就当是自己这个老师送给这两个学生的第一份见面礼吧。
萧殊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客厅内翻看着灵道书籍,他现在对灵道的理解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起码比墨秋年强得多。
灵力不过是一个统称,其中细分又有许多不同,但萧殊是一个剑修,他本就不懂这些,原先在凡尘境时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可现在来到虚灵界才发觉问题所在,自己对灵力了解仅仅停留在最基础的把控,一旦换了个不熟悉的地方,稍有差异,便很难做到以前那般变化由心。
这些书籍中对于灵力介绍非常详尽,相传虚灵界最初之时便是因为灵力过于庞杂,很难诞生人类这种脆弱的生灵,唯有蛮荒异兽才能生存。
灵道的作用不仅仅是驾驭灵力,更是在梳理虚灵界的庞杂的灵力,将其一一细分理顺,千万年以来,总算造就了今日这般比较适合生存的世界。
无论是灵法还是灵武,都是基于五行灵力,便如萧殊此前尝试的火咒术,便是专属火灵力的一种掌控和释放,属于最为基础的一种灵法咒术。
所谓的灵阵和吟唱,只是一种对灵力加以控制的手段,就好比火灵只不过是灵力罢了,分散在天地之间,而灵阵和吟唱则是将它们汇聚在一起,并且以咒法的形式释放出去,根据咒法的等级提升也会愈发的复杂和晦涩,追根溯源还是施法者本身对灵力的感召,如果其本身的灵力足以支撑他释放的咒法,那么便可以达到瞬发随心的地步。
萧殊那一日凝聚道身,转眼又破灭,便是因为对此界五行灵力控制的欠缺,强行将其汇聚在一起,互相冲突之下,能保持外形已经是极限,这还是萧殊近仙的神魂才能做到。
现在萧殊就好像成了一个学步的稚童,不管他剑道有多强,在灵力这方面的理解,其实根本比不上灵宛除了墨秋年之外的任何一个人,想要重新凝聚道身稍显遥远了些,这段时日只能暂且寄身在这灵偶之中。
夜渐深,热闹的灵宛归于沉寂。
萧殊放下了手中的书籍,半阖眼眸,似睡非睡的斜倚着墙,莫约半刻中之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打开房门,身形消失冰冷夜色之中。
一路上,萧殊纵跃之间没有发出半点声息,就好像一个影子,隐没在了夜色之下,一直与那人保持着大约五十米左右的距离。
面前这人速度都是极快,片刻便跨越了近乎半个灵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似得,总是穿梭在幽深的小巷之中,若换个人也就被甩开了,但偏偏跟着他的是萧殊,这个人虽然速度快,却不能做到完全悄无声息,只要有一点点动静,他便根本不可能甩开萧殊。
两个人兜兜转转,如风一般穿梭,半个时辰之后,竟是再一次回到了宿舍区,不过并非教师宿舍区,而是学生区的宿舍,两者明明只是一街之隔,这个人偏偏绕了许久,实在太过警觉。
萧殊站在阴影处,望着面前这栋宿舍,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新生的宿舍区,这一点却有些出乎萧殊的意料,按他的推测,这个人不应该是学生才对。
“抓贼啊!”
忽然宿舍内传出一个女生的呼喊声,萧殊略微一愣,却见到那黑色身影自阳台跃下,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跑来,手上还抱着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丝毫不管身后那个女学生的大喊,越跑越远。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借着微弱的灯光,萧殊总算是看清楚了这人手上拿着的东西,竟然是那女生的衣服,不由得摇头苦笑,自己莫非真的搞错了,这一路所追竟然只是一个偷女生衣服的贼不成。
那人一见到萧殊,脚下一顿,有些不知所措的呆愣在了原地,心虚的将手上的衣服藏到了身后低吼道“你谁啊,大半夜不睡觉,在这装鬼吓人?!”
萧殊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随着那女生的呼喊声,学生宿舍区一盏盏灯逐渐亮起,越来越多的学生被吵醒,估计再过个片刻,别说面前这个色狼逃不掉,就连自己恐怕脱不了干系。
“怎么回事啊,大半夜不睡觉,吵什么啊!”
“有贼偷东西!”
“灵宛会有贼?女士,你是不是没睡醒,做恶梦了呀?”
女生朝着那人逃离的方向一指道“他偷了我的衣服!他还有同伙接应!你们自己看,还站在那呢!”
那些被吵醒的学生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正看到不远处两个身影站在阴影处,虽然避开了路灯,但在这空荡荡的路上,没有半点遮挡,其中一人手上还抱着一团类似衣物的东西,简直太明显了。
“快抓住他们!”
“真的有贼!大家一起上,别让这两个变态跑了!”
“今天不抓他们,明天倒霉的说不定就是你们自己!”女生忿忿不平的说道,她一个受害者还被人怀疑没睡醒,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
萧殊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跑,这个时候根本顾不上多问,只有脱身最重要,不然指不定就会被扣上什么奇怪的罪名。
“诶,你等等我啊!”
那人一见身后越来越多的学生朝他冲来,急忙追了上去,到了这个时候他仍是不愿意把手上这堆衣物给扔了,束手束脚之下,一时间差点跟不上萧殊,即便如此,甩开这群还没睡醒的学生却是绰绰有余。
不过片刻,身后的喧闹追喊之声已经听不到了。
空荡荡的街道上,虽是初春,北风城的温度依旧是极低,夜风寒凉,但再冷,却冷不过抵在喉前的剑锋。
萧殊冷冷的注视着身前这个人,红叶剑在手,猩红剑锋只消轻轻一划,莫说这血肉凡躯,便是金铁玉石,又岂能禁得住?
“别别杀我!这只是我的一点兴趣爱好而已,你要看不惯,我还回去就是了,保证改掉!”那人神色慌张的说道,抱着衣物的手因为恐惧止不住的颤抖着,眼神中透着哀求和恐慌,他似乎真的被吓到了。
“把你脸上的布取下来,叫什么名字?”萧殊冷声问道。
面前这个人手上戴的是灵宛的学生戒指,但从他的身高来看就不可能是新生,而且这般熟练和警觉,肯定也不会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估计是觉得新生更容易下手,早早踩好了点,方才也不知为何失了手,被发觉了。
“导师戒指!?不是吧这都能给我遇上”
他面如死灰,这简直比杀了他更绝望,一旦这事被传扬出去,不单单会被赶出灵宛,连家族也不可能包庇他,简直与死无异。
“我再说一遍,把你脸上的布取下来,叫什么名字?”
萧殊怎会不知他的想法,这个人死死跟着自己,无非是怕露了马脚暴露身份,又见自己看上去年幼,便没了顾及,只可惜,现在反悔却是晚了些。
剑锋朝他的喉咙又逼近了一分,如有实质的杀意比夜风更冷三分,偷窃女子衣服,如此行径在萧殊看来实在不堪,即便不杀了他,也须给个教训才是,他萧殊虽然初来虚灵界,不知人情礼节,但想来也没有人会推崇这种行为。
“我叫莫莫仟,导师那个,您能不能放过我,我可以出一万叶纹金,只要您不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莫仟有些不太情愿的扯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布,苍白如纸的面容看上去莫约十七八岁的模样,凹陷的眼眶让原本并不难看的脸显得有些可怖。
“你既知道我的身份,还认为这点钱就能让我放过你吗?”萧殊似笑非笑的盯着莫仟,他既然说的出一万叶纹金,这肯定不会是他的底线。
“我身上只有五万。”
莫仟一咬牙,彻底豁出去了,他哪里想得到这个看上去不过十五岁的少年居然戴着灵宛导师戒指,但凡能拿到这个戒指的人,没有一个弱的,自己可谓是一头撞在了铁板上,现在真是有钱难买早知道。
萧殊不动声色的思索了片刻,随即比了个手势道“十万,不然我保证你的名字和事迹就会传遍灵宛。”
“十十万?你疯了吧!?那可是我整整一年的生活费,全都给了你,我吃什么?”莫仟瞪大了眼睛,面前这个少年一张嘴就是自己难以承受的价码,他有些接受不了,可他又不敢直接拒绝。
“看你的衣着打扮也不像是平民,想来是哪家的贵族少爷吧,十万而已,我想你应该承担得起,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一下,你如果同意,三天内来教职工宿舍区七十三号找我,当然你也可以拒绝,过时不候。”萧殊微微一笑,慢悠悠的踱步离开了,只留下莫仟一个人呆愣在原地。
第92章 意外之变·傀儡篇()
回到宿舍。
眼前这一幕却大大的出乎了萧殊的意料。
虚掩的房门,碎了一地的玻璃,以及门前掉落的余雪,屋顶上那纷乱的脚印,全都在告诉着他,出事了。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惨白了整个灵宛,夜风夹带着细雨,洋洋洒洒落下,沉闷的雷声随之响起,这是初春的第一场雨,淋在身上却比冰雪更冷。
到底是谁?
萧殊皱眉细思,雨水顺着他的长发滴落,难道对方甚至算到了莫仟今夜的行动路线,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又或者莫仟也是他们的人,方才那一番言论不过是诓骗自己罢了?
宿舍租借的钱是墨秋年出的,所以挂名自然是他,故此对方将矛头对准了这个刚刚通过考核的新生,没有选择对自己下手,大概是因为自己现在的身份,刻意引开了自己,一个新生无故失踪,生死不明也许灵宛会重视,但如果真的查不到,最后也只会不了了之,但若是一个导师出了事,想来灵宛就不会这么轻易干休了。
迄今为止,一切推断都不过是猜测而已,甚至连唯一的证据也在今晚失落,对方完全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甚至还有信心带走墨秋年,用来警告自己不要多管闲事,实在是
“实在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萧殊嘴角一弯,轻轻拭去脸上的雨水。
“我查过了,一个新生学员而已,没背景,唯一的亲人就是那个墨玲儿。”
夜鸦拿着一块布擦拭着手中的灰色长剑,头也不抬的说着,他身前站着一个人,脸上带着布满裂痕的面具,但那面具竟是被缝在了他的脸上,惨白的面具上有着两个圆圆螺旋状红晕,裂开的嘴角似笑非笑,狰狞可怖。
墨秋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需要紧紧闭着嘴咬住那根线,只要他敢开口,线脱出的话,那悬在头上的长剑就会笔直落下,刺入他的头顶。
“墨秋年,这个名字我可有印象,这不是朱一直抱怨找不到的那个孩子吗?反倒落在了我的手上,你说我要不要卖他一个人情,将这个孩子送去。”面具人笑呵呵的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墨秋年的脸颊。
苍白的手,就好像冰那么冷,抚在脸上,墨秋年全身都忍不住抖了抖,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眼里满是惊恐,他睡得好好的,哪知再睁眼,自己已经不再宿舍了,萧殊也不知去了哪,面前两人更是一个也不认得。
“多好的脸,若是做成面具的话呵呵。”
面具人轻轻拭去墨秋年脸上的汗珠,一寸一寸的抚摸着他的脸颊,感受着每一根肌肉神经的跳动,语气中充斥着狂热。
“他的任务管我们什么事,你如何行事我不管,可别在这件事上出了差池,不然我第一个不放过你。”夜鸦冷笑道。
“哎呀呀,生什么气,我这不是听烦了嘛,说起来你为什么不连那个小老师也一块抓来,非要大费周折的引开他,便是一道杀了,灵宛也查不到是你我所为。”面具人笑呵呵的问道。
“那个萧殊我查不到底细,不想动他,给了警告让他闭嘴就可以了,况且你当灵宛是什么地方?有湫在,你我就该收敛一些,一旦被他察觉不对劲,以皇室与他的关系,你觉得湫会怎么做?”
夜鸦擦拭剑的手微微一顿,他可不希望现在就被湫察觉,那个老人不是个软柿子,不然他们也用不着这般偷偷摸摸。
“以他的行事,想来会追根究底,将一切都追查出来,以绝后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面具人语气依旧没有半分紧张感,就好像只是再说今晚吃什么一样淡然。
“你知道就好,别做的太过火了,如果那天晚上捡到的是这个孩子,那杀了便是,如果是那个萧殊,全当给他一个警告,他到底是灵宛的老师,背后有湫在,不要随便动他,不过我倒是蛮惊讶的,那两个孩子居然真的瞒过了所有人。”夜鸦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说过了,那是我的得意之作,花了很久时间,除了我,没有人能够认得出来。”面具人笑吟吟的说道,声音时男时女,时细时粗,根本分辨不出他的性别。
夜鸦默认的笑了笑,站起身子,手中长剑朝着那细丝一挥,亚兰雷钢打造的长剑,可以算是这个世界最锋利的剑了,完美平衡了硬度和韧性,即便是钢铁也能轻易斩断。
墨秋年绝望闭上了眼睛,这一剑下来,自己想来是必死无疑了,无论是直接砍在身上还是斩断自己面前的这根细丝,结果都是一样。
墨秋年不敢睁眼,他生怕自己一睁眼就看到临头一剑,脑海中出现的是墨家所有惨死之人的脸,满是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