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现在想想,合着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我灵道的天赋了,空手套神渊灵武呢。”
鬼不禁笑道,他敬畏零,但也打心底里感激零,如果不是这个男人,自己怎么可能会有今天,也许早就像那条狗一样,饿死在某个阴暗的角落,腐烂发臭了,那个时候的零可不是现在这副样子,他长得很高,很清瘦,褐发垂肩,虽然时常皱眉,却难掩气质。
“多划算,给点吃的喝的就套到了一位神渊灵武,这笔买卖怎么算都稳赚不赔,现在神渊灵武价格可高了,哪里是说来就来的小花,你有恨过我吗?”零犹豫了许久仍是问出了口。
“恨?我为什么要恨你,这条命是你给的,这身灵道境界也是你教的,你若想还,我不会说半句废话,你啊,年纪越大,想的越多,这几年我看越来越严重了,要我说这有什么可想的,放手去做就好了,不管结局如何,这个位置,我坐定了。”鬼面色肃穆的说道。
“唉,夜他也跟了我很多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是不是太绝情了些?”
“夜有他自己的选择,他该为此付出代价的,事实上他也成功报仇了不是吗?是,你很绝情,一向如此,这点我比你还要清楚,但你永远会给我们选择的余地,夜他只是做出了自己认为对的选择而已,与你无关。”
鬼听到现在才算听出来,难怪他一直觉得零情绪有些不对,想想也是,他和夜都是零看着长大的,而现在,夜的位置永远空出来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再怎么绝情,零终究还是个人,心中难免失落,难免触景伤情。
“有时候我总是再想,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你们的位置全都空了出来,只剩下我一个人,湫固执己见,我又何尝不是,他是错的,我就一定是对的吗?你们跟着我走,前方不一定是天堂,兴许是七层地狱也说不定。”
零环顾四周,望着那一个个空出来的座位,若是自行离去,甚至背叛也无妨,可他最怕的是,这些人明明信任自己,却最终一步步走向深渊,落得一个万劫不复的下场,这种情绪他本不该有的,但也许时间真的不多了,那些原本被他视如糟粕的感情,总是涌上心头,压都压不住。
“那我就陪你闯一闯七层地狱。”鬼
“哈哈哈哈哈哈,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十多年了一直是这副样子,好,就算是错,那就错到底好了,七层地狱,我还真想见识一下。”
第205章 各有选择·虚灵石篇()
叶月独自一人站在罗兰宫前,静看风雨飘摇,方才那番表演,别人看不出来,只有他自己知道,状态真的差了太多,如果诺言或是皇后还活着,他绝对瞒不过这两个人,他需要一些时间来重新适应这个身份,习惯以叶月的视角去看待问题。
“很精彩的演说,但真就值得你这么做吗?”
叶月闻言心中一紧,但他仍是强行镇定了下来,不急不慢的转身,面前是一位看上去最多十七八岁的女孩,一头红发,容貌比起瑰莉也毫不逊色,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在了,但她既然能瞒过御前侍卫,无声无息的站在自己身后,其实力可见一斑。
“什么值得不值得?女人,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知道我是谁吗?”
叶月神情冷淡,丝毫没有表现出慌张,他都不需要思考,这个女人自己肯定不认识,念及此处,脸上虽然没有表露,但心里已经动了杀念。
“哈,罢了,罢了,天道皆是定数,又岂是我萧殊能改变的。”
萧殊哪会察觉不到叶月的杀意,诸多劝告到了嘴边却只余下一声叹息,还有什么可问可劝的,只叹诺言枉信挚友,到死都不知为何,只叹皇后慈母之心,却遭子反噬,只叹诺兰忠心不改,仍是敌不过人心猜忌。
“你是萧老师!?”
叶月惊疑不定的退了三步,这个外魔果然没死,即便灵虫侵蚀,即便身躯溃散,可他依旧好端端的站在了自己面前,难不成难不成他都知道了,不对,他应该看不出来,他和叶月只见过一面,彼此并不熟悉,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猜到了叶月的做法,但并不知道叶月的下场,叶月会怎么做三分冷静,三分畏惧,四分恼怒。
“你不用担心,我若要报复,你已经死了,算了,算了,你有你的选择,我又何必干涉,若非我承诺过要保护你们唉。”
萧殊若真要杀叶月,便是白君也拦他不住,但他不会这么做,唯一让他记挂在心的便是诺言的死,可又有什么办法呢,那时候他不止身中灵虫,还受困心魔,自身尚且难保,实在没有余力再救诺言。
只能说人各有命吧,他萧殊终归不是全能的神,实力再强又如何,敌不过天数,也敌不过人心,能做的只有远离,尽量减少因果纠葛。
“萧老师别回来了,走吧,快走吧,离开北风城,离开北叶国,走得越远越好,真的别再回来了。”
叶月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听到萧殊又一次说出那句‘我承诺过要保护你们’的时候,心里莫名一颤,心中杀意逐渐褪去,他知道自己不该说这些的,但可这句话下意识就冲出口了,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雨幕中,萧殊脚步一顿,他转过头,红伞微抬,平静的说道“叶月,你身为北叶国的君王,将来会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我萧殊虽然活了这么多年,但不懂权术,也不懂人心,教不了你什么,人生在世,难免行差踏错,但有句话你千万记住,无论何时,莫要忘了自己是谁。”
话音落,萧殊的身影已然消失在雨幕之中。
“学生谨记。”
叶月怔怔的望着那把红伞,直至彻底看不见为止,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只觉得自己和萧殊间仿佛隔了一片星空,无论站的有多近,这个距离都不会因此缩短半分,无欲无求,不悲不喜,这便是他们口中的外魔吗?
“你不妨猜一猜,若傀见到你这副模样,他会怎么做?”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头,莱特侧着脸似笑非笑的盯着叶月,冰冷的枪口抵在了叶月的太阳穴,淡金色的眼眸比这枪口更冷十倍不止,叶月只觉浑身血液在这个瞬间都被冻住了,他不敢说话,不敢动,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不是畏死,而是单纯的畏惧傀这个名字。
“零只给了你四天时间,快些去吧,这交给我就好了,他已经很累了,不要让他再多费心神了。”赫茜轻轻摁下了灵导枪。
“叶月陛下,进去吧,请您记住,我只能容忍一次,下一次我会如实转告傀你的表现。”
莱特手腕一翻,将灵导枪收回了腰间,他本也没打算真的杀了叶月,无非是想要警告一下,让他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
叶月紧绷的身子总算松懈了下来,没有愤怒,有的只是庆幸,他不敢去挑战朱的耐心,更不敢让傀知道今日发生的事,对于无名者来说,这种失态,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谁会看不出来,当初的零在我看来就是一个全知全能的神,可现在呢,他不过是在硬撑罢了,我早就劝过他,可又有什么用,他从来不会听取我们的建议,我们只需要遵从就好了,他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我还真没有见他犯过错。”
莱特伸展了一下身子,今天他着实有些累了,至于任务,四天时间足够了,墨玲儿天赋再高,也不过区区大灵士罢了,难道还能比佐夜难对付不成?
“零是没有办法,他所承受的比我们要多太多了,那个东西一直在蚕食他的时间,以他的能力,起初是能取出的来的,但没有,至于现在,太晚了,真的太晚了。”
赫茜呆呆的注视着这片阴沉,虚无的天空,心情也随着飘零的雨,起起伏伏,有些空虚,有些茫然。
“零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不用担心,他想的可比我们要远太多了,这段时间你也很累了,局势已然定下,有你在就行了,光复旧神教我是帮不上忙了,如果真遇到什么问题,告诉我。”
莱特抬手晃了晃手腕上挂着的银链,上面挂着墨玉戒指,镶嵌的红玉内清晰的雕刻这一个朱字,他不是怀疑赫茜的能力,只是权利的漩涡,一旦踏进去了,再想全身而退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杀个人很简单,但想要在北叶国光复旧神教比杀一万个人都难,并非是叶月一句话就可以办到的。
“与其担心我,你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取回虚灵石,灵宛名声在外,靠的可不仅仅是湫一个人而已,还有那个萧殊,据我所知墨玲儿和他接触挺多的,万事小心,他真的比我想象中要恐怖太多了,过会我就会对外宣告他外魔的身份,你可以再等等,等他真的离开北风城会比较好办。”
赫茜本身就具备化魂灵武的实力,她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出自己和萧殊有多大的差距,毕竟那个人连全盛时期的鬼都不一定敌得过,若他真的插手了,四天时间不一定好办,幸亏他好像还没有察觉到什么,以朱的能力倒也不难取回虚晶石。
莱特摆了摆手,重新戴上了他那黑色的小礼帽,沿着林荫道慢悠悠的离开了,看不出半点焦急之态。
赫茜轻笑一声,转身回到了宫殿内,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明面上叶月是君主,瑰莉是皇后,可背后真正主事的人,只有她一个而已,换句话说,她不但需要帮助叶月稳固王权,还要在宗教式微的北叶国,想办法重新布道,一桩桩事已经压在了她的肩头。
离开罗兰宫后,萧殊一个人走在街道上,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内丹虽被压制,但他的心境愈发淡然,并非起初那般刻意的压制,这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状态,叶月的行为他提不起怒意,诺言的死,也不过是在水面惊起一丝波澜,转眼即逝。
“我还以为你会”
“你以为我会一怒之下杀了叶月?是,我翻手便可杀他,可是蝶,我问你一个问题,杀了他又能如何?”萧殊笑道。
“”
蝶默然不语,方才她明显能感觉到,萧殊心中是有怒意的,宛如狂涛骇浪一般,那个瞬间,她真的以为萧殊会出手,可不知为何又转瞬平静了下来。
“生是空,死是空,情是空,欲是空,人生在世,王权富贵也好,爱恨情仇也罢,皆是过眼云烟,何必为这些思虑烦恼。”
萧殊心念一动,红伞散去,红叶剑浮现在他的身前,北风城近几天阴雨连绵,连冬日宫的修建都停下了,也没人愿意在这个天气出来逛街,可谓满目萧瑟。
当萧殊握住剑柄的刹那,他的眼神完全变了个人,他虽依凭剑道登仙,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只有渡劫的那一剑而已,无论天地人三剑在他手中有多强,至始至终那都是属于张道全的剑,他萧殊最多只能借用,无法真正和自己的剑域契合,若经常使用的话,无形之中会对他的剑道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
萧殊心里很清楚,他当初对自己第一个弟子也是这么说的,不要以别人的剑为根基,无论自己体悟出来的剑法有多烂,那都是属于自己的,是剑道一途的根本,他人的始终是他人的,最多持平,几乎不可能超越,原因说来也很简单,因为心境不同,若是强行演化他人的剑道,妄图超越的话,到头来只会被影响的越走越偏,自毁修行罢了。
第206章 剑道之种·虚灵石篇()
“你虽神魂残缺,无法汲取灵力来修行,但你须知一点,修者修的非是武力,而是通过不断的感悟构筑只属于自己的道路,你知我为何让白君压制内丹吗?那时我正受心魔之劫,若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故此我取了个巧,借白君之力压制修为,强迫自己面对心境的破绽,以此寻求突破之道。”
萧殊说的轻描淡写,但其中凶险,即便是与他神魂相连的蝶也无法体会,第一劫为天劫,重在褪去肉体凡胎,第二劫为心魔,重在心境破茧化蝶,两劫既过,当下的萧殊已然可以自称仙人。
“哪怕是一模一样的剑法,若是两个人用,也会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效果,剑道一途,需你自行体悟,我不会过多阐述自己的理解,那样反而会限制住你,说不得你天赋异禀,将来修为还在我之上,若是被我的剑道束缚,岂非可惜。”
萧殊这番话完全是经验之谈,他毕竟是过来人,什么可以教,什么不能教心里都一清二楚,可蝶不这么想,她完全不能理解萧殊的顾虑,她只知道,老师教学生不就应该把问题讲得透彻,学生才会懂吗?若是学生都能自行体悟,那还要老师做什么?还要灵宛做什么?
“我我大概,可能,体悟不出来的。”蝶支支吾吾的说道。
“”
萧殊正打算寻一处空地演剑,刚要出剑让蝶仔细体悟,闻言手不由一顿,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说法似乎太过想当然了,他忘了考虑,蝶不仅没有接触过剑道,而且因为身躯被夺走,只余残魂,即便他为蝶构筑了灵身,但那副身躯终究是他在控制,换句话说,无论怎么练,蝶也只是个旁观者,又怎么会心生感悟?
“要不算了吧。”
蝶见萧殊有些为难,心知自己是个拖累,也不愿再增加萧殊的负担。
萧殊闻言轻笑道“既然这幅身躯你无法控制,便去我的识海吧,我自可分化神魂教你,倒也费不了多少精神。”
识海是神魂的寄居之处,具体位置处于人脑百会穴之下,双眉之间,印堂之后深处,萧殊也不例外,每个人的识海都是截然不同的,通常来说都是识海温养神魂,神魂维持识海,当初蝶的识海支离破碎,便是因为神魂被虚所吞噬的结果。
萧殊的识海则稳固的超乎想像,一般普通人的识海皆是灰雾蒙蒙,这便是神魂不够强大的表现,而他的识海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虚无,唯有神魂高悬,俯照大千,与之相比,蝶的残魂简直如萤火一般微弱,仿佛一阵风都可以将其轻易吹灭。
若非萧殊刻意引导,她根本无法进入这个识海,只能呆在灵身内或是悬停在内丹上汲取丹元,倒也不是萧殊小气,只是对修者而言,识海和内丹不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