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卿绝世看着桌上的茶,眼底带着警惕。
许安言知道卿绝世在估计什么,倒也没有说破,而是回答着卿绝世的话:“倒不如说是我终于可以随心所欲的做自己。”
卿绝世看着许安言,眼底带着一抹探究,直到肯定许安言这句话说得是真的,才收回目光,微低下头。
“恭喜你,终于做回了自己。”
许安言嘴角的笑意更甚,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抽出了一张大红的帖子,上面那个烫金的双喜分外夺目。
“我正要找你,没想到你倒是先来了,这是我成亲的喜帖,就在后天,等到那一天再恭喜我吧。”
许安言毫不避忌的将这张喜帖递到了卿绝世的面前,卿绝世看着这大红的颜色,一点也没有觉得喜庆,漂亮,反而觉得格外的刺眼。
卿绝世愣了半晌,最终还是接过了帖子。
里面用毛笔写着几行清丽的小楷,字迹娟秀,像是女人的手笔。
新郎的名字毫无疑问是许安言,可是新娘那一栏却写着妖月的名字。
卿绝世的手哆嗦了一下,请帖不小心跌落到了地上。
许安言笑的愈发的得意,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那一抹红,重新放回了卿绝世的手里,嘴里还没好气的念道:“怎么?听到我成亲,你就这么的难以接受?这请帖可是月儿亲手写的,弄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月儿亲手写的?”卿绝世反问道:“许安言,你真当我没长脑子吗?这个字迹模仿的倒是有几分相像,但是却没写出月儿笔法的精髓。”
小楷并不是妖月偏爱的字体,在卿绝世的面前,,妖月一贯用的都是小篆。
许安言目光微沉,脸上的笑意骤减,可是嘴角却仍然保持上扬。
“殿下何苦那么聪明?笨一点更好,不是吗?”
“许安言,本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月儿在哪儿?说。”
卿绝世也懒得和许安言打太极了,简明扼要的说明了来意。
要成亲,也不是许安言一个人说了算的。
“呵,卿绝世,陌云国都快是我的了,你凭什么还可以威胁我?”
许安言的眼角阴了阴,一脸的不服。
卿绝世冷哼了一声:“你真以为你已经控制住了整个局面?”
“什么意思?”
御林军,宫里的侍卫,青衣门和白衣门,还有朝中两名将军手里的兵力都已经被他完完全全的控制住了,还有什么事他没有想到的吗?
“你真的以为宇文诺去西峻国只是为了住西郡过抗流寇?你真的以为我当太子数年手里没有一点兵权?还是你凭什么就那么笃定,兵符不在我的手上?”
卿绝世步步紧逼,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抛出,许安言步步后退,极力的抑制住了眼底的不安,佯装镇定。
“那又如何?至少月儿只会是我的。”
这是他最后的筹码,也是他们都最在乎的东西。
果然,卿绝世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眉眼里有着藏不住的无奈。
“除了月儿,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包括那个位置。”
许安言微微挑眉:“哦?真的吗?呵呵,多么诱人的条件啊,很可惜,除了月儿,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
“你大费周章的引我来这里,应该不只是炫耀你的婚礼那么简单吧?我可以满足你所有的条件,但是只有一点,那就是月儿必须跟我走。”
许安言依旧不紧不慢的喝着茶,一脸的悠闲。
“卿绝世,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把已经拿到手了的东西再交给你?这样的傻事你以为我还会做第二遍吗?”
“第二遍?”卿绝世重复了一次许安言话里的重点。
“为什么是第二遍?”他之前有让过他什么吗?
听到卿绝世的这句话,许安言的怒气蹭蹭蹭的直涨到了脑门。
“卿绝世,你凭什么以为你理直气壮做了那么多年的位置就一定是你的?就在你听到皇上和皇后吵架的那一天,就那样走了之后,你知道我一个人在凤仪宫内呆了多久吗?”
“我一直以为你会回来找我的,最起码和你在一起的还有一个我,可是你呢?你就这么一走了之,再也没有想起我。”
卿绝世的瞳孔猛地缩紧,脑海中的记忆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
那一天,和他一起躲进凤仪宫的还有许安言。
可是他却因为听到了皇后的话之后,将这件事情抛诸脑外了。
他走了,有宇文诺一直在安慰他,陪着他一起淋雨。
可是之后呢?
他为什么没有想起来还有一个许安言,皇后本来就不喜欢他,那一天他是怎么离开的?
“安言,你”
“卿绝世,我不用你现在来假惺惺的安慰我,那一天你去哪儿了?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去哪儿了?”
许安言的情绪有些失控,打破了他多年以来的冷静。
卿绝世又见识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许安言。
“我告诉你,就在那一天我才知道,原来我才是卿君临亲生的孩子,可是他却只认你做太子。”
第248章 第248 真相中的真相()
“但是,卿绝世,凭什么?凭什么太子之位是你的,我只能是一个尚书之子?”
“这些我原本都可以不计较的,可是为什么连月儿你都要和我争?”
“我告诉你,卿绝世,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而已。”
“所以你凭什么用那一种,可怜的,施舍的眼神看着我?”
许安言一连串地说出了早已经挤压在他的心底数十年的话。
说完之后,他的身心没由来的感觉到了一阵轻松。
轻松过后,他却觉得好累,好累,从身体一直累到了心底。
“月儿是一个人,不是一样东西,皇位我可以给你,但是月儿,你一定要尊重她自己的选择,她并不是一件物品,我们都没有所有权,她要去哪里,选择谁都是她自己的决定。”
卿绝世在大脑里迅速的消化掉了许安言的话,他知道这里面并没有虚假的成分。
他和许安言就是在那一天之后,才开始渐行渐远。
而卿霸天和皇后也是从那一天之后,才开始针对许安言。
这之间的种种,他若是没有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也枉费了在这个位置上坐了那么多年。
对于卿绝世而言,这里的一切他早就已经厌倦了,只有妖月不可放弃,其他的东西他早就已经无所谓了。
其实他很庆幸许安言来了这一场逼宫,虽然闹得人心惶惶,好在卿君临并无大碍。
他唯一在乎的人都是好好地,那么这个皇位谁来当对卿绝世来说都是一样的。
但是妖月不一样,她有自己的思想,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也是他不可能放弃的全部。
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这一切,他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安言,你这样一意孤行,最后的结局只有一种,那就是月儿恨你,而她则会生不如死。”
“我爱她,所以我不愿意看到她变成那个样子,你说你也爱她,你就忍心她变成那样吗?”
“卿绝世,你不要想着给我洗脑,没用。”许安言不为所动,看着卿绝世,眼底泛着精光。
“我告诉你,皇位你最好乖乖的让给我,至于月儿,那是你们之间有缘无分,所以她注定是我的。”
卿绝世的脸色骤然一变,降到了冰点以下。
“许安言,你既然一定要一意孤行,那我会让你一样都得不到。”
卿绝世一转身,大步的离开了尚书府,手里还抓着那张滚烫的请帖。
看来这个婚礼,他是一定要参加了。
“青鸾。”许安言的神色也变得冰冷。
他轻唤了一声,青鸾从暗处走了出来,半跪在他的面前。
“主人,您为何不将太子殿下直接抓起来,还要放他走?”
许安言冷冷一笑:“呵呵,我还等他亲眼见证着我和月儿喜结连理呢,就这么抓了他,岂不是太没意思了?”
“主人英明。”
“立即将后天的婚礼好好地布置起来,我要让他有命来,没命去。”
“是。”
卿君临在花印那里知道了卿绝世的下落,毫不犹豫的将藏兵符的地方告诉了花印,等着晚上花印将这个消息传给卿绝世知道。
许安言十分准点的在晚饭时分从容的踏进了议政殿的大门。
摒退了左右,房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看来殿下还挺在意那个小太监的,这么快就舍得醒了?”
“废话少说,朕直接告诉你,皇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的头上。”
卿君临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半靠在床上,脸色不似昏迷的时候那样的苍白,已经好多了。
“卿君临,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把皇位给我?那个卿绝世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偏袒他?”
许安言今天的心情非常的差,此刻早已经没有了半点耐性。
“我才是你的儿子,你亲生的儿子,你什么时候才能拿正眼看看我?”
卿君临冷哼了一声:“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朕才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那么有野心,却潜藏了那么多年,将自己的野心完完全全的掩盖住。
若不是他出宫去,见到了柳芷仪,将他们这么多年精心设计的骗局戳穿,至今为止他还会为柳芷仪暗自心伤。
卿君临一想到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居然是一个那么有心计,那么水性杨花的货色,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许安言若不是这次朕中毒了,还真的以为你就是柳芷仪和朕的孩子,只可惜,你那位纤弱可怜的娘亲,被朕一眼看出了本性,这才知道,朕这些年来被那个女人骗的好惨。”
丢了心,伤了舞儿,孑然一身二十多年,到头来才发现原来这么多年他以为的事情只是他以为而已。
柳芷仪并没有因为他而死掉,他一直想要保护着的许安言也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可是他却将卿绝世逼到了绝路,将皇帝这个重担强行的压到他的身上,害的卿绝世在他和卿霸天之间左右为难。
而柳芷仪居然只是踩着他的肩膀,傍上了江湖的大派,然后才有了许安言这个杂种。
他这一生,对不起的人太多了,现在一切都已经明了,他也要竭尽心力做最后的一点弥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娘明明跟我说我是你的孩子,这不可能有错。”
许安言似乎很难相信这件事情。
这么多年来,是他的母亲柳芷仪,也就是青衣门的掌门青衣一步一步将他推到了现在的位置。
只不过是因为她说的一句,卿君临负了她,负了他们。
现在听卿君临的话,似乎是自己的母亲骗了自己。
可是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为什么呢?
“你骗我的,是不是?你一定是骗我的。”
许安言喃喃自语,而后踉踉跄跄的冲出了议政殿。
花印随即进来,一脸焦急的冲到了卿君临的床前。
见他还安然无恙的坐着,体温什么的都十分的正常之后,才落下心来。
“没事就好。”
卿君临看着花印,眼底一片温柔。
“花印,很快你就可以恢复女儿身了,到时候朕一定给你指一门好亲事。”
花印跟了他这么多年,一直扮作太监的模样,耽误了美好的青春年华,也真是难为她了。
卿君临的花印一落,花印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而是嘴巴一瘪,泪珠子吧嗒吧嗒的掉个不停,露出了一个可伤心可伤心的表情。
第249章 打算将来()
“哇呜。”花印突然间哭了起来,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哗啦啦的往外滚。
卿君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手足无措,半靠在床上,轻声的问道:“让你恢复女儿身不好吗?怎么还哭了呢?”
花印止住了哭声,一抽一抽的说道:“好什么好啊,你个没良心的皇帝,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呜呜。”
卿君临的脑门上划过了无数根黑线。
他真的是把花印的胆子给惯出来了,这丫头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啊?
难道就不怕他一怒之下砍了她?
“朕怎么没良心了?你倒是说说。”
今天花印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卿君临还真就不打算放过她了。
他好心好意的助她恢复女儿身,帮她安排亲事,让她能嫁个好人家。
这些事情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来都是好事,怎么到了花印的嘴里,就变成没良心了?
花印又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哭声,气鼓鼓着小脸不去看卿君临,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将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
“人家跟了你那么多年,都变成老姑娘了,哪里还会有人肯娶我啊?你分明就是故意的,要不然早几年你干嘛不说这话?”
“现在我人老珠黄了,也挑不到什么帅哥,或是那些年轻有为的世家公子。”
“这个时候你说要我嫁人,我嫁谁去?难不成我一成亲就要给别人当后妈吗?”
花印霹雳啪啦说了一大堆,卿君临被她的这些说辞弄得一愣一愣的。
她这么小的一颗脑袋里面,每天都在想什么东西啊?
花印今年也才不过二十四五,按照陌云国的习俗来看,的确是有些偏大。
可是也算得上是大好年华,这个年纪还没有立正房夫人的世家公子多的去了。
卿君临不过随意替了这么一嘴,搞得像是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得。
花印是他身边的人,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了她啊!
她这个时候想这么多,是不是有点太多虑了?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该你了。”
花印低着头,闷闷的说道。
卿君临却坐在床上一声不吭。
等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花印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抬起头,看了一眼卿君临。
他居然在一直在笑。
还硬生生的憋着没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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