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夜宵摊上所坐的食客们又开始了喧闹欢笑、推杯换盏,我本有些失落的心里更是久久的无从释然了!
从那三个男人离开后的那一刻,夜宵摊上又恢复了原有的喧嚣。我赤着上身又坐回到了酒桌上,继续开始了五个人的把酒言欢。
周磊和胡业都在为刚才所发生的一幕而品头论足着,他们俩还时不时的为我刚才所表现出的“爆发力”而暗自惊叹起来,甚至都还为自己没能“上场”而遗憾的唏嘘不已。杨素诗为我重新倒满了一杯啤酒,在放下酒瓶的那一刻,她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对我说:“泊桥,你今晚‘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举动虽然我很欣赏,不过…不过你这样做有考虑过后果吗?”我静静的看了杨素诗一眼,没有去回答她的话,只是自顾着端起了酒杯,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了。
说句心里话,当时的情况下,我并没有过多的去考虑自身危险性的存在,在我的眼里所浮现着的是村妇即将被掳走时,她那眼中所流露的屈辱和绝望,特别是当她悲凉的眼泪在我眼前哗哗的淌下之时,我的心里更是生出了一种心疼过后想要保护她的责任,而这种责任随即在心头燃起了一股无名强烈的愤怒和力量,就是这股莫名的力量驱使着我愤袖出臂,悍然下手。当然,不管自己今晚在夜宵摊的行为是否正确,或者说所采取的这种以暴制暴的方式是否妥贴,总之,人我是救下来了,我的心里也算是踏实了!
身旁的贺小容正带着异样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我转脸笑着问她:“贺姐你怎么了?干嘛老盯着我看?”贺小容朝我神秘的笑了笑说:“我觉得今晚的你彻底颠覆了做为一名美发师的形象,今晚你看上去更像**描写的那种专靠打杀为生的**!”
听完贺小容的这句话,我淡淡的一笑而过了,毕竟这只不过是贺小容的片面之词,她跟我还刚认识,她并不了解生活中的我是到底是个怎样性格的人,况且**这个称谓在我们年青人的眼里也并非全都包含着贬义,那是一种包含着血性、暴力、义气,还略带着洒脱的模糊概念,而这些在我身上是无从对应的,我仍坚持的认定,自己今晚的行为只不过是人性的驱使,以及道德的使然。
不远处的一个简易洗涮池边,村妇正麻利的清洗着身旁几堆刚从桌上收撤下来的碗筷。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仿佛并没有影响到她做事的热情和进度,我想这便是属于大多农村女人品质中所独具的一种勤劳和刚毅的体现。此时,村妇身上附衬着的,是我为她披上的衣服;而我心中所荡漾开的,是夜幕下村妇朴实唯美的身影……
“噼啪…噼啪…”随着一阵阵炮竹声在耳边的响起,“小师傅理发店”终于迎来了开张的一天,彩旗高挂,花篮成行;欢声笑语,热闹非凡!自己的事业终于有了发展的平台,我的心里如同脸上灿烂的笑一般乐开了花。
母亲这边的家族班底来了很多:大姨妈、二姨妈、三姨妈、舅舅、表哥、表姐等等都赶了过来,她们除了放挂鞭炮、送个花篮,每人进门后都给我封了个两百块的红包,这是我预料之外的事情,不过这也是亲情中最真切最温馨的鉴证和体现!与之相对应的是父亲那边的亲属们:连同父亲在内,六个姑姑、一个伯伯,这么大一个家族竟无一人到场!母亲告诉我,父亲今天去参加学校老校长的寿宴,所以没能来为理发店的开张捧场,至于姑姑她们那一堆子亲戚没能来的原因,其实是家里根本就没有通知到她们,因为她们都住在较远的农村,来一趟也挺不容易的。我并非属于心胸狭隘之人,对于情有可原的事情我更是不会往心里去,对于父母的这种“半公开”的做法我也是非常的理解。
一上午的时间我都几乎是在忙碌中度过的,挨个的给这些所来捧场的亲人们每人剪了个头发后,时间便很快到了中午的十二点半。在母亲的安排下,我们一行八人在立竹路上的一家还算是高档的酒楼里摆了一桌酒席,席间的气氛很好,大家对我也说了很多勉励和支持之类的话,看着在坐的这些亲人们脸上所露出的真诚笑脸,我的心里真是有着太多的无言感动!
一顿饭吃下来已近下午的两点,姨妈她们下午都还要赶着上班,所以饭后便开始各自散去了。母亲是最后一个离开的,由于晚上从市区到家里已不通公交车的原故,为了方便我自然的选择了“以店为家”的方式,每晚就留宿于理发店内。早上我已从家里将夏季所穿的衣服连同凉席和薄毯都带了过来,吃完中饭后,母亲又陪我去到了临近的“金都大市场”买了张折叠式的铁床,等一切安排妥当后,母亲才顶着午后的烈日赶着坐车回单位上班去了,母亲临走前也没说太多的话,只是将一千块钱塞到了我的手里,然后淡淡的说了句:“一个人在外面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特别是一日三餐一定要按时去吃,有空要记得回家看看……”
望着母亲离开时那略显瘦小的身影渐渐开始消失在街头人群之中,我的心里开始有了些不舍和留恋,“娘生儿,连心肉”,或许自己此刻才真正的品出了人性中母爱的可贵和无私,独自的坐回到店里,望着手中母亲所留下的一千块钱,我的鼻子陡然一酸,眼泪也随之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下午的温度真是高得有些离谱,白花花的阳光炙热的撒泼在城市的每一寸土地上,空气里无情的凝固着一股让人感觉快要窒息的火热,此时玻璃门外的街道上行人很少,除了几个推着满载西瓜小三轮刚从“金海水果批发大市场”断断续续走出的西瓜贩子,剩下的也只是零星的打着遮阳伞急急走过的老少妇孺。
我独坐在有空调庇护下的理发店里,一丝丝的睡意不断的在脑海中反复萦绕着,让斜靠在沙发上的我,眼皮愈发的显得沉重了。对于理发这个行当来说,炎热的夏季是最容易让理发师形成惰性的季节,气温在不断攀升的同时,也在无形中渐渐的拉低了每天营业额的数字。也许在很多不熟悉理发这行人们的眼里,总会很武断的认为:“夏季因为天气酷热难耐,所以人们出于怕热的原故剪头发的次数便会相对增多,营业额也会随之跟着往上涨!”其实,这种看表面所下的结论是大错特错的,也算得上是个业内人士的我,对这种说法是绝对无从苟同的:
首先,气温的居高的确能激发出顾客想剪掉头发图个凉快的*,但中间有很重要的细节,这些“剔发消暑”的顾客中百分之九十属于男性,他们为了达到凉爽省事的效果,往往会要求将头发剪得愈短愈好,明眼人都会知道,这种愈短愈好的剪法往往会延长顾客再次剪发时的周期,所以“天气越热,剪发次数便会越多”的理论是错误的!
再说说关于夏季营业额锐减的话题,其实问题的答案就出在了我刚才所说的那剩下的百分之十女顾客身上。“美发店生意的好坏,取决于女顾客的多少。”这应该算是美发行业公认的定律了。自古以来天底下大多数女人都把自身的形象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除了容貌与身材先天条件外,发型和衣服更是起着锦上添花的重要作用。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衣服难看或是不合身,可以马上脱掉换成另外一件;如果发型做得差劲或是不配自己的脸型,那么这个女人也许就要郁闷上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因此,女人们没事时总爱往美发店里跑,总想用自己的发型来衬托出自己独特的魅力,烫卷、拉直,上色、倒膜、修复等等这些各式美发的项目,都成了女人们妆点形象的家常便饭,虽然这些美发项目大多价格不低,但为了引无数男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女人也常常还是乐此不疲!当然,上面所剖析的只是针对春、秋、冬三个季节中女顾客的消费趋势,对于炎热的夏季,女人们通常会因为怕热把简单的头发盘扎起来,既然头发被“束缚”住了,我所说的那些本小利丰的美发项目,自然会受到季节的限制,惨遭每年三个月左右的“封杀”!
综上所述的便是美发业淡季一说的由来,我要阐述所引申出的另一观点就一句话:美发业最大经济收益其实就是来自于女性顾客……
第十八章 :妇女大会()
午后有些倦意的我斜靠在了沙发上,不知不觉中昏昏入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只是迷迷糊糊中听到了玻璃门推开的声响,我睁开了还有些朦胧的眼睛,抬眼向门口望去时,村妇和她的儿子的身影已经站在了我的眼前。
村妇见我满脸惺忪的样子,宛然一笑的朝我说道:“这么大热的天,你睡在有冷气的屋子里,感觉一定很舒服吧!”
我揉了揉眼睛,又伸了个懒腰,边坐直着身体边笑着答道“呵呵,舒服?在我看来就好像坐牢一样,每天要守在理发店里,毫无自由可言啊!”村妇听后抿嘴一笑的看了我一眼,接着便从儿子手里拿过一个红色的塑料袋递到了我的手上,“这是你的衣服,我已经帮你洗过了…昨晚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的帮忙,恐怕我就…”村妇低着头轻轻的说着,脸上的双颊又在不觉中染上了红霞。
我一边热情的招呼着她们母子俩坐下,一边把她送过来的衣服收进了早上从家里带过来用作装衣服用的行李箱中。随即,我便自顾着推开了玻璃门朝外面走去,
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我就从小波姐的超市跑了回了理发店。我把一筒冰淇淋塞到了他儿子的手里,小家伙看着手里还冒着冷气的冰淇淋,眼里立刻开始放起光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撕开包装纸后,便把冰淇淋塞到了嘴里,一边欢快的舔吸着,一边朝着村妇咧嘴笑道:“妈妈…这个又香又甜可真好吃…比你每次买给我的绿豆冰棒好吃多了!”村妇怜爱的摸了摸儿子的后脑勺,不好意思的向我笑道:“这孩子就是贪嘴,也不知道说声谢谢,真没礼貌!”
“呵呵,没事,小孩子都这样,我小时候可比你儿子的嘴更馋!”我嘻笑着说道。
“你小时候应该很调皮吧…我猜你小时候一定是个爱打架闯祸的细伢子(x市方言:男童)!”村妇望了望我的眼睛,轻笑着说。
“我小时候可文静了,从不在外面打架撒野,顶多只是和几个小伙伴一起在夏天时趴在村头赵寡妇屋后的围墙上看她洗…洗…”和村妇聊得兴起的我,嘴里的话一时没踩得住刹。
“洗什么?说啊…怎么?敢做不敢认啦?”村妇盯住了我的眼睛,笑盈盈的说道。
“就是看赵寡妇洗…洗身子…不过我发誓…我就看了三次…而且是那几个年龄比我大的细伢子硬拉着我去的…”我带着一副很委屈的表情低声控诉着。
“哈哈哈哈…”村妇终于忍不住的大笑起来。此时的她笑容,在我眼中看起来真的很美,就好似于我小时候在后山中经常去采摘的那一抹抹鲜艳的映山红--轻荡摇曳于微风,芬芳渗透在心房!
我和村妇在欢声笑语中很快就变得熟识了,我也从彼此的交谈中,逐渐对她的情况有了些了解:
村妇的名字叫王秀英,今年三十六岁,老家在x市最偏远的一个小山村里,家中还有个十岁正上小学的女儿,由爷爷奶奶照看。王秀英是半个月前随丈夫来到x市的,现在就租住在金海立竹路上的一条小巷子里。丈夫如今在亲戚家的一个工地上学开挖掘机,每天早出晚归的,而她每天就守在屋里带带孩子,帮衬着丈夫操持些家务,但是一家三口刚从农村到城市来生活,现实中所承受的经济压力是显而易见的,加上在老家时又没攒下多少积蓄,迫于生计上的窘境,在老乡的介绍下,王秀英选择了晚上等丈夫收工回来后,独自到老乡经营的夜宵摊上打工。虽然从晚上的七点一直要忙碌到次日的凌晨四点,老乡所开出的工钱也仅仅只有每月四百元,不过在这个勤劳善良的农村女人心里,只要能为缓解家里的经济状况而出上一份力,再辛苦再劳累,她也无怨无悔!
盛夏的午后,我和王秀英就这样相对坐着聊了很久也聊了很多,她的行为举止中少了份第一次见面时的冷漠和拘谨,换来的是放下心理戒备后的亲切与随和,在这个朴实的村妇身上,我体会到了许多属于农村女人思想品质上的传统和纯朴,而这些恰恰也正是我所欣赏和寻觅的。只是可惜有缘无份,她早已有了人生的归宿与港湾,不过这些并没有退却我对她的好感,相反,这次俩人间的相谈甚欢,让我的心里对她陡然间多出了一份莫名的情愫!
玻璃门外开始陆陆续续的走过些三三两两背着书包放学回家的小学生,王秀英望了望门外,然后转眼看了看我,她的嘴唇在犹豫的表情下微微动了动,似乎有话想说却又无从开口。这种表情在她脸上持续了足足半分钟,最后她咬了咬嘴唇,低头憋红着脸终于还是开了口:“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就当作是感谢你昨晚对我的救命之恩!”
“呵呵,救命之恩谈不上,我只是尽了些举手之劳而已,所以你请吃饭的事情就免了吧!不过…你若是真想要感谢我的话,你就把你口袋里的那条粉红色的手帕送给我吧!”我话刚说完,自己也觉得是一阵脸红。
“粉红色的手帕?你真的想要?为什么?”王秀英抬起了头,带着惊诧和异样的眼神望着我连声问道!
“哦…因为那条手帕看上去很精美很别致,我也非常的喜欢,所以…”见到王秀英反应很强烈的样子,我只好照实的回应了一句。
王秀英带着些思索的表情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条粉红色的手帕,把中间包卷着的零星纸币拿出来后,她慢慢的将手帕递到了我的手里。随即,她一边牵起儿子的手,一边带着莫名的口吻问了句:“你知道粉红色手帕在我们老家那边代表什么含义吗?”
我有些木讷的摇了摇头,王秀英也没再说话了,只是绯红着脸默默的看了我一眼后,转身拉住儿子的手,头也没回的走了出去……
王秀英和她儿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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